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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全力的狂奔,当班长看到浅加中学后门的景象时,还是长吐一口气、转而走向了附近的铁围栏。怎么了。刘佳心非常好奇地看了眼后门——那里的地上躺着几十个红白色的东西,而且有股腐烂的臭味。
看不清…难道这些都是尸体么。他使劲眯眼,勉强能看到有些蓝白色的布料在最上方。
总之,由于看不清楚且在奔跑后剧烈喘息、肾上腺素高于平常值,刘佳心没有严重的恐惧感 。倒是胡赛,自靠近这里以后他的两个薄唇紧压在一起、画成一条长线,眼睛、眼角纹皱皱巴巴,整个人好像快崩溃了的样子。
“跟上我。”,班长仍旧没有道清理由,只是警惕地来回观望四周。目光扫过众人时,那黑暗的眸子也让刘佳心觉得他把自己当做了空气——班长绝对把全部的注意力和思考量都放在了他要做的事情上。随后,众人随着他麻利熟练地翻过铁围栏,站立在了在绿化带的小树林里。这儿,没有鲜艳的阳光从浓密的枝影里钻进来;地上数不清的陈旧生活垃圾排列在栏杆的边缘;不能听到鸟儿和昆虫的鸣叫。
“呃,班长,外面这条是凤龙大道,那是华欣商行,最远那个是龙辰公园。”,由于这里地势相对较高,谢浩然用手挨个点指,好心地提醒道;班长对此毫无兴趣,扫视着附近的地势正想开口说话,然在黑色的瞳孔里忽然倒映出了远方一个庞大的生物后,他愣了片刻,才缓缓道:“哪里有地图。”
“…广告牌上应该有,或者地铁下面,还有市政厅的前面。”
班长手抚下巴,思考片刻:“算了,你们有人知道这里的路?“
“啊,对。“,谢浩然点头,“旭哥和佳心是外地的,我和一米六应该比较熟这里。“
“那你来带路,就去那个酒店,现在。”
啊?刚刚不是还十万火急吗,怎么现在又要我来带路了,还是先慢慢走吧,免得搞错了…
谢浩然踟躇片刻,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才用比平常稍快一些的速度穿梭树林向着人行道方向前进。
……
一行人在树林里左弯右拐。不一会,空气中悄然混入了刺鼻的燃油味。即使放慢呼吸脑子里也释放着隐痛的感觉,然而,与众不同的胡赛却叨叨着终于解放了,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这人甚至还爽快地喊了声:好香啊。
胡赛的鼻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每次都能把这种奇怪臭气闻的很香,偏偏又很讨厌血腥。刘佳心捏着鼻“腹诽”。
踩踏落叶和树枝时,众人的脚底不断地传出嘎吱嘎吱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清脆的遄响。行走一段时间后。一行人现在已经离人行道不足十米远,领头的谢浩然已经可以透过树荫看到那熟悉的浅红色人行道砖石。当然,视野之中也包括混乱不堪的、宛如连环追尾现场的马路。
谢浩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路上都是车,感觉要过去很麻烦。”
“绕路。别在街上走。”,班长应。
刚才那个位置其实是谢浩然平时横穿马路的地方,因为没有红绿灯、只要等两三个大人一起走的时候就可以跟着他们去到对面,顺便把整条道上的车都拦截下来。如今这里已经堵满一个个车身落尽红色粉尘的轿车、货车,那些车门尚且完好的,远远的看不清黑色车窗里有什么,而绝大多数车辆却敞开着车门、周围血迹斑斑,显然想逃跑的人已经进了怪物的肚子。
谢浩然没有接近马路也没有追问班长具体该怎么走,他凭借自己微弱的理解力勉强想通了班长所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带着众人沿着绿化带平行前进。
又经过五分钟,众人差不多走尽了这片绿化带,才终于从稀疏的树丛后看到了外面偌大的十字路口,而这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无疑是真实的末世之景——
