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除魔头牛军巧设暗棋刘日悠命丧司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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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接过挑战书在手一看,真个是气得七窍冒烟,朱唇更色,双手持纸哆嗦。这分明是马涛在下战书示威。小子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别太嚚张。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不踏平鸟巢救出冬梅誓不为人。可怜的冬梅是才离虎穴,又身陷狼窝,冬梅太不幸了。灾难再一次降临到她身上,她稚嫩的肩膀能扛得起吗?许小翠能否在司马公子的帮助下顺利逃离黑帮,脱离马涛的控制?还是许小翠被黑帮魔头马涛长期霸占无休止地摧残?敌我双方,将如何展开一番生死较量?司马公子这次杀入黑帮,能否一举成功擒获魔头马涛?未知如何,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第五回 冬梅青龙受苦 县主轻敌轻进
却说马涛掠走丫鬟,还留书一封。好了疮疤忘了疼的马涛,他有什么资本,公然对名满天下的豪侠司马威发起挑衅?当时把公主气得够呛。凭人多势众,帮内苦心经营多年,有恃无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马涛可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能接下我三、四十招,那还是在失血过多状态不佳、身心交瘁、仓促应战没有心理准备的状况下进行的。这次敢明目张胆,并致公开信,公然向我投下战书,背后肯定有靠山。凭层层编就的黑网,可能还会另请高人暗中助阵。要未雨绸缪,想个万全之策。还是先潜入青龙帮事先摸排踩底,再作打算。”司马威深思熟虑后沉重地道。
“小妹方寸已乱。大哥足智多谋,任凭你作主就是了,马魔头肯定处处设防、步步为营。不可等闲视之,切不可弄险轻进。上次得手是源于出其不意,偷袭侥幸成功。切记!切记!小心驶得万年船。”公主是千叮嘱,万嘱咐,生怕心爱的司马公子有个闪失。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凉一区区青龙黑帮有何惧哉!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更何况马涛是我的手下败将。正所谓‘败兵之将不言勇’‘亡国之士大夫不可以图存’别操心,先回府上,等天一抹黑再冥行。你,只管静候佳音。”司马威英雄虎胆。
日薄西山,晚霞七彩斑斓。路边闲花初萼灼灼,香风盈盈。微风吹掠云鬓拂青丝,丫环生死未卜,不免惆怅。
司马威与隐形公主一起回到司马府第。召集帮徒骨干与会召开四方桌会议,商讨如何直捣黄龙。忽报,捕头送来请柬。
“大侠威名,如雷贯耳。闻名不如见面,相逢不如偶遇,刘县令佩服司马大侠仗义为人,疾恶如仇。特请阁下到县衙一趟,共襄除恶大计。”班头朗声道。
“捕头大哥,幸会,幸会。”司马威接过柬子打开看了一眼合上。
“还望赏脸。”捕头谦卑地道。
“不知县太爷唤山人前去有何公干?”司马威问。
“吃顿便饭,尽此而已。”捕头恭恭敬敬回答。
“好的,这便前去。”司马威估计刘县令知会武林人士,无非是过过场,会会士绅名流。要不就是有求于人,这样的话,暗合自己赏善罚恶的宗旨。如此一拍即合,如鱼得水。
骑马飞奔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盐官县衙。刘县令油光满面、爽朗大笑:
“大侠仙资凤表、天冠地屦、天纵英才、仪态不凡。出口成章、文武双全。真个远比想像中的高大、威猛。威哥光临鄙舍,下官倍感荣盛。哈,哈,里面有请。商榷塘栖恶霸五杭总坛除却事宜,下官还要借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孤胆英雄之力。”刘县令对司马公子的到来,有凤凰来仪的经典感叹。他是十分看重游侠司马威的。
“草民一介莽夫,早已与马涛结下了生死结。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铲除恶煞,志在必得、为民除害,份内之事。何谈倚重?素闻刘大人明镜高悬、为民请命、胸怀天下、两袖清风,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司马威看县令心事重重的样子,诧异万分打笑腔,问道,“大人,眉头紧缩,难道是安人念紧箍咒,患上气管炎(妻管严)严以律己毛病?”
