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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张辰随天浩道长离开了天苍山,往洛阳方向而去。飞行在白云之上,看着四周那些飞速后移的云朵,天浩道长突然问道:“张辰,你说这世上能飞行于白云之上,傲啸于九天之外的人有多少?”
张辰淡然道:“具体之数说不准,但想来应该不在少数。前辈如此问,是想暗示什么呢?”
天浩道长看着苍翠大地,轻声道:“世上有多少人梦想着能飞到白云之上,可惜他们一生都没有办到。而真正能办到的人,却认为这只是一种必然,没有丝毫的在意与珍惜。你说这两种心理,彼此最根本的区别在哪呢?”
看了他一眼,张辰随即遥望着远方,声音平静而淡漠的道:“一种是得不到,另一种是得到却毫无所觉,彼此有相同之处,也存在着不同的地方。用一般的话说,前者代表着世间百姓的一种梦想,一种因为办不到而存在于心中的梦想。后者则是指大部分的修真之人,他们办到了,但他们的心并没有停留在这个地方,所以这一切,在别人眼中是奢望,但在他们眼中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他们期盼着更高的目标。”
“你说这只是一般的说法,那换另一个角度,你觉得又该怎么理解呢?”
看着张辰,天浩道长皱眉问道。
淡淡一笑,张辰道:“换一个角度,前者所代表的只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他们由于不明白这白云之上有什么,所以希望自己的心能飞到这上面,那时候就满足了。可真的会满足吗?其结果是否定的,就宛如修炼之人一样,在飞上天空的那一刻是万分高兴的,可很快之后他们就不满足了,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身体,飞到了更高的地方。你所问的这两种心理,其实根本是一致的,只是他们处在不同的两个起点,有着不一样的欲望。”
天浩道长微微叹道:“你的洞察力之强,的确是世间少有,希望这一次的人间之行,能对你有所益处。”
张辰闻言,轻声问道:“不知道前辈此次准备带我去哪呢?”
天浩道长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走吧。”
洛阳城外的一座小山头,天浩道长与张辰飘然而落,都望着那繁华的东都,天浩道长轻声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收起全身气息做一回凡人,去领略一下平常百姓的生活。今明两天你记得跟着我,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插手,因为我们只是匆匆的过客,不能去改变他们注定的结果。”
张辰平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与世俗之间有多大的隔阂,有什么是自己看不透的呢?
见他同意,天浩道长取出事前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张辰,叮嘱道:“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得打扮一下,等会就以买卖人的身份前往第一处,你先换上吧。”
张辰眼神微疑,但却没有多问,依言换上了一身灰色布衣,化装成了生意人。
而天浩道长则扮成一位五旬左右的富态商人,满身富贵之气。
一切妥当之后,两人来到洛阳城外的一处大院,这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个金色的寿字贴在门上,显然正在办寿宴。
门口,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年人正笑脸迎客,招呼着四方前来的客人,显得很是忙碌。
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天浩道长低声对张辰说了一声,随即上前笑道:“几年不见,张员外真是越活越年轻了,不知还认得我吗?今天这里张灯结彩,难道是员外你的大寿之日?”
中年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拍脑袋,大笑道:“原来是李老板啊,想不到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我都快认不出了。今天你来得正好,碰巧我爹的七十大寿,你一定得留下陪我喝两杯,到时候我们一起叙叙旧。现在你先进去坐会,我忙完后就来找你。”
天浩道长也不推辞,含笑的带着张辰进去了。
坐在院子的一角,张辰看这这些普通的百姓,感受着他们那朴实的笑容,心里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感触。
想到这里,张辰忽然想起爹娘。
看着沉思的张辰,天浩道长低声唤醒他,指着一位三十五六岁,一脸冷笑的人道:“这人名叫张彪,是那张员外的弟弟,兄弟两人因为家财之事有些隔阂,已经形同敌人一般。他身旁那脸上有道刀疤的男子乃附近有名的恶人,手段一向毒辣,被人称为刀疤狼。”
张辰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平静的道:“你的意思今天这里会有一场争夺战,一场为了名利之争的兄弟残杀情形出现?”
天浩道长含笑不答,指着一位从外来走进的锦衣人道:“这人名叫宋君力,是张员外十多年的朋友,曾经与他一起奋力拼搏,才会有现在这辉煌的成功。好了,莫要多问,你记住你是一位旁观者就行了。”
午时,祝寿之人基本到齐,前前后后不下三四十桌,可见这张员外在本地还是有一定的威望。
此时,张员外一边令人放鞭炮,一边宣布开饭,招呼客人落座,安顿内外。
可就在此时,那张彪站起身来,冷喝道:“大哥,我们之间多年的恩怨,今天就趁此机会当真大家的面解决吧。”
张员外脸色一变,低喝道:“胡闹,今天是爹的七十大寿,有什么事情都得错开以视尊重,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这点都不明白,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语气一转,张员外随即大声道:“没事,没事,大家不要在意,请开怀畅饮,多喝几杯。”
张彪冷冷的道:“我非要今天解决,你能躲得了吗?”
