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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把柳生那把铁剑门的宝剑别在腰间,这样一来每人则各佩一把宝剑,他白衫润玉,宝剑玉笛,外加上俊朗不凡的气度,活脱脱就是一名门大派的嫡传弟子或者高门大阀的千斤阔少,一路上频频与游玩的美女眉来眼去秋波乱打,相教之下柳生就要寒酸得多,则更像那孤高的江湖游侠。他领着柳生曲曲折折的走了一阵,径走入了最北端的一家客栈。
柳生道:“多谢瞿兄援手之德。”瞿秋白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以我和柳兄的交情,不值一提。”柳生心想:“我俩可没什么交情,不过这家伙受我百般刁难还肯出手帮助,可见还是个人物。”
又见他和这里的人都很熟络便问道:“这店中的人都和你很熟,瞿兄该是这里的常客吧?”瞿秋白道:“不错,小弟确实常来这里玩,不过这临江楼是我爹早年间经营的。”柳生道:“临江楼,这外面便是神江吗?”瞿秋白端详着一只白玉茶盏道:“柳兄何不自己看看呢?”
柳生心想:“九宫山为五大正派之一,没想到却如此杂入尘世之中,也做起酒店生意来。”隐有不喜,便哂道:“你瞿大少爷可真是家大业大,到处都是行宫别院哩,嘿嘿。”
推开轩窗,只见江水瑟瑟烟波浩渺,宛似一卷画轴平铺展开,果然是美丽之极,若在此一边赏景一般吟诗作赋喝酒品茶定然别有一番风味,而转眼却见三帮四寨的打手三五成群把守在码头,搭船的人无不被查个底朝天,顿感头疼,暗道:“我当时虽蒙着脸,实不敢保证不被人给认出来,不知有什么法子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船上?”
他沉思半晌,一回头却见瞿秋白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形态猥琐,老大不自然不由眉头微皱道:“干嘛这样瞧着我?”瞿秋白呵呵笑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本以为瞿秋白说的是自己的武功,但又想道:“我们以前并没有交过手他怎知我的修为涨进呢?难道九宫山的八极道还有这功能?”怎知接下来一句却差点气得他吐血。
只听瞿秋白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想不到才几天不见,柳兄竟做起了采花的营生,五派中只怕也无人能出柳兄左右,小弟佩服。”
柳生见他拿自己开刷,本要发火,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一次虽然是被误会,皆系自己冒失擅闯人家府邸清闺在前,和那淫邪之徒也没什么两样,赧然道:“此事是在下的过失,让瞿兄见笑了。”
瞿秋白见他没有发火,却是大大的意料之外,后招倒也使不出来了,只得笑道:“本以为果是祁卿凡这小子在这里作怪,特赶来想要会会他,传闻这小子风流倜傥临风玉树是个值交的朋友,只是一听说背着两把剑便猜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柳少侠,你怎么惹到了林青青头上?”
柳生暗道:“我总不能说是为了进去取件衣服,无意间进了人家闺苑还扯了人家半截襦裙遮面吧?”一想起就羞愧难堪,叹息苦笑道:“不提也罢,听这么说瞿兄该是知道这祁卿凡的底细,还请瞿兄好人做到底帮忙请他出面助在下澄清一二,还有这林青青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瞿秋白道:“柳兄先等一等。”便把来福叫了进来。
这来福是本店伙计,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五短身材穿一身赭色短褐,布料却是上乘,进来便道:“少爷。”瞿秋白道:“你照着我的尺度去裁一套衣服来,要净白色的。”来福答声是便麻溜退了出去。
瞿秋白这才道:“他是中原十大青年高手之一,神出鬼没独来独往,我也很想认识一下这位朋友,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缘。”柳生却想:“祁卿凡不是采花大盗吗?你身为名门正派弟子不思惩奸除恶,反要自甘堕落和淫贼做朋友。”只是见他为自己裁衣服,心中感激,也不表现出来,只问道:“这十大青年高手却是那十人?”
