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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夏。
“你喜欢她吗?”
“嗯。”
嬉笑着、吵闹着、懵懂着、打趣着、一行五六个人,走回了家。走在一条只有两车道的小路上,偶尔几辆车从身旁驰过,路边站着一排小树,和孩子们一样,它们是那么的朝气蓬勃、熠熠生辉。正午的太阳,格外的烈,但却掩盖不住我们最为灿烂的笑容,太阳光映在我们脸庞上,璀璨、耀眼、光彩夺目。
那年的她,我已记不清是什么样子的了,只知道她和我住在一个小区、住在同一栋楼、住在我家斜对面。
四年前,冬。
她来给我庆生了,来庆祝的还有很多人,不过我依稀记得,她是最安静的,是所有人之中最独特的。她就坐在沙发上,笑着,不似其他小伙伴那样兴高采烈。她是开心的,但却不善表达。她好像一朵花,像一朵五彩斑斓的花,绽放着最亮丽的色彩,照亮着身边每一个人,也包括我。这儿的冬天是没有雪的,可有她在,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纯白的面纱,是无比的天真、无邪。
三年前,秋。
我看着几个工人和父亲,将家里的每一样东西,一件一件地搬出来,望着这越来越空的家,我没有任何的伤心与难过。但当我看到她时,竟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她和几个小伙伴站在一起,也只有她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一刹那,我感到有些许的怅然与落寞。秋风瑟瑟,送走了酷热,带回了凉爽,却不小心将世界的万物都染黄了,像一个褪色剂,融化了一切生机勃勃的景象。秋意渐浓,人们还没来得及穿上秋衣,披上外套,天,就渐渐地凉了。
一年前,春末。
“在吗?”
“嗯?怎么是你?”
我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愣住了。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和她也已经有一年多没说过话了吧。可是为什么她这个时候会来找我?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陪她聊天。我以为只不过是她来找我随便聊聊天,但没想到的是,她陪我聊了一整个暑假。
入夏了,我每天都会在书桌前看书,玩玩手机。却也每一次都能在看手机的时候看到她给我发的信息“在吗?”。她给我讲故事,而我却心不在焉,现在看来,那时的我还真是蠢的不行。那个夏天,即使太阳再烈,我也觉得温暖;即使学习再累,我也觉得值得。因为有她在。可能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每天有她在我耳边说话,很满足,感觉做什么都有了力量,生活变得充实了。
直到……
“H,我发现,喜欢一个人好累……”
我的心颤了一下。
为什么?
第二天。
今天我依旧坐在书桌前,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书、写作、玩手机。可是,却没有了频繁的新消息提示音。那天很热,太阳光狠狠地扑向大地,灼烧着万物,即便开着空调,我还是觉得又闷又热,浑身难受。
到了晚上,天温和了些,风轻轻抚摸着,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和下面的万家灯火,感到心空落落的。
那晚,我刷着手机,终于,还是写下了这封信:
致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孩:
认识你已有很多年了,关系一直挺融洽的,毕竟,我们那时还是邻居,有时还经常在外面玩,你说你不记得了,说我和你没有经常见面。或许是你忘记了吧,又或者是我记错了,总之,我也只是一笑置之。那时的你,在我印象中,善良,大方,规律,你的笑容总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就像是乌云满天,你像一缕阳光,刺破了这阴郁的天气所带来的坏心情。关于我们的从前,我也记不太清了,毕竟也已过了好多年,到我只记得,那时我,你,还有许多伙伴们,都玩的特别好,总是能在放学后听到楼下传来玩耍的吵闹声,这一切显得那么和谐。
“可时光不听话,总催着人长大”,多少年过去了,以前在那小区里发生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我回去过,熟悉的地方,传来陌生的味道。滑梯——我们的乐园,还在,只不过都翻新了,原本已经掉漆的滑梯,已变成崭新的了,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没有了以前的游戏,这里显得空荡荡的。斑驳的石墙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单元号牌也换新了,我想,以前在这的人们,也都离去了罢?我搬家后,一切也都变了,左邻右舍也相继离开,还有那个一中的大哥哥,也上了大学,之后呢,我们便没有了联系。尽管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但相见时却像陌生人似的,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又过了几年。直到有一天,我在聊天面板上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在吗?”我愣了愣,没有想到是你,便也回了一句话,于是乎,便聊到了现在。从那一句话,我们就像重新开始认识一样,回顾着过去,六年级,初中……就到了现在。我不愿像走马观花,从你全世界路过,但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阻止你前进。
树会枯,花会落,水会尽,火会熄,时间总会流逝,万物总会消亡,我真的不想把书翻到另一页。
——那个男孩
写下了这封信,我感觉心情舒坦了一些,但又有些忐忑。“她会看到吧。”
她看到了。她又来找我了。我也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话。
深黑色的夜空中布满了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晚风轻拂,美好、宁静。
2019年12月8日,她又来给我庆生了,她我了一艘模型小船,还说祝我扬帆起航,乘风破浪。那天,天很凉,可是她就像一个太阳一般,照亮了我身边的一切,让我感到温暖。
2020年1月末,放假了,你回了老家,我们用手机聊天,有时还打打电话。
2020年3月4日的早上,我来到书桌前,打开聊天面板,准备和你道声早安,但我却看到了这一段话:
H,很抱歉,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明白,我现在和你说了,我们两个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呢,我觉得,之后就先不联系了吧,以免尴尬和难受。以后如果在学校碰见了的话,当做没看见就好了。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所以,真的很对不起你。之前我记得自己问过你一个问题,那个问题现在实现了。但是,你不用再对我好了。我希望,你可以不喜欢我了。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开心 对不起,拜拜!(看完之后你不用回我,我……把你的QQ删了,很抱歉,我可能不是个好女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才能让你不那么难受,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到目前,我们两个,就先这样吧。)
……
我愣住了,再一次的愣住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难过、惊讶、痛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处于那种情绪当中,只是这么呆着坐了很久。片刻之后,我双手放在键盘上,想给她发消息,却看到这样一行字:“你需要添加对方为好友,才能给对方发送会话消息。”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房间里充满着窒息感。
我曾经觉得那些失去了的人应该不会如此的难过,但等我真正体会到了的时候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是痛的,是苦的。
……
已经过去了49天,我回忆着往事,就如她曾给我写过的一封信,里面带着一句话:When the memories hit you,it hurts.当回忆袭来,确实很痛。从别人那知道了很多关于她的故事,才知道,自从我们认识开始她就喜欢我了。
我曾和她说,让她乐观一点,要充满信心的看世界。可是我自己却变得不自信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生活又回到了没有你的样子,每天学习、看书、看手机、写作。尝试着用忙碌来填满自己,想办法讲这件事情慢慢忘记,也将我们的从前忘去。
我回过曾经的那个小区,回过曾经的学校,走过共同走过的路,唯独没有见到原来的你,那个活泼、善良的女孩。
我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看着书架上她送给我的那艘小船,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话。我感觉自己对不起她,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没给她送生日礼物吗?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很想再听你唤我一声,那个除父母外,没人叫过的称呼。
写下了这些文字,我只是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就这样吧。
祝我扬帆起航,乘风破浪。
还有,祝我天天开心。你们也是。
(谨以此篇文章献给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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