张员外脸色一怒,但随即平静下来,低声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能阻止你,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私怨,不要影响到了爹的寿辰。现在你要解决,我们就到后面的祠堂里,当着爹的面好好说个清楚,一切由爹做主,你看如何?”
张彪哼了一声道:“好,看在今天是爹七十大寿的份上,我就依你一回,现在我们就走吧。”
说完与身旁的刀疤狼低语了一声,四周便站起八个灰衣人,跟着他一起朝后面走去。
看着这副情景,张员外脸色微变,知道张彪此次是夹恨而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一旁,好友宋君力则低声道:“不要怕,我一早就提防到了他这一手,所有做好了安排,你只管放心就是。现在我们就去吧,将这一切真正解决掉。”
话落右手一挥,食客中立时站起十二人,随着他们一起朝后面走去。
一处祠堂里,张氏兄弟对面而立,双方身后各有人马,彼此敌对。
上方,一位七旬老者脸色不佳的看着两人,低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啊?我还没有死你们就开始自相残杀,我若死了你们岂不争得天混地暗啊。”
张员外脸色惶恐的道:“爹你不要生气,今天我们只是当着你的面,将有些事情说清楚,免得将来一直牵扯不清。”
张彪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说的,爹一直就袒护你,对我何曾有过好脸色。这么多年来,在他眼里,这个家里的一切功劳都是你的。而我算什么,那些年我辛辛苦苦付出的汗水,又有谁还记住?”
“住嘴,你这是在说爹的不是了。当年你累你苦我们都知道,我这做大哥的对你不好吗?只可惜你迷恋赌博,留恋青楼,大手大脚的花掉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你这样完全一副败家子的模样,你说爹能将若大的家业交给你吗?”
“好了,不要说了,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陈年旧事我们就不提了,现在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来只是拿回属于我当年辛苦所得的那一份,这样不算过分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将城里的产业分成两份,我任你先选,我吃点亏算了。第二,你要舍不得拿出我那份,今天我就硬抢,你想仔细了。”
张员外身体微颤,激动得脸色扭曲,口中低骂着畜生。
而一旁的宋君力则大喝道:“张彪,自从十年前你踏出这大院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就不再有任何东西属于你了。现在你要识趣就马上离开,不然就算动手我们也不怕你。”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还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现在我算道三,你不给我答复,我就下令硬抢。一---二---”
宋君力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可恶,敢上门抢劫不说,还出口伤人,我岂能容你。来人了,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
如此,宋君力身后数人猛然扑上,各自施展拳脚朝张彪冲去。
而张彪身边的刀疤狼也不甘示弱,右手一挥当先迎战,一场为了财产的争夺战便爆发了。
上方,张老太爷见状气得又吼又叫,可惜他身体不佳声音又小,根本喝止不住双方。
混乱的打斗中,双方各有死伤。
此时张彪冲到张员外身旁,一拳就将他打倒在地,怒喝道:“这是你逼我的,现在我就强占了这里,将你赶出此地,让你也尝一尝当年我受的滋味。”
张员外骂道:“你休想,除了你杀了我,不然你是得不到张家的产业的。”
宋君力这时见好友落入对方手里,心头一急拔出随身长剑就冲到张彪身旁,一连数剑将其吓退,最终一剑刺向张彪的心脏。
看着这一剑刺来,张彪脸色一变,对于凭着几份蛮力逞强的他而言,根本就闪避不开练过武功的宋君力这一击。
眼见死亡即将来临,张员外大喝道:“手下留情,不要杀他。”
然而宋君力顿了一下,随即一剑刺出,贯穿了他的右肩,并没有收回这一击。
惨叫着滚出数尺,张彪大声叫着刀疤狼的名字,让打斗中的刀疤狼一惊,急忙落在他的身边,护住他的安全。
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张员外脸色一呆,怒问宋君力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收手,为什么要伤他,他是我弟弟你难道忘了?”
宋君力哼了一声道:“我没有忘,只是这种弟弟你留下他就等于留下一个祸患,我不过是帮你铲除一个祸患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住嘴,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弟弟,即使我们兄弟吵架也最多动动拳头,绝不会动刀枪。现在你给我出去,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要你插手。出去,听见没有。”
闻言冷哼一声,宋君力突然一剑刺穿了张员外右胸,阴森道:“受了你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一直没有掌握你的产业,我早就砍下你的人头拿去喂狗了。今天难得好机会,你们兄弟反目,我就可以趁此机会一举将你们一家人全部铲除,到时候只说你们是自相残杀,你所有的财产就都成为我的了。哈哈---”
捂着胸口,张员外惊怒的道:“宋君力,枉我多年来一直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想不到你竟然图谋我的家财,我真是瞎了眼。”
这一刻,不远处的张彪回过神来,怒喝道:“姓宋的我要你马上放开他,不然老子今天就与你拼了。”
说完顾不得受伤的身体,狂吼着朝宋君力冲去。
张员外见状大惊道:“弟弟不要关我,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记住,只要你活着,他就不敢光明正大的侵吞我们的财产,快走。”
说话间双手突然紧握住胸口的长剑,不让宋君力杀他。
阴森一笑,宋君力笑道:“今天你们还能走得掉吗?老朋友,你认为你抓住剑,我就杀不了他是吗,多愚蠢的想法。”
说话间一脚飞射而出,正好踢在张彪胸口,顿时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张彪惨叫中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回头看了一眼张彪,张员外眼中怒火燃烧,厉吼道:“姓宋的,你不要把事做绝了,到时候你会绝子绝孙的。”
宋君力阴笑道:“是吗,那我就试一试,看你的诅咒能不能应验。”
左手反转挥出,一道强劲的掌力疾射而至,一举就将张老太爷击毙了。
“爹!”