他从宁州以来几次听闻,却始终不得其详,瞿秋白见他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一怔后道:“贵派的覃兄,白云城独孤离,玉龙山赵传蓟和林玄真,鲁门公输泽,醉仙居耿落英,拜义教沈继锋,江河盟易川,采花大盗祁卿凡还有就是区区在下了。”说完又自嘲道:“只怕这十大高手现在得改一下哩。”
柳生见他和大师兄都并立其中暗暗佩服,听他这样说忙问道:“不知怎的要改?”瞿秋白叹息道:“适才柳兄这掌浑厚无匹,小弟自愧不如,实在无颜再做什么十大高手,该换成柳兄才是。”
柳生扯动脸皮笑道:“瞿兄过谦了,刚才在下以有心算无心,才侥幸赢了半招,但瞿兄能瞬间提起六层功力,这份反应和底蕴在下是万万比不上的。”瞿秋白吃惊道:“他怎知我只使了六层力?”却突然“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一把娇媚的声音响起道:“瞿少爷,酒菜已准备好了。”不待瞿秋白答允一袭粉衣已启门进来。
只见粉红对襟半臂襦裙,宫绦环束,如瀑的秀发蓬松挽着一髻,眉角眼梢尽是风情,伸出袖中青葱五指托着一个玉盘,里面放着白玉酒杯酒壶和几样小菜,如蝴蝶翩飞径来到瞿秋白身旁坐下,观其年龄当在二十七八间,自有一股成熟的魅力。
瞿秋白忙笑道:“白姐姐你来了。”那美女横了他一眼嗔道:“你心里还有人家吗?”瞿秋白干咳一声道:“我这里有人呢,这位是我的朋友柳兄。”
那美女却依旧不饶,哼道:“有朋友也不介绍给人家认识。”才向柳生万福道:“小女子见过柳公子。”柳生摸不清他二人关系,也不敢叫嫂子,只含糊道:“姐姐好。”拾起酒壶稀里糊涂连忙给二人斟酒。
瞿秋白尬着面色笑道:“白姐姐近来好吗?”那美女道:“好什么好,你许久不来,一来就先去会林青青那小蹄子,早把姐姐抛到了九霄云外。”轻哼一声举起酒杯喝了,登时双颊霞红更是娇媚可人,如醉了般便向瞿秋白肩上倒去。
瞿秋白忙一把扶住他的纤腰,满脸尴尬的望向柳生,后者却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他眼见这美女又将酒杯贴到朱唇慌忙夺过来一口喝了,微叹道:“我去见青青不过是为了对付采花淫贼,和她什么也没有。”
那美女幽怨的朝他脸上吹了口香气,有气无力的道:“青青,叫的这么亲切,你俩孤男寡女的没做点什么谁会相信?又说这些鬼话来哄人家。”
柳生听他说到采花淫贼,暗道:“说得不就是我吗?”浑身大不自然,见他花言巧语又想:“我果然慧眼识恶,没看错这小子水性杨花的德行,哼我绝不会让这**这辈子染指我剑宗的师妹们。”
瞿秋白即又喝了一杯酒醒神思量对策,在他看来这女人的争风吃醋才是世间最头疼的问题,蓦地里眼珠一转道:“我去找她不正是为了你吗?”那美女即玉指伸到他大腿上狠狠狞了一指道:“看你还老不老实。”
瞿秋白吃疼牙龇嘴咧,忙抓起她那不盈一握的玉手道:“天地良心,那林青青竹竿一样的身材,有啥好看的?还刁蛮任性自以为是,我不过是为了对付那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你想这淫贼专门残害良家美女,他既在这益阳现身,那林青青又有什么姿色值得他动心吗?只怕全是冲着白姐姐这益阳第一艳的名头来的,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让这禽兽来伤害你,唉只可惜我一番苦心,白姐姐却全不放在心上。”
这益阳第一艳却是他临时你捏造出来的,其实心中此刻正在祈求:“这些话可千万莫要传到青青的耳中啊。”柳生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暗骂道:“这小子油腔滑调颠倒黑白,无耻之极啊。”
然似乎这句话却颇具魔力,那美女含春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玉手轻轻在他脸上滑过,又道:“这回说什么姐姐也饶不了你。”
瞿秋白乘机在她腰间捏了一把道:“我的好姐姐,现在我还有点小事呢,待我办完了就忙我们的正事去。”那美女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后笑道:“叫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贴过香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才起身来款款走了。
瞿秋白松了口气向柳生耸耸肩表示无奈,柳生只当啥也没发生过,他不想谈及这色虫的桃色新闻,回到正题道:“这林青青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使唤得动这许多的江湖豪杰,还有这三帮四寨又是什么来头?其中有天地会吗?”
