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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并不是一件很难得事情,特别是在有兄弟陪着,还有好酒的时候,喝醉酒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金风玉露才喝一壶,陆久的脸上就挂上了一抹红晕,而玫瑰夫人,因为要招待客人,一壶饮尽之后,便去忙其他事情去了,只剩下陆久和封晓飞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但是手中的酒杯,却是不断的。
渐渐的,夜幕已深,客栈之中的人基本都已回客房睡觉去了,趁着空闲,玫瑰夫人也过来陪着陆久二人开怀畅饮,只有和尚,一直老老实实的,如同一根标杆一样,笔直的站在陆久身后。
“当,当,当!”
外面已经三更天了,陆久双眼有些恍惚,而封晓飞,此时也已经两眼迷离,显然已经醉了。
“啪!”
饮下一杯酒后,封晓飞的脑袋重重地砸在桌子之上,不消片刻,一阵浓郁的呼噜声便已经传来。
最后一杯酒下肚,陆久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哑然失笑般看着醉倒的封晓飞,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他们兄弟三人拼酒闯江湖的时候。
摇晃着站起身子,陆久对着一直站在后边的和尚说道:“帮我把二哥扶回房间,我出去走走!”
和尚点点头,道:“那少爷你小心点,我先扶二少爷回房,一会就去找你!”
陆久摆摆手,道:“不用,我就出去随便逛逛,顺便醒醒酒,一会就回来!”
和尚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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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天上星光璀璨。
街上空无一人,陆久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金沙楼慢慢走去。
片刻后陆久停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凝望着金沙楼顶的一点灯火,忽然之间,他有点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七年之前,他们兄弟三人,在金沙楼顶,以天地为证,以日月为鉴,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不分彼此。
七年之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兄弟,却要刀剑相交,生死相搏。
陆久深深的叹了口气,往事已然随着自己的青春一起慢慢消逝,事物依旧,但有些情义,却似乎已经变了样。
转身,陆久迈入一个巷子之中,他记得,在七年之前,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卖糖炒板栗的小贩,每次他们兄弟三人喝完酒,都会过去买一包来吃。
然而今天,小巷的尽头却寂寥无声,也没有灯火的照耀,显得格外阴暗。
“也对,都这么晚了,除了以前的那个疯子,谁还会在这里来卖板栗呢?”
陆久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就要回去。
然而,就在陆久转身的瞬间,一阵若有若无的,平稳的呼吸声却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之中。
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陆久循着呼吸声,慢慢的走了过去。
昏黄的火光之下,一个还有些稚嫩的面庞映入陆久的眼帘。
那是一个少年,大约十六七岁。
那少年的眉毛很浓,就好像陆久的眉毛一般,特别的乌黑浓密,他的眼睛也很大,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能够看出这双眼睛的尺寸。
也许是因为熟睡,少年干涸的嘴唇紧闭,挺拔的鼻梁使其看上去格外瘦削。
少年全身上下衣衫褴褛,特别是他脚上那一双鞋子,不,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鞋了,那只是一个鞋底,在加上几条破布绑在少年的脚上而已,在那些破布上面,还有着大量的黄沙。
“这不会就是今日在沙漠之中,留下脚印的那个人吧!”
陆久心中疑惑,伸出右手,想要叫醒这个少年,沙漠之中晚上的温度都会变得极低,若是就这样躺在这里睡觉,很有可能会着凉。
然而就在陆久即将碰到少年的瞬间,一抹乌光闪现,瞬间将陆久的袖子切下一段来,若是他反应及时,或许今日整条手臂都会交代在这里。
少年醒了,瞪着一双大眼,戒备的看着陆久。
直到这个时候,陆久才看见,刚刚切断自己袖子的究竟什么。
那是一柄剑,一柄剑身上镶嵌着七颗名贵宝石的剑,一柄和少年身份极为不相符合的剑。
看了看那柄剑,又看了看少年,陆久才开口问道:“你就这样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谁知那少年在听陆久说完这样一句话之后,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陆久,便有继续闭上眼,睡了起来,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陆久笑了笑,摸了摸只剩半截的袖子,道:“难道你是聋子,或是哑巴?”
