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兴酣酒令动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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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兴酣酒令动诗情萧涵轻掩嘴唇咳嗽了一声,正在说话的范澹雅几人也齐齐住了口,所有人都看向她,知道萧涵有话要说,萧涵笑着深深看了眼林曦她们俩,对范澹雅四人略带责备的开口道:“你们净顾自己说话,将两个姑娘搁在一旁,这叫什么礼数?”
明面上是对范澹雅他们说,但是谁不知道这句话矛头是指向萧墨的,但是萧墨在姐姐面前装傻充愣惯了,只作自己听不懂。
萧涵继续道:“现在大家酒兴正浓,倒不如玩个时兴的酒令助兴!”
大家都提起了兴趣,范澹雅最热衷这些,一抬**着道:“你们觉得飞花令如何?但凡接不上的,就饮酒三杯罚下。”
众人点点头,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宁致远也难得开口说:“以往与朋友相聚,玩过‘粘头续尾’,也是一个极风雅的酒令。”
李玄胤也跟着建言道:“寻常酒礼酒令,都是投壶、射覆、藏钩、牙牌、猜枚等,都太过粗放,不适宜女儿家玩,我倒想起个在江南酒楼中见识过的文人雅士常玩的‘掷词牌名’的酒令,就是用两个骰子,由监酒官投掷,掷出几点便由点数说出一首词来,倒颇有意思。”
萧涵心中也正有此意,于是当即抚掌笑道:“那就这三个酒令,萧墨,由你做监酒官,要公平公正,切不可徇私舞弊!”
萧涵偷偷朝萧墨眨了眨眼睛,又对大家道:“大家以为如何?”
萧涵其实也有些小小心思,事先她私底下与范澹雅几人悄悄提过这事,因此她一提出来,就“顺理成章”的有了这三个文雅的酒令,她也想借此看看三个挑中的“弟妹”才学品行如何。
至于让萧墨当监酒官,一来是萧墨的才学太过出众,如果让他一起玩,最后八成得把所有人灌桌子底下去,倒不是说其他人不行,其中范澹雅三人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或许是真没多少墨水,但林曦、南宫紫馨、凤舞可是出身名门,哪能不通晓诗书,可就算真的博学多识,在面对萧墨的时候她们又真能尽全力?反正萧涵是不信的。
这一桌人可能也就宁致远能在诗词歌赋上和萧墨争较一二,但是有了萧墨之前的威慑,这宁致远哪敢再与萧墨争胜,因此萧涵毫不犹豫将萧墨推了出去。
还有一个小算计就是,当最后只剩凤舞她们三人的时候,她想看看萧墨会偏向谁,因此最后那句“要公平公正,切不可徇私舞弊”,故意看向了萧墨。
萧墨自然明白萧涵这点小算计,不由得头大起来,本以为只是一顿平平常常的家宴,怎么弄得如同鸿门宴一般。
曹胖子有些畏缩了,他是个乡下泥腿子出身,虽然老父是教书先生,从小跟着学过几句诗词,但是他不喜欢这些,一听就头大,他肚子里那点润笔都不够的墨水哪能和这些人比,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不玩了,我从小不爱读书,不会几句诗词,就不在这儿丢人了。”
李玄胤一拍他的肩膀,勾过了他的脖子,“你怕个锤儿啊,不会赢你还不会输么?不会背诗你还不会喝酒么?人家姑娘都没怂,你倒怂了!”
范澹雅、萧涵也跟着劝,曹寇这才收回了话,萧墨转过身摸了摸慕雪的脑袋,道:“你就不要玩了,小孩子不能饮酒。”
慕雪也乖巧的点头答应,萧墨倒不是怕慕雪饮酒,只是他心中自有盘算。
凤舞林曦和南宫紫馨三人又不经意对望了一眼,气势如虹。
萧墨心中叹了口气,不禁看了萧涵一眼,心想这要是闹起来,如何收场?
