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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看到主动开口的梅秋,面色不变;看不出喜怒的说道:“刚才那玉清殿的小友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错怪了老夫,老夫呢,也只是想要收你做老夫的弟子罢了。“
“你一共有三处破绽。“
梅秋并没有接老张头的话茬,伸出右手竖起食指继续说道:
“第一,你刚才之所以来到我的面前,恐怕不是为了救我,因为我当时其实就醒了,我感觉到你当时用脚背勾住了我的身体,想来应该是为了随时可以把我挑起来当你的肉盾替你挡招吧。“
梅秋继续竖起中指说道:
“其二,自从你去年秋分左右来到这个小镇上,一直到今天,这镇子上就不断有渔夫失踪,其实像我们这种靠海为生的人,比如我父母那样出海打渔,命不好没被海浪冲回来,连个尸首都找不到的失踪是挺常见的,但你来了之后,失踪最多的却是那些经常欺凌渔市惹过你,又或者喜欢小偷小摸觊觎你家钱财的人。我想那些人大部分应该都是被你杀掉了吧,如果你说杀掉段老大是因为他们想对你谋财害命,被你反杀,但臭鱼麻子,二狗子,他们两个连鱼都不敢宰,只会小偷小摸的人也被你杀了就只能说明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你的什么秘密而被你杀害!“
老张头双眼一缩,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有些认真,看着梅秋示意他继续说最后一点。
“其三,也是你最大的破绽,你说你早就关注我,所以才对我今天的行动了如指掌,但关注的这么细致,就跟在监视着我一样,我也不知道刚刚那两位什么殿的小哥有没有听出来,反正我一听就知道,你只是想让我知道,你可以随时对小兰,阿夏他们出手,我不得不受你威胁罢了。“
“啪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从老张头双手之间发出,仿佛是给予梅秋刚刚说的话一个充分的肯定。
“既然你都知道,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或许还能让那两个玉清七星殿的星宿子把我拿下,你不就不用受我要挟了吗?现在他们走了,你却主动对我说出这些话,你难道就不怕跟那些失踪的渔夫一样,也从此在这滨海镇消失不见吗?“
“他们两个打不过你的,你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就跟成年人看着两个五六岁的稚子一般,哪怕最后他们提出要带我拜入师门,你的眼神也没有半点波动,我敢肯定,如果我刚刚同意跟他们走又或者我对他们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我们三个人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之所以现在主动说出来,是因为我在赌,你既然出言阻止,不让我跟他们走,我在赌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来做的,我说这么多也是我想增加自己这条小命的价值,也想用这个价值换小兰和阿夏的命!“
老张头越看梅秋越觉得满意,忍不住点了点头道:
“不错!不错!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本来我不想跟你说太多,因为说了也没有多大的用,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值得让你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更多一点,如果你不是遇见了我,如果你是这天下四大势力中任何一个势力的直系门人,也许你未来的成就不可小觑!“
梅秋从老张头的话语中听出了自己八成在劫难逃,只怕是替他做完事就要被灭口的那种,但此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要能够保住小兰和阿夏。
“你应该听出了自己最后还是要死了吧?你现在还能表现的如此平淡,你要是我这边的人该有多好,我都舍不得对你下手了!“
老张头看过太多死到临头丑态毕露的凡人,梅秋这么平淡,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怕还是怕的,但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去做的,我最少现在不会死,而我只想你能答应我不要对小兰和阿夏动手,这关系到我是否能够诚心的替你做你要我做的事情。“
梅秋声音一开始有些许颤抖,但慢慢的还是平稳了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条件,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就不会对你的那两位朋友出手。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老张头不等梅秋开口,先主动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给我用心记在心里。如果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后果是什么,我相信你知道的!“
“今天晚上你回去后,玉清七星殿那两名星宿子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他们应该会对你的资质做一个详细的判断,然后会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加入他们,你就说愿意,你告诉他们,你之所以拒绝他们同意拜我为师是因为我用你的好友逼迫你拜入我太清五行教的门下。”
老张头看着梅秋一脸惊讶的表情,冷笑到:
“不要以为就你聪明,人家小娃娃也不蠢。所以不用想着说谎话,实话实说就是。而我要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跟他们回玉清七星殿,如果你成功了,你的小友就没事,如果失败了。也就不要怪我送你们上路了。”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一开始就让我跟他们走?”梅秋忍不住问到。
“今天来的那两个星宿子其中之一参水猿!他可没有那么好唬弄,他一开始说要给你用‘星引’也不过是在说给我听罢了,如果我不出言阻拦,你就算被他带走,也绝对不可能得到他的‘星引’!”
