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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的擦着张念林嘴角的血迹，伸出手把张念林从地上扶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念林看着眼前时而疯癫、时而内疚的林学之。
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偏偏对自己那么上心？
“你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林学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一把将张念林推倒在地。
纸巾被狠狠地扔在张念林的脸上，而林学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学之时不时的就会找到张念林，然后让一群人对他拳打脚踢。
他自己倒是从来不会动手，甚至有一次一个男生下手重了，反而被他暴打一顿。
“张念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这句话不应该我说吗？”
“很好，你越是倔，我就越是喜欢，你可千万别让我失去兴趣啊。”
从那以后林学之变得越来越极端，他开始不满足于仅仅让人殴打张念林。
他开始变着法子让张念林难堪，想方设法让张念林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教室门上挂了一桶尿，泼张念林一身。
走在路上被人用屎糊一身。
课桌被扔在学校外面，在教室里被人当众扒的只剩一条内裤。
等等等等太多这样的事了，张念林默默的忍受着所有。
没有人敢帮助他，在这个私立学校中，林学之就是可以无法无天。
“为什么，会这样？”陆曼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竟然真的因为张念林不理自己而生气。
可是后来她还是去找过张念林啊？为什么林学之没有找到自己？
一直到小学毕业，也没有人去欺负过她啊？
如果林学之会因为张念林做到这种地步，那么不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张念林的关系吧。
校园暴力看来并不分年龄啊，陈雅宁伸出手摸了摸张念林的脑袋。
经历了这些，他仅仅是变成现在这样不善沟通，不与外人接触，不轻易表达情绪，已经很难得。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张念林一把推开陈雅宁的手，自嘲的笑笑。
“对于旁听者来说，别人的故事越惨，就越能激起心中的怜悯是吗？”
“不是怜悯，只是觉得你一定很孤独吧？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的身边。我觉得你很勇敢，至少比我勇敢，敢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
“勇敢吗？”张念林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用尽全身力气扔进河里。
石子激起一个水花，沉入河底，然后无声无息。
“再后来啊，就是车祸了。”
五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夕，张念林一如既往的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他的身后从出学校开始就跟着一个男孩，林学之。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我不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张念林不耐烦的说着，他实在是受不了身后那个一直跟着的家伙了。
这已经连续一个月了！
“这话不要说得太早，”林学之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你想看看这上面是谁吗？”
照片被扔到张念林面前，上面的那个人再熟悉不过了。
“你、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张念林忍无可忍，直接扑过去，一把将林学之按倒在地上。
“就是这种表情，这个眼神，凶狠、坚定。我们明明是同一种人，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和我玩？为什么？张念林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学之一把推开张念林，大声的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念林会这么讨厌自己。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是张念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他身上的那股不属于五年级小学生的气势，就连林学之都有些动容了。
良久，林学之突然张开双臂，将张念林搂入怀里，他的脸轻轻贴近张念林的耳朵。
“放轻松点，我没想对她怎么样，我是卑鄙、无耻。但是能让你这么看重的人，我怎么会真的去伤害她呢？”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真的会和你拼命！”张念林厌恶的将他推开，捡起地上的书包，朝着马路另一侧走去。
“和我拼命？你要为了她和我拼命？”
“我喜欢，果然我还是办不到啊。张念林，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张念林的身体停在马路的对岸，他转过身来，想听林学之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还是反抗我，我真的会对她做点什么的哦，”林学之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没有开玩笑，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你！”张念林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只想狠狠地揍眼前的这个人，立刻，马上！
他朝着林学之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马路那头驶来的汽车。
嘶的一声、砰的一声。
刹车、碰撞，
安静。
张念林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他的耳朵里嗡嗡嗡的一阵响，鲜血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在阳光下，鲜红而又妖艳。
“张、张念林！”林学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最爱的玩具不能就这么坏了！
“你没事吧？你不要死，张念林你说话啊！”林学之扶着张念林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他想检查一下张念林身上的伤口。
他在说些什么？
迷糊中，张念林只看到林学之的嘴巴一直在动着，却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林学…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丁点！我绝对不会…不会饶过你！”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张念林的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打在林学之的额头上。
力气不大，却将林学之打倒在地上。
两个人倒在一起，
一个眼睛紧闭，不知生死。
一个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鲜血在二人的身体下散开，像是一片血红的花瓣。
两人的旁边还有一张沾满鲜血的照片，照片也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马尾辫。
后来，是汽车司机及时打了电话，将两人送到医院，张念林伤势虽重，但是好在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林学之也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只是医生说他的精神受到些刺激，有待观察。
醒来后没多久张念林就转校了，他对小学的记忆也变得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那些发生过的不好的事情。
“那张照片上的人是谁？”陈雅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以前我一直觉得是张夏，可后来又觉得不太像，也就没有去想太多，毕竟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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