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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地狱般的幽州市逃出不久,幽州市很快就在等离子宛如梦幻一样地约束之下化为了乌有。那些没能逃出来的居民,包括我的亲朋好友在内,都在高温之中毫无痛苦地灰飞烟灭了。我跟随车队沿着内蒙古草原向西方逃亡,沿途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之外就只有追杀我们的诸侯组织、影子组织的特工了。我们为了躲避特务的追杀而兵分三路,我跟随民间组织“孤独的明灯”穿过阴山山脉逃往陕北,剩下的人或是逃往西北戈壁,又或者是向漠北经蒙古王国逃往西伯利亚。我在“云中大屠杀”中幸存下来,多亏了我在车队中认识的朋友姜楠我才从犯罪团伙的魔爪中逃脱出来。通过姜楠的帮助,我获得了公民的身份并且顺利地在宁夏大学就读。宁夏大学的中文系教授贺兰进明得知我的情况后,他则介绍他的侄女贺兰云诗和我认识,于是我寄住在了她的家中。
贺兰云诗似乎只是一个喜欢在家休养的病弱少女,自5月9日她参加完高考后,她就几乎没有出过家门。四年前她的父母搬回潇湘市居住后,她就一直独自一人租住在这宽敞的房屋之中。我的到来并未丝毫影响到她的生活,她十分乐意腾出二楼的一间废弃已久的卧室给我住。她和我的房间之间仅相隔着一间厕所,贺兰云诗绝不会允许任何外人使用她的这间私人厕所因此我不得不跑到楼下的卫生间上厕所。尽管如此,贺兰云诗却总是敞开自己房间的大门,允许我进去和她一起讨论知识。贺兰云诗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全才,身为基础数学专业的理科生,却熟知文学、艺术、语言等各个方面的知识。事实上,她喜欢将数学思维应用于其他学科的学习。
我和她不太融洽地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后,她竟然主动邀请我和她一起出门进行一次远游。为此,我简单地回顾了一下这次远游的经过,并且将它记录了下来。
“萧丽华,今晚你给我早点上床去睡觉。明天我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得和我一起去。”贺兰云诗转动转椅面对我端坐着催促我道。
“现在已经是夜晚十点钟了,贺兰云诗。这已经不算早了。”我提醒她道。
“我都知道,现在给我立刻回到你的房间去。”她突然起身要将我赶出她的房间。
然而她并没有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的力气,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她却依旧保持着严肃,她索性就这样盯着我的脸看。
“我都知道呢,你很想要知道这场大屠杀的真相。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那么就请你做好接受真相的觉悟。”贺兰云诗倚靠在我身上细声对我说。
我推开她,起身独自走回房间,倒头就睡。虽然我想要知道他们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但其实就算知道真相,以我们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5月31日,也就是第二天,贺兰云诗一大早就在房门外把我叫醒。我十分惊讶的是,她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极其没有活力的病弱少女,却起的比我还要早。早晨是我唯一可以观察贺兰云诗生活细节的时候,她并不介意我借用她的私人厕所外的梳洗室。贺兰云诗追求效率,因此她的梳洗台上不可能看到任何护肤品之类的东西,她的皮肤因为她常年很少出门的原因而显得很白皙。她习惯使用碱性肥皂洗脸,而且从来就不扎起她那披肩的长发。就穿衣打扮而言,她极度追求对称性,因此她的衣服上的图案多半只有单调的几何图形。
贺兰云诗梳理头发时显得有些笨拙,手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任她如何移动都没用。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我的视线,而是自顾自地照着镜子梳理她所引以为傲的长发。随后,她拿起一把细长而又锋利的剪刀,仔细对照着镜子,修剪额头上的刘海。她确实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原本参差不齐的刘海被她修剪成平行于额头的齐刘海。我本以为她还要带上对称的发饰,但她却叫我过去她的身边。
“萧丽华,你的发型非常的标准。”贺兰云诗围着我仔细打量我的头发,甚至像是在接触艺术品一样抚摸我的马尾辫。
我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对她说:“云诗,为什么你会对我的头发这么感兴趣呢?”
“我可并没有对你产生任何兴趣!还有,以后不要只叫我名字。”贺兰云诗用尽力气也无法从我的手中挣脱开来。
然而,贺兰云诗在我面前显得很矮小,我于心不忍松开了手。“快给我去换衣服,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她把我推出了梳洗室,她则回到房间更衣。
我也只能去换衣服,我从自己房间的衣柜中翻出了贺兰云诗的一条短裙。我发现尺寸刚好适合我穿,于是我穿上它去找贺兰云诗。
贺兰云诗更衣时并没有锁上房门,我推开房门进去时,她本人正在穿院服的格子裙。她对我的到来感到不屑,她穿好院服后就开始整理她那凌乱的书桌。她的书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稿纸,有数学公式的草稿,也有小说的原稿,更有英文小说的抄本,等等诸如此类。书桌上的计算机显示器上已经积满了灰尘,鼠标则放在键盘上。她倒是乐于整理,我只想提醒她平时要注意桌面的整洁。她麻利的将稿纸归类,按标记的页码顺序堆好。然后,她把桌上的数学书籍随意地堆到阳台上。
“终于整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想必你已经等的非常不耐烦了。”她拿起双人床上的钥匙。
“我想,你应该注意一下书桌的整洁,而不是这样随意。”我提醒她。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她抓住我的手臂就把我往门外拖,顺便关上房门。
她将我一路拉到了房屋的大门外,她锁上门后就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你打算怎么去那里?”我问她道。
“我当然已经预订了出租车,现在你给我乖乖的在这里等!”她厉声说道。
当我们登上出租车时,贺兰云诗不时地咒骂这炎热的天气,或者是拉起裙摆的边缘扇风。
“喂,贺兰云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贺兰县,拉摩尔酒庄。我的父母曾经在那里工作过,我要去取回他们遗留在员工宿舍的物品。”她回答道。随即,她将手肘撑在我肩膀上,托住脸颊打瞌睡。
“已经到了,这里就是。请你们下车吧。”
贺兰云诗被司机的话语吵醒,她望了望车窗外后就打开后座的车门下车,我跟在她的身后从右侧车门下了车。
司机见我们下了车,立刻驾车离开了。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西式庄园的前庭院,贺兰云诗去按动门铃。
正在庭院中修剪灌木丛的园丁听见门铃声后,放下手中的剪刀去庄园内找员工来。庭院中央是一座西式别墅,更确切的说是一座皇家宫殿。事实上,这座环形宫殿是酒庄的主体——酒窖。酒窖就位于这座宫殿的地下室中。
“请进,两位客人。”员工打开铁门让我们进去,园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贺兰云诗带着我游览整个庭院。
“她是云诗,是贺兰道先的女儿……”远处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正在和开门的员工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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