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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漱一下后,我找来背包随便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上了那个破旧的笔记和那张照片。一切准备妥当后,我让杨子先去局里和老李说一下,让他把那些贴着警示语的牌子拿去牙子河边放好,自己就转身去了趟王小茹的住处。
由于天刚刚亮,看着院子里很是安静,我以为她还没起床。
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开门声,王小茹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先是一愣,随即就开口问道:
“这么早过来,是来找我的?”
言罢就走到院子里,打了盆清水准备洗漱……
“额对!今天我打算跟杨子一起,去趟他们村里了解一些情况,关于挺久前的一桩案子……”
王小茹把水放好后理了理头发说:
“我还以为你……”
她似乎忘突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少顿片刻才继续说道:
“你一大早的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我忙解释道:
“不是,我是为前几天你肯帮忙的事情来的,听你说今天会有人来接孩子们回去,由于事情太多一时忙不过来,今天过来是想把孩子们这几天的生活费给你补上”
王小茹并没有答话,把头发绑好后就开始洗脸,我把钱放在她一旁的桌子上就匆匆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她突然冲我喊道:
“哎!等一下……”
我回过头想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却见她把头绳解开后,就开始洗头发,边洗边对我说道:
“帮我把屋里的毛巾拿过来”
我心说这都什么毛病?洗脸洗头都不用带毛巾的吗?不过我也没傻到会直接说出来,这姑娘哪都好,就是脾气这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我应了一声就去了她的卧室,刚进到屋内迎面就是一阵淡淡的清香,我环顾了一圈,卧室不是很大,但比我那间强多了,靠着东墙的位置放着一张木床,床上的被子叠的有棱有角,床单上连个褶皱都没有,紧挨着床头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盏灯,灯旁有本黑色的笔记本上面还压着一支钢笔,床内一角立着一个衣柜,里面放满了衣物,也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屋内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家具也很是简陋,但都擦的干干净净,摆放的很是规整。
我进屋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毛巾在哪里,正想去院里询问,转身的一瞬间突然看到王小茹就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脑袋上的水,另一只手正刷着牙。
由于距离很近,而我在转身前的那一刻,都会习惯性的先往后挪一步,此时我们俩面对面几乎都贴上了,只见王小茹的脸突然一红,厉声问道:
“你干嘛?”
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反问道:
“你干嘛?突然站我身后连句话也不说”
王小茹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手里的牙刷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让你帮我拿毛巾,你跑我屋里干嘛?”
我却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毛巾放在哪,这不是过来找的吗?”
谁知她好像更来劲了,大声的说:
“门外这么长一条绳子你看不到吗?这上面挂的不是毛巾吗?”
由于门口稍微有点窄,容不得两人并立出去,我把她往一边巴拉巴拉,挤出屋一看还真是,门外一侧的墙上贴着一面镜子,再往上一点确实系着一根绳,只不过绳子上并没有毛巾,于是就问道:
“这上边哪有毛巾?”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再次看向王小茹时,只见她举着手里的毛巾一脸怒气的看着我说:
“你猜呢?”
这时,另一间屋子里的孩子们也都起来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远远的看着我和他们的王老师,我就吓唬他们道:
“快去躲起来,你们王老师要发火了”
孩子们听完后都憋住笑,相互推搡着回了屋,只有一个大概十来岁小女孩子对我说道:
“叔叔,我们王老师发火可凶了,你可得小心点儿”
王小茹听完“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对那位小姑娘说道:
“快回屋去别瞎说!我啥时候发火可凶了?”
那位小姑娘这才跑回屋去,跟其他的孩子们一起躲在门后偷笑着……
目光再次看向王小茹时,这才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王老师,有时候还真的挺可爱,不过想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能多耽搁,就对她说:
“我……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改天我请你吃饭,就算为今天的冒犯向你道歉……”
王小茹这才婉颜一笑回答说:
“你说的哦!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是自然,额还有……昨天下午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
王小茹突然打住我说:
“行啦行啦!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鬼好吧!”
