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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山,好多地方都有。出处也是各说各话,没人在意其原由。洛阳的‘仙女山’位于洛阳的西部,属于伏牛山脉。三十年前,叫‘奇峰山’。由于此山崎峰林立,有红色的,褐色的,黑色的,白色的,黄色的,阳光照着,蔚为壮观。然而,这儿一直都是赤贫地区。农民们劳作一年,获得的粮食还是不够吃。到了上世纪末,这儿,来了个县长,他说:“妈的! 人还能拿着金碗要饭吃?看我的!”
果不其然,数年下来,这儿变成5A级景区。农民开商店,建饭店,家家户户有錢转。真应了那句话:“庸者误国,智者兴邦。
尤尤和江宁到了仙女山没看简介,径直走到了景区深处。
“小江同学?”尤尤问到:“讲讲仙女山的来由。”
“我没看简介”江宁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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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当你是这儿的土地,上知五千年。”尤尤调侃到。
江宁想了一会儿说到:“好,既然当了这儿的土地,那就讲讲此山何为仙女山的来由。”
“本姑娘听着呢!”尤尤应到。
“此山是王母的六女儿的修行之地——”
“没听说王母六女儿下凡呀!下凡的是七仙女。”尤尤辩解到。
“七仙女下凡到安徽嫁给了佃户,叫董永。她没来洛阳!”江宁说到。
“哎,我觉得七仙女的故事编的不靠谱”尤尤说:“你想呀!玉帝的女儿,富甲一方。下凡人间起码找个高富帅吧?”
“尤尤是凡人,不懂我们仙界的好恶。”江宁说到。
“怎么讲?”尤尤问到。
“我先问你个题外话:咱们中午吃啥呢?”江宁为难的说到:“这儿的鲍鱼生蚝不一定新鲜?”
“胡闹,到这儿吃海鲜?”尤尤说到:“到这儿要吃土的掉渣儿的土特产! 我的公子哥!”
“对呀!七仙女也是这么想的呀!在天宫啥样俊男没见过,她洗澡都是金童搓背。威武英俊的诸神那个不对抛媚眼儿?她烦了,腻味啦!下凡到安徽就是要吃董永这口土醒味。”
“你真行,能编。”尤尤笑着说到:“那你再说说这儿的六仙女”
江宁说:“六仙女也想效仿妹妹来人间尝一口土特产。怎奈她到此地,七仙女就被抓回了天宫判了终身监禁。六仙女害怕了,赶快向母亲写个报告,说她不是留恋人间,而是来人间传播天道的。王母一想也罢!省的在天宫无所事事与金童们打情骂俏。于是下令六仙女一心传道不得在人间有觊觎之心志。所以,千百年来六仙女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凡间的男人不知道实情,分分来到此地等着六仙女宠幸,结果都单这儿啦!你没听导游说?过去,这儿的男人大多娶不上老婆?其原因于此。”
“嗯,有几分歪歪的情理。”尤尤说:“不过,你作为一方土地,难道没有良策以解众男子抑**之苦吗?”
“女士有所不知,此地山林叠嶂,地无三尺平,况多为超泽,毒虫猛兽遍布其中,实属非人之所居也。人若在此繁衍非本土地所为也!”
“诶——,江宁呀!我们只顾谈天说地。我们这是到哪儿啦?”尤尤看看脚下的路说到:“开始我们走的是大道,后来是石板路,这会儿成土路了。”
江宁看看两边,一边是石壁。石壁上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另一边是柳树,杏树,柿子树,梨树……一派自然生态。
“我们还是回到大路上吧!景点都在大路上。”江宁提议。
“不,咱们就顺着这条小路走,我正想看看没有雕饰的自然景观。人为的景点留着明天再看。”尤尤说到。
“好,依你”
江宁使劲登登腿,抡了抡拳头。
“这是要干啥?”尤尤问到。
“万一遇到什么……需要出手也利索点”江宁说到。
“至于吗?都是共产党的天下,有那么可怕吗?”尤尤问到。
“我看这地方好像还没被共产过,还是小心点好。所谓:明者远见于未萌,知者避危于无形。”江宁答到。
“好,依君所言。咱们走……”尤尤说到。
小径红稀,芳草遍地。斜阳透过摇摆的柳丝,碎碎的撒在小路上。路向花木深处延伸,弯弯曲曲,几处桃花,几处梨花,只是些红红的和白白的初绽的蓓蕾。几大块石头,散布在花木里,大块的像鳄鱼,像独角兽;小的有点吓人,远远看着就像蹲着的人。走着走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山泉的潺缓……
“我们走进‘桃花园’了?”尤尤小声问到。
“NO! ‘桃花园’有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江宁回头看看“你记得来路吗?”
