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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夫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场席卷美国西海岸的病毒灾难爆发了,没有人知道它怎么发生的,短短时间,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被感染了,感染者除了对血肉的渴望,毫无理智,基本上绝大多数活物都进了感染者欲壑难填的肚子,它们到处游荡,寻找着新鲜的血肉。罗夫,一个因为淘金梦而被人渣所骗的淘金者。然而梦想中的黄金并没有,罗夫被骗到了美国,因为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一,罗夫没有找到工作,而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一些阴暗的角落,不为人知,却自有一套生存规则。有一天,当罗夫在垃圾堆中翻检的时候,几位同样蓬头垢面的乞丐将罗夫强制带到了一个地方,直到一段时间后,罗夫才知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的黑街,一个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下水道地下街区。几位同行将罗夫带到了一位强壮的黑人面前,先劈头盖脸将罗夫打了一顿,罗夫蜷起身子,用半生不熟的英语求饶:help me !I’m sorry!I’m wrony. I’m wrony.罗夫审时度势的眼色还是有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罗夫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也不过几美分硬币跟一小块发霉的面包。有位狗腿子立马捡起硬币交给了黑人。黑人点点头,对着狗腿子说了几句,狗腿子立马点头:OK,no problem.然后一脚将霉面包踢给了罗夫,对罗夫比了下手势:Come with me。罗夫看了下面无表情的黑人老大,抓起霉面包,爬了起来,跟着狗腿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狗腿子指了指角落,又用手划了一个圈:here,you sleep.之后的几天,狗腿子每天都跟着罗夫出去乞讨,每日讨来的钱全被狗腿子搜刮走,孝敬给了黑人老大,而对于吃食,基本都进了罗夫干瘪的肚子。罗夫也曾想过逃走,后来,狗腿子不再跟着罗夫,罗夫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看似真的已经认命了一般。罗夫每天看着黑街上杂乱的人群,闻着令人作呕的各种臭味。一股深深的绝望充斥心头。
有一天,当罗夫正在惬意地享受阳光的时候,一位瓷娃娃般的五六岁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了罗夫面前,被挡住了阳光的罗夫也从神游天外中醒来。他看着面前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死寂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不由自主露出自以为很温和的笑容:小姑娘,你好啊!小女孩退了一下,转头呼喊到:妈咪,妈咪。清脆童真的呼唤立马有了回应,一位靓丽的金发女郎跑了过来:Baby, what happened? Are you ok!小女孩被妈妈抱起之后,似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转过身指着罗夫道:chinese.罗夫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女士,抱歉,我是不是吓到她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美国,女郎不一定能听懂。然而女郎却对着跟随而来的英俊年轻男子说道:dear杨,你老乡吗?罗夫这才发现,后面来的这位男子,竟然有一张东方人面孔,梳得整齐发亮的分头,金边眼镜,笔挺西装。罗夫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可以在无数陌生人面前狼狈不堪,但是熟悉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异国他乡的老乡面前,都不愿意多待一秒。也许只是仅剩的一点可怜自尊作怪。罗夫说道:抱歉,打扰了。便转身而逃。可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呼唤:兄弟,等等。虽然罗夫觉得呼吸困难,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年轻人几步追上了罗夫,掏出了钱夹子,从中拿出几张零钱,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从中拿出了一张一百额度的大钞,塞到罗夫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说完便转身走向金发女郎,罗夫看着小女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年轻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给罗夫的钱最终都会落入黑人老大手里,而罗夫永远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罗夫捏着手中的百元大钞,第一次他有了挣脱枷锁的想法。他穿大街过小巷,从路边摊上卖了把锋利的小刀,将许久不打理的头发胡子全都割掉,一个颧骨高凸,眼窝深陷,却又不失英气的面庞出现了,罗夫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然而许久的乞讨生涯,愣是将罗夫折磨成了一个老头形象。他在贫民街弄到了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以及一双洗得发白的球鞋,罗夫将自己的乞丐装远远丢掉,光着身子钻到弄堂里一家小澡堂子里。主人家原本死活不让进,直到罗夫拿出二十美元的钞票的时候,才勉强答应。罗夫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身上搓出来的污垢弄得澡堂子里臭味四溢。主人家几乎是赶瘟神一般将罗夫赶了出来。洗过之后的罗夫一身清爽,他换了衣服之后,一个瘦瘦高高的英挺青年形象便出现了,虽然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罗夫十分单薄,但罗夫心里却充满了力量感。
