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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从锦衣卫仪鸾司直发的“追杀令”由京城为起点,一路直发各州府、江湖门派宗门。白玉相带着陈莘一路往南向剑南道方向而去,期间个别江湖门派发现了他们踪迹,但都一一被白玉相当场斩杀。
更多的州府官员与江湖大佬选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毕竟镇南王余威犹在,南岭十五万精兵更是盘踞在卧。幼子陈莘身边有一位名声显赫的白玉相,要是财迷心窍惹怒了他,别说赏金了,连门派根基都不保。
十五日后,白玉相到达了剑南道辖境内。
小陈莘这些天来始终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饭倒是挺能吃。白玉相性格使然也不愿意多说话,不过他觉得以小陈莘的心性,恐怕早已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哭不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这着实让白玉相另眼相看了。
白玉相牵着小陈莘来到一处山脚下,抬头仰望着这座巍峨耸立的大山,他内心感触良多。他难得开口问道:“小陈莘,知道这是哪儿吗?”
陈莘眼神空洞,轻轻摇了摇头。
白玉相轻声说道:“剑南第一高峰,西南第一宗门,我曾经长大的地方——天剑山。”
他顿了顿又开口说:“这里,也会是你长大的地方,我答应过陈木,毕生所学皆倾囊相授于你,不仅如此,这座天剑山所有不传之秘都会为你所用。”
“十年,给我十年时间,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那个时候你陈莘可以做你应该做,也必须要做的.....”
这时陈莘的眼神突然焕发一丝神采,他打断白玉相的话开口轻声说道:“报仇,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
白玉相枯瘦的脸颊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紧紧攥了攥陈莘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上山。”
大宣京都长璟城,应天监内有两个耄耋之年的白发老人正在下一局围棋,旁边有个抱着本圣贤书的小男孩儿流着鼻涕偷偷打着瞌睡。
身穿灰袍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你不该让他去的。”
对面是一位身着儒衫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拈起一枚棋子犹豫不决,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边角之处落下,他盯着棋盘缓缓回道:“以他的性格,就算我不说话,他那双眼珠子也早已盯在那位“天上白玉”身上了。
灰袍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问道:“白玉相或许是个变数,他太年轻,也太优秀了。”
儒衫老人置若罔闻,他自顾自说道:“他是个好谋士,陈齐川也是个好臣子。”
“这孩子怎么样?”灰袍老人突然指了指那个冒着鼻涕泡打瞌睡的小孩子。
儒衫老人神采奕奕地答道:“玉京群帝集北斗,或骑骐驎翳凤凰。”
灰袍老人面露讶异之色,沉声再问道:“可压天狼?”
“可压天狼。”儒衫老人最后一子落下,这局棋,他赢了。
天剑山山顶,白玉相站定在一道石门已有一个时辰,他脸色平静地看着前方。
陈莘似乎站得有点儿累了,双腿开始微微发抖,不过他却一直在坚持着。
白玉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竟然破天荒冲着他笑了一下。陈莘内心巨震:老迂腐也会笑?!
忽然,面前石门缓缓打开,白玉相笑意更甚,牵着陈莘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天剑山已经一片躁动,天山与剑山两脉主事者难得齐聚一堂,人人神色各异,首座上坐着两位身穿一袭相同白色长袍的中年,唯一的不同是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的中年腰悬一块青色玉佩,另一位相貌平常,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腰悬一块蓝色玉佩。
天剑山两脉之现任天山山主聂锋,剑山山主江岸潮。
二人对视一眼,聂锋低声道:“白师兄离山二十五年有余,如今归山用意何在?况且他还带回来陈齐川的幼子,如今他已是众矢之的了啊。”
江岸潮手指轻轻敲打椅把,回答道:“大师兄这不是决定见他一面了么?静观其变吧。”
说完二人皆静默不语。
倚剑峰,此处历来是天剑山门派禁地,非两脉山主不得入之,这里住着一位身穿一袭黑色长袍,束高冠,身材高大的六旬老人,是天剑山现任掌门——李允长。
白玉相走进山洞内,看着坐在蒲团的李允长,他沉默不语。李允长眼皮微抬扫了一眼白玉相,同样一言不发。
沉默,长久的沉默,陈莘觉得此刻山洞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李允长神色冷漠地开口说道:“你要干什么?”
白玉相面露犹豫,他看了一眼陈莘,缓缓道:“我要教他练剑。”
“你教他练剑,回天剑山作甚,来见我干什么?”李允长根本没看陈莘,只是盯着白玉相回答道。
“我要天剑山将所有秘法剑招皆倾囊相授与他。”白玉相正色开口。
李允长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冷哼道:“凭什么?你白玉相二十五年前不顾师父劝诫,执意跟随陈齐川下山入军中。那一天,你的名字就已经从祖师堂谱中抹去了!”
李允长不由白玉相开口,又继续愤然说道:“现如今陈齐川已是阶下死囚,你竟敢带其幼子堂而皇之回山,你是要天剑山与全天下为敌吗?你不知道师父临终前说过什么话吧?因为你连师父仙逝之时都不肯归山看他最后一眼!你白玉相有抱负啊,你要的是家国情怀,救民于水火,你要大展宏图啊!可是当年是谁救你性命,谁抚养你长大,又是谁让你成为旁人口中的“天上白玉”?!”