萧涵也学萧墨,两眼一翻,看向别处,就当不知道。
萧墨环视一周,道:“这头一道酒令就来飞花令吧,不过事先讲明,所说词句必须有证可考,不可当场编撰,以十息为限,若无法答出,饮酒三杯罚下,当然众位姑娘若是不胜酒力,以茶代酒也可。”
这心还是要偏的,毕竟某人的酒量他可是见识过,人送绰号“三杯倒”,喝醉之后别人都是“六亲不认”,而某人则是“任人为亲”,不管勾搭上谁的肩膀都能称兄道弟,萧墨一想到这些,就一阵害怕。
“那好,就由监酒官出令!”萧涵用那我一切都看透了的眼神看着萧墨,笑嘻嘻的说道,这榆木脑袋的弟弟可终于开窍了。
萧墨略一思索,道:“这满园繁花似锦,便以‘花’字作令,从我右首姐姐开始,以凤舞结束,依次接令。”
大家都点头同意,萧涵不假思索,接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旁边的范澹雅也接了一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众人都觉得这句诗有些伤怀了,不适宜今日的良辰美景。
宁致远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众人心情又豁然开朗起来。
曹寇说了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李玄胤接了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南宫紫馨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林曦不肯示弱,应声说道:“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凤舞与二人针锋相对,几乎在林曦道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也念出了自己的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如此便完整转了一轮,又到了萧涵。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
六轮过后,曹胖子抓耳挠腮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不想萧墨已经斟满三杯酒推了过去:“第三轮,李玄胤说过了。”
曹胖子气得捶胸顿足,没想到第一个饮酒,回身捶了幸灾乐祸的李玄胤一拳,然后端起三杯酒一饮而尽,气鼓鼓的看着李玄胤继续接下去。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李玄胤不慌不忙接道,还故意朝他挤了挤眉,曹胖子差点没把盘子扣他脸上,不住的说“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三女几乎是压着对方的声音接出的下句,谁也不肯示弱,每当说完,还挑衅的看看对方。
十轮过后,萧涵装作接不出,扶着额头遗憾地喝了三杯茶认输,还不忘朝范澹雅、宁致远、李玄胤他们使了个眼色,范澹雅立即投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到第十一轮,范澹雅和李玄胤认输,宁致远撑到十五轮也喝酒认输了,本来他还想多撑几轮,毕竟是个读书人,要是这样就败下阵来,未免太作假了,但是耐不住萧涵那刀子一样示意的眼神,大有你要是耽误了我弟的大事,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架势。
现在就只剩下凤舞她们三人,虽然已经过了十五轮,但是三人没有丝毫迟滞,仍旧是压着对方的话接出下句,众人都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三人才学过人。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
三人寸步不让,都不曾思索,脱口而出,四十轮过后依旧没有过多犹疑,顶多是思索三四个呼吸,也能接上,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这脑子也太好用了吧,不算刚开始那十余轮,单说她们三人,也说了一百多句诗了,至今还没有露出过难色。
已经到了八十轮,三人的思索仍旧不超过五个呼吸,而一桌子看热闹的人已经感觉到了三人之间浓浓的硝烟味儿,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女子此时仿佛化身纵横沙场的巾帼英雄,就连一向温婉恬静的林曦此时也紧紧攥起了拳头,一双眼睛升腾起从未出现过的火光。
一百二十轮之后,范澹雅他们几个已经见怪不怪,自顾自聊了起来,甚至觉得这三人就算是接到明天早晨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禁责怪萧涵,为什么提出玩这个酒令,他们净看这三人玩了,根本没体会到这酒令的乐趣啊!
