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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嘈杂之声入耳,似乎还夹杂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寻花问柳的胭脂坊,就该其乐融融,轻弹低唱,哪怕是坊间的花魁不甘愿,也只能强颜欢笑,哪里会听到什么哭声,难不成有人想霸王硬上弓?
傅明杰眉头微蹙,问道:“可有听到什么?”
尉迟成渝静听,并无声息,摇头,程明亮也是摇头,不在乎地道:“这里是官办,尉迟老祖定下的不成文规矩一入坊间自知,谁人这么不知趣,敢在‘湘廷芳’撒野?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家的分量够不够秤。”
傅明杰还是觉得自己的耳力没错,但他知道哥仨一同修炼剑道,虽然自己比他俩用功,剑气修为在俩人之上,但也是四品上下的差别,不至于相差太多,傅明杰哪里又会知道,就在刚刚,他入佛地得佛道,道门大开,一剑入三品,剑道修为已是不同往日,远在俩人之上。
程明亮不忘调侃尉迟成渝:“当然了,尉迟老祖定下的规矩,尉迟成渝可破,他有这分量,够秤。”
尉迟成渝笑道:“你屁股不痛?”
尉迟成渝抬脚就踢,程明亮没提防,椅子被踢出一丈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红梅目瞪口呆,傅明杰见怪不怪,这是竹马玩到现在的游戏,这也是在“湘廷芳”,要是在可以肆意而为的空地,尉迟成渝不但会让程明亮屁股受痛,还会使劲地碾上几脚。
还没等程明亮起身,青梅小跑入室,气喘吁吁地道:“还真让傅公子说着了,月园坊是出了事端。”
月园坊的花魁姑娘曲婉,艺名明月。
原本是曲阜县丞曲典之女,建德八年,因方志超谋逆一案受到株连,曲典被判发配充边,曲阜到边塞千里迢迢,曲典没能走到边塞,就客死路途异乡,曲婉按律罚入贱籍,当时年幼,远未成年,就如青梅这般陪伴其他花魁,现如今曲婉长成,出落水灵,有如一轮中秋圆月,故曰明月,开月园坊待客,一时无两,大有一月印官坊,一跃而成“湘廷芳”的当家花魁。
红梅都美若天仙,明月艳压群芳,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红梅的言语间没有一丝的嫉恨之意,“湘廷芳”都是苦命之人,谁又会去争那些浪荡虚名,唯有相互帮衬,方可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下去。红梅丝毫不清楚这无心之话对傅明杰意味什么,傅明杰已然站起,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哪里还用等到青梅说那欺辱明月的人是那礼部尚书戚树成的侄子戚佑。
竹马之交,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红梅一说方志超,尉迟成渝和程明亮就知道傅明杰不会坐视不管,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湘廷芳”既是官办,自有管事之人,不会坐视不管,但六哥若是听之任之,那就不是六哥了。
程明亮跟着傅明杰走到室外,一听青梅说道欺辱明月的竟然是戚佑,不由得火冒三丈,袖子直挽,恨恨骂道:“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厮,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真是不记打,看来又想满地找牙。”
尉迟成渝道:“这厮自然不会想到六哥也在这,就凭他狐假虎威,欺辱一名凄苦女子,六哥就不会让他好受,何况还牵扯到方志超谋逆案旧人,更没有让他作威作福的道理。”
程明亮善意规劝:“尉迟成渝,戚树成与你家老祖可是有着很深的香火情,打狗看主,这事有我和六哥就成了,你就没必要掺和了。”
尉迟成渝笑道:“老祖和戚树成的香火情与我何干,戚树成家的瓦也曾揭过,不多这一回,我要是这会避之三舍,岂不是让你程明亮看轻了。”
傅明杰寻声到了月园,坊外有奴仆想要阻挡,傅明杰一拂衣袖,两名奴仆就飞到了庭院之外,程明亮咋舌,六哥什么时候修为如此长进了。傅明杰哪会去管这些,心中激荡的都是剑气和杀气。
内室温暖如春,却没有刚才进入梅园如沐春风之感,目光所至,更是义愤填膺。桌上一片狼藉,一名如花女子梨花带雨,被一个魁梧大汉摁在紫檀靠椅之上,衣衫破烂不堪,胸前的圆润雪白已然可见,那大汉对明月百般蹂躏,想要霸王硬上弓,满脸得意和猥琐。却不是戚佑,戚佑正坐在对面的紫檀椅上自斟自饮,吱吱地喝着黄酒,一双沉迷声色犬马的鱼泡眼正色眯眯地看着眼前的无耻龌龊。
傅明杰一脚踩在戚佑的背上,戚佑的五脏六腑只差一点就随同刚刚下肚的黄酒一同吐了出来,戚佑被傅明杰随脚一勾,滚到了墙角,哼哼两声,大概是在骂人,谁这么不长眼,竟敢在他戚佑的身上动脚。但一看清是傅明杰,戚佑顿时就没了声息,连哼哼之声都没有了,胸背都是刺痛,肋骨怕是断了数根。遇上傅明杰就没什么好事,不能怨戚佑愤懑,上次一言不合,傅明杰像扔草芥一样一把将他扔进冰冷刺骨的清河里,让他足足在鸳鸯被里躺了数日,要不是被两个通房丫鬟的大胸捂着,只怕现在还在床榻上哆嗦打颤。今日这一脚,只怕通房丫鬟的大胸都无济于事,没有数月下不了地。真是点背。
傅明杰没时间搭理戚佑,以掌为剑,剑气直刺大汉的眉心,如此以强凌弱,死不足惜,也就无所谓轻重。大汉却不是等闲之辈,傅明杰脚踹戚佑,那人就已警觉,一弹身就远离的明月的身子,动如脱兔,手指飞点,有如支支飞镖,镖至剑消,傅明杰刺向大汉眉心的一剑,瞬那间悄无声息。
三品上境!