混浊的天空宛如被赤潮遮蔽、失去知觉的汪洋,不再充满生机与活力;远处无数的大楼藏匿在了血色的尘霾中、显得这视界非常“狭窄”;近处的无数商店大楼外墙破损、部分结构倒塌、墙壁有着飞溅型的血痕。黑色的柏油刮满腥赤的划痕;黄、白色的行道线被尘土掩埋;成为残骸的众多汽车只剩下黑色的合金架模、在街上横七竖八的躺倒;到达闪点爆炸的汽油箱留下了浓墨般的黑色焦土,散发异味;齿痕遍布的人关节、骨片就像观光园地上散落的垃圾,多而纷乱。
一个不屈的大叔在一辆水泥车的车顶倒下,能看到其稀泥似肺叶的上半身,干涸的朱溪涂装车身;一个不过数岁的人,卡在水泥车的车底,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车辆的轮胎上还留着残忍的痕迹,如若嘲讽生命的死神镰刀;一个通体漆黑的焦状体,髋骨边还散开着黑臭的花瓣和糨糊似的钱包,那不成形的手伸出、不知抓向着何方。
一天之间,发生的惨剧…
冰冷仿佛化为缠绕全身的蜈蚣,僵化四人的身体;对死亡的恐惧与抗拒从脑袋向每一处细胞扩散,就好像在,内心呐喊着“我不愿这样子死去”。
这就是真正的末世吗…不是臆想,不是幻梦,就这样,摆在了面前。尽收眼底的街道上究竟逝去了多少生命啊,为什么以前会期待末世呢,为什么因为愤怒欺负自己的人就期待末世毁灭一切,让自己也不惜陪葬呢,这样代价太大了,把自己想的太高贵了…
刘佳心脑海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脸色苍白如霜、嘴唇干紫,游离在踟蹰怔忡之间、心脏如被压裂。
…
班长,除了最开始有些许通感、眼神掠过同情后,脸上便一直没有了任何表情。抬头看了眼远方的那个酒店建筑,他道:“快走,要是现在碰上了致命的高级怪物,你们也会一样惨死。“
四人一听,勉强从眼前的人间惨剧中收神、各自有些颤抖地把目光移回班长的身上,但却没有迈出步子。
班长观察着这几个家伙,恫吓与无奈的目光不自禁地扫视远处,轻声道:“你们这样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给我振作一点。世间值得同情的人如此之多,不去想着尽可能提升自己、泽被苍生,却甘愿受此羁绊、在底层游离挣扎,这就是这么多年你们领悟到的人生智慧吗。我知道诸位都有着悲伤的过去,但现在连最基础的心理关都过不了,那以前遭受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又把自己的童年当做了什么?”
…
“他说得对。”
灰色的记忆,闪过混混们嚣张放肆的哄笑;闪过父母的争吵;闪过浑浊惙惙的觳觫;闪过,裹挟反唇相讥的脸面浪潮。被殴打的苦楚、被排挤的孤独、被嘲笑的哀伤、被质疑的急迫;被世界伤害,无处发泄;被虚幻包裹,无处安息。
“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
我,是不是错了呢。明明世界这样地对我,我却依然要温柔地原谅她…原来,刚才的我在…忏悔。
哼!
刘佳心仅仅像正常人一样恐慌了十秒钟,就突然恢复了过来:别搞错了,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话说那个大叔不会就是之前多收了我五十块钱的人类吧。去质疑自己的童年、同情这些倒霉且无关的人、还怀疑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是梦且幻,真低贱呐…怎么能忘记这个世界对我的残忍和诅咒。我刚才已经很丢人了,如果还这么懦弱,就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现在是以异能为大方向的末世,不能再想当然的觉得成绩不好就是卑微与弱小、不能再觉得非要为别人做些什么才是“善良”,要变得强大起来,不能再被班长这样的重生者讨厌,以及“审判”我的行为和能力。