“小路太多,记不得哪条是来路。”尤尤答到。
“柳无穷,花无数。清流潺潺,尘缘相误 ,不记来时路。”江宁吟到。
“嗯,好听。”尤尤浅笑着问江宁“相公,你说的‘尘缘相误’是何意?莫非咱们步入仙境了?”
“你觉得此地像不像‘太虚仙境’?”江宁问到。
“你说的是贾宝玉梦游的地方,梦见一个小仙女,还抱住她玩……弄得那东西顺腿流?”尤尤说完看着江宁敏这嘴笑……
“我说的是景致,没说——”
“啊呀!”
江宁话没说完,尤尤突然一叫吓得江宁赶紧抱住她——
一个小男孩儿,慢慢地从小女孩儿身上爬起来冲着尤尤和江宁傻笑………
小女孩儿拽下卷曲到脖颈上的衣服,翻身按着地坐起来,恍然的看着尤尤和江宁……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江宁说罢拉着尤尤快步往前走……
“我的尤尤呀!你喊叫个啥?”江宁埋怨到。
“我正想着‘太虚仙境’里的贾宝玉和小仙女……转眼可给我来了个现实版……”尤尤苦诉到:“开始我还以为是石头,没看清楚是俩人……”
“好啦好啦!不怕不怕。再往前走一点坐下来歇歇,不怕啊!”江宁安慰到。
尤尤走着不时回头看看……
“你担心啥?”
“我看看小男孩儿跟来了吗!”
江宁笑着安慰到:“小男孩儿一脸顽皮,肯定不是第一次在林子里玩小女孩儿啦!”
“女孩儿看着还小诶!”尤尤说到。
“小丫头一脸傻傻的稚嫩,等肚子大了,还以为是吃胖了。”
“我有点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尤尤说到。
“有个好地方,你看——”
尤尤朝着江宁指的地方看——
不远处有个小水潭。溪流进来,聚满了再从水潭里溢出形成新的溪流。江宁拉着尤尤走过去。
水潭很小,就像小时候洗澡的木盆。周围是红色的沙石,底部也是红色的沙石。有一块石头,面上平平的,在水潭的边上,坐上去正好可以在水潭里洗脚。
“这儿像不像六仙女洗脚的地方?”江宁问到。
“不对,听导游说仙女溪是仙女洗脚的地方。”尤尤说到。
“仙女溪是仙女洗澡的地方,那里的水深正好洗澡。这儿才是洗脚的地方。”江宁说到。
“我忘了,你还是这儿的土地呢!”尤尤讥讽到。
“那就听本土地的,在这儿洗洗脚,一能解除旅途的疲劳,二能沾一沾六仙女的仙气。”江宁说到。
“你先下去试试水温,太凉我可不下去。”
“好的,我先下去……”
“呵——”
“咋啦!水很凉吗?”尤尤问到。
“NO! 水不很凉,柔柔的,绵绵的。下来吧乖乖!”
“不——,我不下去,石块硌脚。我坐石头上,你给我洗脚。”尤尤说到。
“好的,六姐姐”
尤尤脱去鞋袜坐在石头上把脚慢慢伸进水里……
“嗯,是不很凉,不过你说的柔柔的,绵绵的,本仙女姐姐没感觉到”尤尤说到。
江宁蹲下身,握住尤尤的脚沁在水里,轻轻的揉着……
“这会儿有感觉了吗?”
