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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道人对段飞雪道:“我说不出口,你让他说吧。”说完气呼呼的看着云霄散人。云霄散人道:“呐,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可别翻脸。”
仁德道人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云霄散人道:“仁德的‘仁’字单人旁去了,便是一个‘二’,‘德’字双人旁去了,右边偏旁便是‘十、一、四、心’四个字加起来,最后剩下的右偏旁连在一起便是‘二十一四心’了。”
段飞雪问道:“哦?为何把偏旁要去了?”
“我的道号,两个字里,第一个字左偏旁是单立人,第二个字左偏旁是双立人。”仁德道人道,“这云霄老道吵着让我改道号,我不同意,他竟然称呼我‘二十一四心’,诸位想想,我这‘仁德’道号,要是去了两个‘单立人’和‘双立人’的偏旁,把‘人’都去了,这分明就是骂我不是人啊!”
“仁德道长莫急,怕是另有隐情。”段天瑞道,“散人为何执意要为仁德道长改道号?”
“那还要从这本书说起……”云霄散人道,“方才我正要说这书,就被这‘二十一四心’打断了……”
仁德道人道:“你还说!”
云霄散人道:“你再打断我,只怕咱们这就没完没了了,你让华道者怎么办?让这本《华阅传习》的作者“礼让先生”怎么往下写?人家写本书容易吗?十八年的武侠小说积累和从六百一十年后开始的创业经历不能在这被你耽搁了。”
仁德道人不再说话。
云霄散人继续道:“那两人便给了我这本书,点名让我把此书给到朝廷的华道者。”
“什么?”段天瑞道,“指的是我么?”
云霄散人道:“确实指的是段兄弟,咱们既然相识,那我自然是收下。待他们走了之后,我因好奇便打开那本书,只见书上写的正是我正一派‘三山滴血字辈’之取道名五十字。”
“‘三山滴血字辈’?那是什么?”段飞雪问道。
“‘三山滴血字辈’又称‘三山滴血字派’。这字派是我们道教正一派授箓弟子取道名的依据。”云霄散人道,“总共有五十字,当中有五个字你们可能猜到是什么?”
段天瑞和段飞雪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云霄散人又问龙子峰,龙子峰也答不知。
仁德道人道:“不会是‘锄禾日当午’吧。”
云霄散人道:“老道没有问你,‘师弟’你把嘴巴闭紧了。”
仁德道人又哼了一声。
云霄散人道:“那其中五个字叫做‘守道明仁德’,各位想想,我们正一派自祖天师‘张道陵’创建以来,凡后代取道号,皆按此表往下传承。祖师爷们才敢叫仁或者德,这‘二十一四心’一个人就敢取名‘仁德’,这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原来如此…”仁德道人听完继而嗤之以鼻道,“你们正一派取的道号又与我们全真教何干?”
云霄散人道:“我们正一派第四十三代耆山天师,‘张宇初’(注:字子璇,别号耆山,第四十三代正一派天师)受永乐皇帝大恩,被赐以缗钱修葺大上清宫,又得已陪祀天坛。你全真教起这‘仁德’道名,岂不等于侮辱了我耆山天师?既侮辱了我天师,定然也是对当今陛下不敬。”
仁德道人道:“你道只有你正一派朝廷有人么?我全真教明始韬光大师‘李素希’,(注:字幽岩,武当山道人)曾奉洪武皇帝之旨意住持五龙宫,今日虽退隐于武当山自然庵,但若是云霄散人执意不肯退让要告上朝廷,贫道就算得罪整个正一派,也得把‘明始韬光大师’请出来。”
云霄散人脾气直冲,喝道:“那咱俩就各请各的道神,各告各的御状吧!”
仁德道人道:“各请各的道神,各告各的御状?如此甚好!”
段天瑞连忙拦住,道:“两位先都冷静一番,段某和小女是朝廷的华道者,奉命处理道教事宜,今若在段某面前两位要上书朝廷,那便是在下的失职了。”
段飞雪道:“两位道长门派不同,却同属道家,何苦针锋相对?”
云霄散人听罢叹了口气,作揖道:“段兄弟对我等有救命之恩,若因此事影响到段兄弟,反倒是老道的不是了。”
仁德道人道:“也罢,段姑娘说的是,贫道就听一下华道者的建议吧。”
段天瑞道:“段某不敢有建议,但当此非常时期,两位因一本书上所写‘道号’而大打出手,岂不称了那云仙教的意了。”
龙子峰对云霄散人道:“散人手里的这本书,可否借阅一下?”