我不是一个烂好人,这样的悲伤,一秒就足够了,就应该像面对互联网而暴戾乖张、“作威作福”、吮痈舐痔的“部分”凡人一样无法无天才对,他们自己叫嚣着同情、善良,自己却什么辱骂、阴阳怪气、人肉的事都要做一做,形成饭圈、偶像圈,也不把真正无偿付出的英雄当回事。所以烂好人本就是要被消磨殆尽的,无偿的付出并不会被大多数人珍惜,同情也早就成为了大环境下形成枷锁的牺牲品。“烂好人”的事迹总是在很久以后才会被稍微感性的人记起,可除了基本是不愿暴露自己的真正贯彻到底的部分可爱生命,谁又能撑到那个时候,至少,我就不是那种可以把无偿为别人奉献当做自己生命一部分的伟大英雄。而且,大多数人都要“进步”、长大啊;大家都会忘却童年走向“光明”啊,且“如果要为某个陌生人忏悔流泪,那谁会在陌生的角落为我流泪,这不值得,而且也确实引起不了共鸣”,没有人会那么纯粹与天真。
那么,我不应该像个小孩子,带着可笑的共情、同情、想要为别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思想而被其他人瞧不起和谩骂多事和玻璃心,就应该无比正常地像网络上的人一般根本就不把死亡和人性当回事,尸体也就不算什么。好,保持平常心,一切照常、就这样照常,别让班长看不起,这也就够了、不需要更多的童年了。
刘佳心在心中对自己加油鼓劲着,利用从杂志上认同并领悟的观点回神。他脸上的表情闭缩、冷漠,率先变得平稳;接着,麟旭、谢浩然、胡赛相继苏醒。因为班长对童年的提及,四人仿佛对横七竖八的可怖尸体免疫了一般,各自还带有蕴藉事不关己甚至是讽刺的异样表情。
哦,经过提点就能有所进步,这帮人还是有一定潜力的。嗯,不是“黑暗”导致的堕落,而是正义日复一日地脔割吗,总之,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对朋友和伙伴珍重,就是说…很好利用。
“认清现实了吧,看那儿。“班长适时伸出手。
四人顺着向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一股刺麻从脊背向头颅攀升。
那是…一颗头吗?这可是隔了三条街的超远距离啊,居然还能看到一颗小玻璃珠那么大的头,那东西简直是奥特曼里面的怪兽,究竟有多大啊!
刘佳心吞了一口唾沫。根据参照物来判断,那怪物旁边的建筑有八层楼高,而它就起到了足足七层…那么如果一层三米,这玩意儿岂不是有二十一米高!如果在它脚下,仰望都看不到它的头啊;班长解释道:“那就是目前的最强怪物——腐肉吞龙,看体型估计已经进化到一阶的九级了。通俗的说它的力量可以做到一巴掌把后面那个钟楼拍断。”
回头一看:学校的钟楼好歹由钢筋水泥铸成、有一间小卧室那样的长宽,想要瞬间轰破这样结构强度的建筑,至少得有几十吨力量级别的冲击力才能做到,是那个什么肉龙能随便一巴掌就拍断的吗?
班长活动脖颈,接着道:“之所以让你们注意到它。因为,腐肉吞龙是一种孤傲的生物,敌友不分,不会允许其他入侵地球的怪物靠近身边”,他移动手指,食指平移向腐肉吞龙远端的那个被认定为是酒店的高耸建筑,“根据方向,这条蜥蜴会一直向学校前进,这说明刚才的小鼠呼喊到了它,明白?故我们反其向往它那儿走,只要快接触时绕点路不被这条蜥蜴发现,寻找基地的一路就不会再遇到其他的高级怪物了。”
“哦~”,胡赛拉长声音;“这样啊…”,谢浩然微微点头。
一行人在树林里交流了将近七分钟,此刻算是安静了下来。班长却一直死死瞪着谢浩然,一对剑眉在等待中愈加抖折;谢浩然看上去愣愣的,丝毫不知道班长的用意。
“走啊!愣着干什么。”,沉默良久、忍无可忍的班长对着谢浩然喝了声。
谢浩然一个激灵,心道:啊,忘了我是带路的。便长吁一声,慢慢俯下身体,然后轻轻从绿化带的灌木丛里踏了出去。
一行人鱼贯而出,脱离头顶的枝繁叶茂而展开了视野,可以看到:在人行道上,下水道口那一片的地面都已塌陷,露出红红白白的大型管道;马路中的横道灯、警示柱、分道体各向躺落;电线杆联连倾倒、电线杂乱的垂在地上,不过无需担忧触电,因为全球的供电所都已瘫痪。
众人跟着谢浩然横穿马路,不免要经过、迈过那些尸骨已寒的人,大家表情各有不同,思绪万千。
……
一会后,他们终于移动到了大街末端,也就是凤龙大道与其他街道的接壤处。
