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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白马长史
幽州包括今天河北中、北部,辽宁南、中部。民风强悍,尚武好义,颇多慷慨悲歌之士。也是胡汉杂处之地,匈奴、鲜卑、乌桓等少数民族,聚居在此,游牧为生,擅长骑马射箭。同样,他们喜掠好杀的秉性,也常常给当地百姓带来了灾难。
中平四年(187年),车骑将军张温在幽州招募了乌桓骑兵3000人,准备征讨韩遂、王国等凉州的割据地方军。
中山国相张纯自请为统帅,张温却将统领权委任涿县令公孙瓒。派张纯和前泰山太守张举为副将。
张纯十分不满。他认为汉朝气数将尽,遂起兵造反,推举张举为“皇帝”,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与张角、张梁、张宝的黄巾起义军遥相呼应,大肆宣扬“五张分天下”。
幽州一个乌桓大酋长丘力居,被诱惑入股,共同组合了十数万的胡汉军。他们像汹涌的洪水般横冲直撞,青、徐、幽、冀四州的多处城乡被攻陷刼掠。
镇抚北疆的幽州牧刘虞十分担心,召集各郡部属会商。
“张纯贼军猖獗,竟然连杀几员朝廷大员!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都已殉国,连护乌桓校尉箕稠也未能幸免。幽州军队损失惨重。我幽州兵马原本不多,难以强抗……我想派人前去招抚两张,各位意下如何?”
刘虞为官清廉,施政务实宽和,督促农耕桑生产抓得很紧,又在各地开市贸易,是个政绩斐然的地方官,治下和睦太平。
董卓乱政时,长安米价涨到了数万一石,但幽州却只有30钱一石,因此吸引了附近青、徐二州的许多流民迁入幽州,前后达到百万余人。由此,刘虞在民间的声望很高。
此时各郡长官害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纷纷赞同州牧的意见。
“不可不可!”
堂下突然响起一个洪亮、浑厚的大嗓门。一员白衣飘飘的高个官员,站在堂中央慷慨反对,他虽是文官打扮,却是相貌堂堂,英气勃勃。
“张纯贼子狼子野心,欲借黄巾贼众的浩大声势扰乱天下,岂肯俯首贴耳降服?而乌桓胡子豺狼成性,没有巨利不会罢手。只有予以迎头痛击,杀得尔等怕了,方才能言其他!末将不才,愿领军击溃贼军,保幽州平安!”
刘虞见是辽东长史(秘书长或幕僚长)公孙瓒,心中也壮其豪气,但又嫌其大言炎炎,心中颇有不快。
转念又想:此人素有勇名,麾下也颇精锐,不妨让他一战?我用战抚兼施之策更为妥当。便和颜悦色道:
“公孙长史勇气可嘉,本牧甚为钦佩。既如此,先祝你旗开得胜!只是……我有一言相告,若你肯听,便准你出阵,否则我还是派员招抚去为好。”
“大人请讲。”
“圣人云,兵者凶器,不得已而为之。你性格孤傲,睚眦必报,平时嫉胡如仇,对之残杀暴虐,仿佛在报深仇大恨一般,部落人都惧怕你。你此去必须牢记切勿滥杀,扬我大汉好生之德!使凶顽者慑服,使胁从者重归良民之列。如此,本官便放心了。”
“谨遵钦命!”公孙瓒心中不以为然,仍不露声色的拱手行礼。
公孙瓒,字伯硅,是辽西令支(今之河北迁安西)人。祖上也是两千石(太守以上)名门望族,但其母是婢妾身份,使他在这个讲究门第世家的时代,借不了光,只好白手起家,先在辽西郡衙充当书佐(秘书,抄写员之流)。
有道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出来混的人,相貌好占了几分光,公孙瓒身高体壮,面白嗓亮,浊世翩翩良少年的形象,获得了太守候某的赏识,招为贤婿。
又经其介绍,公孙瓒拜入大儒兼良将的名士卢植门下,受教育读经。在那里结识了同窗好友刘备,为两人后来的互相帮衬,结下了渊源。
