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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对垒,自然不会等同一时的口舌之争,任你巧舌如簧,将本国的骑军吹得天花乱坠,最终还是得凭国力说话,沙场上见真章。我傅明杰虽然不能以一己之力杀万骑,但如能如苏不成一般,一人冲阵,杀上千骑,是何等快哉之事,你西厥有二十万铁骑,我陇西西京边陲也有一万铁鹞子,十万精骑,十万陌刀军,我傅明杰又不是孤身作战,我一人杀不了二十万,那就西京边军一人杀一骑,我还真不信你西厥蛮子会有杀不完的一天。傅明杰自若一笑,也就懒得与耶律雪雄就这等事情多费口舌,笑道:“到时割走你二十万西厥大好头颅的陇西男儿,必有我傅明杰。”
耶律雪雄还是那二个字:但愿。
这些日为赶路,中午不再停留造饭,都是潦草地以干粮对付。今日也是一样,傅明杰刚刚于马上吃完干粮,眉头突然一蹙。
十里外,马蹄声碎,由远而近。百骑之众,快如闪电,不会是奔波两地的商贾,相比军骑,商贾的驴马无疑要劣等许多。
这是草原腹地,远离拌马关,应该是北枭西厥突骑,傅明杰望向耶律雪雄,“接你的?”
耶律雪雄也是早生警觉,摇头,“应该不是。”
傅明杰打马而至叶泉身旁,叶泉看了神情肃然的傅明杰一眼,“咋了?”
傅明杰道:“有变故,西北处,有百余铁骑往我处奔逐而来,得小心为上。”
叶泉不具武道修为,自是不及傅明杰耶律雪雄耳聪,但叶泉曾为斥候,久经沙场,临阵经验丰富,一听傅明杰所言,并不追问,迅速翻身下马,伏地而听,顷刻即起,无一丝拖泥带水,禀报王葵:“校尉,西北十里处,有敌情。”
王葵左手两举,一百铁鹞子行动迅速,兵分两路,一路护送车马藏于草凹之处,一路上至草丘,占据有利位置,马上张弩,臂张连弩在手,弩指前方,静待来敌。臂张连弩宽不过半尺,有箭匣,可三箭连发,小巧精致,为铁鹞子马上杀敌之利器。
五十铁鹞子成品字立于草丘之上,王葵一人一枪在前,傅明杰驱马紧随其后。
王葵看了傅明杰一眼,“为何不与余大人呆在一处?”
傅明杰笑道:“校尉嫌我碍事?”
铁鹞子讲究协同,步调一致,黑盔黑甲,只需列阵,就可给人一种萧萧肃杀之感,傅明杰一身素衣,与铁鹞子战阵是有些格格不入,其立于王葵之后,更显凸势,未免有些喧宾夺主,王葵淡淡一笑,“若是他人,还真是有些碍手碍脚,妨碍后军冲锋陷阵,但你傅明杰是二品高手,也就无碍手碍脚一说。你傅明杰愿意,那我元从铁鹞子算你一个。”
马蹄有如疾风骤雨,顷刻就至,但见前方二里外的草丘,三四十骑突然出现,然后急冲而下,从傅明杰处望去,那三四十骑就如一道波纹,从草甸之上倾泻而下。虽不及千军万马势众,却也气势自成。
王葵岿然不动,傅明杰自然也是波澜不惊,气息平和,坦然静望。王葵眼观六路,心里暗自赞许,就傅明杰这份定力,哪里是上京士族门阀子弟能有,这与傅明杰是不是二品高手无关,而与心性定力有关,如此看来,傅明杰能以三品之境杀二品苍井,看似不可思议,实则不足为奇,武道重在个人修为,军中重集体,虽然大相径庭,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都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不然何来功败垂成一说,而要想力挽狂澜,除了考验为将者的智慧,何尝不是考验个人和整体的定力,见敌势而心生怯意,哪怕只是一瞬,那不败也败。铁鹞子军往往能以少胜多,胜就胜在遇突发事件而不惊,遇强敌而不怯,越挫越勇,也就无往而不胜。
感觉似曾相识。
当年王葵随大总管奔袭青石城,面对那黑压压如潮水的敌骑,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卒,王葵也是为之心悸。而作为主帅的大总管安成一袭白衣,手持长剑,迎敌而立,那份舍我其谁的镇定和自若,让包括王葵在内的所有老卒新军顷刻间心如止水,再无杂念,有的只是必胜之心。当年大总管帅旗所至,王葵紧随大总管席卷强敌如草芥的磅礴气势让王葵至今心潮澎湃,记忆犹新。
而现在,王葵从傅明杰的身上依稀又见当年大总管的风采。
傅明杰会是第二个大总管?
