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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的科考共有四个等级,分别是县试,郡试,州试和殿试。县试和郡试每年都会举行,州试每两年举行一次,殿试每三年举行一次。而这一年恰好是四试同年,也就是说如果考的够好,就可以一年内从县试参加到殿试,最终踏上仕途。
这天,县考如期而至,数百学子齐聚微水县城,其中就包括许文。
“许文!”将要进入考场时,忽然有人叫住许文。
“雨桐,找我有事吗?”叫住他的是石雨桐,他的同窗好友,微水县令石崇的女儿。
“好久不见了呢。”石雨桐感叹道。
“是啊,大家都各奔东西,今生怕是也没几次见面的机会了。”许文看着远方的天空,感叹道。他想到了自己的二十余位同窗,又想到了飞入天空中离开的雪曦月。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名叫曦月。
被许文话中的情绪影响,石雨桐忽然感觉有些慌乱,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许文,下午考完能不能先别走?我找你有事。”犹豫了许久,石雨桐还是说了出来。
“好。”许文答应道。
言罢,两人一同步入考场,开始科考之路的第一步。
许文很快便完成了答卷,便提前上交,到场外等候石雨桐。谁知不一会,石雨桐也交卷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他们对这次县试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毕竟十年的同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原本石雨桐还有些失落的情绪,在这相视一笑之下烟消云散。她俏脸微仰,双眸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文。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许文有些疑惑。
“我感觉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石雨桐道。
“哪里不一样了?”许文当然知道自己不一样了,自从山洞中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力量变大了,速度变快了,身材变结实了,皮肤变好了,但这些石雨桐都看不到,他很好奇石雨桐到底看出自己哪里变化了。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石雨桐自己也说不上来许文哪里变了。乍一看确实不一样了,但仔细看,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哦。”许文不禁感叹,女人的直觉的确敏锐。
“许文……”沉默了片刻,石雨桐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嗯?”许文看着石雨桐,她表现的有些怪异,从来都是开朗乐观的她,此刻却有些扭捏。
“我……”石雨桐紧紧咬着嘴唇,脸颊憋得通红,许久却只说出一个字。因为已经和许文非常熟悉,她本以为那句话她可以很随意的说出来,却发现正是因为太过熟悉,那句话竟然如此难以说出口。
“你怎么了?”许文关心的问道。难道石雨桐出了什么事?
“我……”石雨桐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许文静静聆听着石雨桐将要说出的话。
“我明日十八岁生辰,你能来吗?”尽管石雨桐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终究还是没有将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在某些方面,她和许文是同一类人,敢想,敢做,却不敢说,许多想法都放在心里。
“原来是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许文笑着说道。知道石雨桐并未出事,他也放下心来。
“你先回去吧,我们明日再见!”石雨桐说道。
“好!”许文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许文离去的背影,石雨桐气得不停跺脚。和自己默契的如同一个人的许文,为何在这件事上却像是一块木头?她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太过熟悉,许文才只将她当做朋友,不作他想。
第二日一早,许文就再次来到了微水县城。现在他行走速度大增,到微水县花费的时间比从前去一趟望仙书院还要快上不少。
来到石府门口,许文却被两名家丁挡住了。
“你找谁?”一名家丁问道。
“我找石小姐,我是她在望仙书院的同窗,麻烦您通报一下。”许文道。
“你是我家小姐的同窗?”家丁上上下下打量着许文,见他虽然穿着读书人的长衫,却有些破旧。听说能进望仙书院的多是些有身份的人,这人怎么如此寒酸?不过他们也听说过微水县倒是有一个农家子弟因为表现突出进了望仙书院,还被人称为“微水县第一才子”,难道眼前这人就是那个许文?
这倒不是许文故意装穷酸,实在是因为自己好一些的长衫都被丢在山林之中了,他到家翻箱倒柜才找出这么一件破旧的长衫穿上。他来参加石雨桐的生辰,总不能穿一身短打。
“许文,你来啦!快进来。”这时,石雨桐出现在门口,看到许文,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将他牵了进去。两名家丁目瞪口呆,自家小姐何时对男子这样热情过?就算面对郡守的公子,小姐也是不冷不热的。
“桐儿,你这是什么样子?圣贤之书都白读了吗?”刚进到院里,他们就遇到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正是微水县令石崇。
“爹,他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许文。”听到父亲责问,石雨桐赶忙放开了拉着许文胳膊的手,跑到石崇身边。
“原来是许贤侄,你们聊吧,我还有些公事要办,就不能奉陪了。”看到许文,石崇倒是换上一副笑脸,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我爹对你还真是客气,他对我总是凶神恶煞一般。”石崇走后,石雨桐来到许文身边悄悄说道。
她却不知道,石崇刚刚转过头去,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一道寒芒在眼中闪过。他看得出来,自家女儿对这个许文已经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若是放任下去,怕是真要走在一起,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这个许文品性才华都还算不错,但即便他走上仕途,能有多高的成就?最多不过进士及第,放一任郡守。
但是他早就已经准备将女儿嫁给齐王之子云昊,作为齐王的得力干将之一,齐王早就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那可是未来的亲王,而且说不定还会成为皇帝。
“你不是微水县第一才子吗?我就看看你能走到多远。”石崇暗道。
县考结束后的第四天,微水县学政衙门里,几名学官正在审阅县试的试卷,他们要从几百名参考学生中选出二十人参加郡试,每一份考卷都要通过几人共同评判,以保证公平。
“石大人,您怎么来了?”这时,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学政衙门,正是微水县的县令石崇。
“我来看一下我微水县都有些什么人才。”石崇笑着说道:“大家批阅的也差不多了,有没有看中的学生啊?”
“我等一致认为这个叫做许文的学生可为第一,当然县令大人的千金也很不错,可为第二。”为首的老者说道。
“许文吗?”石崇皱眉沉吟道。
“大人,难道此人有什么问题?”一名学官问道。
“此人我倒是认识,虽然有些才学,但是为人轻浮,不堪大任,若是让他进入郡试,州试,万一将来真的到了御前,怕是会影响我微水县的声誉啊。”石崇语重心长的说道。
“石大人,此话当真?”几名学官看着许文的答卷,有点舍不得。
“唉,我也不想埋没人才啊!”石崇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我等为圣上选士,才学固然重要,人品更应在才学之上。”
“大人说的是,这样人品不堪的学生,不要也罢。”他们已经看出,县令来此就是为了这名叫做许文的学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此人都不能出现在榜上了。
随即有人把许文的试卷找出,直接把试卷丢到一旁,之后又从未入选的试卷中找出一份,放到选出的二十分试卷中。所谓文无第一,每个人评判文章的角度都不同,真要查起来,他们自有应对之法。
至于许文到底是如何人品不堪,倒也莫须有。
“许文颇受望仙书院的先生们看中,如果此试不中,怕是会找人来难为各位同僚,到时你们只管将一切推到本县身上便是。”石崇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大人,为圣上选举贤良是大家的事,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承担责任?”几名学官道。虽然县令已经表态要包揽责任,可是谁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望仙书院的人若是真的找来,难做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学官?
“此事不必再提。对了,不要把雨桐放在第一名,否则肯定会有人说本县以权谋私。”临走时,石崇嘱咐道。
“是。”几名学官纷纷称是。
就这样,原本是县试魁首的许文直接榜上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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