学成归郡,公孙瓒在新任太守刘基手下,任上计吏。这是相当会计室兼统计室主任的文人职务,而公孙瓒却是文人相貌,武人秉性,因此干得平淡无奇。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使他声名大振,从此脱颖而出。
刘基犯事,被囚车押送洛阳。公孙瓒亲自驾车护送,一路殷勤伺候。当刘太守被判流放日南(今越南北部)时,他置酒把盏,为太守慷慨祭祖,拜别故土,并决心陪伴自己善良的上司,到这个瘴气恐怖的地方去。
于是士林感动,大赞其名节,朝廷也由此赦免刘太守,成全了公孙瓒的壮举。
不管是否他的运气好,还是他的演戏功夫到家,公孙瓒脱颖而出,被家乡父老举为孝廉。
这是两汉为官的正式途径。有了“孝廉”资格,可被天子召见,然后用为郎官,然后外放地方官,运气好的,再步入京城当中央大官(当然把持朝政的,如何进、董卓、曹操等人不在此列,可以一步登天)。
公孙瓒升为幽州属国辽东的长史。虽然是秘书长之类的文官名称,在这边境地区,实则相当于都尉(师长或独立旅长)一职。职责就是监管辽东郡周边属国大大小小的胡人部落,不许其造反。
这个时候,公孙都尉顿时显示了他强悍的武将风采。他身先士卒,驰骋草原,凡有叛乱,必闻声而动,每战必胜,数年内令北疆慑服。
此际,征讨大军组建已毕,准备出发,刘虞及属官送出幽州城门。
只见公孙瓒金甲金盔,外罩白袍,胯下一匹高大白马,正铁蹄刨地,扬鬃嘶鸣,他手提双头铁矛,腰背弓箭,英气勃勃,绝无文人孱弱模样。
众人纷纷赞叹:“白马长史果然不负盛名啊!”
再看他背后卫队,更是叫人眼前一亮:2000余人清一色全骑白马,马上骑士,个个英武帅气,动作齐整,彪悍异常,这就是公孙瓒赖以扬名的嫡系部队一一白马义从。
入选者皆为箭法高强的青壮年,经过严格训练,已经在多次实战中打出了威名。胡人闻风丧胆,互相告诫,“如逢白马将军,必当避开,否则性命难保!”
公孙瓒长槊一挥,数千骑士齐声高呼: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喊声震天动地,声势威武雄壮,送行者不免又是一阵赞叹。
首战告捷!公孙瓒大破张纯军于石门(河北蓟县西),敌军溃逃,有不少逃之不及,弃械投降。
公孙瓒很快忘了刘虞的警告,竟杀了大部分俘虏立威,令少数残存者带路,穷追敌军。
不料,被怀恨在心的俘虏带进了敌军集结的管子城,顿时张纯的千军万马包围上来。
公孙瓒见形势危急,大呼杀贼,一马当先挥矛与敌格斗。数千白马骑士,也紧紧跟随,白晃晃一片马匹,在敌阵中左右冲突。槊起处,惨叫连连,刀落下,血肉横飞!数千步卒也热血沸腾,呐喊冲击。
张纯喝令全军齐上,众兵丁大声高喊:
“杀了白马长史!灭了白马义从!”一重重包围上来。
两军缠斗,此时已分不出谁是将,谁是兵,也绝无单挑比武的尝试,只是一味的拼杀!双方都杀红了眼,人喊马嘶,刀枪飞舞,战场上死尸遍地,头颅滚滚,双方偏将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将军!快退吧!……”
公孙瓒正奋力将铁矛从一个敌将的胸膛里拔出来,一股鲜血飙出,溅了他一身,白袍半边已成红袍,一员部将急促的声音,将他从疯狂的厮杀快感中唤醒。
他四顾一看,见身后侍从已经稀疏了不少,上百匹空鞍白马,夹杂在同样失去了骑士的各色敌军马匹中,乱蹦乱嘶。
他一下清醒了:敌众我寡,不能硬拼,否则全军覆没也未可知!
公孙瓒举矛大喊一声:“儿郎们随我来!”
率众骑集中力量,攻击一路,拼命杀出一条血路,撤入城西一个荒弃的村落里。
张纯见天色已晚,就命全军将村落团团围住,等待次日天明再攻。
公孙瓒检点残部,步卒伤亡不少,白马义从折损了千余骑,余部共存不到万余人。
他颁令宿营休息,吃干粮充饥。
自己带了数骑出村口遥望,见村落一面是河,其余三面都被敌军包围,只有东边一条道路,已被重兵堵住。
他心情虽然沉重,但仍信心十足,令部下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猛攻一点,突围出去!