“大侠真幽默。如此小恙,略服软药让她就可瘥些。非这也,是一个棘手的案子,不瞒你说,困得下官茶饭不思。但难点并不在案子本身,而是他牵涉到黑帮暴徒,案件变得扑朔迷离,对侦破缉获真凶,带来莫大的阻力。”
“噢?愿闻其详。”司马威大声道。
“数日前五杭里……”
司马威心一咯噔,怎么案子又出在五杭里?真是多事之地。
“有一名叫吕伟的渔夫,过三十岁大寿,让一位同村同宗的吕姓屠夫卖完肉,捎回一只猪腿。两人是邻居,关系好着呢。这一日,肉特别好卖,早早赶回来。谁知屠夫兴冲冲到了吕伟家,喊了一句:‘猪腿来了。’拆开荷包一瞅,顿时吕伟及家人全都傻了眼。你猜包里的是什么来着?”刘县令讲起残忍的凶杀案连蹙眉头。案子不离奇,苗头纷纷指向青龙帮,当事人与黑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而很纠葛。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恶作剧。”司马威神情严肃,县太爷难道请我来,是专门炫耀他的审案神技来的?肯定不是,定另有缘由。
“是人腿,血漉漉的。太不可思议了。买猪腿买来的却是人腿,这分明是有意戏弄栽赃。”
“什么?竟然有此等怪事?闻所未闻,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司马威万分惊异,歹人歹毒得离谱,别出心裁做出拙劣的恶作剧。
刘县令把整个案件细说了一遍。案子令人拍案惊奇。喜庆气氛一扫而光,吕伟忙着去报案,走得匆忙。在自家门口绊了一脚,跌了个嘴啃地,也是同样式的荷包,包裹着两只手夹杂微量的细砟。从臂膊、手指大小来看,应该是女子的物件。至于身体的其它部位,则被**分割成若干块分别扔于茅厕,小沟。**尸体的案件在本县,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发生过了。至于遇难女子是本地,还是外埠人氏不得而知,苦苦寻找线索一直没有下文。女子死亡原因不外乎这几种可能。一:被丈夫杀害,这方面的信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可能性微乎其微。二:强奸未遂遇害分尸抛尸。三:吕伟仇家找上门寻晦气,也不对。平时老实巴交。不过吕小宝却与他有隙。四:店家、恶棍所为。也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案子由此陷入僵局。最头痛的无非是无头公案牵涉到屡有惊人之举,满脑子生小宝宝的青龙帮帮主马涛,问题因此变得十分的复杂迷离。
“大侠,当地以马涛为首的黑帮势力犯案屡屡,偷盗掳掠、无恶不作,流动作案,所报案例,有一个如上共同点。余杭,德清,武康,盐官都在五杭一日脚程之内,地域相邻,风土人情,民风淳朴相近。各地都有类似案头积上。当然本县除青龙帮会之外,还有别的黑社会性质的帮派体系。但一直未能形成气候,小打小闹,危害远没有青龙帮大。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硬性归类划入青龙帮帐内。作案具有一定的隐蔽性,证据链条有所缺陷,好多因证据不足被推翻,不得不重新立案追查。前任县令曾数次兵出青龙,不是铩羽而归,就是扑了个空。马涛的手伸得很长,能力强。官方查封没收了他的私宅,官卖由他垫付出资,暗暗另请所谓的善人,从官方变相接盘买回。只是冠名不同,绕了一个弯,原主人不变。官府不可能做到对任何人都甄别无误,安静了一段时间,风头一过,死灰复燃,阴魂不散,颇为头痛。也有例外的,被富人全资购进的,马涛出高价通过中间人再从富民手中给买了回来。商人也是人,有钱不赚的是傻子,乐享其成。上峰杭州刺史对本官颇有微言,责令限期剿灭,压力不少啊。浙江西道治所润州丹阳郡镇海军节度使刘恶,更是下了死命令,一月不破,罢官解甲归田。下官初来乍到,对黑帮不甚了了。所以想请阁下助下官一臂之力。丢官去职事小,滋事体大。对青龙帮暗中察访多次,皆不得要领,没能发现与传说中相符合的案例,不是按兵不动,就是日常活动照旧。一点值得重视,青龙帮创立多年,根深蒂固,据说还是现任帮主马涛父辈一手创建的。听闻青龙帮危害社会是从马涛接手以后的事,父亲马柔是个大善人。多年来,官府为何能容忍黑帮的存在,放任自流,难道他们就真的那么强大吗?派大兵征剿能不能完事?尚有待考察。近来学奸了,老是更换住址。”
浙江西道杭州余杭郡,辖区领九县:钱塘,盐官,余杭,富阳,於潜,临安,新城,紫溪,唐山。马涛的手几乎伸遍州内所有县邑。且跨境流动作案无数起。采取游击战,多点开花,不定期进行。据说替身,影子多。不知哪个才是魔头真身。这才是难点症结所在。并时不时地戴着一个街坊上孩童常耍玩的普通面具。是普通的百姓把来如电,去如风的马涛妖魔化。化繁为简,大道至简。他是人,哪有那么神?目前为止出现的都是他本人,以后学奸了另当别论。马涛的触角伸向郡内各县,如果不官匪勾结的话,黑帮早就寿终正寝、覆亡多时了。
“大人,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草民出身绿林,一般来说,平民无权过问马涛私事。再说抓人要真凭实据。虽然传言四起,又没亲眼瞧见,就是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草民对马涛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好色成性,最大的的愿望就是生孩子,以致到了神经质的地步。而不是钱财,更不会轻易取人性命。其人办事向来谨慎,掩旗息鼓,不会留下把柄,看似明了的定不是他干的。对他只能用武林规矩办事。乍一接案,相信大人有云山雾罩之感,压力山大。一点可以断定抛尸者,肯定与吕伟有过节,而且与黑帮颇有渊源,很有可能是帮会成员从中牵线。根据这条线索,抽丝剥茧果然如是案子可破。凶手却另有其人。可能是马涛,但他绝不会直接杀人,因为他想娶一门媳妇生娃儿想疯了。也可能不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显得十分简单明了。假设嫌疑犯是马涛。在视野开阔的野外要结果或抓捕马魔头易如反掌,但窝在巢穴大门不迈,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该帮羽翼丰满,帮内机关遍布。草民已领教过了。大人难处在下感同身受。难女因马涛而身死,被辱后羞愤交加自尽。再由手下的小喽罗名叫吕小宝的负责抛尸,小宝跟吕伟有摩擦,对黑帮暴徒而言解体泻恨抛尸于吕氏门首是很自然的。象他那种禽兽不如的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司马威点化县令。
公主丫环冬梅身处险境,欲予欲取欲害,全凭马涛的心情。日子凄怆难捱,作为冬梅的主子,不能度厄解危,甚是心痛负疚,公子司马威身心倍受煎熬。
“听之任之、放任自流,那是前任,‘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刘县令脸拉得马长。
话说那一日,天破晨雾,迎晓岚,乱云霓,露似珍珠,黄鹂啼晓日。
吕伟,屠夫两人同时报官以自清。
不巧县主有事公干外出。在县城瞎逛了大半日。天交申时刘县令回衙。
刘公理事,点鼓升堂。
“大人,今天是小人的三十岁生日,拖吕屠夫,就是他带的猪腿,不想吕竟捎带回来一只人腿,好端端的一场寿宴开不了席,还得吃官司。”吕伟气愤愤地道。
站堂公差喊一声威武。
“吕屠夫,胆子不小呀!不仅杀人还公然拿被害者的腿当猪腿糊弄。”刘公早知案底,吕断然不会傻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不然怎的开门见客卖猪肉做生意?县官一拍怒棋,打官腔,“大胆狂徒,还不速速招来!”