听到这儿我也差点笑出声,好在立马就憋住了,王小茹显然也没发现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嘱咐一句:
“注意安全,别太累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孩子们的宿舍,并随即带上了房门。
突然的一句叮嘱,也顿时暖化了我的心,眼眶莫名的一阵发热,想想自毕业后的这些年一直都在奔波忙碌着,家人的关怀也多寄于书信,如今能亲耳听到的,这是头一次,还是从一位仅仅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口中听到的,心里突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的挺不是滋味儿……
出了王小茹的住处,便匆匆的往所里赶,刚好碰到迎面赶来的杨子,他很是着急的对我说道:
“哥,快点快点!我有个老乡在潘集做买卖的,这次回我们县城办点事刚好路过咱们这,我就想让他顺便捎咱们一段,咱们到了县城以后,再回村子就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一听心中大喜,这倒省了不少事呢:
“你跟他都说好了吗?你那老乡方不方便带我们过去?”
杨子回答道:
“说好了说好了,他说愿意免费捎咱们一段,不过我觉得咱也不能白坐,多少给点油钱表示一下”
油钱?还是烧油的?我心中更是一惊,想我当初来这里任职的时候,上级有意差人送我过来,我却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说想亲身体验一下乡土民情,结果就坐了一整天的马车,一天的山路颠簸,差点把我颠散了架,别提那个后悔劲儿了。
听杨子一说是个燃油的车,心中就不免一阵窃喜,这样话我们不仅能省去不少时间,还能更快的赶到他们那了,就忙对杨子说道:
“那是自然,咱也不能贪图这种小便宜”
“那是,贪这小便宜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杨子也笑着说道
我跟他解释说:
“不是怕不怕让人笑话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哦对对对!口误……口误!”
“话说你老乡人在哪呢?”
杨子回答道:
“就在前边路口卸草料呢”
我惊讶的问道:
“卸……卸啥草料?”
“还能有啥草料?喂牲口的呗,上次你在人家草料垛子上睡了一宿,这么快就忘了草料是啥?”
我听完顿时想起来找牛那晚的糗事
“我是问你老乡到底是个干啥的?不是做生意的吗?咋还卸上草料了?”
杨子这才回应说:
“对啊,就是做草料生意啊,只不过具体的怎么个流程咱也不懂”
说到这我也不再询问了,潘集的草料场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那儿的老板和杨子是同乡,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得会儿坐什么车子去我也能想到了,也还行,那种车子跑起来也是很快的,主要还得看是什么路况……
杨子口中卸草料的地方就在局子附近,我俩就急忙奔着那里去了,说不定还能帮忙快点卸完能早点赶路,想到此处二人就加快了脚步……
在此期间我心里还有个疑问,就是关于找牛那晚睡草料堆的事儿,杨子到底是听谁说的?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杨子的这位老乡很是热情,老远就冲我们打招呼,一番闲聊后才知道这位老乡跟杨子是一个镇子的,姓陈名友亮,看样子大概三十多岁,只是看起来略有些沧桑,听杨子说他在潘集做生意有十多年了,人很善谈也很实在,由于我们都有事在身,闲聊几句便出发了。
我们所乘坐的车子,正是陈老板平日拉草料用的四轮车,就是拖拉机后边挂一大斗子,一路上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好在这位陈老板有心,在车斗里留了一层厚厚的草料,我和杨子坐在里边也没那么遭罪,闲来无事我就和陈老板聊上几句,知道他不光只做草料生意,他在潘集主要以养殖牲畜为业,由于储备的草料充足,偶尔也会向周边搞养殖的散户售卖一些,这次回去就是想着探望一下年迈的父母,顺便把两位老人接到潘集去生活一阵子……
刚开始我们还能聊上几句,后来感觉实在是太累了,因为这种车子噪音太大了,有坐过这种车子的人都会知道,每说一句话都得喊上好几遍才能听清楚,我们索性也就不说了,学着杨子躺在车里看着天空发呆。
这会儿的太阳还没那么热,撒在身上暖暖的还挺舒服,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不曾想一觉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了,我还以为到地方了呢,就赶紧爬起来准备下车,杨子还在打着呼噜,车子就停在路边,看了半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不知道我们到了哪儿,那位陈老板也不见了踪影。
我顺着车子往后看去,发现不远处的路中央围了一群人,离我们大概有百来米,我招呼杨子下车,准备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那位陈老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等他走向车子这里时,他身后的那群人也都散了去,我过去询问道:
“陈老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老板回答道:
“哦没事,这些是我的一些客户,让我过几天来给他们送一些货”
我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哈哈!没有没有,要真遇上什么事情我也不怕,我车上还有两位警察同志呢”
说完陈老板爽朗的笑了起来!