“看!”谢浩然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那儿一只老鼠背对着他们,脑袋和爪子一齐动作着,用利齿啃咬人的头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杀了它!”班长立即命令道。
谢浩然摆了摆自己伤口初愈的手,长长“嘶…”了一声,深深地合上眼,在想象了数次自己怎样成功预判老鼠攻击的场景以给自己打气后,踮着脚溜了过去;班长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麟旭,麟旭反应过来这是团队战,便跟上正位于前方两米处的谢浩然;之后,就连胡赛也在紧紧箍了下自己的手腕和指骨,“悍不畏死”地冲向那只老鼠,这着实让刘佳心吃了一惊。
刘佳心和班长站在原地,这里有些寂静过头了。
(既然只是一个治疗师就没有战斗的必要。即使我的治疗术能够对自己使用,但能量却必须合理规划、不能把它浪费在可控的伤残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得有的…没有得到厉害的异能就必须依赖伙伴,否则就只能饿死在教室里,哎,班长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先前才对我说那些话。)
有些不甘心呐。但其实把未来的一切都教给经历过重生、经验丰富的班长就行了,该知道的以后也会知道,“秘密”是需要信任才能“解锁”的。只是很想早一点弄明白这一切,而不是在慌张与无知中挣扎。也罢…缺少重要的勇气又怎能当好自我世界中的“主角”呢!
而在班长的视野中,刘佳心面部表情哀伤、嘴唇干涩、眼神显露着无力和孱弱。
给予伙伴正确的引导和劝慰,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去做的事。现在若因本能的厌恶和鄙夷仍范那时的错误,也只能证明我是个不懂变通的懦夫罢了。试试吧。
“治疗术是相对来说非常稀有的异能。”,班长摆出认真观察前方三人战斗的样子,对刘佳心道,“不要因为自己没法战斗就灰心丧气,其实真正有信心培养你们本就是因为有治疗异能的存在,否则我们成天担伤怕死、四处寻药,又有什么可进步的呢?不仅如此,如果能放心的多让你们濒临死亡几次,进步会比一般的幸存者快很多。拯救生命这么重要的能力、意味着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理解,不必觉得自己不能战斗就弱于别人。”
刘佳心嘴巴微张,脸上不自然的肌肉痉挛略微收起,但眼神依旧是哀伤的。
从这里可以把三人的战斗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那老鼠在谢浩然靠近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它迅速吐出嘴里的碎骨,转过身躯,尾巴在空中挥划出一条黑色的虚影;谢浩然已经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大老鼠身前,他急于去擒敌人的头,想直接把它完全控制住,却因为失败地预判老鼠运动轨迹而摸了个空;老鼠同时用爪子回击,结结实实抓在他的腰上,登时就把其校服撕开一道血痕。谢浩然嘶鸣,十几滴血珠洒落而出。
老鼠接着向前扑,张开了血腥大嘴。只听麟旭喊了什么后——谢浩然猛被一旁的胡赛推开,两人一同侧向滚动到旁边的柏油路上,衣服粘满了厚厚的血尘。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会被那一道夺人眼球的明火抓去。随着麟旭手掌中一根火条的前进、飞驰、划过黯淡的空气,老鼠的脸猛烈地击中,接着,一簇盛开的褐黄色火焰覆盖了它的钻子头。
嘭!仿佛,一朵绚烂的花在空中绽开。那扭曲的怪样之火在炸开爆裂后,成为了颗颗黯淡的异色碎点,迅速消失在空中。
保持着向老鼠伸出手掌、自身巍然站立的姿势,趁着伙伴吸引老鼠的注意力,麟旭一击把火焰送上老鼠的头,给予了它重创!