那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好似陆久只要再说一句话,他马上就要刺过来。
陆久笑道:“原来不是聋子!”
说完,陆久从腰间解下一直携带的酒囊,扔给少年后,说道:“喝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渴了很久了吧!”
少年看着一旁的酒囊,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陆久忽然觉得,这少年,和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相像。
只是自己当年遇到了一个可靠的师傅,而这个少年,也许没有自己那般好运气吧。
叹了口气,陆久说道:“酒囊就给你了,如果你渴了,就喝点吧,放心,酒里没有毒!”
少年愣了愣,终于开口说话:“现在我喝不起!”
陆久眼中笑意更甚,道:“就当是你欠我的吧,现在喝不喝得起没关系,等你以后喝得起了,再请我喝酒,还给我吧!”
少年漠然,伸手将酒囊揽入怀中,道:“好,我欠你!”
对着少年点点头,陆久转身离开,留下少年一人,抱着怀中酒囊,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要回到客栈之时,陆久恰好遇上了出来寻他的和尚,便道:“你回去抱一床棉被,在前方巷子里,有一个孩子,你给他送过去!”
和尚点点头,答应道:“好!”
第二日一大早,陆久便早早的醒了过来。
昨日的那个少年陆久始终放心不下,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那少年和自己以前十分相像,不由自主的,陆久对那少年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陆久便朝和尚招呼一声,提着和尚买的早餐,来到了昨晚那个少年睡觉的地方。
少年已经离去,只剩下一床折叠好了的棉被,以及棉被旁边用剑刻着的两个字:“谢谢!”
看到这两个字,陆久当时就笑了,这少年太老实了,老实的都有些可爱了。
或许是因为天色尚早,此时的街道之上行人十分稀疏,只有些许店铺开门营业,再加上此地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人会来到这里。
提着早点,陆久仰首望着不远处的金沙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也许,到哪里去吃,也还不错!”
脚下轻功施展,陆久几个闪身,便已经来到了金沙楼楼顶之上,坐在边角的鱼化龙雕像之上,陆久取下酒囊,拿出找点,悠闲的吃了起来。
早点才吃一个,酒也刚喝两口,陆久便又大声咳嗽起来,脸上也升起一抹病态的酡红来。
许是因为咳嗽声音太大,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便出现在陆久身后。
陆久若有所感,转过头,抬眼望去,正是昨夜的那个少年。
不过今日,少年手中多了两坛酒。
陆久看了看少年手中的酒坛,笑道:“你是来还我酒的么?”
少年淡淡道:“是!”
陆久问道:“怎么得来的?”
少年冷冷道:“杀人!”
“杀人?!”陆久脸上的笑容一滞,反问道:“杀谁?”
少年道:“一个值钱的人!”
“哦!”
陆久笑了,不再多问什么,从少年手中结果酒坛,掀开封纸,仰头灌下一口后,又大声的咳嗽起来。
少年有些吃惊的看着陆久,他实在想不到,昨晚能够躲过自己一剑的人,身体居然虚弱成这个样子。
虽然心中惊讶,但少年并未说话,而是同陆久一样,掀开酒坛封纸,大口的喝了起来。
许是因为酒是自己买的,所以少年喝得很快,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得朝着嘴中灌着。
看着开怀畅饮得少年,陆久忽然笑:“我喜欢你这个朋友!”
“为什么?”少年放下酒坛,一抹嘴角的酒渍,反问道。
陆久答道:“因为你喝酒的样子很好,我当年也是这样喝的!”
少年继续问道:“那为什么现在酒不能这样喝?”
陆久答道:“你也看见,我那样喝的话,就会咳嗽的!”
少年又问道:“咳嗽了就不能喝酒了么?”
“哈哈!”
陆久大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少年十分有趣,是他最近遇到的最有趣的一个人。
陆久道:“不喝酒的话,我还可以再多活一两年!”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再喝酒呢,常人都说借酒浇愁,莫非你有很多伤心事?”
陆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心头一片黯然,问道:“我有问过你问题么?”
少年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陆久道:“那不就对了,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少年点点头,道:“知道了!”
见少年如此,陆久也是点点头,仰头再次灌下一口酒后,陆久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有些沉默,良久,才回答道:“剑七!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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