我和杨子出来时穿的便装,故此有些疑惑陈老板怎么会知道我们是警察,于是我不解的问道:
“陈老板知道我俩的身份?”
陈老板笑着说道:
“跟杨子是同事不是警察是什么?说实话我从小到大就想着,能有一天可以当上警察,没办法,小时候没念过几天书,也没啥文化就只能跟着家里的长辈们,东奔西跑的做些买卖混口饭吃”
杨子也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我在我们县城也呆过一阵子,附近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是警察,这有啥?我觉得我能有这种身份很值得骄傲啊!”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感觉有些搞笑,就对他说道:
“我只是好奇陈老板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当我想到你俩是老乡时就瞬间反应过来了,你紧张个啥?”
杨子被我这么一说突然没了说辞,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该吃药了吧?这一天天的”
陈老板也启动了车子继续赶路,我就问道:
“陈老板,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怎么着也得过了中午吧,不好刹车也不敢跑太快”他回答道!
我本想如果还远着的话,就打算再睡一会儿,结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睡意,陈老板似乎也意识到我所担心的事,就忙解释了一下:
“我意思是路不太好,跑太快容易颠簸,遇到深一点的坑洼来不及刹车,还早着呢,你们放心睡吧!”
我也忙回应说:
“哦哦,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一直都是你们在为老百姓们忙前忙后的,我们能帮上这一点小忙又能算个啥”
听完陈老板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身为一名警察,我扪心自问从干这行以来,我为老百姓们做过些什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如今受到这么高的评价着实让我感到万分愧疚,自此便立誓,从今以后定要竭尽所能、尽心尽责的为老百姓们做出一些实事来……
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在城里交通便利的情况下,这么远的路程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而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却显得格外的漫长,离中午还有好几个小时,我百无聊赖的躺在车斗里,听着噪杂的轰鸣声和杨子时不时呼噜声,再次想起了包里的那张照片……
一张照片、一个男人,一句话和一个名字,这些究竟和李欣兰有些什么样的联系?李欣兰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如果她真的如我所想那样,失足掉进了牙子河,这都三十年了,老尘不知道下去摸了多少回,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过。
牙子河虽然很深,但也并不是深不见底的那种,难道真的像传闻中那样?牙子河把这些失足落水的人都给吃了?对于一个无神论的我来说,这完全是天方夜谭,可是这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实在让人头疼。
又或者说她只是太年轻,一时冲动与老尘许下了这来年之约的承诺,而在就学或者踏入社会之后,突然又遇到了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的人,从此便忘记了曾与老陈的那段快乐而又短暂的时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李欣兰一定还生活在某个地方,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哪而已……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我其实对这一种猜想并不认同,因为我觉得李欣兰不会这般无情,即便是她真的遇到了那个可以令自己托付终身的人,也完全可以一纸书信向老尘说明缘由,让其不再为此苦苦等候,可如果也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和我的另外一个猜想有着很大的出入点了……
时间是三十年前,李欣兰那时是二十岁,关键的一点来了,杨子今年二十七岁,他村里有个苦命的孩子叫狗子,听杨子说狗子比他大三岁,今年应该是三十岁,而他们那儿的人都习惯报虚岁,也就是说,杨子今年周岁二十六,狗子如果在世的话今年刚好二十九周岁,我大胆的猜测了一下,狗子的母亲十有八九就是李欣兰……
