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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秋,天气却还像盛夏那样炎热,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烈日似火,大地就像蒸笼一样,热的使人喘不过气来。
雍城南面五十余里处的一个小镇,小镇的东面有一家客栈。虽说镇子不大,但是这个客栈不小。两层,有二十间客房,一楼的大堂里摆放了十几张桌子。这时大堂里坐满了歇脚客人,大多是为了躲避外面烈日的烘烤。有些着急赶路的,多是些生意人,喝两碗解暑的绿豆汤,就又匆匆上路了。那些不着急赶路的,多是些武林中人,就在大堂里喝着酒,吃着菜,高谈阔论,或点评一下如今庙堂时政,或聊一些江湖趣事。
大堂里的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五拨人:
正北方的桌子,坐着三个人,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坐在中间的人一身锦衣,雍容尔雅;另外两名男子,一个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一个身边放着一条镔铁钢鞭,英武不凡。
大堂正中的桌子,坐着四名少年,年纪相仿,都十七八岁的样子。两男两女,都带着剑,两名男子,都着白衣;两名女子,一位青衣,一位绿衣。
东面的三张桌子,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每个人都带着刀,刀身狭长,背直。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五十岁上下,面容刚毅,双目如炬;老者的左右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一个二十余岁,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二人的面容与老者有些相似;老者的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质若幽兰;其余两桌人都是黑色劲装,皆身材高大,想来身手都不弱。
南面的桌子,坐着四个人,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身边放着一把很阔的刀;一位身形瘦削的男子,带着一柄剑;一位身材肥胖的汉子,带着一对四方八楞锤;还有一位青衫书生。
大堂中间还有几张桌子,坐着也都是一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各自带着防身的兵器。
“今年春天,当今圣人派张泗将军领两万精兵进驻西域,设立了安西都护府,以后这西域也是我们大虞的疆土了。”坐在大堂南面的虬髯大汉,对同伴说道。
坐在虬髯大汉左手边身材肥胖的男子,附和道:“刘大哥说的是啊,圣人如今虽然还未亲政,却已有开疆拓土之功了,想来必会名垂青史了。”
坐在虬髯大汉对面的青衫书生,开口道:“哼,一个任由妇人摆布,懦弱无能的黄口小儿,开拓西域,不过是倚仗先帝的功业罢了,也敢妄想名垂青史。”
青衫书生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纷纷望向青衫书生。
“大胆!”坐在大堂北面,那位身边放着镔铁钢鞭的男子起身,厉声喝道。
雍城是大虞王朝的都城,在这京畿之地,为官府,为朝廷,为皇帝说话的人,会有很多,所以有人出言呵斥、反驳,并不会奇怪。
“杨某只是实话实说,如何大胆了,杨某说的哪里不对吗?”青衫书生见众人望向自己,也不退缩,扫视一圈,然后盯着出言的男子,大声问道。
“晋泽,坐下。”坐在大堂北面的锦衣男子说道。
“是,公子。”晋泽不敢违背,只得无奈坐下。
锦衣男子起身,对着青衫书生抱拳一礼,正色道: “先生此话,对,也不对。”
青衫书生抱拳回礼,说道:“如何不对?”
