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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3 金兰三友甘箩、胡才、王天三人曾先后同在白虎书院读书,出身不同,年龄差异,但是意气相投,结为金兰兄弟,友情如海。三弟凌云王天读得懒,常常背不出书,写字又像狗爬,只长于攀树掏鸟,上房揭瓦,装病缺课,调皮捣蛋,手心挨打最多,有时甚至屁股吃板子,哭两声明天就忘了,照样顽劣。
他胆子不小,8岁就敢自己跑到20里外的小镇看热闹各种戏法,父母老实巴交庄稼人,也不管他,给点零用钱不多,倒是二姐疼他,绣花缝纫所得,总给他钱花,好在他也不乱花钱。10岁以后不得了,觉得市镇无趣,往荒山野岭上乱跑,喜欢那些奇特景色,枯树寒鸦,险峰激流。借口说要专心读书,搬到书院附近佛寺借房居住,其实便于溜出去探险,父母姐姐不能阻挡,朋友三教九流,一律平等,喝酒赌博一律外行,被烂朋友赶了出来,不带他玩。到13岁勉强混了个秀才,觉得学问到头,无需再学,成天山水流连不回家。
老二胡才5岁进白虎书院读书,公侯世家子弟,读书读得最活,家传渊源,涉猎很广,诸子百家,儒墨两大显学,鬼谷仙术,兵书战策,文学历史地理,都有涉及,并有自己见解。为人恢宏大度,器宇不凡,贵族旧家,母亲去世,父亲成仙,家中老仆掌管,自己也就不过问,也不愿回家,心怀宏图,和甘箩、王天结交,各相差5岁。胡才学得好,文章写得好,19岁考中文武状元,得到重用,与飞燕一见钟情,结为终生伴侣。立有大志,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
书院学童近百,就这三人气味相投,结为兄弟,那时把王天的家当自己的家,要吃要喝,颇为自然,从不拿自己当外人,杀鸡宰羊,先斩后奏。王天父母老实巴交庄稼人,天天下地干活,田好水好,殷实农户,对三人一体看待。
老大甘箩是个孤儿,读书读得最苦最认真,父母双亡,他知道世事艰难,只有学习努力才能寻求出路,光复祖业,天纵奇才,聪明绝顶 ,身具异禀,酷爱读书背书写字,总是全书院名列第一,不但教习老师讲的记得烂熟,学院的书读遍,又从教习和朋友处借书来读和抄写,准时归还,空空家庭,亲友俱无,十岁起生活所迫,细加管理,衣食周全,还能节约出点钱买书。
三人同学时,都是少年,共同之点是,调皮捣蛋,有各种坏主意。哪里能逃过教习老儒的眼睛,处罚很严,打手心打屁股,这方面显出王凌云天才,经打经挨,除自己应得的一份,还要为两位拜兄代替挨打,出了岔子,两人推到小三身上,小三认账。
哥哥们劝他:‘你已经挨打有了名气,大众佩服,多挨两次也无碍,再说,你年纪小,没有面子可言,老师也不能狠狠打你,我俩年长,又是优秀生,挨了打丢了面子,你也心疼呀。’
小三被说得心悦诚服,豪气万丈。年纪大的心眼多,坏事做绝,王天代挨板子,宽窄竹片,屁股打红,强忍不哭。
大哥说:‘小弟英雄仗义,为我受苦,我将以一生性命相报。’还掉了几颗眼泪。
王天更感动:‘大哥二哥,没事,你门就尽情玩吧,小弟保护你们。我研究出挨打不痛的办法,抹上桐油打滑,就好多了。’
大哥称赞他有钻研精神,将来必成大器,他很得意,却被老师列为劣等生,为了立威,打幼年小学生毫不手软,几次想开除他,还得老爸送来鸡鸭、猪肉、新鲜蔬菜,才算勉强保留学籍。小聪明是有的,13岁混了个秀才,也不想深造,也不爱读书。
大侠甘箩10岁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朋友。自己发奋安排生活,有旧房五六间,居住没有问题,书法出众,为人家写写对联书信等,又在房屋旁种点各种蔬菜,养几个鸡鸭,也能自己维持生活,有时还能招待兄弟。他是一个学子天才,唯一爱好是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爱书如命,深思冥想,了解通透。
最大一间屋是放书的,每月无论经费多么紧张,也必抽点钱买书,眼光很高,都是精品绝品,一共有二百来本。这些书是他的宝贝,自制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天天拂去灰尘,每夜读到三更天以后。有的已读过几十遍,重要的喜欢的还一一背诵抄写,加上评语,装订好保留,从而书法绝佳,请他写对联甚至匾额的越来越多。几间屋也打整得干干净净,作为书堂学生,穿着朴素得体,对人礼貌,举止高雅。
13岁的一个晚上,读书到三更入睡后,听见书房响动,连忙起来,握着一支白烛,小小微光照亮,见一女人在翻看他的书籍,他怕惊着她,轻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私进我的书房。’
那女人放下书,抬起头来,是个年轻姑娘:‘小书生,我来过五六次了,这次不小心弄出声响,你才听见。’
‘我就这点书,一本本攒钱买的,颇是不易,你要看可以,最好白天来,只是不许拿走。’
女孩笑道:‘我的书多得很,不会偷你的,但是你有几种,我却没有,所以来看。也有的不是书,却是你的手抄本和评论,那很难得,你的字也写得不错。’
烛光很暗,看不清面容,甘箩放下心来:‘你怎么不在白天来,夜晚也看不清字。’
‘我眼睛好,晚上可以看书,白天有事,就是替人管理图书,没有功夫。我那里书多,你可以去看。’
甘箩一听高兴,就想多读书:‘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管书?’
‘我叫潘六芝,比你年纪大,就叫六姐吧,或者六六,在一个大家庭作书吏,其实就是管书的丫头,我们娘娘也爱读书,她有上万几十万本书。’
甘箩吓一跳:‘哇呀!那么多书!我们学堂也只有两千多本,我全读过了。我是白虎书院学生,名字叫甘箩,道号钓风客。’
‘我早就知道了。钓什么风?白费劲,我每月休息初一十五,如果你在家,我就白天来读书。’
‘我们书院也休息初一十五,不过我不能休,出去打工当家教或在家抄书,如果你要来,这个十五我就在家吧。’
上万本书!这对甘箩简直是无比巨大诱惑,就想好好结交这个书丫头。这个月十五也不出去打工,也不抄书,就在家等着,准备了点好茶叶,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几种。
十五这日,六姐飘然而至,竟是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不是大家世族的丫鬟打扮,而是像小家碧玉,她这小书吏大约介乎伴读人和雇佣之间的地位。
甘箩:‘六姐真不爽约,感谢不尽,对你作个揖吧。’
‘那倒不必,对你的书不告而读,有点冒失了。’
‘小子与六姐相交,老实说,是有目的的。’
‘不要紧,不打我身体的主意就好。’
‘那是不敢,也不懂。备了新茶果蔬,请莫嫌简陋,小子穷生一个。’
‘知道你寒素,我带来一瓶好酒,和腌鸡糟鱼,大醉一番吧。’
‘小子调皮不是好学生,不过从未喝过酒,恐要失态现眼了。’
‘万事总有开头,酒是好东西,妙不可言,你们读书人更应经历,才出好文章。’
经过交往,两人成为朋友,甘箩从而读万卷书,后来,行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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