这不仅仅只是猜测,这里很多地方几乎都能对的上,只有个别的地方我还是一直想不通,那就是如果狗子的母亲就是李欣兰的话,她是怎么去的五十公里外的杨村?还有她是怎么疯的?她生下狗子后又去了哪里?而这些就是我来杨子老家想要了解的东西……
可是昨天突然出现的一张照片又让我陷入了深思,如果刚才那个猜测最接近真实故事的话,这张照片又怎么会出现在姚家沟派出所里?难道李欣兰去过姚家沟的派出所?如果是那她去派出所做什么?脑子里突然一阵疼痛难耐,让我不得不就此打住。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杨子还在熟睡着,拖拉机的轰鸣声依旧那么吵,我有心想和陈老板聊会儿天,可此时却懒的不想起身。
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多了,把太阳遮的严严实实,一束光线都散发不出来,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雨,我心里默默念叨着可别现在下,好在有些风时不时地吹过来,使我们并没觉得有多闷热,此时,脑袋痛的让我不敢再去想那些毫无头绪的事情。
枯燥乏味的行程,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于是就坐起身来,浏览着道路两旁的风景,突然车子又停了下来,陈老板看我在后边坐着发呆便问道:
“怎么了小王同志?还有一段距离呢,再睡一觉就到了”
我也忙解释说:
“刚醒来想坐一会,怎么又停下了?”
陈老板解释道:
“车子没油了,停下来加一些油”
说着他就从车斗下搬出来一桶油往油箱里面加,我也下车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可帮,他连忙拒绝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桶上太多油弄身上洗不掉的”
陈老板极力劝阻我也不好反驳,看着他忙活就闲聊到:
“陈老板今年多大年龄了?”
“我嘛!都快四张啦”
我也感慨道:
“看你这双手就知道没少忙碌,我有个堂哥跟你差不多大小,可没你这么有能耐”
“小兄弟你可别说笑了,我这算啥能耐,勉强生活而已,还有你别总是一口一个陈老板的叫我了,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我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陈哥,听着舒服些也显得亲切”
“那好吧!其实我并不是说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像咱们这样的年纪人扒着脑袋数也没几个能像你这么能干的,别的不说就说你这草料场,那规模我可是见过的”
陈老板叹了口气说:
“身上的担子重啊!如果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担子压在肩上,你不直起腰杆就会被压趴下,比我能力的大有人在,只是这个担子别的人没有罢了”
他言语里透着一股无奈,欲再询问时看到他收起了油桶我便打住了,他回头抓了一把干草擦了擦手对我说道:
“小兄弟,有机会来潘集记得来家里坐坐,我们再好好聊,你再忍耐一会马上就到了”
我微笑示意了一下,他便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了……
大概又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便到了一处集镇,这里和姚家沟差不多,街头至街尾只有一条主道,零零散散的也就十多家铺子,但是道路两旁摆地摊的小贩挺多的,我以为到了杨子所说乔镇,就把他摇醒看一下从哪里下车,他迷迷糊糊极不情愿的看了一眼说道:
“这才到三里窑,离乔镇还有差不多十里路呢”
说完又翻了个身继续睡,我心说这货真属猪的,怎么这么大睡劲儿。
到了这里,路况也就明显好很多,车子没有之前那么吵了,我就问陈老板:
“陈哥,杨子那村里乔镇大概有多远?”
“哦,你说杨村啊,那离镇子也得有十里路左右吧”
我听完一把把杨子拽了起来说到:
“你们家离镇子还有十里路?”
杨子可能是睡蒙了,被我这么突然一问显得更迷糊了,揉揉眼睛挠着脑袋半天才说了一个字:
“啥……?”
“你不告诉我说到了镇里走路很快就能回村吗?”
“……对啊”
“十多里路啊,得走到什么时候?”
“那不也比从姚家沟走路过来要近很多吗?”
我顿时没了脾气,他说的也确实没错……
这时陈老板笑道:
“我们也都习惯了,以前小时候经常走路去镇子里玩,然后再走路回去,也没觉得有多远,他们那里还算近的,只是去他们那要经过大冲,车子过不去不然我还能再送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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