瞿秋白道:“林青青是益阳渡第一阀天一庄的大小姐,三帮四寨则是益阳以及天鼋湖周围的一众地头蛇,却并没有天地会这样的大角色,其中又以天一庄实力最强,所以便以天一庄为尊,适才这位白媚媚便是天鼋帮的女当家。”
柳生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人能聚在一起,原是盟友关系,瞿兄既知在下不是祁卿凡,可否帮在下澄清一番,请那林小姐大人大量放我过江去吧。”
瞿秋白笑道:“这小妮子端的性情古怪,却不知在柳兄你手中吃过什么亏?现在气大得很,便是小弟说了她也不会信,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小弟引路柳兄你亲自向她说清楚得了。”说完又似笑非笑意犹不尽。
柳生见他行迹不对暗骂道:“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本来我擅闯了她家,理应向她道歉乞求她大人大量才是,只是现在去她却并不肯饶过我,那我还如何办事?唉看来此事只能压后了。”白了这存心不良的家伙道:“那就不劳瞿兄费心了。”
瞿秋白见他这么畏惧,咋舌道:“你真没对她做过什么吧?”这下狐狸尾巴总算露了出来。
柳生没好气道:“瞿兄千里迢迢的跑到益阳来,不会只是想对付在下来讨好你这位红颜知己吧?”瞿秋白干咳一声赧然道:“这个,这倒不是,柳兄的人品在下还是信得过的,哈哈。”
继而却又凝重道:“不瞒柳兄,我想见青青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我此次到益阳来主要是跟踪一个人而来。”柳生见他突然变色料想这个人必定不简单,问道:“是何人?”瞿秋白道:“我猜测此人该是夷教玄武古诚远。”
柳生眉峰一竖,暗道:“古诚远不是正被铁剑门的包有为真人带人追杀吗?”忙问:“瞿兄是如何遇见古诚远这魔头的?”瞿秋白叹口气道:“宁州城中我与你们分手后第二天便再探了吴家堡密室,果然于悬崖边发现了铁索,于是我也便去了山谷底下,在向西走了两里多远却发现一条小径。”
柳生暗惊道:“当时我也与师兄向西走了一段,怎就没有发现?还是太粗心了些。”
“我便顺着那小径走到了一处悬崖之下,这里虽还是那样陡峭,但从上而下却长满了藤蔓,正好可借力上爬,而且我还发现上面有近期攀爬的痕迹,于是便沿着这处上了山顶,怎料快到山顶时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人道‘山洞里的两具尸体不是同一人所杀。’一人道‘不错,其中一人是匕首伤痕和四处致命的判官笔伤口,另一人除了被勾剑割破了几处皮外伤之外,主要是掌力和刀气所伤,而且从此人的掌印和刀痕来看,是绝对的一流好手。’一人道‘照此情形看来,该是那两人突然反目,在两败俱伤后又被另一人偷袭而亡,我检查过他们的手,确实是一个使勾剑一个使判官笔。’我当时听得大吃一惊,心想这些人好厉害,但分不清敌友不敢贸然现身,便伏在悬崖下的树枝上,也幸得那处悬崖和吴家堡密室外有异曲同工之处,我在下面他们却瞧不着。”
柳生亦心道:“山洞里的人该是大哥所杀的两人,这些人能根据一点蛛丝马迹还原当时的情形,确实厉害之极。”
瞿秋白又道:“一人又说‘那背后中匕首那人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从后面插了一刀,然后才进行殊死搏斗,说明那杀他的人一定是熟悉且信得过的人,那这两人关系必定不差,而这样的关系又怎会突然反目?而且还有个第三者在场?’一人道:‘难道是他们为了争夺某样东西?定是前两人为了此东西龃龉反目,而他们两又均不晓得那第三人也在场,待那使判官笔之人得手之后,却被那使刀之人捡了个便宜,是了此人人定是躲在那块巨石之后,难怪那里只有一人的脚印。’一人便沉声道‘难道是为了天书?’自此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也很惊奇实想不到真有天书这回事。”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道‘我觉得老程说得有理,我们要尽快把这里的消息汇报给圣使。’这时却有人跑来道‘玄武圣使传来消息,让我们速去会合。’我便怀疑他们是夷教中人,于是我便远远的跟着他们,不料第二天也去了清平,果瞧见古诚远这魔头,我不敢跟得太近,一路和他们兜兜转转前日晚间才到得南城,遗憾的是却跟丢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来福在外面喊道:“少爷,衣服做好了。”瞿秋白道:“进来。”来福把一套锦绸料子的白衫捧了进来,恭手递上。
瞿秋白接了道:“嗯不错,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找信叔领三两赏钱去。”来福满心欢喜去了,瞿秋白便把衣服给了他道:“柳兄就先凑合一下吧。”柳生接了道:“瞿兄可看出古诚远这魔头是到南城来做什么吗?”
