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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人生如此奇妙,真情难能可贵。
世俗和浅薄有时会扼杀美好,傲慢与偏见常常会愚弄人心。
好在,真情不死。
盛夏八月,五十年不遇的高温酷热肆虐着辽沈大地,往年那种“早晚清凉无限,下午炎热一会儿”的舒服感觉不见了踪影,除了热还是热,一天到晚的热,谁也无法逃离的热。
故乡是一座地处辽西北的小城,这里除了干旱、偶有风沙之外,确是一个生活节奏舒缓、民风醇厚的好地方,哪怕当下每天热得像被火炉烤。
在关里的一座省会城市生活多年的他,如同其他年近不惑的中年人一样,对故乡的眷恋之情与日俱浓。五年前,在那个火热与清凉交织的8月,他回到了故乡参加奶奶的葬礼,悲痛万分的他,一连几天都会独自走在故乡街道上默默的流泪。
生活就是这样,风雨和彩虹、阳光和乌云交相出现。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他依然独自在故乡小城的中街漫步着,悲痛之情又阵阵袭来,当他走到小城最繁华的一座超市广场前,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缓缓摘下眼镜,擦干泪水,重新带上眼镜后,猛然发现,喧嚣的广场上一处塑料棕榈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黑红格相间连衣裙的中年女士,那是一个熟悉而亲切的身影。他略一思索,缓缓走近,中年女士长发披肩,头戴米色韩式圆顶凉帽,单手托腮笑吟吟的看着手机。“竹~”他脱口喊出,中年女士抬头看向了他,“松~”,中年女士优雅起身,一边冲他喊了一声,一边来到他的近前。两支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清楚感到,那是一种三十年前在幼儿园排队牵手、二十多年前在小学做游戏拉手的感觉……
以后几天里,饱学诗书的他渐渐的在才华出众的竹的微笑里走出了悲痛。二人几乎每天每晚都在一起,回忆儿时的快乐点滴,谈经论史,切磋诗词,常常对有趣的人和事、历史上的风和雨进行解析,二人时而笑得前仰后合,时而争论的面红耳赤……故乡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园地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迹。身为蒙古族的他们最常去的是小城南部的成吉思汗广场,不单单是广场景色优美,也不单单是广场被一片如镜如洗的碧月湖环抱着,而是他们都有很浓的民族情结和豪情。最令他难忘的是,二人仰望星空,畅谈于圣祖像下,二人促膝而坐在碧月湖边,彼此静静的思索着,偶尔相视一笑。令他无法理解的的是,她很少会提起她的孪生姐妹~枝,即便他们三个是幼儿园、小学同班同学。他问她枝的情况,她总是淡淡一笑的说,枝挺好的。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分别时,他对在塞外名城一所高校任教的竹说,希望来年8月还能与你相见。她笑吟吟的说,好的,期待与君再相见。
(二)
人是很奇怪的。
所谓的年龄增长,经验增加,人变得会越来越“入景”,即,身处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人会生动扮演、转换不同的角色,哪怕再出色的世界级影星也会自叹不如。
还好,真情不死。
初次相见但又不能算是初次相见之后,每年8月他和竹都会不约而同的回到故乡小城相聚,他们热烈而又精彩的一遍又一遍走着他们初次相见但又不能算是初次相见的那个夏天里走过的路,只是他向竹问起枝时,竹还是不会说什么,依然淡淡的一笑说,她挺好的。这些年的夏天,每每和竹谈到情深之处时,他都会为她写几篇文字不算优美但真情无悔的散文。每当他们徜徉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矗立于圣祖成吉思汗像前,促膝而坐在碧月湖畔,他都会把自己写的真情无二的散文读给她听,她边用心的倾听边笑吟吟的凝视着他。她给他的感觉令他难忘。还有令他难忘并且深感豪迈的是,从圣祖成吉思汗像下吹过的风扑簌簌的掠过耳畔的感觉。
出生在漫天飞雪、寒风刺骨的12月的他,对夏天有着一种本能的厌倦,哪怕他也乐于欣赏夏荷垂柳。他和妻子梅就是在女儿兰出生后一年的那个夏天离婚的,至于为什么离婚,他和梅谁也无法说清,也许有些事还是朦胧一些好吧。梅在他的奶奶去世的前一年夏天带着女儿兰移民了海外,他内心无法割舍女儿兰,除了每年一次去海外看望兰,他也只能在梦里抱抱兰、亲亲兰了,任由漫漫长夜包裹着自己,任凭泪水一层又一层的打湿枕巾。
无边的思念和难捱的寂寞往往会让男人变得空虚和堕落,有些时候,反而会令男人心无旁骛,专心做一些事情。很幸运,他属于后者,他在关里的一座省城的大型合资企业做质量管理多年,能力在业界可谓独树一帜。或许,他用心工作,让体系、标准、审核一个个术语、符号来填补心空吧。