“嗯——,有点飘然欲仙的大意。不过呀!我还想麻烦相公给仙女姐姐点枝烟。”
江宁没说话,立刻从水里出来从包里拿一枝烟,尤尤接住擒在嘴里,江宁为她点上……
尤尤抽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
“下水里接着过我洗脚呀!”尤尤冲江宁嚷到:“此刻我是仙女姐姐。”
“遵命,我亲爱的仙女姐姐”
江宁还没下到水里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嗨! 林子里不能抽烟只抽”
俩人一回头——见一个老头提着两个饭盒在江宁和尤尤的几米处站着。尤尤没有丢掉手里的烟,她看着老头,老头看着她,她抽一口烟朝老头慢慢吐出去……
“老人家”尤尤冲老头说到:“您说话之前也得让我先看见您,您这突然一声吼,吓我一挑。我一看见您还以为是六仙女的管家回来了。您手里拎的是吃的吧?能告诉我都是啥吗?”
江宁没想到尤尤面对老者有如此表现,一时不知说啥好。更没想到的是老者的表现也让他意外——
老头拎起一个饭盒说:“这里是汤,袋子里是烧饼。”说罢又拎起另一个饭盒说:“这里面是菜。”
“啥菜?”尤尤问到。
“萝卜白菜炖粉条”老者答到。
“汤是啥汤?”尤尤又问到。
“玉蜀黍面汤”老者答到。
尤尤嫣然一笑冲江宁说到:“老人家拿的都是我想吃的”
“老人家,家里人可好?”江宁向老者问到。
“就我老头一个”老者答到。
“江宁呀!咱们和老人家有缘。”尤尤说到这儿又转过头冲老者说到:“老人家,我俩迷路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饭店,可这肚子饿了。我们呢!带的有酱肉,是洛阳老田家的。不如咱们来个会餐咋样?”
老者一直看着尤尤,满是沟壑的脸上坦然而想和。江宁不知老者咋想,他试着走近老者说:“老人家不喜欢打扰?”
老者看着江宁说到:“我等她穿好鞋子,我住的地方得走一会儿”
“好的。相公,快拿纸巾把我脚擦干。去大叔家里会餐”
江宁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巾……
小小的院落,一座红砖盖成的两层小房。住着一位九十二岁的老护林员。屋里的陈设简单,但很整洁。老人有个单独洗澡的房间,里面有两个大木桶,盛满清水。老人不用热水洗澡,从二十二岁到九十二岁。家里只有两个小竹椅,老人搬来一个木桩子当座椅。
老者话不多,进了屋就为尤尤和江宁盛饭盛菜。老者胃口好,烧饼夹酱肉,吃了一个;又喝了大半碗玉蜀黍面汤。尤尤和江宁没吃酱肉,每人吃了个烧饼,喝了一碗玉蜀黍面汤,吃了不少萝卜白菜炖粉条,都吃饱了。老人把桌子收拾干净。端来两碗清水——
“我没茶,喝了几十年凉水。”
“老人家凉水洗澡,喝凉水。身体又好,像是军人出身?”尤尤试探着问到。
老了看着尤尤,尤尤也看着老者,好像没有多少陌生感。
“老人家”尤尤看着老人说到:“您是不是在啥地方见过我?”
老者摇摇头说:“我想见着,真的”
江宁听老者说话有点怪,看他看尤尤的神态有点特别。尤尤呢!和老者一见如故莫非应了“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老人家如有话或是有啥故事可讲给我们听?”江宁劝到。
“是啊!老人家”尤尤说到:“我呢!是农协的人,经常下乡为农民办事,也见过像您这样的孤老人。其实呀!我一见你,就知道您是位慈祥而健康的好老人,我有好几个像您一样的孤老朋友。今天呢!我是迷路才与你老相遇,您说,这是不是缘分?”
