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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说话的是一个带有婴儿肥的女孩。“王黯，黯是黯然失色的黯”王黯正端正的坐在其对面的椅子上。
“你多大了？”女孩笑了笑。“刚毕业？”
“22了，属虎的。”王黯被人一直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刚退役！”
“小哥哥原来是当兵的啊！”女孩转过头看向电脑。“稍等下，马上就能调出你数据，电脑有点卡！”
“不急！”王黯看到女孩不再过多注意自己，发烫的脸颊才开始慢慢褪去。说来也奇怪，王黯这个脸皮堪比城墙的小伙，被陌生的异性盯着居然会浑身不自在。
“你家是哪里的啊？”看到电脑半天没动静，女孩又开始找王黯闲聊。
“咱警察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一套？”王黯开始尝试缓解自己状态。
“咦？这话怎么说？”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查户口！”
“哦！可能吧？但是查户口不是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吗？”女孩给王黯投了个微笑。
“等下会显示出我所有的个人资料！”王黯虽然觉得女孩说的有道理，但是感觉有些多此一举。
“冰冷的文字哪有问出来的好？你有对象吗？”女孩觉得面前这个害羞的大男孩挺可爱。
“有了，等她毕业结婚。”被看得久了，王黯渐渐习惯了。
“挺好的，小弟弟挺帅女朋友也很漂亮吧？”
“还行，师姐属猪的？”
“你怎么知道？”女孩有些惊讶。
“常贝贝女士，你脖子上的玉猪很明显。”王黯笑了笑。“恭喜啊！祝你幸福。”
听完这话常贝贝开始打量自己，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上，扭头向王黯笑了笑。
“小弟弟这么厉害的？观察力可以啊！”常贝贝摇了摇头，刑侦科的人果然不能小觑，这个节骨眼上调过来的，不能单纯的用年龄来衡量。
“还行！倒是师姐反应挺快。”
“除了这些你还能看出来其他的吗？”电脑系统开始正常，常贝贝熟练地开始操作。
“我又不是算命的，也不会跳大神，哪有那么厉害。”王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打印机开始作响，常贝贝将打印好的资料拿了过来。“看看没问题在这签个字就行。”
王黯拿起来认真看了看，突然目光停顿了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在签字栏签完字，递回资料。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王黯出声道。
“没有了，我给你办理下工作证就可以了！”常贝贝看了看资料，刑侦科副组长。等下！常贝贝又从新看了看确认没看错。想到刚才喊人小弟弟，常贝贝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偷偷瞄了几眼王黯，发现他还是那个样子。
“这是您的证件！”常贝贝将工作证递给王黯。
“这个工作证能再给我写一个吗?”
“可以！您是怕掉吗？”
“麻烦你给我写成跟普通警员一样的，谢谢！”
“好，好的”常贝贝本来是准备再写一个，发现王黯要求内容不一样，一时没反应过来。略微停顿了下，还是按要求写了一张。
“您收好！”常贝贝将证件递给王黯。
王黯满意的挂在脖子上，拿起另一个放进口袋里。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弟弟，嘿嘿”王黯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王黯走在警察局二楼，有些不太自在。昨天自己还是在家打游戏的死宅青年，今天就成了一名刑事警察，还是个小头头，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人们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不管是警察还是军人，冲的最往前的，往往都是带队的那几个。伍哥被炸成重伤，现在还有些坡，鹰队更是直接尸骨无存。如果再一次让自己选择，自己还会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用生命维护荣誉吗？脑中浮现起陈媛媛的笑脸！王黯揉了揉额头，自己终究是有了牵挂。
“……真不是个东西！”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一豪迈的‘大嗓门’。王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壮硕的男子正比手画脚的跟硕伍说着什么，看到硕伍将目转向门口，男子回过头看了下。
“这位就是哈士奇同志？”男子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硕伍。
硕伍下颚刚刚下垂，男子就一把冲过来抓住王黯的肩膀。
“可见到活人了，怎么样！副组长还满意不？”
“你先放开我行不？”王黯被这人的热情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男子不好意思的放开手。看到王黯挂在胸前的工作证，男子一把抓起看了看。
“原来你叫王黯啊！啧啧！名字不错。”男子比对了下王黯工作证上的照片。
“还是军队的你帅！你该理发了。”
“有时间就去理！”王黯有些无奈。“你是大超？”
“对！我们是本家，我也姓王，王安超！”大超突然猛地抓起王黯工作证，递到眼前看了看。
“卧槽！”大超看完直接骂了一句。“昨晚老子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给市长，局长挨个打了个遍，这他妈怎么还是个刑警？”
“超哥别激动！”王黯看着这快要暴走的大超，无奈地掏出另一个证件给了他。“你昨晚很成功！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咱哥俩谢什么！”大超拍了拍王黯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刚刚还有人问我‘人来了没！没来的话咱去绑过来’的”硕伍忍不住打趣道。