叽!叽…
老鼠惊退了数步,又因为脸上的难忍的剧痛疼得侧倒在地快速抽动着四肢。它挨着地面那一侧的躯体激起尘土飞扬。
看到老鼠像小狗一样挣扎着,觉得“是时候表现一下”的胡赛忽然从地上爬起,带着正义的表情一个大跨步上前,竟然就对着老鼠的背部来了套稀奇古怪的拳法:他平直地伸拳缩拳,像个活塞一样软绵绵地攻击老鼠坚硬的脊、发出嗒嗒的声音,任谁一看一听,都知道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好丢人啊。幸好我没去战斗,不然会比胡赛更没有用吧。刘佳心搓了搓眼眶,满脸写着嫌弃,心中却有些好笑。
下一刻,沧桑无奈的麟旭对着胡赛急呼了一声,胡赛便带着尴尬的笑便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后面。直到他离开几米距离后,麟旭才放心地在脑海中想象出了爆炸的场景,俄而老鼠脸上未烬的火焰一下子“爆开”,它立刻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带着稀松余火滚出了数米。
这怪物也是皮厚,大约四分之一个铁瓜的爆炸强度居然还没有炸飞它的头颅;麟旭便一不做二不休,又搓出条火焰,再次把它送到老鼠头上引爆,其便哀鸣着又被炸开一段距离、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大概只剩下三成原力了,爆炸的消耗很高,但还可以再试一次。”
麟旭看着被爆风卷起的红色烟尘缓缓坠落,从模糊的视线中观察到了受害者的惨状——那老鼠,正在不远处的地面躺倒,四肢抽搐、脊背怂动,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松了口气,见对方已经没有了威胁性,想着要创造新“技能”的麟旭开始了全新的尝试。他不断地想象一颗逐渐成形的球状物,同时左手猛压住太阳穴以物理疼痛覆盖大脑的刺麻感,为此而脸上汗珠翻滚。(其脑海中呈现的是这样的画面:一颗圆点从黑暗中忽然出现,随后从圆点处开始,火焰沿着球面轨迹向上蔓延形成一颗篮球。)
于是,一颗终于像样,圆滚滚的、不再是条状、“魔法中经常会出现”的火球在他手里凝聚而成!
虽然,如果从更近的地方去看就会发现其实这火球根本华而不实,不仅仅因为空心、更是它仅仅只是一颗火焰色的“足球“而已——组成它的火焰仿佛死了一般,根本不会律动与跳跃、更不要说会经常性越出的火舌火星;即便如此,它也是全凭原力产生的火焰和出色的想象力而形成的一颗实实在在的火球,威力不容小觑。
火球提升士气的效果是十分拔群的,除了班长依然面无表情,其余伙伴皆是瞪大眼、张开嘴、心说我的妈呀,仿佛连内心的末世阴霾也驱散了许多。
…
麟旭经过一段短暂地闭上眼睛提神后,绷紧脸上的肌肉驱使大脑不留余力地想象着,令那颗火球从他手中漂浮而起、接着在空中僵直飞翔着冲向老鼠的身躯!
嗙!
随着一道强烈的亮光和热浪席卷而出,老鼠的半边身体竟直接被炸飞了!属于它的碎肉在空中迅速融化,飞散的骨片如爆炸的面粉,瘫落在地的器官半糊半血。它剩余的躯体都已焦硬,连完整的躯干都没有留下。
那一刻的炫目火光,镀印在众人的瞳孔中,好似倒映在一汪冷泉中的流星,在波光粼粼中沉入深渊。
耶,我们赢了!!
刘佳心激动地向麟旭冲了过去,想问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谢浩然把捏住腹部、已经略微结痂的伤口的手抽离,向麟旭重声鼓掌。
“切,我好像又没起到作用啊。”胡赛看到他的老谢给麟旭鼓掌,脸上颇不甘心的样子,只是缓慢用手背拍着手背。
麟旭无力摇摇头,表示自己想静静。他的原力消耗殆尽了,嘴里反复哼唧“…累死了”什么的,身体战栗般不断摇晃,没撑一会便猛地席地而坐、双手驻膝,垂着头任由额上的汗颗颗滴落。闪光在他盘摞的汗腿上反射着。
“告诉你们,这个真的很废脑,而且原力要消耗适度、伤害面还要全部想象出来,还要够帅,比做数学难多了…怎么会这样啊。”
那极端的疲惫模样,让刘佳心颇为心疼却又无法理解。或许把全部的东西事无巨细的想象出来会带来意料之外的痛苦和难受吧。
……
在三人战斗期间,刘佳心在班长劝慰过后,依然有着发自内心的一句“精炼”感叹,其向班长表达出诸如羡慕朋友、怀疑自己、嫉妒他人的隐晦思想。便是这一句:“他们好强啊。”;班长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呢,他默默看着这个自卑敏感的男孩,只是勉强将不满压了下去、并没有出言训诫。
