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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区域的西边,李钺的身体倒在山坡上,肉身生机全无,而识海中,李钺的意识回归到这里,只是这里死气聚集,在侵蚀着他的意识,只要李钺意识泯灭,那么他将彻底死亡,有可能连一丝魂魄都不存在。脑海中阵阵刺痛袭来,伴随着混沌眩晕之感,李钺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意识中他这简短的人生经历在一点点回放,直到自己家破人亡,父母死不瞑目的情景出现在意识中,李钺意识剧烈挣扎。随着挣扎,一幕幕自己所为之付出的努力,都在意识中点点鲜活起来,他心中生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一次次的撼动周围的黑暗。
意识中李钺一次次挣扎,但是周围的黑暗不为所动,他似乎被孤寂包围,这里天地皆寂,似乎就剩下黑暗,无生无识,李钺生出大恐惧,他害怕自己会被这样无声的消磨,最终被孤独淹没,变得无知无识,最终沉沦。
李钺拼命的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最终他想到了自己的剑道修炼问题,在这里他没有形体,不能练习剑式剑招,但是他现阶段的剑法,已经不再局限于招式招法,而是意识层面的提升,那就是剑意,让自己的剑法拥有灵魂。
识海中,依然有死气存留,但是李钺的灵识经过这次的淬炼,已经凝练精纯,足以支撑剩下微薄死气的侵蚀,只要他意识不灭,而他现在做的恰恰就是如此。意识中李钺在反复将《血戮十三式》一点一点重新理解,这次的死劫可以说,对他的刺激很大,在极大地求生欲望下,李钺的所有精力被集中,对于以前的修炼有了一个重新的省视。
在对剑法的重新理解中,李钺不仅查缺补漏,弥补了自己平时的不足,将剑法中所表现的意志细细揣摩,同时将自己的经历重新省视,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内心现阶段的支配意志,两者之间渐渐生出一种共鸣,那就是“杀戮”!
《血戮十三式》是杀戮剑道的奠基剑法,最终所表达的只有杀戮,而李钺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世间道义道理最难守全,除非你有强大的力量去守护它,而对于一切破坏这份坚持的人,只有‘杀’,以杀止杀!强权也将‘弹指间飞灰湮灭’!”
随着这份明悟的产生,李钺在意识中细细的揣摩剑意,同时将它变成自己的,让它是握在自己手中的。李钺细细感悟,孕育着自己的剑意。
另一边,苏旺嚄在将李钺推出去,吸引了整个乌鸦族群的注意之后,闪进洞窟,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原来这里的情况也是离镜宗一位前辈,在将自己的秘境见闻所述之后,所留下的信息。在那位前辈的话语中,这里的乌鸦经他查证,叫做死亡冥鸦,它们传说是真正冥鸦的后代,所以有微薄血脉产生的天赋神通——死亡凝视。
这位前辈曾经无意中在死亡冥鸦的巢穴中,发现有四株枯叶莲的存在,而且都有上千年药龄成色,所以大为惊喜。可是当初他们一伙人,前来获取冥鸦鸟蛋,机缘巧合发现机缘,但却是招魂使者,被死亡冥鸦天赋神通所伤魂飞冥冥。而他本人虽逃得性命,但却生机微薄,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都被死气所伤。
出了秘境之后,这位前辈自知寿元无多,就查取秘闻传说,同时想办法克制死亡冥鸦的天赋神通,油尽灯枯之际,将这些发现和成果完成整理,献给宗门以求对后人的保护。苏旺嚄也是花大价钱从宗内换来这个消息和资料,而他的野望就是凭借这四颗灵药,为自己筑基谋得资源,同时大赚一笔,为此他连隐秘的储物手段都准备好了。
洞窟中,苏旺嚄全力奔逃,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站在一个隐秘角落处,他将手中利剑拿出,垂直向上穿透而上,这里的情况他都了解,石壁之类都被死亡冥鸦的死气侵蚀,用剑凿除,只会碎成细粉,不会弄出大的动静。不多时,苏旺嚄就向上穿透一层,出现在上层一个洞顶之上。
