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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天气刚刚转暖,可地上的积雪,仍是残留了不少。河水渐渐解冻,草木开始丛生。
绿色,慢慢席卷大地。
枯寒山脉内,存于一个地势平坦的练兵场之地,全长几十丈那么宽阔,地上一些小凹槽,都是被力道践踏而出。
每天,这个时候都有着数百位身穿乌黑盔甲、手中持着钢刀的战士在练兵场地上操练。
喝—哈——
喝—哈——
战士们的声音,洪亮至极,充满了铁一般秩序,似可以吼破天宇。
一位教练的人物,在人流中穿行,目光凌厉,指挥力十分的纯熟,没有丝毫偏差。
乍看之下,数百位战士步伐稳重,孔武有力,挥刀魄力十足,仅此三点,就绝非一般咸鱼野虾的战士可比。
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这些战士,皆是寒冰城内,十中无一的勇士,区别于普通战士,它们自身的境界,都在炼骨,三流高手境界。
这些士兵,虽然只有数百之人,但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对付数千人的凡人部队,也可以将其瞬间击溃。
而操练它们的教头,也不是寻常人,正是极北九郡之王,寒如山!
比起十五年以前,寒如山两鬓发白,脸色也更为沧桑,本来俊俏的外貌,经过了时间的蹂躏后,显得他毫无当年的勃勃英姿。
不知何时,夜幕开始降临,黄昏让这片天地,都换了一番景象。
“全体回城!翌日晨练,不可有人缺席!”
寒如山目光尖锐的吼着,数百位战士身形齐刷刷的停下操练,端正身子,军纪严明,均大吼道:“是,大人!”
战士们有序的退下,不见丝毫凌乱,最后,场上,只留下一道娇小身形,还未曾离去。
那人带着黑色头盔,身高不超过一米五六,看汗渍布满的双手,且十分细嫩。
寒如山见得还有人并未离去,略显浑浊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只见,那人身体沉重的来到寒如山的面前,把黑色头盔拿下后,模样却是一张眉清目秀,但略显青涩的少年面孔。
“父亲,我们一起回去吧。”少年哼哧了一口大气的说着,满脸虽然汗渍,眼睛之中却充满了希冀神色。
他就是寒念冰,昔日的襁褓婴儿,但此时,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寒如山闭着眼,矗立在练兵场中心,没有吭半句声。
见父亲默默无闻,寒念冰叹了口气。
十五年了,这沉默,似乎已经维持十五年了,在寒念冰的印象里,父亲自他小时候,就如此冷漠。
“抱歉,父亲,儿子不打扰你了。”自知没有结果,寒念冰对着父亲恭敬的一拜,刚欲转头就走。但忽然,却被一只沉重的大手,拉住了肩膀。
他猛然回头,却看见自己的父亲开阖了双眼,目中的浑浊,一如往昔。
“冰儿,明天你不用再来练兵场了,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寒如山其目荒凉,用着一口标准的中年人的声音说,但之中,却多了一份苍凉和悲伤感。
寒念冰听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心神剧震的同时,不禁细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亲会对亲生骨肉说这样的话么?
“为什么,父亲!我做的不好么?”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寒念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中,充满了颤抖和着急。
寒如山看着远处的天际,声音冰冷道:“哎……冰儿,我曾数次和你说过,你先天以废,这辈子都甭想有所精进,在这里练下去,也是徒劳,你却不听,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把自己练废了,倒不如回家……休养身心。”
“我不!”
他嘶吼着,声音似乎传遍了整座枯寒山脉。
“父亲,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突破炼骨,成为三流高手………,那时候,我就可以去找母亲,还有姐姐……”
“住嘴!”寒如山喝斥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化起来,冷冽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以后……别再提这件事……否则……你就不是我儿子!”
“可是……父亲。”
“够了!我会给你安排了一场婚事,望你早日传宗接代,我寒如山,不想无后。”
“什么……结……结婚?”
寒念冰本说着,但突然如同被电触了一般,双目空洞,傻傻的愣在那里!
“父亲……您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我……结婚?”
寒如山双目冷酷,严肃的看着它,冷冷的道:“对,是你结婚。”
猛然剧烈摇头,寒念冰双目剧烈动荡,嘶吼道:“父亲……不要……我……不要。”
“冰儿,你要娶的,可不是一般人,她乃是南枯世家的大小姐,虽然年纪长你四岁,但她的实力却已入一流高手之境,并且……长得很好,品德端正,万万……是不会亏了你的,如诺不是我曾经救过南枯世家的家主南枯正浩,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你这个……这个……哎。”
寒如山叹了口气,望了远处天际一眼,一脸苍凉之色。等寒念冰反应过来,在想说些什么,父亲已不见踪迹。
练兵场上,仅存一人,黄昏的光辉下,孤独的影子在那里斜立着,逐渐被漆黑的夜色所吞噬。
“南枯世家的大小姐?南枯……世家,莫非是……大焚天三十六世家之一的南枯世家?呵呵,就算是南枯世家又如何?诺不是顾虑些父亲的身份,它们怎么会真看上我这个废物呢?”寒念冰喃喃的说了一通,自嘲的“呵呵”一笑,眼神悲痛,就要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这个神圣的练兵场,眼睛当中,还是出现了一抹泪水……
他自十岁开始,就在这里日日炼体,如今已有五年,忽然明天不能来了,心里顿时有了极大的悲伤和空虚。
即将涌出的泪水时,寒念冰却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深深的看了这里一眼后,继续走向回家的路程。
……………………
“少爷回来了!”极北王府门前,有一年纪二十岁左右,十分美丽的女人,看见寒念冰回来,旋即兴奋道。
王府内,哪怕扫地的小厮,都骚乱起来,诸多模样俏丽的侍女,模样恭敬的在庭院内排上了一行。
“快上去……恭迎少爷!”