一声怒啸同时从张家两兄弟口中传出,这一刻两兄弟疯狂了。
只见张彪摇晃着跑到其父身边,抱着他的尸体仰天怒吼,眼神狂乱而血红,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而张员外则狂声怒骂,神色狰狞的看着宋君力,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毫不在意两人的神情,宋君力冷酷的道:“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先送老朋友你上路吧。”
说完右手一把抽出长剑,在他的惨叫声中一剑穿心,刺透了他的心脏。
张员外眼神一散,凝望着宋君力,低声骂道:“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
没有来得及说完,脆弱的生命就这样走了。
张彪抬头一见大哥也死了,口中厉吼一声,整个人口中鲜血狂吐,身体直直的倒下了。
刀疤狼见状急忙扶住他的身体,关心的问道:“张彪,你振作点,你不会有事的。现在我就带你冲出去,马上找大夫给你医治,以你的伤时间或许会长一点,但一定能治愈的。”
一把抓住刀疤狼的手,张彪低声道:“我胸骨以碎,就算活着也是一生的病,没有必要去争那一时半会了。这一次我害死了爹,害死了大哥,我要不能为他们报仇,即使在九泉之下,我也无脸见他们啊。兄弟,你还记得当年我救的情况吗?”
刀疤狼沉痛的道:“当日之恩我毕生难忘,没有你就没有我刀疤狼,我时刻都在想着报答。”
张彪低声道:“既然你还没有忘,那你就答应我,即使死也得给我把这畜生杀了!”
刀疤狼脸色一变,随即露出无比**之色,郑重的承诺道:“好,我答应你。今天我就用我这条命去杀掉他,你看着吧!”
放下张彪,刀疤狼紧握手中尖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双眼冷若寒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宋君力,一步一步朝前逼近。
感觉到他身上的厉气, 宋君力脸色微变,喝道:“刀疤狼你最好想清楚,现在局势在我控制之中,你有必要还为那快死之人拼命吗?不如你投靠我,我们一起共享荣华富贵,你看这样好不?”
冷漠的摇头,刀疤狼阴森道:“你这样的人,连多年好友都杀,你觉得你是个可能共富贵的人吗?废话少说,现在你就拿命来吧。”
尖刀轮转,呼啸的刀声迎面而至,斩向宋君力胸前。
“既然你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你,看剑。”
宋君力长剑一挥,一连十二道剑影如影飘散,不但击散了刀疤狼的进攻,同时还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的一道血痕。
身体一闪,刀疤狼面无表情,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他却怡然不惧,因为他有决心就有希望。
随后的时间,祠堂里两岸道人影交错起伏,鲜血不时的像血花一样,从刀疤狼身上洒落,在他却没有丝毫退缩。
“结束了,去死吧。”
大喝声中,宋君力身体一分而三,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刺出三剑,在刀疤狼的惊叫声中,一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
嘴靠在刀疤狼耳旁,宋君力阴笑道:“可惜啊,我开始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刀疤狼脸色苍白,看着鲜血顺着长剑滴落在地面,口中冷冷的道:“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只是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因为我完成了我的承诺,用我的生命杀掉了你。”
说话间他趁着宋君力不防,右手尖刀反转,一举刺透了自己的身体,刺穿了敌人的心脏。
惨叫一声,宋君力不愿接受的道:“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你好狠,你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法。”
刀疤狼没有看他,只是凝望着地上的张彪,淡淡的道:“当我承诺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这样的结果,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希望。轮武功你远胜于我,唯一不如我的地方就是你没有我狠,所以在交手中你不敢与我拼命,这就是我杀你的希望。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该走了。”
张彪眼中流下一滴泪水,苦涩的道:“好样的,来生相遇,我会报道你这份友情的。”
话落,刀疤狼倒下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微笑;紧接着宋君力也倒下了,只是他的脸上满是懊恼。
这样一来,整个祠堂就只剩下几个受伤的人在地上绅吟,四周阴风摇摇。
祠堂外,张辰神情复杂的看着天浩道长,低声道:“你不打算出手结束里面的一切吗?”
天浩道长摇头道:“里面的已经结束了,没有结束的是我们,现在我们应该离去了。”
走在路上,天浩道长问道:“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世俗你接触的不多,偶尔遇上心有所触?”
