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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霓虹,光晕四起,趴在窗口,手指轻摩杯沿,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逐渐沉迷。
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一个庞大的楼道里,周围全是电梯间,从里到外从左到右,金碧辉煌,金色的墙,金色的灯,金色电梯,金色的按钮,还有金色的地,金色的天花板,开阔的房间,一切都是金色的,沉迷的世界。
我的手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我正在牵着他的手,他澄澈的眼神正在看着我,我脑海里,一阵触电的疼痛,告诉我我认识这个孩子,我却记不起来他是谁,他也认得我,不过他在奇怪的打量着我。
这个地方看起来似曾熟悉,不过,那是一个昏暗的场景,紧促,狭小,我的身子开始坠落,失重感将我推向深渊,我趴在一个昏暗还没有装修的楼道口,地上全都是干粉水泥,一切都是毛坯,低沉,没有阳光。我听到一阵交流的声音,从楼上走下来了几个施工的工人,戴着安全帽,从我的身边走过,我尽量隐藏自己在黑暗里,不让他们发现我,不去和他们对视,但是,一道锐利的目光从我的头顶射入,让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好在,这道目光随机消失,并没有持续很久,我的后背被汗水浸透,大口喘着粗气。
我的身体又被拽回了金碧辉煌的回廊里,人突然多了起来,大家都在等着电梯,我也渐渐发觉,拉着小男孩,去按按钮,抢占一个位置,但是好多按钮都是坏的,有的被警戒线隔离开,我从第一个开始直到最后一个,再从另一边开始,挨个尝试,汗水越来越多,好像被限制在了回廊里,所有的电梯都是坏的,我拉着小男孩去找逃出去的路,结果楼梯被金色的墙体封住,根本出不去,汗,又流了下来。
突然,人群动了起来,电梯门上的红色数字开始闪烁跳动。我发现了不对劲,刚才,除了我没有人在动,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发现大家只在属于自己的电梯门前排队。
突然,有一个电梯门到达了这个楼层,门渐渐打开,出来了一群人,推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已经去世的老人,老人的脸色煞白,僵硬。另一个电梯门也被打开,老人被放在了盒子里,所有人低着头,保持着静默,气氛安静的可怕,电梯门渐渐关上。随着叮的一声,人群复苏开始活动了起来。
逐渐电梯门依次打开了,人群蜂拥而上,可是有的电梯是坏的,还没等人进去,就已经启动了,场面血腥不堪。有的电梯门打开了就不在关闭,直上直下,不会停止,好几个人尝试了一下,都以失败告终,后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扇电梯门慢慢打开,里面没有进行包装,全都只是木条在加固,像是一个货仓,但是很大很空旷,好像可以吃得下所有人,有的人蠢蠢欲动,忍不住压抑的气氛,冲了上去,这一次,电梯一反常态,没有快速的移动,好像是在等着乘客,后面的人看到安全后开始蜂蛹而入,想到逃离这压抑的回廊,电梯楼层按钮被迅速按亮,看起来空旷的电梯被迅速填满,人群挤来挤去,电梯一阵呜嚎,痛苦的关上门,“吱”的一声,电梯门轰然打开,人实在是太多了,门关不上了,人群开始躁动,“叮”一阵长音,“咚”电梯间轰然下坠,电梯上的人被轰然压扁下坠,掉进了无尽的深渊,所有人没有来得及发出一丝声响。
又有电梯门不断打开,这次不同的是,有的电梯里面竟然已经有了人,这间电梯里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生,坐着一个老人在中间,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叼着烟蹲在门口的位置,打量着门外的人,突兀的是,电梯中间竟然有一个柱子,看起来支撑着电梯顶,有人陆陆续续进入电梯,电梯门关闭,在电梯门关闭的时候,电梯竟然旋转了起来,里面的人死死的靠在墙壁上,保持平衡不被甩出去。
所有的电梯逐渐正常起来,这个庞大的回廊里,逐渐热闹起来,有人离开,有人进来,有的人抱着音响,在跳广场舞,火红的长裙子,绿色的飘带扇子,躺着一头锃亮波浪的奶奶们,在有节奏的起舞。其他的电梯逐渐有年轻人出现,有了交流声,刚才压抑的气氛,竟然让我丧失了听力。逐渐,我的方位开始清晰,那个男孩给了我一把钥匙,钥匙上刻着36-106,这是一个房间的钥匙,他突然挣脱我的手,或者我根本没有抓紧他,他跑进了一间电梯,眼神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他的脸,他嘴里好像说着,我回家等你,我还是很疑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找你,家在哪里。
