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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石力参军几个月后的第一次外出行动，听将军说是外出剿灭匪患，他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终于可以建功立业了。但是让他疑惑的是，一些老军汉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向一些老军汉询问，对方只是让他做好什么心理准备，什么也都没说。
他一路上都保持着困惑，上面虽然说是剿匪，但是行军的路线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据他所知，东州城流匪的大致方向是众所周知的。
他只是一个小兵，也没有过多的揣测，行了将近一天的路程，他所在的曲跟大部队分开了，一百多来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山清水秀，金黄色的稻田在黄昏下，显得绚烂多彩，清风吹来，起了一片片波浪，像是金色的海洋一般。
他家也是如此啊，每到这个季节，山水让他沉醉，此刻他看着那村里的家家户户都起了炊烟！
而就在此时，带着他们而来的曲长，突然发布命令说，这里是贼匪的老窝，过会听他的命令，一个也不留。
当接到这个命令时，老军汉们仿佛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惊讶，但是这曲里的十几个新兵脸上却是露出惊讶之色。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石力脸上露出愤怒之色，那些明明是淳朴的村民，怎么可能是山贼。
“临战而退者，斩！后面的督战队向前一步，挑出那些新兵，让他们打头阵。
而石力则被挑在第一排。
他心中非常犹豫，想现在就逃跑，但是他知道军法甚严，如果当了逃兵，家人也会被祸及，而且不说，他此时只要逃跑，肯定会被追上斩杀。
他握着军刀的手心全部是汗水，坐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战马嘶鸣。
此时他处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上！”曲长传来命令，他怔了一下，但就这一下，他立即骑着战马向前而去，举起手中的屠刀，很快，他看到了前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牵着一头老黄牛，惊恐地看着他。
“对不起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石力心中这样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朝着少年直接就是一脚，举起手中的军刀直接砍了过去，他感受到了军刀砍进去的声音，肌肉撕拉一声划开，鲜血四溅，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眼神中的犹豫与后悔全部刹那间消失不见，他的刀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眼神一片冰冷。
他没有在犹豫，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彻底，他朝着前面而去，将手中的刀对准了一个个手无寸铁的村民。
每杀一个人，他的眼神就冰冷一分，心中渐渐古井无波，面前的那些人在他眼中仿佛是一些乱木桩，不再是活生生的生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经过这次屠杀后，他似乎融入了那些老军汉的圈子里，大家有说有笑，脸上露出开心的神情，像是打了大仗而归。
但他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他大碗喝酒，想借酒浇愁，将自己内心的恐惧深深地掩藏了起来，但是今天又被人揭起。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犹如野兽一般。
“怎么，想起来了，想起来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了？”林夜大声质问道。
对，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他当时一刀砍下去的，对方竟然没死，反而今天找上门来了。
此时他内心百感交集，但刹那后，他脸上露出冰冷的神色，眼睛紧盯着林夜，对方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石力问道。
“我想干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的？”林夜冷笑道。
“我知道了。”石力看着对方，手却慢慢移动，朝着一旁的柴刀慢慢拿去，双方已经是生死之仇，多说无益。
哗！
说时迟，那时快，石力一拿到柴刀，瞬间就朝着林夜奔去，直接一刀砍下。
看着这一幕，林夜冷笑一声，只手直接探了上去，闪电般的抓住石力的手，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
“我这就送你上路！”林夜眼神冰冷。
但就在这时，一道尖叫的惊恐声从门外传来。
“你想干什么？你要把我的石郎怎么样，你赶紧放开他。”白清和那老婆婆突然出现。
白清连忙跑了上去，对着林夜一阵乱抓，林夜眉头一皱。
“他今天必须死！”林夜直接退开几步，松开了石力。
“为什么？”白清有些愤怒，又有些恐惧。
“你自己问他。”林夜说完，不再言语。
“石郎，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他要杀你！”白清泪流满面的说道，连忙上前扶着石力，石力脸上此时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
事到如今，石力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也没有再隐瞒，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啊！”听完，老婆婆直接一声惊呼，拿起手中的拐杖朝着石力身上击去。
“你这个畜生，让你去当兵，是让你保家卫国，谁让你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说完，老婆婆直接对着林夜下跪了起来。
“小哥，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由你，但是我的儿媳肚子里有了娃，你不能让娃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吧，我老婆子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就用我这条命换我儿子这条命，行吗？”老婆婆两眼汪汪的看着林夜。
“娘，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让您为我受罪，来吧，老子做了的事就不后悔。要杀要挂剐，随你来！”
啪！
老婆婆直接上去对石力就是一耳光，全身颤抖着道；“逆子，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不成？你死了不要紧。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小清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说完，石力一愣，看着白清，用手抚摸她的肚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泪流满面，此时白清也是泣不成声，双方抱作一团，大声哭喊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林夜心中有了些许波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也不想的啊，可我不那样做，到头来全家都得死。”石力回应道。
“所以你就举起你手中的屠刀，向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下了手？”
“我……我……”石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哥，求求你不要杀石郎，就用我的命和我肚里娃的命换他一命，行吗？”此时白清已经是泣不成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夜沉默了许久，眼神中神色变换，最终冰冷冷道；“不行！”
话音一落，全场肃静。
“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之所以不能饶过你，是因为你杀了我爹娘。”林夜突然两只眼睛变得血红。
“至亲血仇，我不能不报。你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你的妻子和母亲我会给他们一笔钱财生活，但是你今天是必死无疑！”林夜冰冷道。
石力惨然一笑，道：“多谢，我是罪有应得，来吧。”说完石力就闭上了眼睛。
“不！”白清和老婆婆拼命阻止，但是根本来不及，林夜虚指一弹，一道剑气闪电般穿透石力的心脏，
闷哼一声，石力身上的气息迅速涅灭。
同时，林夜也在消失不见，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缓缓飘落，落到了二人面前。
空中，林夜的身影出现，听着底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默然，突然想起了佛家所说的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一想到父母和村民们的惨死，于石力而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也不会让别人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想通后，林夜直接御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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