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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一个寒冬,这是过年前的最后二十天,我站在窗前,按照江苏的习俗,过年前一个月就有人早早的买好新年穿的衣服,但是现在原本喧嚣的街道变得人迹罕至,偶尔有一两辆军车驶过,一两架飞机掠过。“嘿,老翟,知道吗,我们学校地下又发现了一个支配者墓。”死党曹润语钻进我家,第一句话就带有克苏鲁元素。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我有人。”
我的这位死党是克苏鲁神话死迷,深度痴迷于克苏鲁神话。五年前,在秦岭深处发现一座特别大的墓碑,上面并没有明确的文字,却刻着形如植物的巨大形体。
上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墓碑一无所知,甚至是他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上面立即组织人成绩特别调查组,对墓碑进行调查。但由于当时发现墓碑时,有大量游客在场,加上没有及时封锁消息,导致墓碑照片和视频流传出去,在社会上满天飞。虽然上面也采取了手段进行封锁,到现在为止,在网上还是可以搜到大量的图片。
进行了五年的研究,人类依旧对乌素姆之墓……呃,就先叫他乌素姆之墓罢。
“诶,一个墓还没研究明白,又冒出一个墓,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第四个第五个……”
“日本动乱你知道嘛?听说背后有墓的因素。”我给曹润语倒了杯水。刚刚被他翻到一包面包,抓在手里就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当然噎着了。“知道啊,那些人自称神的信徒,用各种方式使得他们假想的神开心。”曹润语接过水,喝了一大口,说。
沉默了几分钟,我突然笑道:“不愧是二次元的国家啊,信仰都这么二次元。”曹润语没搭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妹妹他在日本没事吧。她可是说好了日本回来做我女朋友的。”
我转过来,朝曹润语胸口上狠狠地来了一拳:“混蛋,你对我妹妹还没有死心啊。”
曹润语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说:“不说这个了,看起来能出去了,要不要一起去网吧上个网?”我揉了揉说,瞪着他:“你请客我就去。”
曹润语搂着我的肩膀,说:“好吧,我未来的大舅哥,走,妹夫请你去上网。”
网吧在学校西边,我们要去上网自然要经过学校。学校已经被封起来了,大路是铁定不能走了,从小巷子里依旧能到达网吧。我们路过学校,从小巷子里看到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操场上,操场已经被挖空,这一次的墓碑下面竟然有墓室。曹润语看着墓碑上雕刻的画像,是伟大之克苏鲁,克苏鲁神话中的沉睡之神。
我对克苏鲁这些一向不了解,曹润语就把百度上搜索的东西给我看,“它刻画的是一个怪物,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它有着臃肿肥胖的身体.......淌着粘液,巨大的绿色身躯蹒跚着从那黑暗的开口中拥挤而出,走进人们的视野......好似一座山岭行走于天地之间。”我从百度上看到H.P.洛夫克拉夫特这样描写伟大之克苏鲁。从墓碑上看不出来它的颜色和粘液,但其他竟然都一样。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是谁在叫我?”我向四周大声叫道。曹润语一头雾水,抓了抓头发说:“没人在叫你啊,你幻听了吧。”
不,有人在叫我,我很清楚。就是有人在叫我。那种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就像父亲母亲的声音。又或者是就是自己的声音。
是墓碑!
我快步向墓碑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甚至冲破封锁,就快要接触到墓碑,但身体被人向后拽,是调查组的人。他们在拽住我,高喊着:“不,伙计,你不能接近那个墓碑。”调查组的力气很大,我挣扎不开,但是我又很渴望那个声音。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到了医院。我醒的时候,医院的各项指标检查报告下来了,都是合格,他们把我教育了一顿就离开了,我也被放了出来。
后来,我和同学们被安排上了另一所学校,在这些年里我经常能听见来自伟大之克苏鲁墓碑的声音。为了这些,我还特地恶补了克苏鲁神话。
克苏鲁会用精神感应与远处不特定的人类接触。与克苏鲁接触的人类,大致上感受性颇强,有许多人因为精神接触而发狂。然而有时,有些艺术家因得到这种疯狂的灵感而声名大噪。网络上这样来描述克苏鲁的能力。
后来我毕业了,再也没有听见过伟大之克苏鲁的声音,但克苏鲁留给我的痕迹的却是依旧没有消失。自从那天晕过去后,我的瞳孔从黑色慢慢变成金色,历经三年,我的瞳孔变成了金闪闪的纯金色,及时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到我这双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眼睛带给我的是,在人际交往中看到我这双眼睛的人,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压迫。这不得不使我扎上眼带,才能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
我以为克苏鲁不会在找上我了,直到那一天,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之际。我在开幕典礼上,当场晕了过去。
黑暗中,我依稀辨别出是一个海滩上,黑色的水黑色的沙子,和远处……黑暗的建筑物。水中,伸出一只大手,拍在了沙滩上,接着又伸出一只手,拍在了沙滩上。接着双手一撑,一个巨大的章鱼头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无法看清楚他的全貌。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怪物,我竟然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有点想拥抱他。它充满威严的说了一句:“不要逃避,该过来了。”
清醒过来的我不管妻子反应,连夜买了长途车票回了家。将我结婚四年的妻子,和三岁的孩子,丢在了北京。
回到了家,我来到墓碑前。墓室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我迈步走进了墓室。
我相信,墓碑对人类的影响绝不止我一个人。我不知道墓碑对人类的影响会有多大,那已经不是我考虑的了,我已经决定面对自己的宿命,困扰我十年的宿命……
但是我知道,墓碑绝不止三个,不远的未来,墓碑将陆续出现,直到全部出现。那时人类社会已经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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