寒念冰不过刚到极北王府门前几丈开外,府内便涌出人流,且是几个弓着腰的年轻侍从,急急小走上前,帮他一一脱了身上那漆黑又沉重的盔甲,过程井井有条,行云流水。
卸去负担,寒念冰耸了耸肩,觉得轻松了许多。
在门前,有两尊栩栩如生的玉石狮子,皆有二尺之高,他穿过狮子,走入门内,那些侍女却一下子仿若见了宝物一般,立刻涣散了队形,含笑拥簇而上,互相挤来挤去,似乎在争抢什么一样。
“少爷,擦擦汗吧。”十来岁的一个妙龄侍女,嘻嘻一笑,拿着丝绸麻布,轻柔的擦着他眉宇之间的汗水。
“寒少爷,喝口茶水吧。”一个俏丽模样的二八少女,闪到寒念冰面前,手上捧着精致陶杯,其上冒着热气,散发着阵阵的迷人清香,闻一闻,便少了许多疲倦。
那带头娇艳女子,一脸埋怨的推开周围哪些献媚的诸女,体态袅袅,含笑而来,步履轻易而有节奏,美丽的脸上,尽是娇媚神态。
“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看到寒念冰这幅模样,带头女人本来娇艳的脸色旋即一怔,凭她多年的处事经验,目光之老辣,自然看出了少爷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哎,我……”寒念冰痛苦的抬头,一双眼睛,极为悲伤。
女子脸色一变,严肃的朝着周围挥了挥手,招呼侍女们暂时散去。
“少爷,难不成……是老爷他。”
寒念冰听带头女子柔声问道,不禁唉声叹气道:“父亲终于给我安排了婚事,而且……对方来头还不小。”
带头女子有些惊奇,问道:“也不知是那家幸运女子,可还对的上少爷的身份?”
“哈哈。”听着咨询之语,寒念冰不禁自嘲一笑,微微摇头,叹息道:“你有所不知,我那未婚妻,是大焚天南枯世家的小姐,不仅地位高的吓人,而且年纪轻轻,便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仅此一点,就别说什么配不上我,我倒觉得……是我不上此女。”
“啊,居然……南枯世家。”带头女子闻言,脸色一惊,更是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诺是如此,此人……倒还真配得上少爷。”带头女子眼球骨碌碌的转动,抿着嘴嘟囔着,语气有些怪异。
寒念冰闻言,摇了摇头,但突然脸色一正,语气严肃的道:“对了,欣兰,麻烦你去托人打听打听,那南枯世家的南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不想和一个我不熟悉的女人就那样糊里糊涂的进了洞房。”
欣兰闻言,莞尔一笑,弓了弓身子后,柔声道:“少爷只要用得着欣兰,那欣兰必定效犬马之劳。”
两人正说着,大院之内,忽然起了一些风势,欣兰先是察觉,变了变脸色的往王府内院看去,不一会,寒念冰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奇异的瞅向内院,秀眉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气息……是古儿和九剑,哎,她们又在干什么啊?”
“她二人,上辈子定是一对冤家,这辈子来偿还来了。”欣兰摇了摇头,眼闪秋波,莫名的细语道。
“走,去看看,她们是不是又在比什么。”
寒念冰灰暗的眼神一变,饶有兴趣的说道,便迈动步履,快速的往内院而去。
欣兰望见,紧随而上。
它们穿过几间楼房,通过玄关,便到了王府内院。
两人到了内院,目光四股而去,这里虽是一府之后院,但却十分的辽阔,目及之处,竟是优美风景。
寒念冰看向不远处,那里设着一石桌几石凳,椭圆的石凳上,坐着一个风姿卓越的白衣年轻女子,似不过二十来岁,眼睛水灵灵,模样花貌,脸上浮现脾人心肺的笑容,此时,正紧盯着离此不远,还残留着少许雪渣的青草地上。
寒念冰在白衣女子身上停留一会,随后转向草地上,但刹那间,眼神却一下子被一副绝美画面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只见,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的红袖女子,身上散发青春气息,各有夺目之处
其中,一个女子穿了一袭仿若甲胄和丝绸绘制而成的黄色衣裙,那原本的阴柔里,忽然透出一股阳刚之气,那画面,就宛若一个巾帼英雄,在穿着舞裙,翩翩的在起舞。
而另一面,则还有一绝美之人,她一身青色衣衫有着弯弯的秀眉,眼睛如水晶一般,此等绝色,也在做舞,其矫健的步子,如细水一般流畅自如,那曼妙的身姿,每一个动作,都可以使人眼前一亮,拍案叫绝。
四周的房檐上的砖瓦,似乎也在咯咯作响,颤抖抖的不止。
“古儿,九剑,你们想把我家拆了么?”但寒念冰脸色惊变,立即大声喝斥。
二女突兀闻言,皆是身形一颤,转头看向寒念冰,那石桌上,原本似看热闹的女子,此时也飘然站起。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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