岂知他过于乐观了,这一被围,竟遭困三个月有余。
第二天,天方拂晓,敌军就派数百骑来攻。公孙瓒令部下不必出迎,只将弓箭猛射。他自己先发一箭,射中领头的敌将,余骑也纷纷坠马,伤亡一百余人,敌军慌了,转身退下。
公孙瓒趁机率军冲出村口,但又被众多的敌军迫回。就这样周而复始连战了数阵,公孙瓒见不易突围,干脆令部下依托房屋墙垣,大树沟壑,施放冷箭,杀伤敌人。并砍倒大树,遮挡住村口,堵住了敌军进攻道路。
战了几日,敌军损失严重,索性也不攻了,只牢牢围住,企图困死对方。公孙瓒见没有了伤亡之虞,便将队伍编成数股,轮换监视敌军,轮流休息,静待敌变,伺机突围。
一日夜间,公孙瓒派两名水性好的壮士偷潜入河,泅水回去求援。但数十日过去了,眼巴巴等着未见回音,不知是半路被发现,还是迷路失踪,不得而知。
死于刀剑的危险,暂时是没有,另一个问题又来了:粮食已尽,如何度日坚守?将士们只得含着眼泪,杀死自己的好战友一一胯下战马来充饥。
几个月过去了,马也剩不了几匹,又将皮制的马鞍、盾牌烧着吃,到最后,连脚上皮靴也熬汤共饮,聊以充饥。
公孙瓒整整瘦了一圈,眼睛熬得通红,心想:这样食不裹腹的日子再过上几天,大家就饿得无力动弹,敌军不用厮杀,也可将我们全部活捉了……
他狠下心来,令部下将余下几匹马,包括自己的座骑全部宰杀,再加上野菜草根,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煮羹,全军饱吃一顿。
“我等要与敌作最后的拼杀!若侥幸脱险者,速去报与刘牧前来复仇,也比饿死在此强上百倍!”众人含泪应诺。
此日天还未亮,公孙瓒残部悄悄搬开树垛,魚贯出村。这支部队已经全是步兵,而且除了手中兵器,装备全无,能吃的都已经吃进肚子里去了,大部分还都赤着脚,真像一支叫花子兵。
走了老远,却听不到敌军动静。公孙瓒正在纳闷,前去侦探的两个士卒喜出望外地奔跑回来,大喊:
“敌军退了,敌军退了!”
原来,张军人数虽多,粮食消耗更多。攻既无果,战又不胜,更怕官军来援,竟提前撤回根据地柳城去了(今辽宁朝阳南)。
公孙瓒回望着可怜巴巴的部下,苦笑着摇摇头,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回到幽州,刘虞冷冷说道:“你一味逞强,难道就天下无敌了吗?……”
几句话说的公孙瓒又羞又恼,比痛骂他一顿还要刺心,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刘虞因帐下无将,还要靠公孙瓒冲锋陷阵,也不为已甚,命他重整旗鼓继续与敌人周旋,只许乘隙游击,不得硬拼。一面派人赍礼,与鲜卑乌桓部落头领交好,以巨额悬赏相诱,要他们反攻张纯。
翌年3月间,乌桓王手下竟然将张纯和丘力句骗来,在酒席间杀了,持首级投刘虞领赏。
公孙瓒趁敌军人心散乱之际,发起猛攻,一举歼灭叛军万余主力军,活捉伪天子张举以下两千余人!
公孙瓒恨叛军上次将自己逼入绝路,差点丧命,竟将张举及俘虏全部杀了,割下头颅,耀武扬威回来请功。
还洋洋得意地提出了口号:“扫灭乌桓,澄清幽燕!”
不料再次惹得刘虞勃然大怒,责骂他残忍,杀心太甚,目光短浅,屡屡破坏自己的怀柔政策!
