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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炽次之。琦王李炽的母妃曹贵妃为曹国公曹晓之女,国公之位世袭罔替,但在当年征讨南邵的战役中,曹晓世子曹修中箭身亡,曹晓病亡后,国公之位再无罔替,当今天子念及潭州曹氏一族的忠勇,纳曹晓**为贵妃。潭州四冲六达,为江北通衢之所在,潭州曹氏也是富庶一方,成了李炽的后方之地。反观李然,通州傅氏为其依仗,但通州地广人稀,地虽广,但多是高原黄土,一年到头干旱少雨,纯粹靠天吃饭,傅氏世祖当年追随世祖皇帝开国建功,就是因为食不果腹,不得不揭竿逆天,最终也就博得一个四品怀化中郎将的功名,氏族不过乙等。到了现今,老祖傅钟虽然也曾贵为朝堂首辅,但限于通州地理,傅氏一族在通州并没有积攒多少的根本,老祖大势一去,通州傅氏日渐凋落,傅明杰反过来还得靠李然接济,通州傅氏李然自然指望不上,只能是自寻财源。
九子中要说谁最富庶,倒也不是定王李雨椋,反而是三皇子李邵,李邵母妃为南邵皇族,南邵虽然偏居一隅,但也是一藩属国。南邵山高林密,经年瘴气缭绕,但其有一大优势,那就是高山多名贵林木,其出产的花梨楠木等名贵木料享誉陇西,陇西境内,不管是皇宫、寺庙还是豪门大院的立柱悬梁大多出自南邵,南邵国力荏弱,但也只是局限于军力,再加上不需向陇西朝贡,其国库倒也充盈。有南邵的财力时不时地支援一下,李邵自然比其他皇子活得更为滋润,风流倜傥也就毫不为过,其视钱财如粪土,尚品斋的上等茶具想送就送,对傅明杰也是毫不吝啬,李然道:“究其性情,三皇兄自然不会只是局限于我琼王府,琦王府定王府其他王府只怕同样也会各有好处,三皇兄与其他兄弟相处和睦也就在情理之中,将来不管是谁问鼎丹墀,三皇兄的日子都不会太难过,这就是三皇兄的睿智之处,看似随和,实则睿智。”
傅明杰笑道:“还好有祖制约束,李邵不能参与夺嫡,要不然就凭李邵身后的财力和睿智,再加上魏延州的力挺,岂不是如虎添翼,与你们有得一搏。”
傅明杰纯属说笑,李然却是心中一紧,随即一笑,云淡风轻,又道:“我们除了依仗母系一族,各王府还有一项约定俗成的来源,那就是各州各郡官员的进贡。每到年关岁末,各路、州、郡、军的郡守知府刺史等主要官员都得进京面圣述职,不管是为现今还是为将来计,州郡官员为自身荣辱,不管是亲王郡王还是后宫,都会有所进贡,亲疏间的区别也就在礼品的厚薄。络绎不绝,集腋成裘,这对各王府都是一项不菲的收入。既是约定俗成之事,父皇当年贵为亲王时也曾受此裨益,况且各路各州郡都专设“公使钱”一项开支,不用在此处,也会用于他处,父皇迫于时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是来者不拒。但父皇最忌结党,此项来源模棱两可,一着不慎,很容易落得一个结党之罪,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李炽李雨椋对此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所逾越。我们三王尚且遍布暗谍,打探各方消息,父皇就更不用说了,如若信息闭塞,又岂能掌朝臣于股掌?所以底下官员进贡,礼尚往来可以,但真要更进一步,有投靠站队之意,不管是我还是李炽李雨椋那都是慎之又慎,生怕一着不慎落下什么把柄,反而适得其反。”
李然还拿他与中京府郡守房景辉之间说事。房景辉原本是首届科举的进士,因为房景辉那年进京赶考,经人引荐,投帖于老祖傅钟,虽然老祖因为傅标一事对朝堂之事心灰意冷,第二年就不幸仙逝,对房景辉并无过多关照,但按陇西惯例,房景辉只要投帖傅府,房景辉与老祖傅钟就有了一段香火情,始终会将房景辉归于老祖门生之列。房景辉金榜题名之后,于建德十一年,被朝廷下派到中京府辖下的云台县任知县,任上颇有作为,治县有方,引得当今天子关注。建德十六年春,中京匪患四起,中京上京之间漕运一度被阻断,中京的物资粮草一时难以进京,引得京城粮价飞涨,民怨四起,当今天子震怒之下,将前任中京郡守革职查办,在朝堂廷议由谁接任中京郡守一事之时,李然适时进言,举荐房景辉,当今天子点头允许。