因为竹,他不再那么厌烦夏天的天气,虽然一边诅咒着不断变热的天气,却一边热切的盼望着8月的到来。终于,他在8月中旬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回到了令他向往已久的故乡小城。即便他从未在故乡感受到的难以忍受的热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他也没有对故乡小城失望。
回到家,父亲接过他的行囊,他喝着父亲早已冲泡好的茶,默默的看着自己在30年前就去世的年轻母亲的遗像,呆立了良久。
晚饭后,他拿出手机给竹发了一条信息,告诉竹他已回到了小城。竹很快给他回了信息,跟他说最近她有可能要出国参加历史文学研讨会,她很有可能无法在今年8月回故乡了。他失望不已,也淡淡的感受到那边的竹也很失望。
小城的仲夏夜,照往年多了些酷热,经热浪轮番洗礼的星空愈加璀璨。他一个人略感失落的向成吉思汗广场走去,街边的夜店飘来略显伤感的美国乡村音乐~If you would like to know whether he loves you or not,then let him go,no matter what reason,no matter how long it will be.If he comes back to you,that means he really loves you.If he chooses the life without you,which means that he only loves himself.Sometime tears may clear your eyes after heart broken,and change the worthless love into the power which supporting yourself.After that you will find out what you really need and love yourself more than he does.(如果你想知道他是否爱你,那就让他走吧,不管什么理由,不管会有多长。如果他回到你身边,那意味着他真的爱你。如果他选择了没有你的生活,这意味着他只爱他自己。有时候眼泪会在心碎之后澄清你的眼睛,把那些不值钱的爱变成支持你的力量。在那之后,你会发现你真正需要什么,比他更爱你自己)。
星空下的圣祖成吉思汗像更加英武、神秘,成吉思汗像前的碧月湖如同圣祖那美丽动人、贤惠能干的孛儿帖的明眸,深邃而静谧。他拜过圣祖,转身走向碧月湖边时,扑簌簌的风从耳畔掠过,虽然有些温热,但还是那样的熟悉而亲切。独自漫步在碧月湖边,伴随着故乡晚风而轻盈波动的湖水仿佛在轻声的问他:“竹呢?”
他凝望着湖水,无言以对。
夜色,愈加浓重,气温没有丝毫下降的意思。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他和竹的仲夏往事,仿佛这一切都在梦里,也仿佛这一切只发生在昨夜今晨。热浪渐渐退去,他的心却愈加滚烫。他睡意全无,悄悄起身来到阳台上,缓缓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后,眼望向了星空,心里想着竹,竹轻盈的步伐,竹清澈的双眸,竹的微笑,竹的娇怒,晚风轻松来的竹的发香,偶尔碰触竹指尖的感觉,反反复复的在他脑海中涌动着……忽的~一道红色的流星划过天际,仿佛圣祖成吉思汗的马刀从天劈下,一下子斩断了束缚他的思念的枷锁,除去枷锁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我想竹,我想见到竹”。他在心里坚定的默念到。
(三)
真情有时会装扮成各种无足轻重的样子,普通得如同一片随风飘过的白云。越是热情似火、心存豪迈的人,越是害怕将真情表露。
“松,吃早饭了,我去和老友们钓鱼去,你把电视关了吧”。躺在客厅沙发上的他在父亲浑厚的声音中渐渐清醒起来,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父亲做好的早餐和电视中播演的经典老电视剧《三国演义》,随口向父亲应了一声。父亲出门后,他来到卫生间洗漱,脑子里还是竹,这时客厅的电视里传来《三国演义》蒋干盗书那一集里周瑜舞剑的插曲~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他内心为之一振,一阵不甘与豪迈涌上心头。他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翻动着手机,猛然间他在中学校友群里看到了枝。
枝是竹的孪生姐妹,据说枝比竹晚生了一个时辰,顺理成章的竹是姐姐,枝是妹妹。竹和枝从托儿所一直到高中都是班里的姐妹花,二人不仅相貌娇美,而且都性格温婉,更令人称奇的是姐妹俩长得十分相像,只是姐姐更开朗一些。姐妹俩一直是班里男生们喜欢和追求的目标。松是班里的才子,他常常对好哥们儿们说,娶妻当娶竹与枝。每每话音未落,便遭到好哥们儿们的捶打和调侃,你小子净想美事儿吧,还想一下子娶姐妹俩啊?!