梅秋疑惑的继续 问到:
“星引到底是什么?”
老张头解释道:
“星引是玉清七星殿每一位星宿子一生拥有一次的权利。星宿子利用‘星引’可以任意指定一名凡人或者是外门弟子进入内门,可不要小看了进入内门的权限,那是许多门派的外门弟子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的鸿沟,更别说你这样的凡人。对于你而言就是天大的恩赐。“
梅秋一知半解,似懂非懂的样子被老张头看在眼里,老张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
“能成为星宿子的人,哪一个不是跟人精似的,别看那小子斯斯文文,但肚子里的坏水可不比你少!“
老张头一手指着这偌大的星空,一边跟梅秋说道:
“我一并都告诉你吧,这天下其实共分为四大势力,你我目前位于东边,正是玉清七星殿的地界,与之相对的西边则是上清三才宫,而东西两边往南就是太清五行教。往北就是北溟魔域!”
“所以你其实是北溟魔域的人?”梅秋开口问到。
“没错,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值得一夸,想不到能从我的话语中立即判断出我是哪方势力的人。我也没必要隐瞒你,因为这正是我接下来想对你说的。“
老张头一边慢慢伸出右手一边看着梅秋说道:
“三十年钱,我来到太清五行教,我原本是北溟三十六位魔候中的暗影候,潜伏在太清五行教,为的就是这个!“
老张头,不,北溟暗影候话音刚落,右手化掌为爪扣住梅秋的头部,一道翠绿色的光芒从暗影候的心脏位置慢慢顺着手臂移动到了梅秋的头部,直到消失不见。
梅秋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先是感觉全身好像变成了坚硬的刀剑,充满了锋利的气息,随后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在自己的心间跳动;接着又像是小时候畅游在海边般被海水包裹着的舒适,然后又感觉原本清凉的海水变的温暖了起来,自己仿佛被一团温暖的火焰拥抱,驱赶身体的寒意,最后又像被厚实的土地承载一般,觉得大地无比的亲切。
五种感觉体验完以后梅秋睁开双眼,发现暗影候也就是老张头还在扣着自己的头,知道事情可能还没完,刚想开口谈一下感受,一股极其让梅秋不舒服的感觉从老张头的手中传来。
“啊!”
压抑,愤怒,杀戮,嗜血。种种负面到极致的情绪瞬间占领梅秋的脑海,此时梅秋双眼赤红,因无法忍受而开口宣泄这种痛苦。
跟之前那转瞬即逝的五种感觉不同,这种负面情绪梅秋感觉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身体中,撕扯着自己,好像要从身体内部把自己撕成碎片,好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那种种负面状态终于慢慢的开始消散,最后完全在梅秋体内消失的时候,老张头也把扣住梅秋脑袋的手移开了。
梅秋缓缓睁开眼,发现眼前的老张头身上穿的衣服明显感觉大了好几圈,仿佛被人抽干了一般,原本还算健朗硬实的身体已经瘪了下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梅秋不解的问到。
“这些你不用管,回去吧,不用再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的,你只要记得你的任务,你成功拜入玉清七星殿后,我会派人联系你,以后你的密探代号就是暗影!如果你出了任何差池,你的那两个朋友可就要替你受罪了!”
老张头说话的语气再也没了之前那种雄浑有力,而是变得沙哑,仿佛一个很多天没有喝水的人一样。
梅秋不明白老张头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乖乖听话,走出院门,往家中走去。
老张头在梅秋走后,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中。从房间里床边的暗格中抽出一枚玉简,用灵力在上面一笔一划吃力的刻到:
接替者-梅秋
刻完后,老张头走到厨房灶台边,施了一个法咒在玉简上,接着便把玉简往地上一扔,玉简就此消失不见!
随后老张头又一步一步走到后院的井边,段老大四人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老张头用手颤颤巍巍的敲了井口里从上往下数第三块砖头,一共敲了六下。
没多久,一条只比井口小一圈的黑蛇从井里钻了出来,从它嘴角还在渗出的鲜血不难猜出那消失的四具尸体去了哪里。
老张头对着黑蛇点了点头,黑蛇张开血盆大口,把老张头整个人直接吞进肚中,然后又重新钻进井里,只剩下井中的水面久久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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