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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约三十好几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中年妇人身穿粗布衣裳,肤色黝黑,眼角还挂着泪痕,脖子上也有几道浅浅的抓痕。
妇人懦懦的看着眼前的五人,怯生生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宫小花整了整衣衫,缓缓一拜道:“大姐,我们几人是路过的外乡人,本想去泉江城,但是灵州府山路难行,我们几人在这山中迷了路。”
“迷路了,”妇人小心翼翼道:“迷路了,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大姐,我们想在您家讨一碗水喝休息片刻,顺便向您打听打听这山路要如何出去?”
“在我家休息?”中年妇人大惊失色道:“不行,不行,你们快走,快走!”说罢她就要关门。
宫小花心中不解,这大姐怎会如此表情,就算不答应,也不用如此惊慌失措吧。
宫小花还没有说什么,李湘儿却冲了过来,一把按住门道:“这位姐姐,您看这样如何,我们身上还有几两散碎银子,您让我们进去休息休息,顺便替我们做一顿吃食,我们把身上的银子给你怎么样?”
“银子?”听到银子,妇人眼中略有犹豫,可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摆手道:“不,不行,你们快走,不要挡在我家门前,快走!”
“咦,我说这位大姐,我们几个又不是坏人,你干嘛这么着急的赶我们走啊?”青云子也走上前来问道。
“你们,你们?”中年妇人见五人不离开,反而不让他们进来就要赖着不走的架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哪个不开眼的混账东西,敢在我家闹事,都给老子滚,否则看老子不把你们一顿好打!”屋内终于传来了刚才那打骂人的男人声音。
五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其实五人并不是蛮不讲理,只是他们与小牧童有缘,又见小牧童的父亲随意打骂他们母子,有心想要帮助他们一二,这才厚着脸皮不肯离开。
否则这么大的村子,他们又有银子,难道还怕找不到吃食不成。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挡住门的妇人。
这男子浑身酒气,脸上横肉叠生。凶神恶煞般的盯着面前的五人道:“就是你们在我家门口闹事,快给老子滚,不然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宫小花闻着男人浑身酒气,眉头紧锁,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青云子,只见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位大哥,我们只是路过罢了,并不想闹事,这里有几两碎银子,想在您的家中换一顿饭吃。”
说完宫小花从怀中掏出二两碎银子,递给大汉。
大汉一愣,但看到宫小花手中的银子,顿时眼冒精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收走。
“你们几个怎么这般不识好歹,都说了我家不欢迎各位,你们还不快滚。”中年妇人不知哪来的气力,竟推开了想要伸手接银子的大汉,粗鲁的将宫小花推了出去。
大汉见此,立刻大怒,想要打女人,可是那女人也不闪躲,只是脖子一梗道:“有种你就打死我!”
大汉一愣,脸色怒不可及,可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在半空的手掌收了回去,恨恨的说道:“算你们走运,快滚。”
然后大汉就走回了屋内,只是离开时又看了一眼宫小花手中的银子。
妇人见大汉离去,才长出一口气道:“你们走吧,我家太穷招待不了各位,你们还是去村长家里看看吧。”
说完不等宫小花等人回话,直接关上了大门。
宫小花五人疑惑的退出了小院。
刚离开小院青云子就窜上前来对宫小花说:“你怎么看?”
“有鬼!”宫小面露沉吟低低的道。
“有鬼?有什么鬼?”李湘儿不解问道。
“走吧,看来这家人是真的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去村长家里碰碰运气吧,希望村长是个好说话的。”
村长的家,很容易就找到了。村子里唯一的三间砖瓦房就是村长的家。
村长看上去五十来岁,穿着读书人特有的长衫,留着一撇山羊胡子。
此时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五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小连村背靠小连山,村子里很少有外人前来。每年也就是秋收时,才会有官家前来收租。
今年的租子也刚交没多久,这五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能不让村长大吃一惊。
可是摸了摸怀中的二两银子,村长还是高兴的将众人迎进了屋子。
“这么说,你们几人是要去泉江城做生意,只是听人说有条近道可以早些到泉江,这才在山中迷失了方向?”村长半信半疑的看着众人,这一群人有男有女,还有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做生意的,但是村长并未点破。
“正是,”宫小花抱抱拳解释道:“我们也没想到,这山路竟这样难走,走着走着,我们就迷路了。”
“哈哈,”村长摸了摸山羊胡子笑道:“那是自然,咱们灵州府别的不多,就是大山多,山连山,环绕环,若没有熟悉山路的当地人指引,恐怕你们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的。”
“只是你们刚才说是一个七八岁的放牛娃带你们进村的,莫非你们说的是村东头的大牛媳妇家?”村长略带犹豫,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大牛媳妇,坐在村长边上的村长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只是她小心看了看村长,发现他并没有发现异样,这才放心了不少。
宫小花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和颜悦色的道:“若村长说的大牛媳妇家,与我们碰到的小牧童家是一家人,恐怕就不会错了。”
“村长,这大牛媳妇的男人是个什么路数,怎感觉他好像喜欢打孩子?”青云子喝了口酒问道。
“孩子,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大牛没打死他算是好的了。”村长媳妇听到青云子的问话不屑的道。
“嗯?”村长瞪了一眼老妇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快去准备些酒菜,我要好好的招待招待各位贵客。”
听到村长发火,老妇人脸色惊恐,小心的退了出去。
“村长,刚才尊夫人此话何意?”李湘儿出言问道。
“哦!哈哈,”村长打了个哈哈说道:“山野老妇人就是口无遮拦,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阿莲是外地嫁过来的,不受别人待见也是常事。”
“外地嫁过来的?”
“是啊,阿莲也就是大牛媳妇,十多年前逃难到的我们村子,她的家人在逃难的路上都死光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于是村里人做主,将她嫁给了大牛,从此就在咱们村子落了户。”
“可是为什么,刚才我们路过她家时,那个叫大牛的男人好像对他们母子随意的打骂呀?”李湘儿又问道。
“这个呀!”村长尴尬的摸摸胡子,道:“其实这在咱们村子也不算秘密,大牛娶了阿莲好几年,都没个孩子,后来大牛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后没多久阿莲就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他还要对他们母子动辄打骂?”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村里传言说大牛是个废人,根本不可能生孩子的!”
“废人?什么意思?”李湘儿没听懂村长的话,反而更加的疑惑。
“嘿嘿,小湘儿,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青云子半路跳出来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
青云子见李湘儿不服气,于是走到她身旁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啊!”李湘儿气急败坏,一张玉面羞的通红。不过她也暗暗感谢青云子,否则她坚持问下去,岂不是在外人面前更加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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