瞿秋白沉吟道:“他一路匆忙疾赶,经蘅水逆流而上,先到了魏州,又星夜赶往南城,以我看当是在追人。”柳生见这人的行程路线与沈继锋完全一样,想到天书的缘故,沉声道:“他们定是在追大哥。”不由暗暗为沈继锋又担忧起来。
瞿秋白一怔道:“追你大哥?是何缘故?”柳生道:“因为天书在他手上,而且你们的行踪路线与他完全一致,必定是冲着他而来的。”瞿秋白只听得云里雾里,即问道:“还真有天书吗?不知你大哥又是何许人也?”
柳生道:“两天前我与沈继锋已结为兄弟,我大哥便是他,至于天书当时我们被天地会洪煜带人追杀,大哥不得已之下便把它给了醉仙居的诸葛隐,后面又引来铁剑门的高**夺,现在却不知落到了谁人手中。”瞿秋白皱眉道:“这下糟了,这魔头准是冲着天书来的,可莫要落到了他的手中。”又问道:“不知这天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上面真有问道成仙的法诀不成?”
柳生摇头道:“只不过是一块材料特别的黄布而已,上面什么也没有,可谓名副其实的无字天书。”他心系着沈继锋的安危和眼下的事情,心中捉急便道:“多谢瞿兄的衣服,在下现在要想办法渡江,日后再来拜会。”
瞿秋白见真有天书现世,亦是千转百回,忙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柳兄且宽住一晚,明天定想办法送你过去,小弟暂且失陪,柳兄若有事可直接吩咐来福。”说完也匆匆去了。
夜间来福送来夜宵,柳生也不客气,吃过又让来福打水沐浴,换上新袍,竟似量身定制一样,不差丝许,暗暗称奇登时对瞿秋白不禁刮目相看,又练了一会真气,才和衣睡下。
天色刚亮,满面红光的瞿秋白就扶着腰进来,一连吃了两杯冷茶才道:“天书有着落了。”柳生望着这个不请自入的人扯扯嘴角哂道:“哦?瞿兄昨夜原来是去追查天书下落了吗?不知遇到了哪个高手竟被杀得这般落荒而逃?”
瞿秋白见柳生揭他短,瞪道:“柳兄莫说小弟,有上仙还曾批言道‘佳人无剑斩雄夫’呢,小弟可是千辛万苦换来的情报,你还要不要听?”柳生见他脸红甚是得意,忙呵呵笑道:“洗耳恭听。”
瞿秋白这才娓娓道:“大前天群雄齐聚南城争夺天书,天下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来了不少。”柳生听他一说想到自己未得亲眼目睹很是遗憾,忙问:“都来了那些?”瞿秋白道:“铁剑门黄字主事储东明天地会帮主江海天拜义教教主林啸云铁阎王王乾夷教四使之首青龙石铁骢。”
柳生暗自后怕道:“还好大哥把这烫手的天书给扔了出去,否则这阵势十条命也胜不下来,可这天书虽无用处可千万别落到石铁骢手里才好。”便问道:“那天书最后却是被谁给夺到了?”
瞿秋白又喝了一口茶道:“这说来话长,起先是在储东明手中,后来又被江海天夺了去,岂料又给石铁骢这魔头抢了去。”柳生惊道:“糟糕,这东西虽无用处,但万不能落到石铁骢手里,魔头狡诈多端,若真被他捣鼓出点什么来,我中原武林岂不从此多生事端?”