方向感找回来的我,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个宽阔的回廊,像是一个广场一样,四四方方的,一共八个电梯门,左边四个,右边四个,大家在这里来来往往,还能进行着文体活动,有的人在跳广场舞,在下棋,在打牌,在交谈,在玩滑板,在打篮球,在健身,在跑步,不见尽头,看起来有边界,又感觉空旷的很,置身宇宙的空旷,无边又无际。
我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脚步开始移动,不知道该去哪,但是直觉告诉我去我的左手边第一个电梯,也就是我的左后方,我僵硬的转过身来,好像足足有一百个世纪没有活动过一样,特别不习惯,又很沉重。这个时候我发觉我的后背像是在无垠的太空之中,有一种悄悄后仰,就会无限下坠的感觉,但是我回过头来发现,确是一面金墙。我才发现,左边第一个电梯间,竟然有一堆年轻的小伙子在打篮球,我走在边缘,慢慢进去,里面又是一个天地,原来,在外面看这是一个电梯间,在里面看,其实,这是一个类似于博物馆展厅的地方,面积很大,然而,真正的电梯在更里面的地方,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一个电梯可以放得下很多人,而且,这个地方会有人多的空间适合文体活动。
“叮”电梯来了,里面站着三个人,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色制服,站在电梯口,带着白手套和黑色贝雷帽,表示他是控制电梯的工作人员,我向他表示我要去36层,他熟练的按下36的数字按钮,电梯间开始变形,我脚下的平面,开始曲张,变成了滚筒,然后分层,脚下一阵不自主的颤动,像是机器启动前的颤动,滚筒开始分层转动,我发现背后有一层金色的金属层压迫而来,我不得不向前跑,跑起来有些不稳,脚下除了金筒,便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我由跑变成爬,疯狂的向前爬跑,身后的金层就位于不远的地方压迫着你,如果被卷进金层里面,会被瞬间碾成血色肉沫,正在我沉浸生死之间,工作人员机械没有一丝感情的提醒“36快要到了”,无尽的黑暗中,逐渐有了一个矩形的光块,那应该就是出口了,但是金筒上升和旋转的趋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到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要怎么做,那就是看准时机,跳出去,矩形光块越来越近,我已经可以看到出口外的景象了,看准时机,纵身一跃,身后是正常无比的楼梯间和出口,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不及疑惑,我就被吵闹吸引了过去。
叽叽喳喳,呜呜泱泱,再合适不过了,好像小孩子放学回家了,和幼儿园,小学里面的场景一样,孩子满地,活力四射,永不停歇的永动机们,我穿过人群,在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找到了房间,门口有一张白色的桌子,有一个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小姑娘在看着我,和那个小男孩一样,澄澈的目光锁定着我,她表示“你还记得我吗?”,我表示“我还认识你”,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她的眼睛。
我打开门进去,发现小男孩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了,而这个小姑娘,他们也是认识的,并没有感到奇怪和疑惑,我打量着这个房子,是真大啊,单单一个客厅大概就得八九十平米吧,隔壁的厨房也是一个只大不小的面积,原来我刚才进来的地方是餐桌,那个白色的桌子和操场一样大的,只是餐桌,在我的观察当中逐渐发现,这个地方立体的很特别,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楼层,更像是一栋楼,一个院子,外面的餐桌是共用的,每个人有自己的卧室,家里的门也是虚设,无垠的空间里,围墙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大家只要拿着自己卧室的钥匙就好了,每个家庭的划分还是有区域的,没有明显的界限,但是每个人都互相尊重和敬畏自己的邻居和他们的“家”。我逐渐明白,这似乎是我的朋友家,这个小男孩是他的孩子,这个小姑娘是他的某个亲戚,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场景又一次发生了转变,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小男孩穿着足球队的队服,我也是,我的朋友也是,原来是他们学校组织的家长杯,原来我是被朋友叫来当队员的,原来还有好几个老友也在这里,彼此相顾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原来我也看到了她的背影。