公孙瓒迫于上司的威仪,诺诺挨训,心里却十分不服,反怪刘虞软弱可欺。从此,两人便种下了怨隙。
初平二年(191),青州黄巾军30万人进入渤海郡。
镇压农民起义,是各地豪强毋庸质疑的共举。渤海地属冀州,应是袁绍的份内事,但未等他动手,公孙瓒却先动手了。
朝廷因剿灭了张纯叛军,十分欣喜,但没钱帛可赏,只加封刘虞这位宗室“太尉”虚衔,封襄贲侯。公孙瓒前因石门之战,擢升为中郎将,这次拔奋武将军,封都亭侯,从而,进入了中央级的高级武官,成为名扬四海的大将。
但是,公孙瓒的心里,仍然很不爽。刘虞在折冲樽俎之间,便弥平了为患严重的张纯叛乱,威望日著,而自己喋血疆场,出生入死,方才博得些须功名,相形见拙了。
他心中之忿难平,恨不得学一学韩信,置郦食其性命于不顾,攻下楚地,立下扬名后世的千秋功业。虽然历史不会重现,但现在黄巾军来犯,正是一个建功立业,改变现状的好机会。公孙瓒决心放手一搏,在朝廷衡量将领的天平上,赢一个重重的砝码。
11月,公孙瓒率骑兵7000,步兵13000,自辽东出发,去迎击进入渤海郡的黄巾军。
在河北东南的东光县,与黄巾主力10万多人相遇,公孙瓒不顾敌我力量悬殊,当即发起猛攻。他亲率步卒直冲敌军中坚,两翼骑兵包抄横击。
飞飚突进的白马义从,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先是一阵箭雨飞去,黄巾前军阵营便出现几个缺口,随即几千骑兵呐喊入阵,大杀大砍起来。
缺乏严格训练和杰出将领的农民军,几无还手之力,支撑不到两个时辰便全线崩溃。
公孙瓒军斩杀3万余人,余下黄巾军争先恐后逃走,弃下了多达数万辆的辎重车。战场上到处都是弃尸断骸,血污腥膻。
逃到磐河(山东乐陵东南)边的黄巾军,见河水正值退潮时,深不及头顶,便不顾一切往河里跳,泅渡逃命。
公孙瓒麾军追近,见此情况,忽令全军停止追击。部下不解,公孙瓒笑道:
“一人拼命,万人莫敌,何必多牺牲我军战士性命?等一会你们就有好戏看了!”
黄巾兵力是公孙瓒的数倍,却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更不用说主动攻击了。
在老练狠辣的朝廷豪强大将面前,黄巾军往往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有多少个三国成名人物,都是借镇压黄巾起义,成为了传扬后世的英雄啊!可以说,是在百万黄巾军的尸骨上,堆起了魏、蜀、吴三座豪华宫阙。这是“一将功臣万古枯”的最直观写照。
等到如惊弓之鸟的黄巾败军,逃过河将近三成,公孙瓒挥槊一招:“全军冲锋!”
如狼似虎的追兵,便挾胜利之威猛扑上去,一瞬时,河岸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场,黄巾军又是数万人头落地,鲜血汇聚成溪,流进河中,半边河水尽赤。
南岸未及逃生的农民军,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大呼:
“投降!投降!……”
公孙军见北岸黄巾逃得远了,方才封住屠刀,总算有六、七万降卒留得了性命。
盘点历代农民大起义,就黄巾军本身来说,可以算是最没有成果的了。除了使东汉王朝分崩离析,造就了三国鼎立外,本阵营未得到过其他利益。
各个朝代的农民起义,如秦末陈胜吴广,唐末黄巢,元末朱元璋,明代李自成、张献忠,清末太平天国,都曾称王称霸,立国建邦,纵横多年。而其中汉刘邦,明朱元璋,更是农民起义的既得利益者,成为下一个王朝的开国者。
反观黄巾军,领袖谢世也早,又未建政权。虽余波甚长,断断续续坚持了二十多年(184一约205年),黄巾军成员却最终都成了别人刀下的肉,案上的菜。“剿黄巾”是升官者的踏阶,发家者的媒介。
而黄巾军起兵后,又扰乱天下,掠夺黎民,既没有士族的拥护,又没有豪强的赞助,更得不到广大人民的同情,焉得不败?
嗟乎!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公孙瓒缴获无数财物,又收编黄巾降卒5万余人,他的实力与威名剧增,达到了与刘虞分庭抗礼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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