前有房景辉投帖傅府,后有李然举荐,于情于理,房景辉进京都绕不开李然。这三年,房景辉每次入京,都会到琼王府拜会,一来二去,彼此互为欣赏,关系更进一层:“饶是如此,琼王府与房景辉也是保持该有的距离,琼王府用度紧张,房景辉也只敢出谋划策,不敢动用“公使钱”驰援。”
房景辉献了一策,建议李然到中京府云台县买山置地,广种云茶。中京西湖毛尖誉满陇西,为陇西达官显贵品茗之首选,是皇宫钦定的御茶,但受限于地理,西湖毛尖收成终归有限,一到春收总是一茶难求,趋之若鹜之下,西湖毛尖一路飙升,紧俏之时,一两西湖毛尖甚至可以换取一两黄金。建德十一年,房景辉就任云台县知县后,没有墨守成规,而是因地制宜,适时引导云台县境内的农户,在种粮之余,于荒山野岭广种云茶,初始并无特别之处,建德十四年,云台毛尖异军突起,大有与西湖毛尖一较高低之势,农户增加了收入,县库也是水涨船高,税赋遥遥领先,高出中京各县数成,房景辉一时民意鼎盛。房景辉是首届科举进士出身,科举为当今天子首推,天子对此类官员自是颇为关注,房景辉成绩斐然,当今天子圣心甚是欣慰,一旦言及科举春闱,必提房景辉。当年廷议中京郡守,房景辉不过是一知县,自不在候选人之列,但吏部尚书朱铭玉提了多人,当今天子都是不予允准,李然何等睿智,知晓天子心意,顺水推舟,提名房景辉,一举将房景辉推上中京郡守之职,与房景辉再续香火之情。云台是房景辉的起始之地,房景辉对云台的现状自是心有定数,对琼王府的现况也是了然于胸,李然要想成就大业,须有财力支持方能事半功倍,动用中京府“公使钱”看似简单便捷,但有据可循,一旦对手适时参奏,当今天子只要追究,李然和房景辉都难逃结党营私之罪。房景辉深思之后,建议李然于云台置地,种茶。云台毛尖虽然不及西湖毛尖金贵,但是胜在产量,上等云台毛尖与西湖毛尖相差不多,末等毛尖却因为价廉物美,飞入了寻常百姓家,贩夫走卒都可消遣,广种薄收,细水长流之下,定可解琼王府的后顾之忧。
说起此等之事,李然谈笑风生,意气风发,李然笑道:“房景辉此人可塑,阅历虽浅,但才气逼人,不可等闲视之。”
傅明杰点头,道:“知道因地制宜,为农户广开财源,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能为。”
李然道:“有机会,多和房景辉亲近亲近。”
傅明杰点头:“我听四哥的。”
李然言归正传,继续道:“父皇其实也知各王府捉襟见肘,既然不容各府结党,那就允许各府经营,自行解决王府用度紧张之事。栽茶种树,虽然不能立竿见影立见成效,但属活水长流,为君王允许之事,不存在贪赃枉法,房景辉此策很合我的心意,自是欣然接受,依策而行,苦熬三年,今年总算是初见成效,不枉三年付出。”
傅明杰对此一清二楚,不然刚才也不会有“可喜可贺”之言。
李然在云台经营茶场,虽为君王允许,但李然还是不想为老二老八知晓,遭老二老八算计。于是与房景辉合计,采用瞒天过海之计,假借他人之手而行,这等事关大局之事,李然瞒天瞒地,却没有瞒傅明杰,知晓内情的不过三五人,傅明杰就是其一。
傅明杰道:“四哥所谋之事远大,通州傅氏指望不上,光靠户部拨付、官员进贡自是难以为继,今后有了云台毛尖源源不断的来源,还真如房景辉所言,可缓解府上的诸多燃眉之急,一解四哥的后顾之忧。”
李然点头:“所以我才会说房景辉才气过人。与我等同,我琼王府捉襟见肘,李炽虽然比我好出许多,但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同样颇多,诸多用度同样需要他方支援,自是多多益善,尚亭墁投怀送抱,以尚品斋四成利益换取将来尚氏一族百年荣耀,自是正中李炽下怀,李炽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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