“小人是冤枉的!如果真的杀了人,撇清犹来不及,咋会犯傻送上尸腿?请大人明鉴。”吕屠夫若有所思,“大人,草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噢,快快道来。”心里却暗暗骂道,“真是一个冒失鬼,大活宝,难怪仇人要拉你下水。”
“不知说了有没有用?”吕屠夫不想再提起伤心的往事,去打开尘封的陈年灰色记忆,心头一阵阵痛,见官不得不提。
“这个不用你费心,本县自会斟酌;自有公断。”刘县令板着脸孔道。
“小人十年前曾跟布坊店家吕仙杰有点小摩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丁点屁事。记得小人的小女那年正值二八妙龄十六春,吕店家有一独子名叫小宝,整日猜拳喝酒、醉意场中。还染上赌博恶习,赌红了眼一次就是豪掷千金,二千青钱转眼输没了,也不知钱财是哪里来的。就是万贯家财也不够挥霍的呀。小人宰猪卖肉,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除去养家糊口日常开销外,十年也积攒不下二、三十吊余钱呀。一天上门提亲,被小的一口回绝,从此关系闹僵。人家说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说得一点没错。吕家小子小宝鼠肚鸡肠。一有后生上小人家提亲,就七打探八方询,窜至男生家说咱闺女是只破鞋,日图云雨万家衣,好多人穿过,行为不检点,千万不能迎娶。说不定早已珠胎暗结,辛辛苦苦一辈子,做活王八,替人活遭罪,孩子人家的。值得吗?天花乱坠一通嗐说。更为可疑的是案发当时,曾见过吕氏父子两人神色慌张怒步迤逦跑开。小人听人说,止于听说,吕仙杰与青龙帮纠缠不清,来往频繁,是否属实尚未考证……”吕屠夫唾沫横飞地讲述以前闹心情景。
“竟有此等怪事?”刘县令皱眉,发下一道传唤朱票,“速提吕仙杰父子到堂问话。”
捕快兵房一班的一名快手接过在手定睛一看,只见刘公的朱票上写着:
浙江西道杭州府盐官七品正堂刘:究吕仙杰父子早年与吕屠夫,因儿女相亲琐事产生裂隙。屠夫应好友吕伟之请,送猪腿贺岁。拆开一看一只人腿赫然耸目。明明装的是猪腿显然是被人掉了包。吕氏为人友善,从不计仇。案发当日,有目击者指证父子两人曾在案犯现场出现匆匆。见票如见官,若拒不到庭应讯当罪犯论。限半日内销票,严比。
大唐某某元年某月某日
盐官刘某某即时签发
事情紧蹙,捕快脚下生风,恨不能腋下生翼,飞至吕家。离家门口还有三、四百米。只见两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出门朝运河方向逃去。估计要从水路乘船潜逃果真恁般。
“船家,快,快点。”吕仙杰仓皇四顾。
吕小宝慌慌张张把包裹扔上船,还没等船夫撑篙划桨,捕快一前一后包抄上来挡住去路:
“意欲何往?连夜出走,莫非心里有鬼?”不由分说,套上枷锁,倒拖起迈步就走。
“日宿西山前岳丈家派人捎来口信。老泰山沉疴复发,说是见最后一面。稍迟唯恐断气,不能一晤,岂不成永久遗憾?故而匆忙。”吕小宝鼓舌摇吻,沉着应对,“不然,将来入重泉,哪有颜面面见故人泰山亲翁?”
