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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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沉醉的不只有美酒和月色，还有情，而我恰恰无心。——第一刀夜。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但，山不高不飘渺，不飘渺则仙不瞧，水不深不成渊，不成渊则龙不潜。
昆仑山脉，一百零八座山峰，峰峰直插云霄，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浮云间。
乃世人隐居必选之地。
其中以昆仑山脉主峰昆仑山最为隐士喜爱。
天玄十年，昆仑山共隐居九位奇人，昆仑山高一万余丈，每隔千丈隐居一人，一千丈起步，九千丈封顶，九千丈往上属于人类禁区，即使身负千年内力，也难以在此地生存。
第一刀夜，性别男，年龄二十，他和第一刀圣就住在昆仑山九千丈一处石屋。
他是一个孤儿，是第一刀圣十五年前下山买酒时捡的。
遇见第一刀夜之前，第一刀圣住在昆仑山一万丈，遇见他之后，两人都住在九千丈，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天玄十年五月初十，第一刀夜整理好行装站在躺椅前，躺椅上躺的是他的师父第一刀圣。
第一刀圣，退出江湖已经五十年了，他今年七十五。他退出江湖的时候，天刀九式才被列入三大武学不久。
“刀夜，天刀九式学到第几式了？”
刀圣躺在躺椅上，眼皮耷拉着，气息悠长，仿佛已经熟睡。
“弟子驽钝，才练到第六式，后面三式毫无头绪。”
刀夜羞愧地低下了头。这番话要是传到江湖，不知道会气死多少真正的“驽钝”之辈。
众所周知，武学越是高深越难练，像三大至高武学，普通人穷尽一生都不一定找到门在哪里，即使幸运女神让他们有幸得到秘笈，结果也只是让他们成为“正义之士”手上亡魂。
刀夜从五年前正式修炼天刀九式，五年时间就已经将天刀九式炼至第六式，这般资质比起他的师父第一刀圣或许稍逊一筹，毕竟第一刀圣可是与如来天尊以及剑圣无名齐名的存在，不过他绝对可以与当年的段南天，叶归鸿比肩。
“你在山上待了多久了？”
刀圣并未就刚才的话题继续开展，反而唠起家常。
“十五年了，师父。”
刀夜一如既往地恭敬。
“白驹过隙，十五年转瞬即前尘。昨日让你收拾行李，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我要说什么。你下山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去江湖闯闯。”
“师父保重！徒儿下山去了！”
越是亲密的人反而话越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刀夜磕了三个响头便下山去了。
六大派之一昆仑派山门就在昆仑山，不过考虑到弟子的实力参差不齐，因此昆仑派建在昆仑山一百丈的地方。
周先生曾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昆仑山一千丈以上人迹罕至，没有周先生口中的“路”，但对于刀夜而言，路就在脚下。
步履所至，便是刀夜的路。
他的轻功很好，所谓轻功指的是跳高以及滞空能力，学过物理应该很好理解。
轻轻一跃，便至五丈开外。
大概两刻钟不到三刻，他已经到了昆仑派的活动范围了。
这般赶路，饶是他身具几百年的内力，也微微感觉有些发热，毕竟这内力并不是他自己修炼得来的，做不到如臂使指也属正常。
等到他日，练成天刀九式所有招式，刀圣灌顶给他的内力就真正属于他自己了。
“啊！”
刀夜停住脚步，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谁的声音，像那梦中惊涛拍打礁石，为什么是梦中，因为他没下过山没见过海。
自从上山后，除了师父，他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人，乍听人声，不免有些好奇。
尽管那人只是叫了一声，他仍能瞬间分析出声源所在方向。
其实那人离他并不远，大概五六十米的距离，几秒后他便看到了那人，不过那人并未看到刀夜，因为刀夜正在树上。
况且高手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呼吸的。
那人是个女人，很年轻，看起来和刀夜年纪相仿，她的神情很慌张，很畏惧。
美不美，刀夜不知道，因为他只在书上见过女子的画像，他只能说这女子很顺眼。
“别过来，别过来！”
女子坐在地上向后退去，原来她的面前有一只老虎，还不是一般的老虎，体型足有三米高，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
看地上的残肢断臂，看来已经有一个倒霉蛋命丧其口了。
不过昆仑山怎么会有一只这么大的老虎，一般这种野兽只会生存在一千丈往上的山林。
刀夜倒是不怎么害怕，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类野兽，甚至他所见的比这还要大，是第一刀圣带回来的，足足吃了一个月才吃完。
现在他看到老虎，心里只有恶心之感，他想呕吐。
不对，这个时候他竟然在想这些，难道他不打算英雄救美吗？
这个……刀圣还真的没有教过他，刀圣只是让他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对他而言已经超纲了。
片刻后，那女子已经退到刀夜所在树下，而剑齿虎离女子也只有短短三步的距离，如果刀夜再不动手，这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师妹别怕！我来帮你！”
突然一名男子出现在剑齿虎身后，他的服饰和女子一样，应该同属昆仑门下。
刀夜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因为那男子的剑法在他眼里破绽百出，他真的难以想象这是人使出的招式吗？
他的这种反应就好比现代世界，一个正常人看到另一个正常人连一加一在十进制的情况下等于二都不知道的反应。
他这一笑，让两人一虎都懵了一会儿，男子手上的三尺青锋也停止了挥舞。
怎么树上有个人？最主要的是之前还没有发现！
高手！一定是高手！
男子和女子心中如是想到。
既然被发现了，刀夜也懒得继续待在树上看戏，他纵身一跃落在老虎眼皮下，女子身前。
剑齿虎大大的脑袋有个小小的疑惑，眼前这人明明比自己矮，为什么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淦！这老虎不会是成精了吧，这都能感受到。