一想到这些,他都会单纯而不加掩饰的笑笑。他心里,竹的份量更重些。
他盯着中学校友群里的枝,一个奇怪的想法像幽灵船一样突然出现在思念的大海中,由远及近的缓缓飘来~我是不是能从枝的身影里看到竹?哪怕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也好。
他毫不犹豫的向枝发出了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少顷,枝通过了。
他和枝相见是当日的傍晚,那是小城华灯初上,圆月渐明的时刻,他选择的地点是他和竹都喜欢的成吉思汗广场。令他深感意外的是,枝竟然像通过他加为好友请求那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圣祖像下,碧月湖边,他和枝相见了。
湖水在华灯和月色的映衬下,愈发的妩媚。枝还像从前那样话不多但对他热情不减。枝和去年夏天的竹一样留着披肩长发,戴着和竹相似但颜色稍浅一些的圆帽。他和枝并肩走着,就像和竹那样。他祈盼着从枝那里看到竹,他有时为自己这种像幽灵船般闪现的怪异想法感到丝丝羞耻,但,思念的潮水顷刻间将这一切彻底淹没。
诚然,孪生姐妹不是一般的相像,但相像不是就是。
他努力从枝的身影、动作、表情和声音里寻找、捕捉竹的感觉,幸运的是,他找到了。枝走路时侧脸说话的神情,枝托腮沉思的样子,枝调皮发问的神态,简直和竹一模一样。他静静的看着、听着、品味着,竹,是你吗?
华灯炫彩,圆月高悬。
碧月湖中的月影随着粼粼波光震颤着,哪怕无情翻滚着的热浪,也不能盖住碧月湖的清美。
他和枝漫步到圣祖像下,一阵扑簌簌的风从耳畔掠过,哪怕风是热的、灼人的,他也能感受到这来自不儿罕山、怯绿连河的豪迈。
一直不大主动说话的枝突然问他:“松,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过竹”?
他愕然。
许久,他缓缓的问枝:“当年继承圣祖汗位的窝阔台为何要将四弟拖雷置于死地呢”?
枝调皮的眨眨眼,思索着……
此时,他又看到了竹。
“不对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呵呵”。枝不满的娇怒着。
“非得说啊?”他有些羞怯。
“必须得说,这个问题我憋了三十多年”!
“我……好像吧,有点,哈哈”。
枝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含笑着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我……”他沉默了。
“枝,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想知道答案”。
“那个……好像也有点吧”他脸红了。
枝很满足,走路也更加轻盈起来,并不住的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无语。
夜色渐浓,暑气微减,月更加圆润明亮了,片片光辉倾洒人间。
他和枝并肩走着,不时的侧脸看向枝,渐渐的,渐渐的,他感到竹就在身旁,只是没有和他讲史论经罢了。
他心儿有些沉醉,不由得轻轻握住了枝的手,他更确信了,这就是竹。
“松,今晚我不想回去了,你陪陪我吧。”
他停住脚步,凝视着竹,不,是枝,他感到她眼里有汪清泉,令他在这热得反常的故乡小城中,感受到些许清凉。
他本想拒绝,但想到竹,看到竹一样的枝,他动摇了……
清早,他醒来,枝已经离去,屋子里就还留存着竹的气息,不,是枝的气息,但他觉得那就是竹。
反常的热浪,令上午时分就烦闷异常。他很振奋,又有些恍惚,坐在故乡小城咖啡店的空调屋里品着苦涩却又散发着清香的咖啡,看着公司9月份的质量管理体系外审工作方案。作为业界的专家,他轻松理清思路,快速划出重点,一个完美的策划案已在脑中成型,无非把它变成文案罢了。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晚,那是竹?还是枝?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了。同时,一种无法逃离的内疚感如同一艘诡异的核潜艇从思念的海底徐徐浮出水面,然后全速驶进他最脆弱的心灵港湾。
一向睡眠很少但精力极为旺盛的他,竟然在午饭后沉睡了一会儿,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竹在梦里笑吟吟的凝视着他……
他简单擦洗了一下,泡上一杯绿茶,捋了捋浸满暑气的头发,一点一滴的回想昨晚到今晨发生的一切,这,是真的吗?我在做些什么呢?
他不顾空气中升腾热浪的侵袭,喝了一口发烫的绿茶,快速点上一支烟,稍作犹豫,给竹发去了一条信息~竹,我打算去看望一下枝,你介意吗?
良久,竹回信~松,请原谅,我没有及时告诉你,枝在今年垂柳绿遍碧月湖堤的四月,跳进碧月湖自杀了……
(四)
很多宗教、神话都认为人鬼殊途,但殊途同归。真情可以被误解,但不可被愚弄。
傍晚时分,他呆呆的看着满地烟头,机械的喝着早已被冲泡得和白开水别无二致的绿茶,头脑一片空白,空白得像故乡小城蔚蓝的天空,时而飘过一小片淡淡的白云,那是竹吗?也许是枝?