“说得好!”差爷鼓起手掌讽刺,“呸!谁不知你是条光棍……少废话,到了大堂,县太爷自有公论,公差只负责捕人。”捕快听了气愤地斥喝。
本来这案子跟吕家父子沾不上边。吕小宝游手好闲,偶尔的会与愤世青年站一队,与青龙帮帮徒走得近。手头紧时,还参与抢劫,是编外分子。当听到吕伟家要贺寿,并请卖肉的吕屠夫明天半上午或中午带条猪腿回来,晚上申时宴请亲友之用。吕小宝正愁死尸往哪里丢弃,灵机一动,起了报复之心。为一雪前耻,硬是把尸体残忍**跺开,扔到吕伟家,狠狠地报了一箭之仇。并买通青龙帮徒,实则青龙帮安插在县衙的眼线,砍下一只腿,趁屠夫解手之际,掉包放下人腿,抽身就走。以为这样,就能出一口胸中恶气,殊不知触犯了刑律。押回犯人早已过子时。关进牢房,专门关照禁卒,他俩有重案在身,小心看管,如有闪失拿你等问罪等语交待。
“爷俩,为何寅夜出逃?”刘县令虎着脸,鞫讯。
“泰山命危,敢不前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吕小宝战战栗栗道。
“光棍一条,何来泰山?每人赏嘴二十,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打马虎眼。”刘县公怒拍堂威。
拿皮巴掌,劈拍一阵。赏得爷儿俩找不着北,嘴角带血,气势矮了大半。
“如何将受害人肢体**,扔到吕家门口?屠夫明明送的是他亲自包裹定的猪腿,一不留心,变戏法似的被人掉了包,送到时变成人腿一事?一五一十招之速速,如若不然,夹具侍候。本县惩办犯人,职责所系,法宪高张,决不姑息迁就。”刘县令算准吕小宝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还意犹未尽搞一出恶作剧,人肯定不是吕小宝杀的。直接搁置吕家太明显,不过犯罪嫌疑人,可没这么想。丢弃在吕伟家是为了转移视线。这样他的动机就顺理成章了。
“受害人的死,不关小人的事。是青龙帮帮主马涛抢了一位平人家的绝色女子,欲纳为夫人。可女子另有意中人死活不同意,马帮主把她搞了,是处女。谁曾想女子羞悲难当,寻了短见。马帮主吩咐小的把尸体拖出去,深埋于荒山。小人记恨当年吕屠夫死活不依,不肯把如花似玉的闺女许配给小的,就恨得直咬牙。私作主张,于是就有了后面之事。至于爹么,之事不知。小人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按帮规得处死。怕连累老父亲,痴想逃之夭夭。天意弄人,害人终害已。报应啊!报应!”吕小宝胆小体弱,怕动大刑,很快交待了事实。
“帮手呢?”
吕小宝苦笑。捕快身为县衙执法人员,还不是鱼龙混杂?穿着一身狗皮,公门中人,两副脸孔,知法犯法,身份转换而矣。说什么罪加一等,全是骗人的鬼话,真的骗死人不偿命。
“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刘县令厌恶他拿死亡人解谗,“嘟!为何发笑?有何隐情?”知道奸人之笑另有原由。
“帮手就是在三帮六房之内,赫然队列站岗。”吕小宝深为自己一时快活泻私愤,触犯了大唐律而后悔,不如早招,眼角斜睨。
“什么?”刘县令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犯蒙问道。
“就是他。”狗咬狗一嘴毛,吕小宝奸笑一指帮手。
“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这几日手头上有点紧,是他给我一张簇新的一百贯支票。说是只要把它跟吕屠夫的猪腿掉个包就行,反手之间其事可成。以为是走狗屎运,天上掉馅饼了。并未言明是何物,小的猪油蒙心,压根没问。不想他开的玩笑有点大。小人一时财迷心窍,不明就里稀里糊涂,成了他的牵线木偶。不是小人有心为之,诓骗陷害他人。小人也是被骗的,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是他精心设计坑害人的一出阴招。直到案发,屠夫被捕才知道真相,这才知道这回祸闯大了。”一站堂衙役吓得双腿颤栗跪倒大堂上,哭诉,“大人,饶命!小人真的不知荷包里面包的是人腿,否则打死小的也不敢干那傻傻的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哪!”股悚。磕头不止。洒下悔恨的泪水。吃到嘴里的赏银还没捂热就全数吐出。可怜那小屁股开花遭了殃。
“来人。打四十迎风大板,看他以后还干不干被人当猪打发做蠢事。死劲打,也好长长记性。完了除去杂役之名。”刘县令大火摸出四支朱色刑签往堂上“唰”地一扔。刘公对公门中人知法犯法、深恶痛绝,借此杀鸡儆猴。
四名衙役,上来拿住按在板凳上打,顾惜想拿小号的,大老爷有话不敢。
“哎哟!哎哟!”哼唧。
“谁敢循私,连谁一块打。”刘大人看破掌刑衙役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小伎俩,大怒喝叱。
衙役胆战,尽力打去。刘县令一声虎吼叱令更换取最大号的,要板板见血,谁徇私谁反坐受打。太爷嫌不卖力,很生气,下堂持板咬牙怒目胡打,至累方罢,警示将来。只打得蠢货鬼哭狼嚎、皮开肉绽、血流满地、泪水贱流。不容公堂里的公差所行不法,标威。
“吕小宝,你本可置之事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法之事,情节严重,加上吕小宝入青龙帮参与烧抢掳掠数宗案件,数罪并罚,判斩刑。申详上宪,刑部批复后处斩。吕仙杰子不教父之过,纵容孽子为恶,包庇罪犯一块潜逃。判包庇罪获徒刑三年……捕头何在?”