“嗷……”
虎啸山林，蜩与学鸠谢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这一吓直接破了以前的最高纪录。
看来剑齿虎是想将刀夜吓走，可刀夜却偏偏不遂它的意。
抬手在鼻前扇了扇，味道有点大，浓郁的血腥味，要不是有两个人在场，刀夜说不定就吐出来了。
这点师父教了，男人一定要注意脸面。因此他忍住了。
“前辈！救我！我是昆仑派……”
女子话还没说完，刀夜抬手制止了她。
师父教过，能不让女人说话就尽量不要让她说话。
看来刀圣有点性别歧视啊，不提倡不提倡。
剑齿虎见眼前这人并未退去，有些生气了，不想与之为敌，不代表不敢。
昆仑山三千丈以下野兽霸主之名是怎么来的，那不是一场场战斗拼回来的嘛，怂是不可能怂的。
就在刀夜制止女子说话之际，剑齿虎抬爪向刀夜拍去，这特么要是拍到了，内脏肯定是一团乱麻。
猫爪……虎爪离刀夜的太阳穴还有不到五公分的时候，一道强光闪过，闪得剑齿虎，昆仑山两位弟子都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睁开的时候，刀夜站在原地，剑齿虎也站在原地，只不过从刚才的四足顶地变成三足了。
三足金乌到处都是，三足老虎倒是第一次见到。
剑齿虎身下那片草地全都红了，这红还向周边扩展着。
剑齿虎有点懵，它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刀夜出刀收刀实在太快，快到剑齿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只前腿。
不过很快它便感觉到了，很痛的感觉，又是一阵虎啸山林，而蜩与学鸠继续刷新着自己的飞行高度纪录。
很快，剑齿虎便喊不动了，呜咽着，看起来有点可怜，所以刀夜给了它一个痛快。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剑齿虎的头缓缓从脖颈处滑落，横切面太光滑了。
它应该没有感到痛苦吧。
昆仑山两位弟子眼神呆滞，就挺突然的。
刀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注意，他不是满意自己杀了剑齿虎，而是满意怎么杀的。
见两人仍傻愣着，他便打算独自离开。
师父教过，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圈子，很明显这两人进不了刀夜的圈子。
走了没几步，刀夜驻足，转身朝左前方看去，因为一股危险的气息出现在那里。
“大懵！
是不是你杀了大懵！”
剑齿虎的尸体旁突然出现一个老者，听他的话，应该是这头剑齿虎的主人。
“没错。
有事吗？”
语气很平稳，从中很难知道他这句话有没有带着装逼的意味。
他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在老者看来就是**裸地挑衅，杀了他的大懵，还问有没有事，太特么嚣张了，他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嚣张过。
“竖子！
杀了我的大懵，我要让你拿命来赔！”
此时，昆仑山两位弟子早就跑没影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老者任凭那两人离去，看来还是讲一点江湖规矩的，至于是不是顾忌人家昆仑派，那就是子非鱼了。
老者话音刚落便趴在地上，从天上看去他好像一只青蛙。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蛤蟆功？
“蛤蟆神功第一式！”
神庭充盈，上星如渠，气出水沟，声如雷动。咕咕声此起彼伏，一股接着一股的气浪以老者为中心向四方散去，刀夜不由地眯上双眼。
他心里想着，这老者实力恐怕不下于他自己。
年轻人，好有自信，值得鼓励！
顷刻间，老者如离弦之利箭冲向刀夜，刀夜也把手放在身后的刀柄上，这代表着他对于这场战斗投入百分之百的认真。
老者速度很快，行动轨迹还不是直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滞空，在空中他是怎么变换方向的，就算苹果把牛顿砸成如来佛祖他也想不明白啊。
刀夜竟发现他的眼力跟不上老者的变换，难道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吗？可什么都不做不是他的风格啊！
于是他凌空一跃跳到附近一棵树上，有时候换个角度说不定就有不一样的收获，当他站在树上的时候，老者不见了。
凭空消失了！
刀夜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抽出背上的弯刀横于头顶，他并没有把握，他只能赌一次。
可惜，他赌错了，老者根本就没有从天而降。
当老者的头与刀夜的腹部接触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谁的骨头碎了？
片刻后，他知道答案了，是他自己的肋骨。
“桀桀桀，受我一击竟然没死，看来你还有两把刷子”
刀夜单膝跪地，弯刀插在地上，前方有一条十几米长的沟壑。
他怒视站在树上的老者，没想到他第一次下山就遇到这种事，真是出身未捷身先伤。
想起师父吹起的牛逼……不不不，是述说往日的风光，作为天刀九式的传人怎能败与籍籍无名之辈。
在他眼中除了师父，以及师父口中的如来天尊和剑圣无名，其他人都是籍籍无名之徒。
想到此处，他缓缓站起，顾不得身上的伤势。
阳溪如泉，曲池如海，血入天刀，弑神一斩！
“天刀九式第六式——弑神！”
弯刀在手悬于眉间，随着一声长啸，刀落，白光现，刀影如风火轮一般在旋转中冲向老者。
当老者听到天刀九式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如果他不是昆仑派前前掌门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参加那次试刀大会，现在也就不会连抵抗的想法都没有！
刀影穿过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看着苍穹，随后摔在地上，瞳孔涣散，身体从中间裂开……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宜描述。
使出天刀九式第六式，刀夜精气神全部被掏空，他高看老者了，五分力就能干掉非要用十分，现在倒好，身心俱疲，眼皮打架，还未下山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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