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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一夜防雨棚已经搭建好,第二天阿宝才想起问火车站其它难民如何安置的问题,给JC队长打了电话。“妈的,一夜没睡觉,这帮难民真是害人,现在头昏脑胀,等下有接班的队伍来,总算可以回去睡觉。”队长接到阿宝的电话先诉苦。
“你那边有人接班,我这里只能自己坚持,几十号人忙了一天休息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小时。”
“阿宝老板辛苦,我们是没办法,你是自己找的,精神可嘉,精神可嘉。”
“我可不是自找的,这次是你们主管部门摊派下来的任务。精神马上嘉不起来了,我问下,昨天还有好多难民是怎么处理的?”
“该丢的丢,该赶的赶,怎么?你还嫌人少,想要人我随时可以送。”队长以调侃的语气说道。
“想要,真是力不从心,场地、工作人员都满负荷了,救济署那边接了多少人?”
“给我们的指标是最多送三千,本来是他们的事,现在倒好,拒收之后成了我们的事,我们能怎么办?只能赶。”
“往哪里赶?这么多人哪里能接收?”
“你以为这些人从哪来的?还不是从前一站被赶出来的,除了赶,有什么办法?”
“好多人几天没吃饭,倒在路上怎么办?”
“倒路上救济署就赖不到我们头上,他们得去处理。”
“他们怎么处理?”
“很简单,耗时间,耗到难民过了地界,就归隔壁的救济署管了,在自己地界的耗个几天,把人耗死收诗(非错别字,为了通过)。”
阿宝沉默了两秒,调整情绪继续:“昨天那帮年轻力壮被拖上车的后来丢哪里了?”
“丢得比较远,这帮人归我们处理,跟救济署学,耗时间,到时候还要去一趟,真麻烦,其臭无比,SI了之后还害人。”
阿宝听出对方不愿意讲丢的地点,马上不再追问,问了一点别的情况挂了电话。从当官的嘴里不方便得到的消息,走起“小兵”路线,队长某位手下告知了丢弃地点,阿宝动用汽车会所两台大面包车与五兄弟一起往该地点奔去。出城后没多久,脱离大路进入山路,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进入到山里面,大致的地点到了,但是没发现“丢弃物”,阿宝吩咐大家下车,六个人散开寻找,过了几分钟老四大喊大叫把其余五人招集过去,在一处低洼山谷里发现了目标,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几百个“丢弃物”躺在杂草与树木间。
六个人发疯似的探着“丢弃物”的鼻息,大部分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没有了气息和心跳,受伤主要是头部,看到被打得凹陷或被打掉头皮的血肉模糊的诗体,前军人们感觉回到了战场绝望的氛围中唯一能做的是找到生还者。老四发现了第一个有心跳的,此人离抛弃点大约两百多米,应该是在爬行过程中昏迷的。马上展开急救,清洗头部喂水之后发现他的伤主要在身上,肋骨肯定断了,头上血是沾的别人的,昏迷原因应该是饥饿,老四飞奔到车上去拿果汁饮料和饼干,花了几个小时,总共发现五名生还者,一台面包车足够放下,阿宝几兄弟把生还者一一抬上车,亚南和阿宝把车开得飞快,争取尽早赶到医院。慈善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事先打了招呼,医护人员把一间库房改造成临时病房救治这五名垂SI之人。
阿宝群发的信息起了作用,联合会的会员或与他们的朋友、亲属一起带着旧衣旧鞋加入到志愿者的队伍,接替一部分连续作战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难民洗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鞋,难民中的儿童大多住进了收容中心预留的房间里。管同打来电话询问灾情,阿宝其实并没有把本次救灾行动告诉管同,他不想给飞耀慈善添麻烦,这次救灾是主管部门安排的,与飞耀慈善独立行动不与主管部门产生交集的原则有冲突,不过管同在电话里说:“主管部门没投入一分钱,账目上我看到只有个人的捐款,这么大的行动还是飞耀财务人员告诉我的,不行,下次有这种行动一定要通知我,缺人给人,缺钱给钱。”阿宝听到这话,沉默两秒调整好情绪把千言万语浓缩在四个字中:“大哥,谢谢。”说多了那感动不已的情绪肯定会泛滥出来。
两天一夜的“作战”到了第二天凌晨,阿宝回家休息,躺在舒服的床上,脑子却与疲惫不堪的身体作对,“丢弃物”头部的红色像一朵朵烟花不停地在头脑中绽放,刚要入睡就被烟花吵醒,一个声音不停追问:“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办法解决?”阿宝知道自己回答不了,想偷偷地溜掉,但问题却不依不饶,在后面追打着索要答案,阿宝被逼无奈匆匆忙忙丢给对方一个:“因为战争,战争让人性泯灭让兽性生长。”没想到这个敷衍了事的答案竟然让提问者暂时安静下来,趁这机会,阿宝终于睡着。