锦衣男子回道:“当今圣人开拓西域,确是倚仗先帝的功业,这是对,无可辩驳。”
“我问的是如何不对。”青衫书生不耐烦的打断了锦衣男子说话。
锦衣男子身边,手拿折扇的男子,看着青衫书生,打开了扇子,大声说道:“无礼。”
“秦淮,把扇子收起来。”锦衣男子看着拿扇子的男子说道。
“公子,”秦淮看向锦衣男子。
“无碍。”锦衣男子笑着说道,他挥了挥手,示意秦淮坐下,看向那青衫书生,
“方才先生所说,当今圣人任由妇人摆布,懦弱无能,是不对。”
“如何不对,如今太后临朝称制,一切军国大事皆由太后决断,圣人恐怕只是个摆设。”杨姓青衫书生说道。
坐在书生对面的虬髯大汉听着这书生越说越没谱,想着这小镇往北五十余里就是雍城,大虞的都城,天子脚下,于是连忙示意身边的瘦削男子拉着青衫书生,不让他说话,然后厉声道:“杨进,你胡说什么,当今太后是奉先帝遗诏辅政的,大虞以孝治天下,古人云:事死如事生,当今圣人尊先帝遗诏,凡事都请教太后,是纯孝。”
虬髯大汉起身,向堂中众人抱拳道:“各位兄台,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喝多了,满口胡言乱语,请大家多担待,我敬大家一杯。”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一碗酒单独敬锦衣男子,说道:“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锦衣男子也举杯,笑着说道:“刘兄言重了,大家都是酒后胡言,怎会见怪呢。”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相视一笑,各自坐下。
“公子,那书生是狂书生杨进,想必另外三人就是轻剑客韩松,金阙刀刘峰,笑面虎彭勇,这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们聚到一起,应该是去雁门,参加有北地枪王之称的张绣老先生六十岁寿宴。”秦淮摇着扇子,低声向锦衣男子介绍着南面的四人。
杨进,江湖上有名的狂书生,为人张狂无礼,一柄软剑败尽东、东平、济北、泰山,四郡的用剑之人;那个佩剑的瘦削男子是轻剑客韩松了,一柄轻水剑,胜过陈留、济阴、山阳、任城,四郡剑客。韩松与杨进并称轻狂二剑,压的兖州八郡之地的剑客抬不起头。
那虬髯大汉就是在江湖上有金阙刀之称的刘峰,刀法冠绝兖、青二州,为人豪爽重义;那肥胖汉子是笑面虎彭勇,擅使一对四方八楞锤,为人阴险,脸上时刻都带着笑容,所以有笑面虎之称,与刘峰是同乡。
秦淮见锦衣男子看着大堂中间的两男两女,轻声说道:“公子,下个月底就是张老先生的寿辰,听说张老先生打算借寿宴这个机会,再收一名徒弟,做自己的关门弟子,不论出生门第,只要在二十岁以下,品行资质良好,就有机会被选中,这几名少年应该是要去拜师的。”
锦衣男子点点头,缓缓说道:“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秦淮回道:“不知,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初入江湖,而且最近在江湖上扬名的年轻高手,也没有能与他们对得上的,看他们衣着不俗,想来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子弟。”
“哦,”锦衣男子转头,看向坐在大堂东面的那十余人,笑着轻声问道:“那他们呢,可知道是什么人?”
秦淮看了看东面的十余人,说道:“看他们的装束和所携带的刀的样式,应该是河东沈家的人,那身材魁梧的老者,应该就是如今沈家家主沈仪,一柄凛风刀,无人可敌,在江湖上,被誉为‘天下第一刀’。”
锦衣男子的笑容充满了玩味,说道:“哦,听说过,我还听说,他不喜欢别人称他是‘天下第一刀’。”
秦淮道:“是的,公子,这说起来,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锦衣男子挥了挥手,说道:“这些老黄历,我都知道,还是说说他身边的人吧。”
秦淮继续道:“是,他身边的两名男子,应该是他的…”
“小友,说了那么多话,渴了吧,喝点酒润润嗓子。”那魁梧老者出言打断了秦淮的话。
同时,有一只酒杯如离弦的箭一般,向锦衣男子射去。锦衣男子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酒杯,镇定自若,依旧面带微笑。一旁的秦淮却不敢怠慢,连忙打开手中的疾风扇,运转内力,挥动扇子,带出一股劲风,来化解那随酒杯过来的那股凛冽无比的劲力。
沈仪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让他不要随便议论别人,也就未出几分气力。所以只几个呼吸间,秦淮就以疾风扇卸掉了随酒杯而来的劲力,托住了酒杯,送到锦衣男子面前,就这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锦衣男子接过酒杯,起身,看向沈仪,面带微笑,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早就听闻前辈武功卓绝,有‘天下第一刀’的美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人真不会说话,明知人不喜欢这称呼,还用这来恭维别人,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这是此刻多数堂内人的心声。
沈仪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
坐在沈仪右侧,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是沈仪的次子沈沐,沈沐见父亲皱眉,于是向锦衣男子大声喝道:
“狂徒,看刀!”