云霄散人点了点头,把书给了他。
龙子峰摸起这本书,顿觉此书手感较旧,但纸质较厚,翻开书本一片墨香,只见第一页上写着:
“三山滴血字派五十字,凡有学道者,奏名之初,当依此派循序而取一字於法讳之中可也。”
紧接着就是一篇五十字的组合:
“守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合,至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冲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三山愈兴振,福海涌洪波,穹窿扬妙法,寰宇证仙都。”
翻开第二页,龙子峰瞳孔骤然收缩。
“龙大哥,怎么了?”段飞雪心思细腻,在一旁看得真切,见龙子峰面部表情有异,便上前问道。
龙子峰没有说话,而是将书捧到段天瑞面前。
“侄儿,这书有什么古怪吗?”段天瑞一脸疑惑,接过书定睛看去,只见书本第二页赫然写着四个字:洪武秘笈。
龙子峰道:“世伯,这《洪武秘笈》不是已被人盗走了么?怎么会有人指名道姓的要给你?”
两个人?莫非是他们?
龙子峰和段天瑞对视了一眼,想起那日在南田县,刘府内的逐雁堂江北堂主李定元和江南堂主尹智兴。
段天瑞盯着云霄散人问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
云霄散人道:“那两位姑娘细眉杏眼,脸上打了腮红,两人都涂了红指甲……”
龙子峰愕然道:“居然是两个女子……世伯,你我的推测怕是不对。”
段天瑞将书本翻到后面,却见每一页竟然都是白纸,道:“这本书甚是怪异,写了‘三山滴血字派’五十字,又写了‘洪武秘笈’四个字,这两者之间却又没有任何相关,后面也是一张张白纸。”
龙子峰道:“云霄散人,那两名女子要你将此书给华道者,还有说其他的言语么?”
云霄散人摇了摇头,“没有了……”
段飞雪若有所思,道:“散人,那两名女子胸前可有佩戴玉珠‘坠领’,身上可是披着对襟直领,左右开衩的披风么?”
云霄散人道:“啊,是了是了,段姑娘可曾遇到过?”
龙子峰道:“飞雪妹妹怎知那两名女子的具体穿着打扮?”
段飞雪道:“听云霄散人之言,那两名女子脸上打了腮红、手上涂了红指甲,当今大明朝,在辽东都司(注:东北辽宁)一带,有一门派只收女弟子,门众便是如此打扮……”
龙子峰道:“你说的可是辽东‘冷女门’?”
段飞雪点了点头。
明朝把元朝赶回蒙古草原后,趁机收服了中国东北。
洪武皇帝朱元璋便把东北划分为三个军事单位,即大宁都司、奴儿干都司,以及辽东都司。
辽东都司成立于明洪武四年,军事权独立,民政权归山东布政司。
洪武七年,朝廷在辽东都司辖境内开始实行军屯田。
那辽东都司军屯的成员,主要是洪武皇帝征发的应征士兵,其次是因罪充军的犯人,以及少数民族的归化部落人员。
这些充军的犯人的家眷和少数民族部落的家眷们,便集中在一起进行编织和手工,是故尽皆女子。
建文年间靖难之役,天下大乱、皇位易主,这些女子当中掌事朝鲜国女侍者李秀熙为生计奔波,无奈之下便成立辽东“冷女门”。
龙子峰和段天瑞实在想不通,若转交这本《洪武秘笈》之事,真是冷女门所为,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龙子峰道:“世伯,那日在石圃山,你对我说《洪武秘笈》乃是刘伯温次子刘璟将《闻见录》和‘伯温遗表’共同汇集、编纂成书,得上下两部:上部是神机妙算之要术,下部是运筹帷幄之兵法。如今这《洪武秘笈》却是除短短五十余字外一片空白,与我们所了解的大相庭径……”
云霄散人道:“前几日我看了此书,见到‘洪武秘笈’四字后再想往下看却是一片白纸,但既然那两人想要让我交给段兄弟,老道便以为段兄弟自然知道其中奥秒,如今看来,原你本人也并未知晓。”
仁德道人忽然道:“这本书写了四个字叫‘洪武秘笈’,难道就真的叫‘洪武秘笈’么?”