“不,事情比这还要棘手,石老魔虽然厉害但东西他却没能带走。”柳生皱眉道:“难道是被江海天又夺回去了?他虽穷凶极恶,但总还是个中原之人,总比被夷教之徒得手了强些。”
瞿秋白摇头道:“也不是江海天,后面又出现了个神秘的蒙面人,此人一出手便逼得石铁骢献出天书落荒而逃,而且他还在几大高手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就连不可一世的江海天也奈何不了他。”
柳生不由一凛,实不出在当世之中除了自己师傅外,还有谁可以在这么多绝世高手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心想:“难道师傅出关了?”便道:“这种情况怎的又比被石铁骢得手了还差?”
瞿秋白道:“你想一下当世之中能有如此手段的可有几人?如果是我中原人士又何须藏头露尾?若是天书被石铁骢拿了,大家有明确的目标,众诚一心,他区区一个石铁骢还能走得掉吗?此人一出手夺了天书还不算,更闹得现在中原各派相互猜忌,可当真是一石二鸟的毒计,本来此事也不难看穿,只是天书一来非比寻常宝物,二来中原各派本就相互争斗不断,这样一来此计就毒了。”
柳兄又想:“若是师傅他出手,断然无须蒙头掩面,以他老人家的德高望重,敢有谁不服?难道……”便道:“难道是慕容凌云不成?”瞿秋白凝重道:“结合石铁骢和古诚远的行迹来看,很有可能就是他。”柳生惊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尽快了事回云台山,瞿兄现在我急需要渡江赶赴铁剑门。”瞿秋白道:“嗯我正好也要回九宫山,船已经安排妥当。”
不多时两人来到江边南岸的一艘大船,这船雄伟峥嵘,上竖九宫山独门的旗帜,三帮四寨见了瞿秋白,即有几个小头目过来拜见,瞿秋白只客套了几句,便同柳生上了船,即命启锭开航,怎料刚行至江中,忽一道清脆的声音含内力远远传来道:“瞿秋白,你给我站住。”
二人同时一怔,知道来得是林青青,只见一只轻舰如一道飞箭划来,待与他们的大船还有四五丈距离时,林青青俏然一纵,已似翩翩飞燕飘到了甲板之上,柳生暗暗叫苦道:“难道被她发现我在船上了?”瞿秋白耸肩:“我去看看。”
瞿秋白出来忙笑嘻嘻的迎上去,把玉笛往腰间一插,弄个斯文道:“青青姑娘是要同在下一起回去吗?”林青青秀眉拢蹙霜凝桃花,冷笑道:“干嘛走得这么鬼鬼祟祟?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听这话便知她并不知道柳生这“小淫贼”在船上,却仍是心中一紧,暗道:“莫非被她晓得我昨晚说她坏话了?哎呦这女人的直觉可灵得紧,这下糟糕之极。”即试探道:“天地良心,我瞿秋白一生做事光明磊落,不知青青指的是哪一桩?还望明讫。”
林青青两道电光也似的冷眸扫下,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深更半夜摸到天鼋帮找白媚媚鬼混,能有什么好事吗?”说着不自觉粉面发烫,瞿秋白一紧不由暗骂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到处嚼舌头,无耻之徒啊。”又把这不知是谁给骂了千百遍才扯犊道:“这个,额,外面风大要不咱们先到舱里去喝点酒再慢慢聊好吗?”