轻轻点头,张辰道:“这样的凡尘俗事,对于一心修炼之人而言,的确接触不多。但对于我而言,却并没有别人那样深刻。”
天浩道长一愣,没有追问原因,只是淡然的道:“是吗?既然这样,你觉得今天这事,留给你记忆最深的是什么呢?”
轻轻一笑,张辰道:“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唯一留下淡淡记忆的便是刀疤狼那一句,我用这条命去杀他。”
哦了一声,天浩道长问道:“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因,还是别有什么理由呢?”
张辰望着苍穹淡淡一笑,声音很轻很柔,就宛如在回忆,又仿佛在寻找着往日的旧梦。
“曾经沧月问我,你拿什么去赢他?我回答她说,我以决心去赢他!”
闻言一叹,天浩道长问:“是万剑宗的事情吧?这样说来,以往的事情你还是忘不掉的。”
张辰道:“我说过,忘掉了我就不是张辰了。今天你带我来这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下一处我们又去哪?”
天浩道长没有回答,反而叹息的问道:“今日张家兄弟之间的那段亲情,张彪与刀疤狼之间的那段友情,还有刀疤狼为了完成承诺,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豪迈之情,你就真的没有一丝感触吗?”
看了他一眼,张辰平静的道:“要说完全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只是我曾经经历过比这更深刻的事情,所以将它看得很透彻,没有你想象中的惊讶。”
古怪的看着他,天浩道长道:“你真的有些神秘,让人完全猜不透。或许这就是张辰,这就是你。”
没有答话,张辰只是望天际,嘴角挂着一丝复杂的笑意,隐隐中带着淡淡的沧桑之情。
静静的走在洛阳城中,望着那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张辰不由想起的儿时的事情。
张家世代为官,一直定居京城,其荣华富贵显赫一时,什么样的繁华没有见过呢?
只因父亲不愿与贪官同朝为官就辞官回家带着张辰来到一片小山村,如果父母没有被仇人所杀张辰在想自己的一生会是什么?
像先辈们一样,努力读书考取功名,继续在官场浮沉,娶妻生子平淡一生,还是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些他不知道,但他明白真是那样的话,他或许过得要平淡一些,但活得也要轻松许多。
看着漠然沉思的张辰,天浩道长轻声道:“前面就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天琴阁,这里是所有有钱人最喜欢的地方。天琴阁的闻凤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歌声响誉整个洛阳城,没有第二人比得上。”
张辰闻言看了前面的天琴阁一眼,淡然道:“这就是你要带我去的第二个地方?”
天浩道长点头道:“不错,这就是第二个的地方。每天下午闻凤姑娘都会在这里弹琴唱曲,那时候就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洛阳名流都会赶来捧场。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去听一曲,感受一下这洛阳城里最有名的歌姬,与别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话落不再多言,带着张辰进入了天琴阁,直上二楼。
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天浩道长看着那些早早就到了的人,低声道:“这些都是闻凤姑娘的歌迷,每场必到,其痴迷的程度令人震撼。现在时间快到了,你看这些人一个个凌罗绸缎锦衣玉食,就明白其身份地位了。”
张辰不语,只是淡淡的点头,心里对那闻凤姑娘有了几分好奇,究竟她有什么地方令人疯狂呢?
一炷香后,整个二楼爆满,里里外外被挤得水泄不通,景象之繁华让人不得不为之感叹。
这时候,一道琴音传来,顿时整个二楼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知道闻凤姑娘要出场了,目光集中在台上。
很快,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引来无数的欢呼与尖叫。
静静的看着台上,张辰只见此女一身绿裙,年约二十许人,相貌清秀甜美,怀抱弦琴身形苗条,举止淡雅如风,给人一种清新的味道。
少女此时朝众人一礼,随即露出一丝笑容,在引来激烈掌声之后,将手中七弦琴放在了琴台上,整个盘膝而坐,开始抚琴弄调。
“叹年少几许痴迷,为了爱受尽别离,笑天下谁知我意,问孤独几时分离?”
淡淡的忧伤,哀怨的旋律,像一阵凉风,似一片浮云,轻轻的飘来,轻轻的飘去,徘徊在风中,久久不肯离。
琴声似玉,余音绕梁,歌声如梦,魂牵梦绕。
淡淡的,柔柔的,像一颗心灵在颤抖,像一份挚爱在燃烧。
述不尽几多繁华春梦里,道不清人间情爱是沧桑!
一曲毕,意犹未尽,众人皆醉,琴已收,佳人离去,余音尚留!
淡淡的望着那少女离去,天浩道长问道:“此曲如何,可值得一听否?”