“是了。”段飞雪道,“今日听龙大哥所言,我才知爹爹原与‘洪武秘笈’有一些渊源,依女儿所见,此秘笈并不一定是彼秘笈。”
段天瑞将那本书收起,道:“有人要让我收下这本书,又在上面书写‘洪武秘笈’四字,料想他定然知晓秘笈被盗一事。既然对手已经出招,为何我们不见招拆招呢?书已收下,不妨看看他们下一步意欲何为。”
“哈哈哈,看他们下一步意欲何为?华道者段天瑞如此自信满满,看来还是老样子。”
突然明霞宫庙顶传来一声嘲笑,云霄散人喝了一声,“哪里来的鼠辈,敢来明霞宫撒野?”
说罢双腿点地,几步间踏上庙顶之上,仁德道人寻声跟去,也上了屋顶处。
龙子峰不禁暗暗称赞,“这两位道长轻功绝顶,非我所能及。”
只听一阵呼喝,一青衣怪人从庙顶飞身而下,段天瑞见状迎了上去,只见那青衣人双掌齐发,与段交手竟不处下风。
云霄散人和仁德道人追了下来,喊道:“这‘青阳使者’还敢来我崂山明霞宫,真是不知死也。”
龙子峰见那青衣人从眼睛到嘴巴长的都小,左脸一处伤疤,额头上扎了青色飘带,手中拿了一杆判官笔,心道:“原来这人就是‘白莲教’青阳使者。”
那青阳使者笑道:“三位兄台好啊,六年前咱们在武当山见了一面,没想到今日在这崂山又见了。”
仁德道人道:“那日我们与弥勒寺五大高僧谈佛论道,要不是你们前来捣乱,我二人岂能无功而返?”
青阳使者道:“这真是笑话,没有我们白莲教参与的场合,算什么谈佛论道。”
段天瑞道:“朝廷自洪武皇帝始,从未承认过白莲教,你们只不过是我大明朝暗地里的组织,又怎能有权参与其中?”
青阳使者哈哈大笑:“那洪武皇帝就出自我们白莲教,当了皇帝不认账我们也管不了。但上有弥勒笑佛下有黎民百姓,自古以来不认账的主都会得报应的,你看,他亲自选的皇孙朱允炆不就被亲生儿子朱棣赶下台了。”
段天瑞一时默然。
云霄散人道:“青阳使者今日来明霞宫,是要重新算账、旧事重提么?会不会来的晚了些日子。”
正在此刻,大门外一声咆哮,一红衣怪人破门而入,右手成掌,拍向大门旁边位置的段飞雪。
龙子峰离段飞雪最近,一个箭步迎上前,左手护住段飞雪,右手硬生生接了一掌。
只觉对方内力浓厚,龙子峰胸口一阵窒息,向后退了几步。那红衣人招不用老,翻手一掌又上前来,龙子峰拔剑出鞘!
一声龙吟,剑气袭来,红衣人惊异之下停住步伐,一转头见段天瑞一拳打来。
双方交手十几招,各自罢手。
“红阳使者别来无恙。”段天瑞道,“不知小女因何得罪使者,致使阁下方才偷袭我女儿飞雪。”
那红衣人虎背熊腰,从头发到眉毛皆呈红色,目露凶光,显得凶神恶煞,额前绑了一根红色绳带,腰间盘了一把狼牙锏,扬手道:“原来这小丫头是你段兄台的女儿,我自然是不得而知,只不过我白莲教红阳使者如果想要出手,还需要找原因么?”
说完红阳使者转头看着龙子峰,“好小子,不但能接我一招,还敢朝我亮剑。有些意思,有些意思!”
龙子峰道:“久闻白莲教红阳使者大名,在下云门山龙子峰向前辈问好。”
红阳使者道:“知道我大名的人多了,你不用久闻,也不必介绍你自己,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青阳使者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子,我这大哥就是这种性情,别管是谁,都会想千方设百技的惹对方生气,逼着任何人跟他较量,无论男女老幼。刚才这小姑娘距离大门处最近,红阳使者初次见面当然是以武会友,用这种方式打个招呼。”
龙子峰针锋相对,道:“红阳使者是前辈,自然有前辈的见面方式,我们是后辈,自然也不会轻易冒犯前辈,但若前辈把偷袭一弱女子称为‘以武会友’,龙某却完全不敢苟同。”
红阳使者瞪大眼睛,喝道:“我要做什么事还需你这小子认同么!”
龙子峰平日里行事儒雅之风,今日见这红阳使者意欲伤害段飞雪,心中也是不胜恼怒,道:“前辈如若方才伤了段姑娘分毫,这辈子便有的是时候认同了。”
红阳使者登时怒发冲冠,取下腰间狼牙锏,喝道:“黄口小儿敢对老子如此说话,有些意思!”
言罢,红阳使者挥起兵器,向龙子峰径直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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