然而命运的齿轮终究是转歪了,当罗夫兴致勃勃计划着是继续在美国淘金,还是勇闯移民局,让他们将自己遣送回国的时候,罗夫看到了一位熟人,一位同样是乞丐的美国女子。女子是后来的黑街,当时黑人老大的狗腿子将女子拖到罗夫旁边的角落的时候,罗夫还以为狗腿子发神经,丢了具尸体过来,而且是死了好几天的,那种臭味差点让罗夫呼吸停止。已经麻木的罗夫并没有在意,他继续睡觉。然而一阵若有若无呼唤钻进了罗夫的梦里,“w-a-t-e-r…..” 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的罗夫醒来了,他侧耳倾听,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具女尸发出来的。如果不是从破烂衣服里露出的两坨干瘪的女性性征,罗夫又怎么知道那是一具女尸呢,然而就这样满身黑垢,浑身恶臭的尸体,竟然发出了声音。罗夫并不打算理会,也许明天就会被处理掉吧,反正黑街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只要有人死了,他们就会过来收尸,也不知道将尸体拉去何处。反正这些都与罗夫无关。当罗夫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半瓶矿泉水从怀里滚了出来。”咕噜噜噜”,一路滚到了女尸边上,罗夫一惊,这可是他的命。他尽量不去喝生水,以免得病,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得病那便意味着死亡。所以他经常去捡一些喝不完的矿泉水,并将其存起来。或许是听到了瓶子滚动的声音,罗夫还没走过去的时候,女尸竟然伸出了手,抓住了瓶子,然而却没有力气打开瓶盖。她试了几下之后便徒劳地放弃了。当罗夫准备抢回矿泉水的时候,借着昏暗的照明灯光,罗夫竟然从女尸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光,那道强烈渴望生存的光让罗夫心神失守,罗夫看着那干裂双唇发出的无声无息却又声若洪钟单词:w-a-t-e-r。罗夫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明白的决定:I help you.他从女尸手里拿过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了女尸。女尸抱着水猛灌一气,喝得太急,呛得女尸连连咳嗽,一小部分水刷着嘴角流了一地,罗夫心疼得直冒凉气,他急忙抢过瓶子,发现半瓶水只剩下瓶底一小点。罗夫心里直呼:亏大了。喝过水之后的女尸似乎有了点力气,她费劲地跟罗夫说到:Thank –you.罗夫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仔细打量了下女尸,女子的面容还算清丽,若果洗去那一脸泥垢的话,身体却瘦得厉害,一条腿奇异地弯曲着,就像骨架子上披了张人皮一般。那露出的皮肤上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何物造成的,都已经化脓了,有些还有蚊蝇落在上面产卵化蛆,罗夫不禁惊叹,这样的尸体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咕—咕--”罗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为自己肚子在叫。却发现原来是女尸肚子在响。刚刚喝了水的女尸空瘪瘪的肚子随着水的流动唱起了歌。女尸并没有开口,只是略带渴望地望着罗夫。罗夫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巴掌大小的半块披萨,给了女尸,女尸三两口就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地看着罗夫,罗夫摊手表示没有了。
第二天,当狗腿子领着收尸人过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女尸还活着。不禁惊叹了一句:ao miracle!狗腿子顺便一脚将罗夫踢醒:Get out and do your work。罗夫看了看有点精神的女尸,心道:老祖宗说的,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便对狗腿子说道:She, I help her。OK?狗腿子斜着眼看了看罗夫,不怀好意嘿嘿笑道:As you.便逸逸然地走了。罗夫对着女尸说道“wait me”罗夫很幸运地从大大小小的垃圾堆中翻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胡刀片,木棍,竹签,布料,一小点烧酒,还有半盒过期的阿莫西林。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罗夫在店门口不停地作揖打躬,年轻的店老板看罗夫影响了自己的生意,怒气冲冲地准备赶走罗夫,却被其母亲叫住:Han bora,wait.她匆匆从后面拿出来一大块面包,交给了罗夫:I'm sorry。罗夫十分激动地跟妇女道谢:Thank you very mach, May God be whith you,看着罗夫揣着面包走远,妇女摇摇头继续回店里忙活。而罗夫此时似乎又有了当初的劲头,等到他快走到黑街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要到,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于是罗夫又往回走了几个街区,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瞅着四下无人,从隐蔽的墙角缝里扣出了几美分硬币。这些都是罗夫的生存之道,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就会被狠狠打一顿,如果有那么一点儿,最多只会被踹几脚。之后罗夫就可以收工睡觉了。
罗夫回到了黑街,上交了硬币,忍着被狗腿子踹了两脚之后,便回了自己的角落,他看到女尸依然直挺挺躺在地上,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口才能看出这是一个活人。似乎听到了罗夫回来的响动,女尸微微睁开眼,看到真的是罗夫回来了,眼睛里似乎有那么一点喜悦闪过。罗夫将捡来的水和讨来的面包分给了女尸。俩人就着冷水啃着面包。吃完之后,女尸似乎有了点力气,她挣扎着换了稍舒服点姿势躺着,这样的角度正好能看清罗夫的脸。女尸说“Thank you.What’s your name?”罗夫说:罗夫,luo,fu,不由自主地念出了拼音。谁知道女尸竟然听懂了,还问罗夫:罗夫,中国人?