“小人在。”
猪腿变人腿案告一段落。
剿灭匪帮乃重中之重。
“速速集合本邑三班捕快,火速赶赴青龙帮捉拿马涛归案。司马大侠,武功独步天下。还望鼎力相助,了却本县清洗地方豪强黑恶势力的宏愿。人马到齐后知会本县一声……”刘县令转睐,决定对黑帮摊牌。
“是,大人。”司马威虽口头上答应,但心里总嫌太过仓促,而且是公开执法,动用本埠捕快,为抓捕工作带来诸多变数。
“详细细节,后堂暖阁再议。”
“大人,不是草民泼冷水。前任县令曾数次兵出青龙,不是扑了个空,就是两败俱伤。真刀真枪大干前,要进行一系列摸排,草率出兵,断难收效。”司马威可没刘县令那么乐观。要想捣毁贼巢,必须扼住对方三寸。可如今连最基本的虚实都没摸清,客观条件未成熟,冒冒失失仓促出招,胜算多少可想而知。虽然青龙帮也曾数次濒临消亡,但还是奇迹般复活,此长彼消,越来越强大。本县犯人犯罪行为屡禁不止,跟黑帮猖狂有关,帮会相互毗连,相互交织,有时彼此之间会玩默契。如果势均力敌,打个暗号,发个求救信号,一方有难,另一个帮会驰援。特别是金多帮,帮主金使是马涛的师弟,两人私下里有约定,这种情况发生概率尤甚。
“大侠,您也太小心眼了,‘前怕狼后怕虎’这可与阁下一贯硬朗作风有悖的呀。”刘县令一意孤行,但不畏虎豹、雷霆扫穴的精神倒是可嘉。
“大人……”司马威欲言又止。到了舌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扼腕叹息,“哎……”
“大侠,下官还要倚重于你,推心置腹,有话直言勿忌。”
“大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草民直言不讳了。问题有二:一:不能用本县快慢两班捕快。大人,试想为何前任县尹不能成事?就是内部有内奸,通风报信,焉能奏効?二:知会邻近兄弟县德清,武康,临安,余杭,钱塘,上至杭州刺史,抽调快班骨干,统一作战,联合执法,打黑扫黑。”司马威献计。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何成大事?”刘县令不听计较,铁了心要屠龙。对青龙帮认识不足,认为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帮会。却不知马涛手下高手云集,由帮中声望颇重的元老,专门武术指导,每日坚持课程,课目多,刻苦训练,门规甚严,无故缺席是要挨板子的。马涛的目的不是防身,是为杀人抢劫,做专门的狼的系统培训,自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以一当十。为了生存,遍设眼线理所当然,不足为怪。
司马公子拿出一张草图,图标详细地描绘青龙帮的一砖一舍、一草一木。哪里布有机关;哪里布设暗门,会从哪个角度放出暗箭。捕头接过一看如获至宝、喜不自禁。这不是司马威绘制的,是信义行的牛军牛大官人,临行前特意送给他的救命谢礼。还没来得及去踩底验证,就被捕头约来面见刘县令。
“大侠,有此地图,何愁黑帮不灭?保管马涛插翅难飞。”捕头兴奋得连称,“太好了、太好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公子就草图展开,细细指点标示,告诫啥地方千万别逞强去碰它,做到心中有数。告知青龙帮还有许多不解之谜,自己也只了解皮毛。时间紧迫来不及进一步探讨。
青龙帮眼线安插在快慢班中。司马威与捕头一块带领大队人马飞扑黑帮。刘公亲自督战,只见大门紧锁,抛飞钩上了高楼。打开大门捕快冲了进去,在里面溜了一遍回来报告:
“没有,捕头。”
“后院也没有,大侠。”
“果然不出所料。黑帮耳目众多,说不定衙门里有卧底,仓促出招,打草惊蛇。”司马威无奈,长叹,“不是司马抬举他们,说不准在密室蒙头睡懒觉,请问捕头大哥,里面机关知之多少?”