沈沐抽出长刀朔风,向锦衣男子劈去,刀势迅猛,刀意就像凛冽的寒风一般,刺骨。
秦淮尚在调息,晋泽见状,握住身边的镔铁钢鞭雷泽,挥动间,隐隐有雷鸣声,迎向劈来的长刀。
长刀朔风,镔铁钢鞭雷泽,二者相击,寒风呼啸,雷鸣声响。二人分开,沈沐退了五步,晋泽只退了两步。
沈沐还想要出手,却被他的兄长沈英拦下了。
沈仪看向那锦衣男子,微笑道:“小友的这两名护卫,都好生了得啊,往后的江湖该热闹些了。”
锦衣男子面露微笑,说道:“前辈过誉了,他们只不过是会些粗浅功夫,也就能看个家护个院罢了。”
沈仪笑了笑,说道:“如此本领的人只能看家护院,还真是后生可畏啊,”沈仪感叹了一句,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还不知小友怎么称呼呢?”
锦衣男子起身,抱拳道:“是晚辈失礼了,扶风赵瑾,见过前辈。”
‘扶风?扶风并没有赵姓的武林大家,这赵瑾呼吸绵长,也是习武之人,难道只是个好武的富家公子?’沈仪思量着,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急躁的声音:“小二哥,快来碗绿豆汤。”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进了这间客栈,一边走还一边说着,“热死了热死了。”
他身形高挑挺拔,腰间挎着两柄剑。其中一柄剑,引起了堂内众人的注意。因为这柄剑实在是太长了,寻常的剑,长度大多都是在三尺七寸左右,而这柄剑足有五尺长,着实引人注目。他无视众人的目光,走到柜台处,喝着店小二刚送来的绿豆汤,让店小二将他放在门口的驴牵到后院去,喂些草料;又让掌柜叫后厨做一碗清汤面。他看着已经坐满的大堂,想着只能与别人坐一桌了,于是就准备向与自己最近的三人桌走去。
“兄台,这边有位置。”大堂正北的赵瑾开口道。
黑衣男子看着招呼他的赵瑾,有些错愕。他一进门就是听到赵瑾在报名号,之后这赵瑾更是一直盯着他腰间的长剑,所以自己也在留意他。还有那坐在大堂东面的十几个一看就是一伙的,人多势众,他也有留意。打从他一进店,店里的所有人,就都看向自己腰间携带的长剑,可是其他人多是觉得新奇,毕竟很少见到这么长的剑,看了一两眼就不看了。可是这赵瑾和那一伙人,就一直盯着他腰间挎着的长剑,目光从未移开。
这名黑衣男子走过去,与赵瑾一抱拳,表示谢过。他坐在赵瑾对面,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沈家人,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赵兄,你们一起的?”
赵瑾摆摆手,说道:“我与他们不是一起的。”
黑衣男子眼睛微眯,道:“那你们老盯着我的剑干什么?”
赵瑾回道:“兄台误会了,我与他们看的虽然都是…剑,却也是有些不同的,他们看的只是这柄长…剑;而我看的是,却是它的故事,是沈前辈不愿被人称作是‘天下第一刀’的原因。”他两次说到剑的时候,都故意停顿了一下,笑着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当说到‘天下第一刀’时,他又看向沈仪,面带微笑。
话音刚落,那十余名沈家弟子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个个将手按在刀柄上。沈仪抬手示意,让他们坐下。
黑衣男子并不理会那边的沈家人,反正自己也没招惹他们,他面带微笑,向赵瑾问道:“这么说,你认得我的剑?”
赵瑾道:“自然认得,不光我认得,想来沈仪前辈也认得,”说着,他又看向沈仪,“沈前辈,看了这么久了,还没认出来吗?难道是二十年过去了,不认得了?”
‘这人太不会说话了,刚给人添堵,事还没完呢,又戳人伤疤。’堂内有些年长的江湖人士思量着。那些年轻的,不知道往事的,就有些茫然,‘二十年前怎么了?’