张辰点头道:“值得一闻,因为她是用心在弹凑。”
天浩道长闻言一笑,起身道:“走吧,这里已经结束,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观看这未完的结果。”
离开天琴楼,天浩道长带着张辰左弯右拐,不多时在一条小巷中发现了一个青衣少女,远远的跟上。
穿过城中来到洛阳北城,那青衣少女一路北行,在离城三里外的一处树林里,走进了一间破烂的小屋。
来到屋外不远处,天浩道长停身道:“这里住的是一个少年,名叫文生,自小苦读寒窗家境贫寒,父母都在几年前就死去,只剩下他一人在此用心读书,准备考取功名。刚才那青衣少女名叫青儿,与文生相识已经三年,三年来每日必来此为他做饭洗衣,却毫无所求。今天是他们分别的日子,我希望你能仔细的看着这一幕,或许将来你会感激我。走吧,我们现在化身元神之体,到屋里去仔细的看看。”
话落身体化为一束光芒,消失在了破屋中。
一间简陋的房间里,一位少年书生正在专心的读书。
当青衣少女来时,那少年文生只是淡淡一笑,轻道了一声:“青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的功课还没有完呢。你先坐会吧,等我复习完了,我们就去采野菜。”
青衣少女应了一声,开始仔细的收拾房间,将一些零乱的东西一一放整齐,随后便一个人站在旁边,痴痴的凝望着文生。
当少年文生复习完功课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含笑起身拉着青儿,文生道:“怎么了,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你家小姐又骂你了?”
青儿摇头道:“小姐从来不骂人的,我也没有什么。今天我买了些肉,晚上你记得多吃一些,身体要紧知道吗?好了,我们走吧。”
甜甜一笑,青儿拉着文生朝外走去。
黄昏,两人回到破屋,青儿一脸的笑容,催着文生进屋多复习,自己则忙着煮饭做菜,脸上洋溢着幸福。
当饭菜做好端上桌后,两人对面而坐,青儿热情的为文生夹采,口中叮嘱道:“多吃点,你身体太弱了,那样不好。以后你记得要多注意身体,要是我有事没有来,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功成名就的。”
文生看着青儿,感动的道:“谢谢你青儿,你也多吃一些。”
说完为她夹菜,看得青儿眼中泪花闪动,却强忍不住没有流出。
一顿饭文生在青儿的催促下吃了很多,可青儿自己却仅仅吃了一点,便称自己不饿。
饭后,青儿洗完文生换下的衣服,在忙完一切后,走到了文生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感受到青儿有些异常,文生道:“怎么了,你今天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你告诉我啊。”
青儿摇头,神色古怪的道:“天暗了,时间也不早了。”
文生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天黑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路上危险。”
青儿摇头道:“今晚,我不想回去了,你留下我好吗?”
泪水终于在这一刻流下,青儿颤动着双肩,很伤心的哭了。
文生见状一惊,口中忙道:“不要哭青儿,我留下你就是了,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你告诉我啊。”
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文生安慰着她。
青儿一下投入他的怀中,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却决口不提出了何事。
等哭声渐去,青儿情绪平静后,文生才道:“好了,不哭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
青儿抬头看着他,许久轻轻离开了他的怀抱,背对着他道:“明天,小姐就要嫁人了,以后我再没有机会来照顾你了,所以你要多多保重。”
文生脸色一变,身体连退三步,一脸震惊的道:“闻凤姑娘要嫁了,她要嫁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对方是谁,对方是谁啊,你告诉我?”
青儿回头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哭泣道:“文生,你不要这样,小姐也是没有办法,对方是洛阳有钱有势的田大爷,你争不过他的。以前,这田大爷就一连数次提亲,小姐都执意拒绝,可现在对方放了话了,再推就硬抢,小姐斗不过他啊。”
怒笑一声,文生愤怒的道:“就这样吗,她难道忘了威武不能屈吗?这洛阳城就没有王法了吗?人生在世顶天立地,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这是做人的道理,她难道全忘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青儿闻言忍不住哭道:“你不会明白的,如果只是这样,小姐是不会屈服的,可是对方还---,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不要再怪小姐了,她是有苦衷的。呜---”
愤怒、无奈、伤心、悲痛的声音弥漫在破屋,文生此刻仰天嘶吼,神情惨痛而苍凉,青儿则哀怨欲绝,一副甘肠寸断的模样。
当一切平静,文生呆呆的立在那里,痴痴的望着墙壁,自语道:“她已经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她已经忘记了。曾经,我说过要考取功名,风风光光的娶她,可惜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
青儿闻言痛哭道:“小姐没有忘,她一直记得,她永远都不会忘的,以后你会明白的。”
惨然一笑,文生道:“那时候就算明白,又能怎样,我又能怎样,你告诉我啊,我又能怎样?”
青儿不语,只是默默的哭泣,心里伤心极了。
夜深了,文生渐渐平静下来,看着青儿那颤抖的样子,忍不住柔声道:“不早了,你到我床榻上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坐一晚,仔细的想想。”
青儿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文生,不要伤心,你忘了小姐吧,以后你会遇上更好的。”
碎心一笑,文生摇头道:“忘不了的,除非我死,不然她永远都刻在了我的心上。”
青儿身体一颤,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阵,走到床边开始整理床铺。
等整理好后,青儿转身看着文生,柔声道:“过来吧,今晚青儿服侍你,你把我当成小姐,好吗?”
文生脸色一变,默默的看了她很久,最后叹道:“青儿,你不恨我吗?三年了,每一天你都来这里照顾我,可我心里却只装着你家小姐,你就真的没有恨吗?”