“不甚了了。”捕头懊恼地回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次没碰动机关,白白断送兄弟性命,就谢天谢地烧高香了。”司马威道。
“大侠,你们已经有过好几次交锋,想必对青龙帮有所了解,小弟初来乍到,还望不吝赐教。以解眉前困顿。”
司马威再次拿出图纸平铺在地,与刘县太爷伏案研讨。刘公不比捕头莽夫一个,是两榜进士出身,肚里有的是墨水;胸中有的是主见。
“嘿,大人。这图不过是冰山一角。制图者牛军说图解是肤浅的,时间仓促,有好多机关尚未列表,只是副简图,不是一直不变,经常技术换代更新,详细图表尚未绘制成。此次行动幸亏晚辈指点迷津,要不然不出乱子才怪。尽管依据图纸,可免去许多灾难。本指望拿着它按图索骥,谁知玩起了捉迷藏,实在可恶。捉拿坏人比想象的要难,千防万防,还是让马涛逃跑了。马魔头武艺高强,猝不及防失血过多情况下居然接得了司马三、四十多招,世上此等超一流高手凤毛麟角、屈指可数。象你们这些捕快只会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连舔小手指头都不够档次,嫌嫩。省省吧绣花枕头。”司马威苦笑道。司马威给亲自督战的县令,泼了一盆冷水。
捕头经验老到,摸爬滚打磨炼经时,却是刘公乡梓带来的。县令也是由外地主簿调任迁升而来。两人对盐官一带地理环境,风土人情不是很熟悉。不知道黑道深浅。经过此役算是领教江南魔道第一高手马涛的厉害了。雾里看花,不甚了了。这还是浅表的,他的拳脚功夫高深莫测,人不吓死也要飞魂。
司马威惦记着李姑娘,一日不见,心里空落落的。再造访黑帮行动前先看一看公主,她安好,才放得下心去干后续工作。
红日西部归宫,冰轮出水上沟,清辉寒广袖。穿黑色夜行衣,手提一把青风剑,腰插数柄柳叶飞刀,兜藏一捧鹅卵石。准备单独行动,人多了目标太大。青龙帮是龙潭虎穴。不是普通庄园中的宅第,走过场,技艺低的人儿一块去,反而是累赘,会顾此失彼。
“能救则救,不能则另图良计。最重要的是平安回来。”临行前灵襟秀气的公主倚闾学起老太唠叨没完。
“自有主张。等好消息吧!”自忖白天两手空空,晚上势必会放松警惕。一个旱地拔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片刻,青龙帮到了。墙高二丈,森严壁垒,这气势与白天有所不同,给人以威严压抑
之感。威用飞檐走壁法,踩着青砖缝隙蹬了七、八步。人已在墙顶。此术名叫“横排八步”若非绝顶高手,是万万上不了的。黑巾蒙上,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晴。游目四望,俯瞰厢房数重数叠游离态,雕梁画栋、尖角高挑、青墙黛瓦,数条弄堂,看不真切恍若迷宫。参差的丹枫带晚烟,高高下下寒梅争晚色。虽然来过不止一次,但马涛狡猾得很,经常改换住址宅所,不在固定的房间宿夜。无可奈何只得慢慢寻找。静寂,掉一枚针响都能听见。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叫春野猫,不停骚叫,好不厌烦。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物事,发出轻微响声。耳听得里面有人一声断喝:“谁?”喊声暴露了目标。循声眺望,房屋内银灯高照,熏香烟雾缭绕。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去。用舔了唾沫的手指,往窗户纸一撮,露出一个窟窿。凑近一望,哇!苦寻未果的冬梅被五花大绑绑定在板櫈上。嘴里塞着一块湿毛巾。惊魂粉脸更变布青色,怕怕丹眼瞪如铜铃,想嚷又嚷不出声音。马涛臂膀上裹着绷带,耳朵包腋得严严实实,显得硕大,鼻子敷贴大白棉花,不伦不类,活脱脱一个猪八戒。又可气,又可笑,人变成五体不全,还有心继续为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冬梅是软硬兼施,痴心妄想她回心转意向自己妥协。给她个巴掌,赏给她两个甜枣吃,这是马涛惯用的手法。说什么你是我的人了,赌咒发誓,只爱冬梅一个人。取下棉巾丑态百出不停地问愿意不愿意做帮主夫人。司马威心念道:“哎!马涛大概想女人想疯了。坏是坏到了极点,仍不失为一情种,霸王硬上弓,强扭的瓜不甜。强按马头喝水啥意思呢?使的手段也太卑鄙、低劣了。男女结合在一起,要两相情愿。”马涛编鬼话编得很离谱,草稿不打越来越带劲:“你是我的唯一女人。”气得司马威差点喷出鼻涕,气破肚皮笑出声来。不料碰到窗棂发出异响。人四肢不全,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谁?”马涛狗耳虽失,听觉却健。警觉地亮出七星宝剑。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看在是近邻的份上,司马奉劝马帮主一句悬崖勒马、痛改
前非。”
公子司马威一脚踹开大门。飞身而入。
“大哥,小心陷阱。”敏慧的冬梅机警地提醒。