老人点着头……他再看看尤尤又看看江宁,然后说到:“我正想着呢!真的,真的想着……就看见——”老者说到这儿,抬起手指着尤尤……
“您想的人像她,对吧!”江宁看看尤尤又对老者说:“您慢慢说,我们听着”
“像她,真的。”老者没头没脑的说着。
“大叔呀!你慢一点,从头说。”江宁劝到。
“我是53年5月入朝的”
“天哪! 老人家是志愿军呀!”尤尤惊讶的说到。
江宁向尤尤做了个手势“老人家,您接着说。”
“我过去后没几个月就停战了,我们师撤到平壤,修建平壤到元山的铁路,我是巡道兵,还是个小班长,背的是***,腰上插把长扳手,手里拿个长锤子,敲着螺钉往前走。她和婆婆就住在铁道边的两间茅屋里。她丈夫50年死在南部了。开始,她在门口朝我挥手,朝我笑。我也朝她挥手。时间再长一点,她就跟着我一起巡道,边走边比划着和我交流,有一天,我下岗没有回部队,走进她的茅屋,她为我脱去军装,我站在两个大木桶的中间,就站着,她爻水洗我,从上到下,洗的可干净……她特爱干净,就连刷完牙也不许我在缸里涮牙刷,要爻两缸水冲洗。”老者说着忍不住哭了……
尤尤把纸巾塞到老者手里,老者擦着眼泪又说到:
“我是55年回国的,我呀!很想留下,可是军令如山,我没得选择。回国后我给她写了好多信,没有她的回音。也不知道写的那些信她收到没有。到了1958年,朝鲜那边往我的部队发了封公函,上面说她生了个女孩儿,女孩儿的父亲是我。”老者说到这儿沉默了。他看着地出神……
“那她呢?孩子呢?”尤尤问到。
老者摇摇头没说话。
“我听说朝鲜对这些事情处理的很严厉”江宁说到。
“那会怎么样?”尤尤有点焦急
“听到了很多说法”老者若有所思的说到:“有说都把和志愿军有染的女人送到农庄里劳动了,还有的说都让她们干重活累死了;还有的说都枪毙了。反正说啥的都有,没个准信。”
“咱这边是咋看待这事呢?”尤尤问到。
“有了这事以后,部队开始没处理,等上面指示。等了半年有了批文:我被取消军籍,下放到这儿啦!”
“哎——,国家意志和策略。作为个人真的是无能为力,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但是,留在你个人心里的伤痛有人正视吗?”
“我的老指导员生前时不时还来封信,问我生活上有啥困难。他也去过几次朝鲜,也问过她的下落,没消息。”
老者说到这儿问江宁有没有烟,江宁赶紧拿出一整盒,拆开抽出一枝给老者,为他点上。老者深吸一口,吐出烟雾。脸上的神色梢缓和了些。
“大叔呀!”尤尤问到:“你下放到这里成过家吗?”
“没有”老者说到:“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来过,说是愿意跟我过,没两天,她说我嫌她脏,也受不了我的干净,就带上孩子走了。以后有人送来一个憨的。憨就憨吧!洗干净没两天,家人来领走了。”
“大叔呀!”江宁问到:“你回国快七十年啦!一个男人,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对女人需求是相当强烈的。除了曾经的三两天,很难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者笑了,他把烟蒂放到碗里说:“前几年,民政局的人来看我,问我需要不需要一个老伴,我说除非你们去朝鲜把她领回来。他们笑了,说我老头倔! 我呀!别的能耐没有,就是能倔。你说我不想女人?也不是,想的时候我就想她——从脚到头……想着她唱的歌和她比划着的话。想着想着天就黑,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大叔活在他自己的记忆里。”江宁看着尤尤说到:“他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很精彩,很完美。而且在日后的思想里不断升华。以致是他在近七十年的所见所闻里都无法超越。这叫我想起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朝鲜那边的她!正如:春如旧,人空廋,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金书难托。莫,莫,莫!”
“我听过一首歌,其中唱到:无怨无悔也是人生一种美。”尤尤冲老者说到:“大叔呀!您的经历很让我感动。我家相公能写文章,我叫他把你的事写出来发给很多人看可以吗?”
老者点点头,微微一笑。
“大叔”江宁起身向老者说到:“我们该走了,很高兴遇见您,还有一场难忘的谈话。您是一个很让人尊敬的老人,我一定把您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您。”
“大叔,我还问您一个问题”尤尤对老者说到:“我在洗脚的时候,您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长得像她?”
“像她生的女儿”老者答到。
“这孩子您没见过呀!”尤尤问到。
“梦里见过,像你,真的!”
尤尤伸开双臂拥抱住老者,嘴唇贴住老者耳朵说:“外公,多保重!我一定回来看您。”
尤尤和江宁走了,走了一段路,视乎听到身后有幽幽窃窃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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