“废话！”大超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他要不来的话，我可是铁定的要开除的。”
“超哥！这个副组长能不能不当？我今年才二十二，刚入职不太合适吧？”王黯对这个直爽的大汉，第一印象很好。
“你这个可是我打了四五个电话，辛辛苦苦解释一晚上搞来的！你要是不当，先别提多伤我心，戏耍领导就够我吃一壶的。你也不忍心看到你超哥我收拾铺盖走人吧？”
“大超也是一番好心，你先做着，如果以后这个不适合你，会有人取代你的。”硕伍感觉王黯确实不想承担太多。
“我相信他！”大超拍了下王黯肩膀，顺势搭在王黯肩膀上。“你叫王黯，我叫王安超。谐音来说我是超过你的！但是我却从心底佩服你的能力。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个位置。如果你是觉得自己年龄太小，你放心，我会第一个服从你的安排。”
“这位置本来就是他的！”硕伍将手搭在王黯另一个肩膀上。“他这个人只佩服有能力的，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王黯看了看把手搭在自己左右肩膀上的两个人，无奈地苦笑道：“你们非要这样吗？”
“电视是不都这么演的？”大超摸了摸脑袋。“不过好像接下来我们就该死了！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承认我是感动了！而且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试一试！”王黯耸了耸肩。
“戏份有点过了！你太浮夸！”硕伍笑着看了看大超。
“不！我只是感觉你不太对！”王黯看了看硕伍。“我进来声音很小，虽然你可以看到，但是我了解的你，在工作的时候不会随意打断。而且你一看到我，超哥就转身直接找我，可见你们俩人就是在等我，预谋已久！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不得不说那真话演戏确实有感染力，除了太过浮夸没什么破绽。”
“你不了解大超所以他浮夸你觉得可能是性格问题，反倒是我太过反常你会感觉不对是吧？”硕伍重新坐回白板前。
“差不多吧，其你腿脚不便，还跑过来按我肩膀，确实有点不像你。”
“这个你还真猜错了，我当时就有种感觉，我应该配合他。”硕伍活动了下白板调整了下角度。“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发挥出你的能力，你作为谋士哈士奇的能力。”
“我会的！”王黯点点头。
“行了，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硕伍拿起白板笔。“大超可是带来了不少好消息。”
“我昨天跟可可去了死者的家乡，石苗苗的状况有些特殊！”一开始工作，大超开始严肃起来。
“石苗苗的母亲石倩，其实是二十五年前买来的。当时买走石倩的正是现在她丈夫的朋友于建军，不过这人却是一个短命鬼。”
“然后张新成就替朋友娶了他的妻子？替他养孩子？”王黯开口问道。
“你别急，这个我接下来会说到的。”
王黯点点头，发现自己打断对方确实有些不太礼貌。
“于建军是个孤儿，十五六就在煤矿工作，辛辛苦苦十多年攒下的钱，刚买了个媳妇，还没过上好日子，矿难没救出来。”
“家里顶梁柱于建军死后，石倩母女过得很艰难，但是因为赔偿以及于建军攒的钱，母女俩个人还能过得下去，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于是矿难的其他遇难者的家属就开始传她是个狐狸精、扫把星。张新成站了出来，为石倩母女出头，只付出不求回报，好人形象十足，不禁在旁人眼里对得起兄弟，还在女性眼里显得很是贴心。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张新成成功的获取了石倩的芳心。”大超眼里闪烁着怒气。“谁能想到这男人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两年后石倩的噩梦开始来临，张新成对她开始虐待。石倩开始也有过反抗，但是这男的打人裹着被子打，身上几乎看不到伤痕，也不知道他跟村支书许诺过什么好处，之后从来没人管过他家的事，石倩虽然人漂亮，但是大字不识一个，人又比较懦弱，后来就慢慢的成了张新成的家仆、奴隶。”
王黯听到这用力捶了下桌子，当时自己刚刚见到石倩如果能站出来，事情也许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持续了十几年，石苗苗逐渐长大了，跟她妈妈一样漂亮。张新成曾想对石苗苗下手，石倩拿起刀向他拼命，那一次张新成差点打死石倩。派出所将其关了十几天后，因为石倩不敢告他不了了之。之后石倩开始不让石苗苗开始不回家，直到石苗苗开始上大学才回来。之后发生的什么我们问石倩吧！我把她带来了，可可正陪着她呢，我没敢告诉她石苗苗的死讯，只是说石苗苗有事需要她配合。女儿可能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辛苦了，开了一夜车没合眼吧？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
“好的，伍哥！那我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大超大步朝门口走去，路过王黯时拍了拍王黯肩膀。
“现实往往比想象的更不真实。”王黯笑着摇了摇头。“看开我侧写的故事要改版了！”
“少得意了，你这一天天嬉皮笑脸也没个正经！”硕伍无奈的看了下王黯。“对于大超刚才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石倩是买来的，这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家暴长达十年之久不反抗。”王黯摸了摸鼻子。“你说他们母女有找过家人吗？当初老公死了为什么不离开村子？”
“你不太理解人口买卖！”硕伍一边往白板上添加内容一边说道。“那个时候的人口买卖，多数是拐卖的妇女儿童。小孩子毕竟年纪在那里放着，时间久了根本记不住亲生父母，不过妇女不太一样。即使没文化，她们也有一定的行动能力与思考能力，所以大多数人贩子会卖进山区以及农村，假设女子想要逃跑，不仅是村子，甚至于镇上的人都会阻拦。”