如能是,必是中原之幸。
这边,王葵心思百转。
那边,三四十骑刚刚下至草凹,转瞬,又一波近百铁骑疾驰而下,如果说刚才那是一道水波,那现在无疑就是一层浊浪。连傅明杰都看得出来,这两波军马绝非同一阵营,前军默不吭声,虽然是在极力撤退,但给傅明杰的感觉错落有致,棱角分明,整体感十足,并无溃败之感,倒是后军,虽人多势众,战刀挥舞,吼声震天,但各自为战,锋线凌乱。
身为具有二品修为的高手,自是耳聪目明,傅明杰已经将那追逐的两军着装尽收眼底,前军陌刀轻甲,后军弯刀兽皮,相比后军,前军的军马无疑要矮小许多,如此看来,前军肯定是陇西边军。
傅明杰不解道:“校尉,此为草原腹地,远离拌马关,怎么会有我陇西边军出没?
王葵见怪不怪:“此处虽为草原腹地,但尚在熬鹰地域范畴,有我陇西边军出入不足为奇,眼前之阵势,分明就是短兵相接的熬鹰之战,出拌马关时我曾与范少离多了那么一嘴,知道这次带队出关的队正是宁超群。当年我为队正时,老宁是我手下的什长,共过生死,彼此袍泽之情深厚。老宁最善的战术就是诱敌深入,然后趁敌麻痹轻敌之时,快刀切豆腐,反戈一击。你看前军快慢自如,败而不乱,分明就是故意示弱,有意为之。不消说,咱们这是遇上老宁在熬练新军。”
傅明杰不明就问:“草原熬鹰之战,敌我间不是早就心照不宣地讲究对等么,为何这次北枭人如此不讲究,竟然以二对一,算怎么回事?”
王葵嗤之以鼻:“跟草原蛮子讲规矩讲对等,那无异于对牛弹琴。”
草原人祖祖辈辈在马上讨生活,马上技艺相比中原人无疑要娴熟,草原人横蛮,嗜杀,北枭人也是如此,其骑军悍不畏死,横蛮骄傲,单兵作战,一可以对一,敌我有得一拼,但要说兵家诡道,草原骑军岂是我中原老卒的对手,就拿眼前的这场诱敌追逐来说,宁超群将诱敌之术玩得炉火纯青,对方愣是看不出丝毫破绽,最终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草原熬鹰,一开始是一对一,作对厮杀,但数年下来,草原蛮子在熬鹰之战中损失惨重,从来没有在我中原新卒手里讨到过丝毫便宜,草原蛮子自然不愿在熬鹰之战中被陇西边军以这种钝刀割肉的方式,于不经意中消耗自家实力,于是偷奸耍滑,开始以二对一,与我陇西新卒在草原进行熬鹰之战。许邑高长风对此心知肚明,可为了熬练新军,能怎么办,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对一就二对一好了,有胜于无,有得鹰熬总好过无鹰可熬。如此,一对一的熬鹰之战,就衍变成眼前这种二对一的格局。
王葵淡淡一笑:“即便是北枭蛮子不讲究,想要投机取巧,但又能在我陇西新卒手中占到多少便宜,还不是成了我新军的磨刀石,将我陇西新军一个个打磨成处事不惊笑看生死的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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