他没有恐惧,也没有悲痛,有的只是茫然。他又缓缓回味着和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觉得自己喜欢竹,只是依稀记得枝。
忽的,一个念头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突然从海底推出的冰山,坚硬且冰冷。
他拿过手机,快速的给枝发去了一条信息~枝,今晚成吉思汗广场见面,可否?
少顷,枝回信~好的,不见不散。
持续的高温如同涨潮的海水向故乡小城的夜晚蔓延着,他走在去成吉思汗广场的路上,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竹和枝。不多时,他来到圣祖成吉思汗像下,广场上特有的风虽然夹带着暑气,但仍像老友一样如期而至,扑簌簌的从耳畔掠过,如同当年横扫欧亚的蒙古铁骑冲锋时发出的呐喊。他默默的矗立在圣祖像下,微闭双眼,静静的听着晚风的吟唱。
“松~我来了,呵呵”。竹在身后叫他,不,是枝。
他回过头,一丝胆怯袭来。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枝,那是几乎和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笑吟吟的凝视着他。他偷偷的看了看地上枝的影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在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啊?”枝调皮的问道。
“哦~哈哈~没有,没有,可能是太热了的缘故吧”!
他有些含混的答到。
“听竹说起,过去你们在碧月湖上划船了?”
“嗯~是的。”
“那今晚我也想划船,怎么样,陪陪我吧。”
他犹豫了,望向了繁星渐明的夜空和被广场、湖堤上灯光装扮得妩媚动人的湖水。
“怎么?不愿意吗?”枝有些娇怒。
“愿意。”他看着和竹有着一样表情的枝,答到。
夜晚,远看碧月湖水,是那样的娇美、灵动。夜空的繁星赋予她清新的冷艳,人造的霓虹则令她多了些许柔情。他和枝坐着一条双人缓速电动船,枝告诉他,她打算去湖心,此情景就像当年的竹,竹当时也要他要去湖心一叙。他没有说什么,驾驶着船向湖心驶去,只是不住的侧脸看笑吟吟的、激动不已的、和竹一模一样的枝。
越是接近湖心,他才渐渐发现,湖水是这样的漆黑、神秘、深邃、诡异。
“我们的船好像减速了呢?”
枝幽幽的说到。
他一愣,这才发现船的电动马达不知何时自己熄灭了,船只是在水波的推动下,缓缓的划向湖心。
“怎么回事呢?明明好好的,什么时候熄的火?”他有些焦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停的切换“前进”、“空挡”、“后退”旋钮,希望船能够恢复动力。然而,一切是徒劳的……
“这样挺好的,就我们两个,随波逐流的游。”枝反常的平静,声音和竹一模一样。
他不在动作,侧脸看向枝,“这不是竹吗?”他想。
“我们两个很像吧?”枝突然笑吟吟的问道。
夜空愈加高远,繁星更加璀璨。
但,碧月湖水是黑的,幽幽的水波在湖风的鼓动下,推动着船,将船推向更加黑暗的湖心,水波敲打船底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广场业已远离,湖堤灯光早已若隐若现。
他打了一个冷战,随即凝视着枝的双眼,他又看到了竹。
“你们……都很漂亮。”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答出这句话的。
沉默,久久的沉默,唯有水波时慢时快敲打船底的声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这时,枝握住了他的手,他感觉到枝的手是冰冷的,而且那是一种熟悉的冰冷,他回想起来了,那是在他小时候妈妈去世时,他握住妈妈的手的感觉。
他没有恐惧,一种释然之感愈发浓烈,他从枝笑吟吟的面庞中看到了竹。
“松,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想竹,他努力的告诉自己,她是枝,哪怕和竹一模一样,但不是竹。
枝的手愈加冰冷,他感到枝在深情的凝视着他,枝在等待着她所期望的答案。
“我喜欢的是竹……”他在心里默念着,仍旧没有说话。
“呵呵~”枝突然在神秘的夜色中发出一阵笑,声音和竹一模一样。他有些绝望,正要对枝说些什么时,
忽的~一道红色的流星在夜空中划过,向着成吉思汗广场方向疾速飞去。
他迅速忘记一切,眼睛、思绪随着流星快速移动,他竟然看到了广场上的圣祖成吉思汗像,圣祖在凝望着他,圣祖的双眼含着火。
一阵十分久远但再熟悉不过的风扑簌簌的掠过了耳畔。
嗡~的一声,船的电动马达启动了,枝的手也缓缓的温热起来。
他感到振奋,
“枝,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边说边从枝的手中抽出了手。
船驶回了广场的岸边。
几天后,他辞别了父亲,回到了自己工作生活的关里省城。
多年以后,迟暮之年的他和竹步履蹒跚的在圣祖像下漫步,风扑簌簌的掠过耳畔。
碧月湖,夜空如洗,圆月如盘。
一道红色的流星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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