青儿摇头道:“青儿以前也曾想到过这些,但每当我看见你刻苦读书,整日粗茶淡饭却毫无二心,我心中的恨就渐渐消失了。我一直很羡慕小姐,羡慕她能拥有一份世间最真挚的爱,这是无比幸福的,所以我不恨你,我祝福你们俩。明天,就是一个结束点,为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为了替小姐报答你的这份情,今晚,青儿就用自己最纯洁的身体服侍你,也算是代小姐完成一个心愿吧。”
文生苦涩一笑,摇头道:“青儿,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因为我觉得愧对于你,我---”
打断他的话,青儿道:“你值得的,其实青儿与你相处三年,已经深深爱上你了,只是你不知道。为了你青儿可以抛弃一切,即使生命也值得的。来文生,你过来,青儿今晚送你一个梦,一个让你毕生都追求,都怀念的梦。”
文生不解的望着她,低唤道:“青儿,你想……”
青儿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走到一面铜镜前坐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低声道:“每一次小姐化装打扮都是我忙她弄,所以小姐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我都完全了解,今晚我就给你梦寐以求的理想,让你一尝心愿。”
说完开始为自己化装,不多时一位闻凤姑娘就出现在文生面前,看得他一脸震惊的道:“你是青儿还是闻凤?”
“文生,不要追问这些,今晚记得好好怜惜我。”
坐在他身旁,青儿低声念着他的名字,口中吐气如兰。
文生急切的抱着她,眼神痴痴的,口中念道:“凤儿,不要离开我,你永远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属于你的,没有任何人能夺走。”
油灯闪烁,两人陷入了迷乱,彼此紧紧的贴在一起,以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自己最真挚的爱。
当娇呼传来,落红如花,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夜,青儿与文生灵肉相合,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尽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再没有人能让这美好的时光倒流。
清晨,天刚微亮,青儿看着床上一脸笑容的文生,低声道:“天亮了,我的梦醒了,但希望你的梦能永远留在记住深处,这样我即使离开,也会感到欣慰的。记住我的话,好好的活着,你会有更美的明天。”
悄悄起身,青儿穿好衣服,最后提笔留下数语,便含泪离开了。
当文生醒来,一见身边之人已经不见,急忙起身寻找,可惜找遍了里里外外,也没有找到人影。
沮丧的回到房间,文生在桌上发现了一副手绢,上面那鲜血就像一朵花,深深的震撼着文生。
珍惜的将它收入怀中,文生发现了桌上的留言,只见上面写着:“不要找我,记得珍惜昨晚的梦,那是我一生都难忘的,希望你也要永远记住。今天午时,小姐的花轿会经过城南的柳叶亭,你记得去见她最后一面吧,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文生脸色一变,喃喃道:“最后一面?不行,我不能让她离开我,不能让她嫁给那个老头,我要找她回来,我要阻止她。”
放下留言,文生急匆匆的跑出了房外,朝南门赶去。
柳叶亭,一个送别的地方。
每当故人远游,大家最爱在这里道别,所有在洛阳城外,这里成为了最有名的离别之处。
巳时未,文生就已经赶到柳叶亭,焦急的等候着。
当喜悦的锣鼓之声传来,一顶花轿在数十人的拥护下缓缓行来,最终停在了柳叶亭外。
看着一身新娘打扮,头顶盖头的少女走来,文生全身轻颤,低声道:“闻凤,我是文生啊,你看看我。”
新娘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随行的两个丫环在石桌上罢上酒菜,并放置了一把七弦琴,随即坐在了桌旁,隔着盖头望着他。
“是青儿告诉你,我今天会经过这儿是吗?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杯,也算是我的喜酒。”
说完亲自为他倒上,随即举杯凝望着他。
文生不接,心痛的道:“闻凤,跟我回去,我们离开这,我不要你嫁给别人,我不要你离开我。”
新娘轻轻的摇头,低声道:“喝下这杯酒,我告诉你为什么。”
文生一听,轻轻举杯,凄苦的看着她道:“既然这样,你揭下盖头看着我。”
新娘没有动,只是平静的道:“文生,你不说两句祝福我吗,今天是我第一次穿上新娘装,我希望听见你的祝福。”
文生脸色一变,身体摇晃了几下,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反问道:“我能说什么,自己心爱之人要嫁给别人,你说我能说什么?”
“不要伤心,这一刻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就当是在与我喝交杯酒,满足我最后的心愿,好吗?”