“以为是何方神圣,不料是背后偷袭的愣神。飞虹帮司马威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子听着,我跟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背后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不但割了我的双耳,跺了我的手,害我成不伦不类的残疾人。还要赶尽杀绝,姑娘与小可一往情深,且已经合卺圆了房。说生是马家人,死是马家鬼。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老子娶名媛娇妻关阁下屁事?是你眼红见不得人家的好,你是吃哪门子干醋?真是乱弹琴。我劝你还是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本事你也娶上几房,干嘛跟我耗在这?她既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心爱的女人?要是,马涛主动退出。俺虽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也知道有勇知耻、横刀夺爱之事马某不屑干。我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夺人所爱、不屑一顾。”马涛强横,不理会她愿不愿意接受。言语间隐隐透着胆怯,忌惮司马公子的武功。
马涛的话,司马威越发听不下去。当他自称君子时,不由怒发冲冠,象一头雄狮,冲上去就要擒拿马涛。一脚踩上陷井,着力点有异,幸未踏实,抬起下踩之足,差点着了小子的道。幸亏早有准备,轻功了得。霎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凌空飞掠,速度几可与闪电比拟。只差丁点就被罩住,蹭破脚踝皮。事未了,机关启动,毒箭铺天盖地一通飞射,急忙舞起青风剑,滴水不漏,化作无数道剑光作白练短空舞,把身体紧紧护住。箭停,人随剑走,人剑合一,飘然落在二丈开外。与此同时马涛带了一下暗室装置,把许小翠带入秘室藏了起来。这时一个人也跟着出来,他就是狠命追求公主的刘统领。青龙帮喽罗吆喝着从四面八方杀来。人影一晃霎时没了踪影。身手骄健惊得帮众目瞪口呆。
“大侠,你来搅和什么?”司马威认出他是公主,冬梅的朋友,惊诧。
“我是来探底的。”刘统领不满司马威的问话。
“就凭你?学起夸父追日?得了吧。”司马威不友好地说。
刘统领听了脸一红,没有支声。也许是真的不该来。
公主在家里望眼欲穿,见他两手空空、垂头丧气而回。不便责怪,为自己上龙潭入虎穴,出生入死,殊为不易。早已备好水果候着,暖心。
司马威把此行经过详细描绘一番,虽然空跑一趟,但还是发现冬梅还活在人间,她已被马涛完全控制。
“幸好有惊无险,如此如之奈何?”公主恨恨地道,“又便宜了那坏家伙。”想那名为主仆,情同姐妹的丫环冬梅,在黑帮受的种种苦,心不由一酸,眸子泪珠夺眶滚落。归根结底还是本宫一意孤行,效仿神话故事中不切实际的追日夸父,追求什么风淡云轻合意的猛男,坚持要下江南寻找所谓的真爱。细究起来,本宫才是害人始源。
“召集帮下全部人马,直捣黄龙,踏平青龙帮。”司马公子道。
“此非万全之计,唯恐伤亡甚大。为一个下人害得飞虹帮元气大伤,万万不可。”
“难道下人就不是人了?”司马威不高兴,驳斥。
“大哥,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尽量把伤亡降到最低。等牛哥回师商量后酌情定策,摸清黑帮底数,再动手不迟。最好野外作业,半路截杀,杀他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伤亡少,如此甚有胜算,才是上上之策。”公主面授机宜。
“此计甚妙,看不出我的……”司马威瞅着她杏目圆睁,不敢打哈哈,改腔,“看不出小姐八面玲珑,点子贼多。”
“大哥,过誉。”心里欢喜一团。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多天过去了。牛军与渔友结伴而去,路上转出好多渔夫,说一声牛老爷带契一下,赚点钱。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牛正愁人手,满口应承。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顺风顺水回来。信义行掌柜牛军凯旋而归。牛军带回来新结识的一批武林人士,包括几位名重一时的贤达名宿,个个身怀绝技,可见牛爷人气之盛。所赚铜钱大部分用来抚恤死去的渔郎。让友伴家中老少往后衣食无忧,有始有终,也算是有了个交待。尽了点心意。以后会不定期资助一些日常生活必需品,油盐酱醋米与粮。同行的人因此更高看牛军一眼,牛爷十分清楚,渔行这条路往后是刀头舔血,因为得罪了地方恶霸刘日悠,明着暗着,刘最会玩阴的。祸是自己惹的,害股东跟着把脑袋瓜儿别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命说没就没了。压力大得去了。所以事事以义字为先,交友满天下,在江南一带有很好的口啤,算得上是响当当的绿林人物。
绿林豪杰齐聚飞虹帮司马府第。
意气相投的一帮兄弟,共商惩奸除恶大计,你一言我一语合计开。议论的焦点无非是徐刺史有没有侵蚀二十万贯官方帑钱的子项:是单方,还是与官匪合食?如何吞法?及吸墨、压榨百姓血汗等等。大伙都是快意恩仇,做事光明磊落的虎胆英豪。
“静一静,愚弟有个建议。我们事先推出一位能领导群雄的领军人物,最起码也能站出来振臂一呼的英雄来主持大局,若何?”牛军胸有成竹把酝酿已久的腹计合盘托出。
“牛信义,见多识广,金玉之言,甚合大家心意。不然不就成了一盘散沙?”司马威第一个站起来响应,“晚辈举双手赞成。牛军牛大侠开办信义行多年,交游甚广,在江南武林同道有很大的号召力、影响力。愚弟力挺牛大哥,大伙以为拙见若何?”