“白玉相,你早忘了吧?”李允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
白玉相双手微微颤抖,呢喃道:“师兄,我..我没忘。”
“住嘴!立即离开天剑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李允长渐渐提高了声调。
陈莘站在一旁,掌心全是汗,他从没见过“老迂腐”如此模样,像是自己犯了错被爹爹训斥一样,哑口无言。
他慢慢走过去,扯了扯白玉相的袖子,抬头盯着他,想让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白玉相低头看着这个脸上脏兮兮红色袍子也有些破烂的小陈莘,又想到一夜之间覆灭的镇南王府,他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他缓步走到李允长身前,“扑棱!”
白玉相重重地跪了下去,陈莘见此情形大惊:“老迂腐?!”他跑过去试图将白玉相搀扶起来,可是无济于事。
李长允看见白玉相竟然向自己跪下了,他手指轻颤了一下。
白玉相正色开口道:“师兄,玉相这辈子都没屈膝求过别人,今天算我求你。”说完将头磕了下去。
李允长见状瞬间横拉了一个身位,他气得直发抖,吼道:“白玉相!值吗?你这么做值吗?”
白玉相眼神坚毅地抬起头,沉声道:“前二十五年,我在师父身旁;后二十五年,我在陈齐川左右。如今师父已仙逝,镇南王府也一夜之间覆灭,但我带走了陈齐川最后的血脉,镇南王府所有人包括陈齐川长子与张继安的性命换来的。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李允长浓重地喘息着,他想到了师父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别怪玉相,他没错。”李允长不禁面露悲怆,他轻声道:“那你对得起天剑山,对得起师父吗?”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白玉相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陈莘在一旁被吓坏了独自抽咽着。
片刻后,白玉相面如死灰地起身,又执礼对李允长一拜,然后牵着陈莘缓缓走出了倚剑峰。李允长只是神色冷漠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白玉相来到他师父的墓前,独自站了半个时辰,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带着陈莘向山下走去。
在路上陈莘小声地说道:“老迂腐,其实你教我就够了,我听说你比张叔叔还要武功高强呢。”一说到张继安,陈莘又想到了哥哥与爹爹,不禁鼻子一酸,但他没哭,他知道哭没有用,爹爹曾经说过,男人不需要无用的眼泪,需要的是有用的行为。
陈莘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为爹爹他们报仇雪恨,所有参与过的人都要死,包括现在那个什么狗屁皇上!”
白玉相此时心神有些紊乱,他只是轻轻地回了句“嗯”,他看见天剑山山门前有两人站立,是聂锋与江岸潮。
“白师兄。”二人齐声喊道。
白玉相脸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出了山门,江岸潮欲言又止,和聂锋对视一眼后,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白玉相突然真气出现一丝不稳,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上涌。
陈莘察觉到了这股微末的动静,他疑惑道:“老迂腐,你怎么了?”
白玉相一手负后迅速掐诀,强行将鲜血咽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
他心中暗衬:“施华鹿的阴阳无极掌果然名不虚传。”
突然,他察觉到一股气势,迅速将陈莘护在身后,手指轻点胸前穴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一道黑影缓缓从天而降,正是天剑山掌门李允长。
李允长脸色如冰,抬头看着白玉相,冷声道:“天资不错,十年时间,我让他半步一品。”
白玉相顿时呆愣,片刻后,他牵着陈莘一起向李允长深深一拜,这次李允长坦然受之。
李允长再次说道:“师父临终前让我别怪你,可是我绝不会再让你入祖师堂碟谱。”
白玉相眼神朦胧再次向李允长深深一拜。
“你,过来。”李允长神色冷漠地冲陈莘摆了摆手。
陈莘瞪大眼睛望着白玉相,白玉相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他才敢挪步走过去,他神色紧张地走到李允长身旁。
李允长轻轻按住陈莘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莘咽了咽口说,小声地说:“陈莘。”
“你练剑作甚?”李允长又问道。
这次陈莘仰起头,面露坚毅地高声答道:“报仇!”
李允长得到这个回答之后轻笑一声:“呵呵,好。”
他又转头盯着白玉相,沉声说:“十年之内,不准离开天剑山半步,不然我绝不再教这个孩子。”
白玉相听闻此言面露难色,最后轻声答道:“好。”
朝廷大内高手,江湖名宿都在追杀白玉相与陈莘,李允长此举大有深意。
三天后,倚剑峰,陈莘手中握着一个石子不停地往山下抛去,他搞不懂大师父让自己扔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李允长并没有收陈莘为徒,不过白玉相却让陈莘叫李允长大师父。
此时李允长来到旁边,语气一如既往冷漠道:“今日抛石两千次。”
陈莘没敢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李允长一手负后眺望远处,冷声道:“陈莘,日后你若不能入一品境界,我会亲手杀了你。”
陈莘听见这话心头猛跳,他迅速捡起一颗石子,狠狠地向山下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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