他两人男俊女俏着实般配,届时烟雾薄蒙衣袂飘拂似若一对金童玉女。柳生本见林青青火急追来是为了男女之事,刚才把心放下,复听瞿秋白要邀请她进来饮酒叙情,他没瞿秋白清楚这林青青脾性,越是要请她进来她便越不肯进来,反之则说不定会进来胡闹一番,登把心又提到了喉咙眼,暗骂道:“这小子见色忘义,一见了美女就本性暴露,害苦我也。”急忙闪出后舱,抢到墙壁之后。
林青青冷光流转道:“里面都鬼混些什么人要诓本小姐进去?”瞿秋白笑道:“里面就几个下人,待我把他们都赶出来了,就留咱俩人美酒言欢,共赏这满江佳景,岂不美哉?”说着便往前走。
林青青急道:“你给我站住,谁要去你的贼窝?你走这急作甚?在本小姐的地盘上也不知会一声。”瞿秋白抽出腰间玉笛望向茫茫江面叹道:“我有急事要回九宫山,不能帮青青姑娘捉拿祁卿凡甚是愧疚,二来在下悄悄离开也实不想累小姐为我伤心难过。”
林青青喝道:“你要滚便滚,我三帮四寨岂会拿不住区区一个祁卿凡?谁会为你伤心难过?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冷哼一声又飘回轻舰,匆匆去了。
瞿秋白回道船舱里叹气道:“柳兄不要误会,适才我若不主动出击,只怕她还就真要进来闹一通呢。”柳生笑道:“瞿兄不愧是风流人物,在下佩服。”瞿秋白只唉声叹气。
过了一阵,大船到得北岸,柳生下船后不做分毫停留,便转船前往黔州,瞿秋白则继续顺流东进,回九宫山。几天后的傍晚时分到得黔州,柳生也不进城,只在城外小摊上胡乱吃了两碗清水面,问明路径便星夜前往翠屏山。
是夜星光暗淡,冷风嚎嚎,这翠屏山山势陡险地形复杂,往往一岭未绝一岭又起,又或者转角处便是悬崖笔壁深涧飞流。
上仙子峰有三条路可走,分别是东面的黔州石道,北面的神江栈道和西面的丛林道,除此之外俱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行,他现在走的正是黔州这条路,山影深沉古木参天,掩星蔽月,夜枭子的哀嚎空谷不绝。
一连走了几十里来到一处半坡,石道旁一座断金亭子,再朝前三丈外是一座石拱桥,有一道飞流从左首的绝壁倾泻而下,从两天然的巨石间流过,这拱桥便横跨着这两方巨石,石径过了石桥折而向西北,笔直向上延伸而去。
柳生站在石桥上,望见众峰朝拱列嶂环围,四面俱是黑幢幢的影子,心想:“这里该便是那‘飞升桥’了,在往上五六十里便是仙子峰了,我若是此时上去,深间半夜的多有不便,夜扣山门也有违礼数,全且在这里歇上半夜养足精神,明晨一早再去,这样一来既不失礼也不会堕了我剑宗弟子的威风。”
左顾右盼见前方悬崖上的一块巨石极有禅味,便纵上去盘膝坐息。
不知不觉已是清晨,山幽鸟脆泉水淙响,他猛然睁开双眼,但觉神清气爽全身暖流遍布,说不出的舒爽。这才打量起四周景致,届时晨光曦微,林间薄雾萦绕,似梦如幻,远处白茫茫一片也瞧不真切,只隐隐可见云雾里露出无数山头峭崖,再瞧足下亦是白雾弥谷,后面那道山泉飞驰而下,望不见底,诚所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由得喝一声大彩道:“好一股飞瀑,果真是山奇水秀灵杰福地,此时上山再好不过。”便施展提纵术飞快纵向山顶。
一个多时辰后隐见得前方山崖边上古树影中露出朱墙黄瓦一角,喜道:“想来这里就是剑门宫了,果然恢宏雄伟道意盎然。”又行了两里多遥见一方巨石斜指日月,上尖下方中棱翼薄,宛似一口刺天宝剑,剑石下方果见一道古朴山门,暗道:“既已来到人家门前,便不宜飞驰纵跃,须得规规矩矩的。”便从树梢上一个觔斗翻落到石径上徐徐步行。
沿着石径穿过岩缝,斜向上行得三十余级,饶过一锥削峦,视野便蓦地开阔。
但见千山万壑俱在脚下,这条石径竟是从一座绝崖顶上凿出,宽不足四尺,两边削壁陡直是万丈深谷,走将上去耳旁生风,云烟伏脚好似云中漫步一样,他走过石道到得山门前才得窥全貌。
其时一轮红日冉起东方,万道彩芒刺破东边天际,那金轮却似从下面挣脱起来一样,而这剑门宫所在的这座仙子峰又与周围全无连阙,好似从天上坠下,又似拔地长起,下边群锋朝拱宛若一座莲台,孤峰笔直擎天,青石秀丽折叠有如罗群,顶上古木苍翠有如秀发,东面横出去的一角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则似广袖中的纤纤玉手,彼时红日初齐,宛如仙女掬日一般。
柳生看得出神,不由喝彩道:“好一个仙子掬日。”
他本是有感而发,但此时却真气充盈,体内气机不由自主受到牵引,声音竟如撞钟般远远传出,他沉醉于景兀自还不自觉,可却惊动了剑门宫上守院的弟子,瞬有两道人影从山上疾掠下来,片刻间已到得山门前,喝骂道:“叵那小子你是谁?竟敢擅闯仙子峰在我剑门宫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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