三品上境又如何,傅明杰一剑“虎魄”。
大总管的《乱神十八式剑笔谈》有云:虎魄一出,群虎呼啸,山崩地裂,无坚不摧。傅明杰一剑,连形似都说不上,更不说神似,既没有虎形跃于指尖,连爆竹炸裂之声都无。只有一缕剑气直刺而去,相对于大总管笔谈所描述的惊天动地,傅明杰连皮毛都不及。大汉却不能大意,以掌为刀,刀意挡剑气,大汉顺势飞跃而退,出了庭室,到了园中的空旷之地,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虎头铡,虎头狰狞,五个穿透刀背的金环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更是明晃晃地刺眼。
“你是谁?”
傅明杰顺手在庭院内劈了一根楠竹,以竹为剑,又是一剑“天照”,自然做不到天照一出,五星归位,日星同行,普天阳光照耀。但相比刚才以掌为剑,这一剑无论是剑形还是剑意都暴增了几分,一剑既出,有破空之声传出,随剑而去的,还有傅明杰铿锵有力地答复:“通州傅明杰!”
大汉倒也识货,横眉冷对道:“大总管的乱神?简直就是鬼画符,这若是让老前辈看到,非被气得口吐鲜血不可。”
大汉说得轻松,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虎头铡刀气激荡,有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与楠竹一碰,转为叮当之声。傅明杰一个踉跄,所幸楠竹依旧在手,没有折断。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傅明杰可以肆无忌惮,大汉却不能不有所顾忌,相比于傅明杰的拼死进攻,大汉一着占了先机,却没有就势进攻,而是虎头铡斜举,明显带着守势。
大汉笑道:“这明月是你相好,为了一个相好,以死相拼,这得有多大的情分。小子,这里是皇城,能练大总管乱神剑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我黑虎此刻若是杀了你,必遭官府通缉,我黑虎山只怕也永无安宁之日,你小子真要是与我黑虎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七日后,我在黑虎山静候,黑虎湖边再拼生死,如何?”
“黑虎山中有黑虎,不怕山中真老虎,就怕人面兽心黑老虎,遇上黑虎要小心,心狠手辣吃人心。”
这是近来上京都城孩童嬉戏时哼唱的童谣,和用大总管的高深吓唬小孩一样,也是为父为母者平日里用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小孩的,黑虎是不是真吃人心有待考证,但心狠手辣却是如假包换,远近闻名。黑虎者,姚斌是也。
尉迟成渝见傅明杰明显差人一等,仍是不计生死的贴身进攻,早就惊心,但他还是制止住跃跃欲试有心相帮的程明亮,告诫程明亮,傅明杰剑道今非昔比,虽和大汉有差距,但大汉要想数招置傅明杰于死地,却也难以做到,他俩这点本事,对付戚佑这种膏粱纨绔那是绰绰有余,但要想对付大汉这种高手,上去纯属是添乱,不如不帮。尉迟成渝心思缜密,既然大汉和戚佑在一起,必定不敢下死手,如此一来,傅明杰再不济也可以勉强与大汉相持下去,不至于太狼狈。尉迟成渝见大汉如自己所料,只守不攻,提起的心稍微放下,却听到黑虎,自报姓名,与傅明杰邀约黑虎山下一战再论生死,当即又是一紧,原来他就是黑虎姚斌,难怪如此张狂,敢在“湘廷芳”为所欲为。尉迟成渝就怕傅明杰愣头愣脑,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乱答应,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耳边就听到傅明杰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七日后我必定赴约,与你在黑虎山再行一战。”
想再在“湘廷芳”大打出手也没有了可能,“湘廷芳”的管事带着京兆府的几名差役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黑虎将虎头铡一收,冷眼站在一边。京兆府为首的差役看来认识黑虎,点头哈腰,不知轻重地想要训斥傅明杰,见管事眼一横,赶忙将刚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没有眼力劲自然也做不了“湘廷芳”的管事,管事看看傅明杰尉迟成渝他们,再看看被奴仆用紫檀靠椅抬出来的戚佑,哪一个不是上京望族里的大爷,他一个“湘廷芳”的管事,戚佑都惹不起,更不要说尉迟成渝、程明亮了。神仙打架,小民遭殃,管事站在一旁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眼前这棘手之事。要论理,理不在戚佑这一方,但要说吃亏,一看戚佑哎哎呀呀,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就知道戚佑吃亏不小。管事紧搓着双手,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还好,这事没让管事担忧太久,戚佑摆摆手,那黑虎抬着戚佑迅速地消失在月园的小径那头,转眼没有了踪影。
戚佑吃了这么大的亏都能忍气吞声,那他一个管事就更没什么可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事一声不吭,对京兆府的差役使了个眼色,一下子也是不见了踪影。
为首的差役后怕不已,只差一点就印证了祸从口出这句老人言,刚才真要是不知死活得罪了这样的几位爷,只怕也得被抬着出去,到时上哪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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