“这都没有人管吗？”王黯有些无法理解。
“谁会管啊！二十多年前农村里大部分文化水平有限，大部分的村落就像一个娶不上老婆的大有人在，这些人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帮助人贩子！讨好他们！”硕伍摸出一支烟夹在手上。“进入村子就相当于步入了一个牢笼，从被卖进去的那天起，你就永远不能再出来了。”
“假如买她的丈夫放她自由呢？比如死了丈夫！”王黯有些不理解。
“在当时！大多数村里买卖人口都不仅仅是一两个，放走一个人，可能意味着暴露整个犯罪链！所以即便是老公去世了，石倩也不敢离开村子！”硕伍摸了下口袋，快要掏出铁盒时迟疑了下，又放了回去。“法制普及到农村后，这种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八年前，省内曾经对于被拐过来的妇女，进行过一次大面积搜救，但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有些晚了。她们大多都已有了孩子，一旦女性有了牵挂，只要是家庭还算和睦融洽，她们都会选择继续过下去，顶多带丈夫回乡见见亲人，之后便不了了之。”
“嗯，这样也算是可以接受，太过激的话，不知道还会造成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王黯点点头，这事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些人贩子呢？”
“买卖人口的男性大多都是批评教育，毕竟受害者打算继续生活不可能告自己老公。而人贩子当时抓到的并不多，大多都跑了或者证据不足。”
“关于石苗苗的死，石倩可能接受不了！”硕伍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香烟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将其放回口袋，站直了身子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王黯叹了口气，紧接着走了出去。
二号审讯室内，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审讯椅上，她呆呆的望着，双目红肿且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就好像失去了灵魂的匹诺曹，只剩下沉沉的提线木偶。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她一旁，握着她的手，不断地跟她说着话，试图缓解她的心情。她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硕伍看到里面的情况皱了皱眉头，看向一边的王黯，王黯点点头走上前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
听到响起的敲门声，室内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口，当看到王黯走进审讯室，石倩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面部狰狞，有些歇斯底里张开嘴。
“苗苗……你……我”石倩坐了一夜的车，神情恍惚了一整夜，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可，你去给她弄点早餐！顺便安排个房间，一会问询后直接带她去休息。”硕伍右手拍了拍王黯肩膀，左手指着挂在王黯胸口的工作牌，向石倩解释道。“不要误会，这个小伙子不是凶手，他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跟您女儿的案子没有关系只是巧合。”
王黯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石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硕伍的话，石倩逐渐冷静下来。
“您是位警官？”
“嗯！”王黯点点头。“对不起！不过我们还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您也想早点抓住杀害苗姐的凶手对吗？”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石倩眼泪涮一下就流出来了，双手紧捂着胸口，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王黯见势不对，立马跳起来将其半身放平，。
一番折腾后，石倩慢慢睁开眼，动了动嘴唇准备接着说，才发现喉咙干痒的难受。
硕伍将审讯室的矿泉水递给她一瓶，她接过水，猛地喝了一大口。
“咳咳！”因为喝的有点急，石倩不小心呛着了，也顾不得顺口气，张嘴开口道。“您赶快派人抓他啊！肯定是他把苗苗害了的！”
“阿姨！您说您小时候住在瑜城，后来有没有回去？”李可欣语气温和。
“我不敢啊！您看您这个年纪就做了警察。我当初也是这个年纪，大字不识一个，瑜城那么远，想逃回去谈何容易？后来虽然可以回去了，但是苗苗还小，又在上学所以也就不了了之。”石倩说话语气唯唯诺诺的。
“那您想去看看瑜城的家人吗？”
“说不想是骗人的！”石倩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可二十年了，我还能找得到吗？而且我……”
“您怎么了？”
“我已经忘了老家在那里了！”石倩抬起头看了一下李可欣，很快就又低下了。
“没事的阿姨，现在科技发达，村落迁移都有备案，您要是想我们可以帮忙。”
“我……”石倩搓了搓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我听苗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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