“你放肆。”沈沐闻言,大喝道,起身就欲拔刀。
沈仪按住沈沐拔刀的手,看向赵瑾,说道:“赵小友说笑了,莫说是二十年,就算是一百年,我沈家人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赵瑾看着沈仪,淡淡说道:“那前辈还等什么呢。”
沈仪笑了笑,望向那黑衣男子,问道:“这位小友,你与钟仪是什么关系?”
“钟仪。”赵瑾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又仔细看了看那黑衣男子腰间的那柄三尺余长的剑,笑了笑,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玩味。
黑衣男子眼睛微眯,望向沈仪,反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沈仪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认得,我与你师父,也算是相交多年。”忽又问道:“小友怎么称呼?”
“蜀中陈琦。”黑衣男子抱拳答道,却没有起身。
陈琦坐着抱拳,也不称晚辈,这种无礼举动惹恼了在场的沈家弟子,这些沈家弟子都对陈琦怒目而视,沈沐更是拔刀向陈琦劈去,其刀意依旧像凛冽刺骨的寒风。
陈琦起身,带出长剑,长剑出鞘,自下而上,向沈沐的刀撩去,如同一道狂暴霸道的龙卷。
陈琦的剑出鞘,众人放才看清,那并非是一柄剑,而是一柄刀。一柄刀身修长,近乎直刃的刀。只是被陈琦装在剑鞘中,会让人误以为是剑。
两刀相交,沈沐被击退数步,喘着粗气,持刀的右手也有些轻微的颤抖,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陈琦手中的刀,看向父亲沈仪,激动的说道:“爹,那果然是长风。”
“嗯。”沈仪左手按在沈沐右臂上,一股醇厚的真气,涌入沈沐体内,平复沈沐体内凌乱的气息。
沈仪看着收刀的陈琦,点了点头,说道:“好霸道的刀,不愧是他的弟子。”
陈琦面带微笑,抱拳道:“多谢前辈夸赞,只不过家师武功太过精妙绝伦,晚生虽苦学了十五载,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沈仪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陈琦,问道:“你师父在蜀地?”
陈琦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自然,前辈要去找他吗?”
沈仪含笑道:“自然,他在蜀地何处?”
陈琦面露难色,说道:“这…恕晚辈不能相告,实在是师娘喜欢清静,不愿被人打扰。”
沈仪有些失望,叹气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只有以大欺小了。”
陈琦愕然道:“前辈何意?”
沈仪微笑道“你手中长刀的来历,你师父没与你说过吗?”
陈琦道:“说过,与人比武,获胜而得,”陈琦略做停顿,面露笑容,却故作惊讶,说道:“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沈前辈吧。”
‘这陈琦比那个赵瑾还不会说话,那赵瑾好歹还婉转些,可他呢?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揭人伤疤,还撒把盐,你这不是找抽吗?’此刻堂内众人都这般想着。这时,方才那些不明白的年轻小辈,现在也都明白了。
沈仪眼含笑意,说道:“明知故问,可是要吃苦头的。”
沈仪以手作刀,向前一挥,有一股轻柔的微风向陈琦袭来,这风看似轻微,却来的很快。陈琦知道这是沈仪的成名技之一‘轻柔风’,于是急忙以‘龙卷’相迎,霸道的龙卷,遇上轻柔、绵软的微风,竟像纱布遇见刀一般,被一点一点的割裂,然后慢慢消散。陈琦连忙后退几步,又一刀劈下,这一刀就如流星坠地一般,迅猛、凌厉,击散了这股轻柔风。
沈仪见陈琦出手迅速,变招灵活,于是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说道:“好一招‘星沉’。”
陈琦收刀入鞘,淡然说道:“‘轻柔风,绵里刀’,不过如此嘛,”说道此处,陈琦笑了笑,继续道:“就是有些没想到,前辈看着如此魁梧雄壮,竟还会这么阴柔的刀法。”
一旁的赵瑾突然开口道:“陈兄啊,这我得说你两句了,打不过别人,你就不要去试图激怒别人,不然会吃亏的。”
陈琦看了看赵瑾,说道:“你自己不也是一样,也好意思来说我。”
赵瑾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左右的秦淮与晋泽,又看了看陈琦左右,意思很明显,我有护卫,你没有。
“真是什么样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样的狂妄自大,一样的口无遮拦,不过你师父口气大,本事也大,就是不知,你学到了他的几分本事。”
沈仪话音刚落,就准备再度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口出狂言的小辈。却被陈琦出言打断:“前辈且慢,前辈还记得二十年前,与家师定下的十年之约吗?”