“烟花又放起来了吗?或者是炮弹落下来了?好重的硝烟味道,这是在哪里?在战场上吗?起来!迎战!”阿宝痛苦的扭转身子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挂钟,“原来是在做梦。”阿宝边想边坐起来,头昏昏沉沉,“这是什么味道?这可不是做梦!难道真的开战了?”阿宝猛地掀开被子冲到窗户前,打开,伸出脖子张望,“没有啊,跟平时一样,这味道从哪里来的?怎么飘着雪花?”阿宝伸手抓空中的漂浮物,不是雪花,像是煤灰,“真是莫名其妙,等下问问别人是怎么回事。”阿宝开始穿衣洗漱。到了医院首先询问昨天那五个人的情况,医生说:“生命体征正常,性命肯定保住了。”顺便问起空气中的怪味和飘浮物,医生的目光却变得游离起来,似乎承受着什么压力,再次追问,医生说:“今天HZC(H火,Z葬,C场)比较忙,气味和雪花是从那边飘过来的。”“这是回答我的问题吗?”阿宝以为医生答非所问,不过瞬间理解了医生的意思,压力似乎转移到阿宝身上,阿宝无力地说了一句:“明白了。”低着头默默地向收容中心走去。
因为心思太重,走进雨棚的时候有人打招呼,阿宝也没听见,阿宝想走到收容中心看看昨天刚收进来儿童的状况,突然感觉一只脚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迈不动,回头看见一个老人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裤脚。
“老板,我和女儿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实在不行,把我们的小孙子留下。”
边上一个年轻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老人后面弯腰鞠躬头几乎触碰到地面。“我儿子脚板已经走烂了,走不了路了,他才五岁,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阿宝赶紧去搀扶老人,招呼其它人过来搀扶那位一直没有抬头的母亲,这个时候阿宝发现父女俩的脚上都缠着绷带。
“放心,谁都不赶走,我保证。”
好多难民围过来说着与爷爷和母亲类似的话,阿宝不断重复:“放心,一个都不赶走,我保证。”
叹息声与哭声此起彼伏,阿宝费了好大劲才从人群中走出去,到收容中心询问那位脚底走烂的儿童,蕾莎答复已经安置在慈善医院医治,阿宝又回头带着爷爷、母亲由蕾莎引路找到收治小男孩的病房,爷爷老泪纵横摸着缠了绷带的孙子的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母亲也一样,小孩子本来没有哭,被两位大人带动也开始哭起来,阿宝和蕾莎退出病房,把房门轻轻地带上。
“还有多少小孩有病,都开始治疗了吗?”
“阿宝老板,都安排了,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儿童有各种疾病,走了那么多天,脚底损伤的很多,再就是营养不良的,浮肿大肚子。”蕾莎熬红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阿宝看见这泪光突然失控般大声说:“每天三个鸡蛋,绝对不能少,我今天去枫树岭一趟,让他们帮忙紧急收购一批粮食和鸡蛋,这里就辛苦你了。”说完飞快地转身走开,眼光搜索着,他想找到亚南,准备一人开一台车去拉货。
蕾莎理解阿宝的失控是想掩饰他内心的情感,她默默地看着阿宝忙碌的身影,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阿宝、亚南开着两台小货车到了枫树岭,由惠惠哥带着,一家一户地问,以比平时高两成的价格收购,现款现结,收了大约一车的大米、玉米、红薯和鸡蛋,新增加了一千三百多人的消耗,一车远远不够,惠惠哥又带路去了邻村,村民们虽然经常与盗抢粮食的难民发生冲突,但经过阿宝的解释,详细描述儿童与老人的状况之后,他们也非常同情,愿意拿出不多的库存,阿宝等人千谢万谢,终于又凑齐了一车,忙了一整天,惠惠哥跟车返回,成了志愿者。
到了凌晨一点多阿宝得空回家,躺床上的时候差不到了两点,这一次毫无睡意,瞪着眼睛,雪花和绷带在脑子里像两根钻井探头,不停地往下钻探,直到将惠惠去世后由生意、应酬、慈善、荣誉等组装在一起形成的厚厚的保护层钻透才罢休,一种几乎被忽略的悲愤从心灵的最底层涌了出来,阿宝这次没有问为什么,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响着:“必须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推翻它,打倒它,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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