比赛结束了,熟悉的流程,一群人蹲在护栏边,喝着冰水,舒服的吹牛逼。终于看清楚了,不只是她的背影,她就在这里,百里佟,好久不见,我对她微微一笑,表示“好久不见”,她也报以微笑,表示“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了,久到记忆力落满了尘埃,久到我就快要把你忘记了。我只能用擦汗掩饰尴尬。
回到家,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有一场床,对面墙上就是一个大电视,整面墙都是,竟然还有一个卫生间,我还觉得安排的挺合理,不过看到了一天的怪事,我也坦然接受了,我擦干头发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我的门坏了,门锁整个坏掉了,我出去想要寻求帮助,发现了洗澡回来的朋友和他的儿子,朋友看着我,努了努嘴,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我只表示了“我的门坏了,锁不上了”,好在,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躺在床上,看着微信刚加上的“陌生人”,你还是喜欢用这个头像,看着熟悉感觉,我在心里说道。
“你好?”“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有发出去一句话,或许一句话,或许一个笑,或许只需要沉默就好了。
很多年前,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我和她也这么认为,但是我们都没有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嘴上的兄弟,心里的情人,老套掉牙的剧情,畏畏缩缩的两个人,想要走到最后却走不远的两个人。
“我以为当年一别,是今生不再见。”
“我也是。”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忘了。”
“在那天下雪的晚上已经全都结束了不是吗”
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凭什么啊,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为什么一切都回不去了呢”
我自己问着自己。
第二天起来,我爬到了近海的山上,这是一个学校,这座山有一个图书馆,路上有很多学生,背着书包来往匆匆,还有很多情侣,在你侬我侬。看着他们的朝气和青春,我只想呼吸清新空气。看着海天一色,壮观优美。感受着海风,听着读书声,我喜欢微笑,从始至终。
“离开你我不在微笑”百里佟道
“我喜欢你微笑的样子”陈浅西道
“我第二次回到你身边你也是放弃了”百里佟道
“为什么!为什么!除了我谁还能保护你”陈浅西道
“再见,再也不相见”百里佟道
“如果有来世”陈浅西道
看着微信里,没有熟悉的那个人了,心底空荡荡了一块,海风夹杂着眼泪,流进了大海里。不在需要犹豫,也不在用去选择放弃还是苦苦留住,空空一块,空空不见底。
从一眼万年到此去经年,从良辰美景到陌路不相识。没有深刻的留念,就不是流年的泪痕。我从没有否认过我喜欢你,可我也没有肯定过。模棱两可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放弃过一次,便是放弃了一生,如此最好不相见,如此最好不相念,如此最好不相恋。
胳膊压到麻木,揉一揉沉重的头,缓缓的抬起头来,揉了揉肩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杯子里面的凉水还在沉静的表示着平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撑在桌子上,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如果我不按照记忆里的顺序拆开它,它是不是就可以替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搞丢——无助无力又无意间把你丢弃。
原来这光怪陆离的一场奇妙旅程,是为了赴一场与你前世的约定。
“凭什么!凭什么!不是我守护你一辈子”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回到你的身边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再见,我最喜欢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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