沈仪道:“自然记得,只是十年前那场约定,他就失约了。”
陈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十月初五,家师会在青峰山,等候前辈。”
沈仪闻言有些茫然,然后笑了笑,“看来你与你师父还有些不同,你比他识时务,多了点脑子。”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父亲。”沈济轻轻唤了声。
沈仪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吩咐道:“英儿,你带着师弟妹们去给张老先生贺寿,为父去一趟青峰山。”
沈英看了看陈琦腰间的长刀,问道:“那长风?”
沈仪指了指陈琦,对沈英说道“我去找他师父要,你们自然就找他,”又转向陈琦,笑着说道:“小友觉得如何?”
陈琦笑道:“师父对师父,徒弟对徒弟,合理。”
“好。”
这个‘好’字,字音刚落,沈仪就到了客栈外面,向南走去。
“前辈慢走啊!”陈琦高声喊道。
陈琦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对着掌柜喊道:“掌柜的,我的面呢,怎么还没好啊!”
“来了,来了,面来了,客官,您慢用。”店小二端着面走出来。
陈琦拿起筷子,看向沈英,问道:“沈兄,可否先让我把面吃完?”
沈英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坐下,紧盯着陈琦,他身边的师弟们也都如他一般,紧盯着陈琦。
陈琦长出一口气,将碗筷放下,沈英他们立刻长身而起,将手按在刀柄上。
沈英朗声道:“陈琦,将长风留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陈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坐在对面的赵瑾,淡淡的说了一句:“光天化日,这、天、子、脚下,他们要恃众凌弱,你不管管吗?”
陈琦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同桌四人听得到。话音一落,扇子、钢鞭就分别从左右袭来,陈琦连忙后仰,一手撑地,又一个翻身,重新站定。
陈琦看着秦淮手中的疾风扇,疑惑道:“扇子?这也能做兵器?”
赵瑾微微一笑,淡然道:“无妨,坐下吧。”
秦淮与晋泽二人坐下,依旧满脸戒备。
陈琦扶起长凳,重新坐下。转头看向沈英,笑道:“沈兄,咱们既然都是要去祝寿的,以后可以同行,路长着呢,别那么着急嘛,坐下歇歇。”
沈英看了看满面笑容的陈琦,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看着他的赵瑾,前者像是在说“你看吧,我们一起的”。后者在说“你别误会,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沈英冷哼一声,就带着门人上楼去了。
赵瑾盯着面前的陈琦,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陈琦道:“猜的。”
赵瑾不解,继续问道:“猜?这无根无据的,你怎么猜的?”
陈琦眼睛微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赵瑾,反问道:“有根有据,还用猜吗?”
赵瑾笑了,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他望了望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陈琦趴到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赵瑾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淮。”
“晋泽。”
陈琦看向秦淮,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扇子,笑着调侃道:“能用扇子做武器的人,是该有些情怀。”又看向晋泽,“做人家护卫,可不得要尽心尽责嘛。”
陈琦微笑着看着对面的赵瑾,似是在问“你呢?”
赵瑾无奈,只得说道:“珝。”
陈琦想了想,笑道:“还是‘玉’啊,那我们挺有缘啊,你是‘玉’,我也是‘玉’。”
赵瑾也笑道:“是啊,是挺有缘的,”赵瑾顿了顿,又低声说道:“你的剑,可能会让你有个**烦。”
陈琦一脸笑意,也低声道:“顾东升嘛,早就想会会他了。”
顾东升,东莱剑仙。
世间用剑之人,何止千万,但被称为剑仙的,只有四人。
赵瑾有些讶然,他没想到陈琦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人是顾东升,竟然还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个名字,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面对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的沈仪,不也无半分怯意。更何况,顾东升与沈仪一样,都是他师父的手下败将。
赵瑾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瞎操心了。他起身与陈琦告别,抱拳道:“后会有期。”
陈琦也抱拳道:“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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