现在,他独自立在最远的地方,想:“…心软了,对“明明劝说过一次却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家伙”都无法狠下心来…若是前世,这种人直接杀了即可。真是的,以前学到的鲜血法则跑哪里去了,是我的思想还没有适应过来吗。”此时,只有班长偏过头去,看向了巨型怪物所在的那个方向。
我在为自己的忍让行为辩解吧。与其在迷茫中困窘,何必不去得到……只是,想走上另外一条道路试试,再次重复的错误毫无疑问就会是独自一人以及傲慢自大。
长长从鼻腔嘶出一口气,班长挼搓太阳穴,脑复杂的想法如同黑暗中扭曲的灰色极光、可怖而充满威胁。
…
总之,战术上没有需要再注意的,毋须警示过多。它依然距离我们有两条街的距离,沿这主线路继续行走需要掩体,那边的高楼多,同样也没问题,如此就算确认第二遍了。至于“那个”东西,在学校里的一个为了保留“秘密”而没能拿到,但现在这个,我必须到手。
啧…还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班长轻摇着头,趁四人注意力不在这儿,悄然靠近了老鼠的尸体。
另一边:
“一米六,打一套王八拳有什么用啊?”谢浩然笑眯眯地问。
胡赛“嗨呀”一声,嘀咕:“就想试试嘛,我还以为能把它打飞,结果还是只有这么点力,嘛的。”
“老谢,你刚才失误了吧。“麟旭抬头问道。
“是。想学一下班长,结果老鼠太快了根本抓不住。”,谢浩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试几次就好了,完美诠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嘿嘿。”刘佳心治疗着他腹部的伤口,斜嘴笑。
“累死了,好饿!好想吃外卖!”胡赛突然叫。
“您好先生,我们只有怪兽肉,请问要吗?吃吐了俺们不负责呦”刘佳心顺口接。
“嘛的 ,我不想吃老鼠啊…”胡赛捂头、声音挤得十分女性化。
“说起来,这只老鼠基本是旭哥了结的啊。”,刘佳心看着筋疲力尽的麟旭。
“哼哼,这一只就让给他了,老子会把剩下的六六六…只全都搞定,嘎嘎嘎!”
麟旭低着头忽然这样说:“我们又打死一只老鼠,保持这样下去,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嗯…嗯?!”
看来胡赛没跟上麟旭的思路。
……
这一次战斗,需要有人给出总结。
不一会,班长从老鼠的焦尸旁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更加有精神、面色红润,立刻道出了方才情况的结论:“麟旭,你的火焰控制还完全不熟练,浪费了太多原力。那火球是个什么东西…消耗极大,威力却小到根本配不上、速度还那么慢,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幸存者都不会让这种贫弱的东西击中自己,赶快把这招练熟、不要再丢人了。”
“对不起,我…那个…继续加油。”麟旭惭愧地低头、抠手心。
班长无所回应,接着看向胡赛:“玩的开心吗?给它挠痒很光荣吧,你很厉害嘛。”
“噶…”,胡赛刚才还厚颜无耻,现在却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叽歪了些啥。
“谢浩然,你就这么害怕受伤吗?队里有一个治疗师,为什么会怕呢。要制约怪物,带着最开始就想逃避的心态是完全不行的,连打游戏也是谁都很讨厌怕死的肉不是吗。想保护伙伴,你就必须有牺牲自己的觉悟,不去磨炼战斗意志,指望谁能放心地依靠你的保护?”
“…我知道了。” 谢浩然看着自己被刘佳心治疗完好的创口,低下了头。
班长看着略有羞愧、若有所思的四人,雄浑地喊:“…给我记住,你们现在是在末世里!全部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杀一只杂兵都要错漏百出、耗尽原力,你们还能撑多久!给我总结教训,非得死个人才能醒悟吗!”
四人一凛,然后郑重地摇摇头。
“既然不想死人,大家就一起努力,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在战场上嬉戏打闹,吊儿郎当!休息的时候想怎么胡闹都可以,对待会死人的战斗,别这么让人恶心!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因为大意而失去生命,明白吗?!”
刘佳心等人看着班长,心中悄然产生了认同感,看待末世的眼神也失去了些许杂乱和虚浮:
我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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