反倒是萧涵,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三人,就差没有摇旗呐喊了,萧墨故作镇静的喝着茶,对于姐姐这种煽风点火的做法也是束手无策,只求三人不要打起来才好。
到一百六十轮以后,三人都慢了下来,毕竟一个人所学再多,也不可能无所不知,三人从开始到现在,一口气接了小半个时辰,几乎没有停滞,算上一开始的,总共说完了近六百首诗,诗文也是自前朝才兴起的,虽然共计有五万多首,加上本朝和五代期间的,或许能有七八万首,但是这世上读书最多的人也不能说全读过,更何况熟记并背出来,毕竟除却那些大诗人的诗作,更多的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诗词,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就像这个江湖,都知道四大高手、六大门派,有几人知道胡顺康、福安镖局?再者,带“花”字的诗词,那就更少了。
三人针尖对麦芒,一口气背出五百多首,已经惊世骇俗,就连博览群书的宁致远也不由得赞叹,就算是他刚才没有认输,也顶多撑到一百五十轮,而看这架势三个姑娘竟然能接到二百轮,必能传为士林佳话,将一众读书人羞得抬不起头来,他们整日说什么学富五车,似乎状元、榜眼是囊中之物,要真让他们与这三个姑娘过过招,估计能输的一塌糊涂。
辗转到了第二百轮。
“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凤舞已经有些急了,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几粒细密的汗珠,因为她搜肠刮肚,已经找不出几句了。
其实林曦和南宫紫馨也差不了多少,到了这会儿,胜负已经在毫厘之间了,她们自然不会犯曹胖子那种重复前人的错误,所以脑子里不仅要搜寻新的词句,还要将已经说过的六百多句刨除到一边,这无疑让她们的压力更大,而三人本就不相上下,一个人能想到的,其余两人自然也能想到,往往才上心头,就被另一人说了,因此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南宫紫馨左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抚着微皱的眉心,脸色凝重,眼看时间流逝,已经快到时间,脑子里灵光乍现,脸色忽然又舒缓下来,轻启樱唇念了一句:“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众人也不由得跟着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落下。
又到了林曦,她其实到了一百八十轮之后就已经很艰难了,常常都是压着那最后一瞬的时间接出来的,因为她平时读的都是医书,对这些诗词歌赋只是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钻研并不深,能接到二百轮,完全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要和凤舞、南宫紫馨争个输赢。
时间流淌,整个凝露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萧涵都收起了那副看好戏的笑容,神色紧张的看着林曦,范澹雅端起一杯酒举了半天,甚至忘了送到嘴里去,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跟着紧张到发抖。
而李玄胤和曹寇两个,则是和林曦萧墨关系最好,他们四人一路同行,可谓患难之交,这两人此时紧紧攥着拳头,急得都快叫出声来,都屏住了呼吸,脸涨得通红。
至于南宫紫馨和凤舞,则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下稍稍放松了些许。
林曦此时两只手放在腿上,紧紧抓着裙摆,都快要抓出十个窟窿来,一张美艳无双的脸憋得通红。
所有人的心都在“砰砰”直跳,像是战场上的战鼓声,萧墨也看向了林曦,刚要开口说一句时间到了,没想到林曦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凝露亭很安静,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大家伙儿都听到了,李玄胤和曹胖子两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没想到南宫紫馨和凤舞的喜色已经浮上了脸庞,众人大惑不解,宁致远思索片刻也明白过来。
萧墨这时候倒好三杯茶,轻轻推了过去,“林姑娘这句,在第一百零七轮,南宫姑娘已经说过了。”范澹雅他们几个也不禁对萧墨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脑子也太好使了,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其实在林曦脱口的刹那,她也意识到这句诗重复了,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何况即使她不说,也已经到了时间,她羞恼地瞪了两边的凤舞和南宫紫馨一眼,一一端起茶水,喝了个底儿朝天,闷闷不乐的坐着,两颊通红,偷偷看一眼萧墨,他似乎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林曦既然出局,该由凤舞接下句,其实凤舞这时候脑子里也没几句诗了,她自来贪玩,与萧墨认识六年了,萧墨几乎没见她读过书,她能和林曦、南宫紫馨接二百轮,这是萧墨也没想到的。
就这些诗词,还是凤舞小时候师傅拿着戒尺逼着她读的,心中不禁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也幸亏林曦出局,就这空当她脑子快速思索着,想出一句“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州。”总算有惊无险。
南宫紫馨一手揉着眉心,一手在桌下揉着衣摆,焦急万分,忽然想到一句“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二人又交锋七轮,到了第二百零八轮,凤舞急得两只手扶住额头,脑子乱得像是糨糊,看她着急那模样,萧墨都担心她跳进湖里,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此时已经微微泛红,就当萧墨准备宣布到时间的刹那,凤舞几乎是吼着说道:“岸苇新花白,山梨晚叶丹。”
这一吼,吓了众人一大跳,凤舞这时候眉飞色舞,她接了出来,就将这个烂摊子踢给了南宫紫馨,她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到了这关口,已经没有诗句了,否则也不用每一句都答得那么艰难,凤舞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谁知道南宫紫馨嘴角一勾,轻蔑的朝她笑了笑,凤舞心中一阵发毛,难不成还有杀手锏?不应该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知道的,自己也都知道,肯定是她故弄玄虚吓唬人呢,凤舞这样安慰自己。
“下关风吹上关花,洱海月照苍山雪。”
南宫紫馨眉宇舒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不忘朝凤舞挤了挤眼睛,仿佛是在说:“认输吧,就你那点文墨也敢与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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