说完轻轻将手中酒杯送到文生胸前,等待着他的举杯。
文生惨然一笑,举杯道:“好,我喝,即使再苦涩我也要喝。”
说完与新娘右手交叉,一口喝下了。
收回右手,新娘慢慢的品尝着那杯酒,口中低吟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紧紧的抱着我,那一刻我感觉好幸福。”
文生闻言痴了,低声道:“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好美,我们一直拥抱在一起,成为了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惜梦太短暂了。”
放下酒杯,新娘淡淡笑道:“我为你弹一曲吧,记得第一次相遇,你就夸我弹得好,可惜已经三年没有亲自为你抚琴了,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忘了。”
凝望着那红盖头,文生低声道:“我没有忘,这一生都不会忘,它将永远记在我的心头,因为那时候你对我许下了一个承诺。”
新娘身体一颤,似乎很激动,可惜她的表情被那丝绸挡住了。
琴弦挥动,一曲淡淡的旋律飘荡在柳叶亭,琴声中充满了喜悦,让人宛如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旧日的梦中。
突然,琴声一变,凄凉婉转的音律像是一道河流,横在了两人之中,隔断了那份喜悦与快乐。
最终,琴音再变,一种淡淡的失落,充满了遗憾与惋惜,却又带着执迷不悔,述说着一段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涩。
“忘记我吧,这一生就当我永远欠你了,下一世我会完成我今生许下的承诺。”
起身,新娘转过背,似乎在告别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文生大叫一声站起,口中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闻凤,不要怕,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从新找个地方生活。”
回头,风吹起了新娘的盖头,那双哭红的眼中,一颗晶莹如玉的泪珠在风中坠落。
“没有机会走了,四周所有的去路都被他封住,你懂吗?回去吧,时间长了,你就会把我忘了。”
转身,不再看他,新娘一步一步的走了。
“闻凤,不要走,闻凤---!青儿呢,青儿为什么没有来呢?”
走到花轿前,新娘再次回头,轻声道:“青儿要我告诉你,好好活下去,好好保重。”
说完走了进去。
文生见状突然冲来,口中不停的大吼,却被两个壮汉拦住,根本不给他机会靠近。
当花轿远去,文生痛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一脚踢开他,一个大汉道:“我们走,这样一个小白脸还癞蛤蟆想吃天蛾肉,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么德形。要是不闻凤姑娘护着你,老爷早把你喀嚓一下就解决了。”
另一个大汉道:“可不是吗,这样的小白脸有什么用。这次老爷只是略施小计,以他的生命威胁闻凤姑娘,一下子就逼她就范了,可怜这没用的东西还在这哭。”
地上,文生听到这话,想起昨晚青儿所言,顿时明白闻凤是被逼的,这让他先前心中的恨立时变成了愤怒,整个人翻身而起,狂吼着朝花轿追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亭外树林中的天浩道长叹道:“想知道他最后的结果吗?”
张辰不言,只是顺着花轿去的方向跟去,远远的看着那少年书生。
追出两里,文生追上了花轿,口中大叫道:“闻凤,闻凤,你跟我回去,我们不要怕他们,即使死我也不会让你为他们所要挟,我们要堂堂正正的活着。我知道他们是以我的生命威胁你,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只要你快乐,哪怕就一会,我也会很快乐,可要是你心里痛苦,我也会跟着痛苦的。闻凤,你快下来见我,闻凤!”
痴狂的声音传向天边,像一道利箭,盘旋在时空的边缘。
四周此时扑上数人,一举拦下他,不停的喝骂有些还拳脚相加,但文生却激动异常,奋力的向前冲。
可惜他少年文弱,没有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一个人不甘的怒吼。
这时,新娘身边的一个丫环走来,喝阻了众人对他的殴打,取出一封书信给他,低声道:“文相公,你回去吧,你要一直这样闹下去,到时候被他们打死,小姐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花轿再次走了,文生拆开书信一看,见笔墨未干,知道是刚写的,心里忍不住痛苦极了。
展开细看,只见信上写着:“文生,忘了一切吧,虽然我们没有走到一起,但凤儿已经满足了。记得柳叶亭的那杯酒吗,那时候凤儿在心中就当成是与你在喝交杯酒。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把心嫁给文生了,嫁给我一生最爱之人,即使死我也值得了。那酒很甜,因为它是我们的见证,是它让我们成为了夫妻,即使别人不知道,但我心里很清楚。同时那酒也很苦,因为那是我们分手的见证,它注定了我们要分手。三年了,我每天都很快乐。虽然你一直不知道,但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每天就守在你的身旁,帮你洗衣做饭,看着你用功读书。这一切都令我感到欣慰,即使再多的付出,那也是值得的。昨晚,还记得那个梦吗?”
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一生追求,一生都怀念的梦,我办到了。其实这时候你应该明白,世上没有青儿这个人,她就是我,我快乐的守了你三年,此生虽死也值得了。记得我说过,这一生永远都属于你,没有任何人能夺走,这一点我也会办到的,因为我在自己的酒中放下了一点红。不要伤心,当我昨晚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没有后悔,因为我将一切都留在了昨晚,留在了那一生最美的梦中。以后,有它一直伴着你,相信你会很快乐,而我也会在九泉之下含笑的。保重,我已经快不行了,记得好好活着,为了我,还有青儿,明白吗---”
“不!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从文生口中传出。
只见他突然站起,那一身的痛楚似乎都已经不见,整个人发疯一般的朝着花轿消失在方向追去,口中传出震人心田的惨痛悲呼。
望着那人影,天浩道长轻叹道:“一切都结束了,只是太伤感了一些。”
张辰凝望着那疯狂的身影,轻声问道:“那信上写了些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这般激动?”