外面传来了密集的翅膀扑腾声和乌鸦聒噪鸣叫声,苏旺嚄知道乌鸦回巢了,而李钺的结局已然注定,自己现在就是要尽快赶往顶部洞穴,躲避乌鸦的巡查。他迅速拿出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制式灰袍,披在身上,遮掩了自身的生气、气息,与洞穴灰色粗糙的石壁融为一体。
随着时间过去,乌鸦在几寻无果后,慢慢不在游走飞行,洞窟中陷入安静,苏旺嚄在身周围悄悄布置下隔音阵法,慢慢向上凿穿而去。
外面,半山坡上的李钺已经将剑意研究透彻,并将自己的感悟付诸实施,随着李钺将剑法本身所附带的剑意和自己的感悟结合,轰隆李钺的意识中生出雷音,犹如开天辟地,李钺意识回归了识海,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孤寂世界。
识海中,李钺意识回归察觉到识海的死气,利用新生的剑意将死气一点点祛除。只见识海中,一道血色剑光蹁跹而行,形迹难辨,充满浓烈的杀意和锋锐气息,割裂大片的死亡乌云,而在这个过程中,剑光也由大而不当,变得凝练、灵活,而且气息更加精纯。
当识海彻底清明之后,李钺察觉到了自己的肉身情况,心中不由一沉,刚刚修炼出剑意的喜悦一扫而空,不过在细细查看后,李钺惊喜发现,在心脏位置,有一团微弱的生气,在稳定着身体的最后一处生机枢纽。而这团生气的来源就是生命之树,它缩在心脏部位,释放出微弱的生机,李钺心中狂喜。
肉身以他目前境界,只要没有彻底生机尽去,就还有机会复原,而且自己还有帮手。小心翼翼的挪动心脏处的生气,一点点从心脏到脏腑,慢慢到血液,李钺没有一下子恢复巅峰时期,他在润物细无声的慢慢滋养身体,以免被那些乌鸦察觉,不然就悲剧了。
这次从那群乌鸦手底下,身体能保全完整,李钺猜测是那些乌鸦在等首领的定夺,所以才没被万鸦分尸,但现在,如果自己突然诈尸,估计得被撕成碎片。而且李钺可没忘苏旺嚄这家伙,自己差点身死,做了这家伙的垫脚石,而他费尽心机所获取的灵药,当然不是一般货色,自己所幸在这里,给他一个惊喜,想到这里,李钺悄悄恢复着肉身情况,静等鱼儿上钩。
洞窟中,苏旺嚄费尽力气,将通道打通到顶层的下一层,他静静伏在下一层的顶部,听取上层的动静,等待行动机会。在久候无果后,他将一张符箓拿了出来,这本来是它逃命的底牌,但现在没办法,如果首领为了防备他,一直坐镇顶层洞窟,他怕是要希望破灭了。
将早已准备好的替身符用出,洞窟中出现了另一个苏旺嚄,同时冲出了洞口,向外逃去。刹那间,洞窟中的乌鸦惊鸣四起,向外飞去,而顶层也响起扑哧声,首领飞出了巢外。苏旺嚄利剑迅速透过石顶,人出现在了顶层洞窟,来不及细看,只见一个简陋的鸟巢旁四株灵药矗立,苏旺嚄挥剑连地下泥土石块整个削了起来,收入囊中。
外面响起了首领的惊怒声,苏旺嚄急切退走,临行前看到鸟巢中有一颗黑色的蛋,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随手抄入囊中,向下次退去,避开首领的迎面冲击。
李钺在半坡上恢复身体,静静等待,突然听到首领的怒鸣,还有群鸦鸡飞狗跳,就知道自己要等的正主马上要到了。立刻屏息凝神,尽一切可能减少气息变化,不过由于他是趴着的,而且面部还有些乌青,不仔细感知,没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群鸦归巢,李钺等候不久,就听到半空突然一阵唳鸣,而一阵风声也渐渐传来,那是有人在运使身法所带起的劲风,接着头顶也刮起大飞,四周尘沙四溅。而等到身法带起的劲风来到一步远处,李钺聚集全身力气,同时剑意含而不漏,一剑向来人削去。
苏旺嚄感觉到了头顶的劲风,知道首领怒击而来,他一边运使身法,一边戒备来到了李钺不远处,虽然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李钺,但他不认为对方还活着,就要越过去,就在这时,李钺跳起一剑枭首,苏旺嚄来不及反应,就陷入黑暗。
李钺将苏旺嚄击杀,立即将他尸首收入储物袋,拔腿就跑。头顶上劲风已然袭身,一道巨大的翅膀如刀削般掠来,李钺不敢迎接对方的钢筋铁骨,不停小范围躲避,将身法运行到极致。
在接近树林将要入林的一刹那,李钺身中一击,被铁翅击飞,他不敢耽搁,直接起身,利用枯树阻挡首领的追击,同时小心周围慢慢围上来的普通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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