罗夫听着有点生硬的问话,有点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当然,看官们别误会,不是对女尸,而是对于许久听不到的乡音的亲切。罗夫点头道:你会说中国话?女尸说:A little,一点点。女尸又对罗夫说道“My name is Eva”又一字一顿说“伊--娃”罗夫重复了一遍“伊娃”。罗夫从伊娃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笑意,而他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总是有交流的需要,而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两个境遇差不多的人三五句的交流,改变了罗夫那种绝望的心态。
罗夫对伊娃说道:接下来我要帮你处理伤口,你忍着点。伊娃答应道:好,谢谢。罗夫定了定神,排出了一溜的工具,刀片,竹签,木棍布料,小半壶烧酒,还有半盒过期的阿莫西林。罗夫心道,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他将刀片用烧酒反复搽拭了之后,又在手上倒了一点烧酒,反复搓洗,罗夫从头开始检查伊娃的伤口,发现一道处理一道,割开脓包,去掉腐肉,剜掉蝇蛆,掰开阿莫西林,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最后布料浸点烧酒,按压包扎。沉浸在工作中的罗夫有些忘我,他只是在惊叹这些伤口的错综复杂和星罗棋布,并没有注意到伊娃的上半身差不多快被他包成了木乃伊,当罗夫准备扯掉伊娃的腰带时,一双手阻止了他。因为有条伤口从腹股沟一直延伸向下,罗夫自然而然地准备拿掉这碍事的裤子。罗夫从忘我中醒来,看见双手抓着裤子的伊娃,那被汗水冲成五颜六色的花脸上的焦灼的神情,罗夫有些抱歉地说道:I’m sorry! But you'll die if you don't take care of it’说着罗夫举了举刀片“Believe me,OK?”伊娃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双手也不在紧紧抓着裤子,伊娃看了下四周空旷的环境,其他乞丐都离他俩远远地,大约也是受不了她身上的恶臭吧,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她有些赧然地道:I believe you,thanks。生存终究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任何心情都得靠边站。罗夫也不在矫情,也没有什么激动或者什么心情澎湃,在他眼里,除了伤口还是伤口,他褪掉了伊娃差不多烂成热裤的裤子,露出了伊娃瘦骨嶙峋的下体,一股恶臭传来,然而罗夫却恍若未觉,他只是看着那道从腹股沟延伸到大腿根部的伤口,里面有蛆虫在翻腾,罗夫用刀片扩大了伤口,然后用竹签一个一个挑出了蛆虫,再割去那些已经坏死的腐肉,才重新上药包扎。罗夫将伊娃沾满污物的热裤彻底脱了下来丢到一边,又仔细用布料搽拭了伊娃的下体,罗夫这时候准备继续处理下面的伤口,却被伊娃的啜泣声惊醒,他看了看伊娃毫无美感可言的光溜溜的下体,才发现伊娃已经泪流满面,却又压抑着声音不敢出声地抽泣着。罗夫皱了皱眉,也许有时候,对于女人来说,一点点的自尊比生命更重要。罗夫看着手边的材料,无奈地只好把自己上衣脱下,像裙子一般围在了伊娃腰间,虽然罗夫的衣服也是千疮百孔,但好歹能遮住一点风光。围上之后,罗夫对伊娃说道:我们继续吧。伊娃连连点头:yes,thank you.罗夫便接着继续处理伤口。腿上的伤口处理起来便快多了。不到一回儿,罗夫终于将伊娃包成了一个木乃伊。罗夫看着伊娃扭曲的右腿,他知道,这要么骨折,要么关节错位。他一边回忆正骨手法,一边像抚摸情人一般抚摸着伊娃的右腿,从大腿一路摸到了脚趾,又从脚趾一路摸上了大腿,“罗夫”伊娃轻呼,伊娃被摸得有点受不了,当然,此受不了非彼受不了,看官莫误会。虽然处理伤口的时候伊娃强忍着,但是错位骨折的骨头被反复拿捏,这种疼痛反复出现,是个人都忍不住,伊娃唤回了走神的罗夫,罗夫说: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这是胫骨骨折了,看着我,仔细看着我。伊娃被罗夫的话语吸引,她仔细看着罗夫。罗夫将伊娃右腿抱在怀里,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骨头对正了,而伊娃疼得身子一抽,一声低沉同野兽般嘶吼叫了出来“嗷呜-”却又立即嘎然而止。伊娃眼泪汪汪地看着罗夫,而罗夫却自顾自地拿起木棍,将伊娃右腿夹起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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