天浩道长看着张辰,轻声道:“我若告诉你,你想干什么?”
张辰沉声道:“那要看你告诉我的内容是什么。”
收回目光,天浩道长道轻声道:“记得昨晚的青儿吗,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没有出现?”
“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闻凤姑娘,她守了文生三年,每天不管风雨都去为他洗衣做饭,为的只是想看着他,那样她就感觉到满足了。”
脸色一变,张辰移目天边,沉声道:“你还是告诉我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吧。”
天浩道长叹道:“你非要追问,我就告诉你。闻凤在柳叶亭中与文生喝酒时,在自己的酒里下了剧毒,为的是完成她对文生的承诺,这一生永远都属于他,没有任何人能抢走。”
身体一震,张辰看了他一眼,随即周身银光大盛,施展出空间跳跃之术,一下子就消失了影踪。
望着消失的人影,天浩道长叹道:“至少你的心里还有情,这或许对你的未来会有所改变。”
再说文生又一次追上花轿,拼命的想要靠近,却为人所阻。
就在此时,张辰突然出现,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最终闪身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手。
文生一惊,急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张辰面无表情,淡然道:“不要过问我是谁,我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与她走到一起,就看你的运气了。”
右手一挥,一道轻风吹过,所有人的身体都被张辰以真气制住,停在了原地。
迅速来到花轿前,张辰掀开帘子,对文生道:“这是你的新娘,快掀起她的盖头,我看还有没有救。”
文生此刻似乎明白张辰没有恶意,连忙解开闻凤的盖头,只见她眼神涣散,一张美丽的脸上黑气密布,显然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闻凤,闻凤,我是文生,你不要吓我,你要坚持住,我们这就去找大夫。”
焦急的文生一脸担忧,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惶恐中。
张辰右手提起闻凤的身体,带着两人飞身而起,转眼就来到一处林中。
放下文生,张辰喝道:“站开一点,我马上把她的毒逼出来,你要是在一旁又吼又叫的,死了就不要怪我。”
文生一惊连忙闭嘴,满脸担忧的看着张辰。
右手轻轻压在闻凤头顶,一股金色的光华破体而入,所到之处黑气尽灭,只一会时间闻凤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松开手,张辰看了文生一眼,淡然道:“她已经没事了,马上就会醒来,我在林外等你。”
文生连忙道谢,口中万分感激,整个人又哭又笑的,模样很是激动。
林外,天浩道长看了张辰一眼,笑了笑却没有开口。
而张辰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远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柔和之色。
不久,文生与闻凤从树林里出来,一起跪在张辰面前,感激的叩首。
张辰没有闪避,只是淡淡的道:“这一礼我受了,算是一场缘分。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以选择留在洛阳,也可以选择离开。”
闻凤感激的道:“谢谢恩公好意,我们现在已经得罪那田大爷,必须马上离开,不然是逃不出他手掌心的。”
张辰淡然笑道:“我既然出面,自然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以我之见逃避是不行,许多事情都要面对。今天我就为你们主持婚礼,让那些人都来,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敢动你们一丝一毫,就会失去所有。”
闻凤脸露难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文生则道:“恩公说得对,我们站得正行得直怕什么。既然有恩公为我们主持亲事,那就一切都照恩公的意思办吧。”
张辰笑道:“如此就好,走吧,我们先回你家去。”
说完凌空托起两人的身体飞射而去,看得闻凤与文生大惊,认为自己遇到神仙了。
婚礼很简单,由张辰主持,天浩道长见证,闻凤就那一身新娘装,而文生则换了一身新衣,两人在这破陋的小屋拜堂成亲,一切从简。
当洛阳城里的田大爷带着上百人怒气冲冲的赶来时,张辰只是抛出如意心魂剑,放出烈火龙魂,顿时将所有人都吓呆了。
看着那五十多岁的田大爷,张辰淡然道:“这桩婚礼是我主持,谁要觉得不满意,可以上前来试试,我绝不下重手。但如果谁打算等我离开后再来抢人,那么我告诉你,不要说你这一百多人,就算是一万人,也不够喂我这条龙。”
说完心念一动,烈火龙魂大吼一声,一道赤红的烈焰喷射而出,一举将前方百丈外的树林笼罩,顿时烈火朝天,看得这些普通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吓傻了。
收起神剑,张辰淡淡一笑,口中喝了个“灭”字,顿时一股青光闪过,那熊熊大火就瞬间熄灭了。
看着发呆的文生,张辰道:“我该走了,以后记得好好珍惜,将来要是考取功名之后你敢负她,我就收回你所有的一切,你可听懂?”
文生回过神来,坚定的道:“你放心,我此生绝不负她,不然不得好死。”
张辰满意的点头,随后身影一闪,就与天浩道长消失在了半空。
离开了文生与闻凤,张辰看着天上的太阳,淡然道:“两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半了,这剩下的半天,你是不是还打算带我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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