司马威,牛军哥俩玩起了默契。
“兄台此言差矣,牛某人的这点家底,是万万上不了台面的。当今天下,黑白两道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司马大侠的威名?俨然是江湖老大的姿态,引领群雄,谁敢大话说个不字?牛某对大侠是仰幕得紧,牛某以司马大哥马首是瞻,共襄惩恶劝善义举。”在牛爷牛军的心中,司马公子是天上的七色彩虹,对威神一般敬仰。
“唯司马大侠马首是瞻!”一言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崇拜者齐声唱喏。
“在大哥麾下惩治奸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牛英雄声嘶力竭地喊道。牛军对公子司马威敬重异常这很正常,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群雄回应,山雷滚动一般。
“鄙人,年轻识浅,群雄抬爱,恕难从命,还望另选高明,怕毁了众英雄的锦绣前程。”司马威坚辞。
旷野上傲然站立,绿州平铺,闲云飞渡,阳鸟和鸣。薄雾濛濛松飘烟,远上寒山裹翠微。和煦春风舞两袖,脚底踏青,其软真如棉。几棵雾松冲霄汉,秀木飘飞起香风。
“大哥,你就不要拂了大家的锦念。我们圈子里的这一帮百十多号人,有四十余位是玩渔叉的渔郎,是牛哥的生意场上的麾下伙伴;有四十余人是牛哥入室弟弟。大哥门下高足虽有三十人,但不到总人数的三成。他们除了牛哥无论资历,声望都不能与大哥相提并论,论本领舍你其谁?不过不要玩过火,要把握尺度,杀十恶不赦之人可以。反朝廷是绝对不行的。弄不好会出大乱子,战乱一起,受苦的还不是咱底层的穷苦老百姓?这与你的初衷背道而驰。也违反了侠义之道及本义。更何况现在总还算太平。望大哥凡事三思而后行。”李艳是官家公主,立场当然站在履至尊、制六合、掌九州的帝皇一边。公主有点多心了。
“艳姑娘之言,犹如当头棒喝。字字珠玑,一语惊醒梦中的威。”司马威故意给恋人戴一顶软的高帽子。离公主耳朵一拳之距,道,“你就是不说,司马也绝对不会逆天行道,大可放心。你也该理解。但休提老大,头儿之称谓,分量太重,厌听。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亲如一家人,是平等的,高高在上,情谊不就显得生分了?那样不好。”
公主,牛军更加佩服司马的为人,人就应该不慕虚名,要有务实作风。
交头接耳,议论纷纭,纷纷点头赞许,此言甚当。
“大哥说的没错。‘夫子步也步,夫子趋也趋’唯大哥之命是从。”牛军一再力挺司马威,有他深层次意思在,不足为外人道。司马威是他开裆裤叉屁股碰门槛的时候开始,一起玩耍、长大的玩伴,为人禀性,自是了然于胸。知己比邻而居,是结义兄弟。而且还多次救过自己的命,若没有他自己的一把枯骨早就被野狗叼走,不知叼到哪里去了。孤魂野鬼骨不收。他哥俩的友谊,超越了凡人云梦的肤浅界线。三更梦、四海深、喜相逢、五车话,兄弟情……
“蒙群雄错爱,那……”司马威稍一迟疑,“恭敬不如从命。艳姑娘才情卓绝,有为,巾帼不让须眉。她的见识,胸襟在我等之上。令人敬仰。杀人放火的勾当是断然不会做的。依在下劣见,还是先礼后兵,一边搜集证据,再交由上司查处甚妥。在下有不少官场朋友。徐刺史曾是艳姑娘家父门生。施以压力,想必会卖个薄面,唯唯诺诺领罪,劣迹会有所收敛。到时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上之策。”司马公子是个务实的人,根本不在乎虚名,心中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只要他一来,大伙会欣然接受。正想念得紧,人儿就来了。司马威犹如遇见了救星一般,“堂哥,你来得正是时候,兄弟们,不是想在我们当中推举一位众望所归的武林高手吗?眼下就有一个比我更合适;更有履历;更有资格;武功更高的人,名至实归的他就是小弟堂哥司马望,还不快叫大哥……”
“大哥……”
司马望搭上顺风车,很不情愿的成了牛军朋友圈,飞虹帮教徒圈最受尊敬的英豪。说白了,司马威就是这个小小圈内人的武林标杆。淡泊明志的望老大不乐意,一心要做无名英雄,看到比自己晚出生二个月的堂弟生气的表情,只得暂时应允,这就是英雄情结。
“妇人之仁。人家岂会只听凭你片言只语,就会变成老母鸡咯咯叫窝在鸡窝里光下蛋,不打鸣了?”对赃官施以压力,让他吃软刀子,有人立马跳出来反对,而且是有理有据、有板有眼。他话虽糙,却很有杀伤力,引得众人心中直嘀咕,“一刀宰了干脆利落,跟他一个贪官磨叽磨嘴皮啰嗦什么?那岂不是浪费我等的宝贵口水?事闹得不可收拾才好,大不了到俺摩崖寨占山为王,方山云岭,天王老子管不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乐个自在清闲最好。”摩崖寨寨主熊不怕嚷得振天介响。
“休得无礼。”素心的牛军瞪了熊寨主一眼。
熊寨主脸一长,声气立短,噤声。可见牛军大官人说的话在这帮兄弟中的份量,是说一不二的主。
一会,司马望佣人传来一个坏消息:老母突患急病,需速速回去照顾高堂。
“兄弟们,今天稍为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清早卯时出发,先礼后兵,不行的话,再动武也不迟。”司马威以头儿姿态发话。
司马望回府端茶奉药细心侍奉老母,旬日痊愈。尔后继续他的仗剑行侠的浪人生涯。独行侠不想罩着威的飞虹帮,牛军渔行帮两个帮派的光环,到处去显眼。这原本跟望不搭边。
挑了几个精干之人随从,其余原地等命。好汉个个摩拳擦掌,欲大干一场。司马出于安全考虑,一片好心,无奈之下只好拂了大家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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