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羽王将军 天涯 或 羽王将军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随着羽槿漠神志逐渐不清,被他自己封印起来的三年记忆逐渐清晰。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三年,从他三岁到五岁时的记忆。连着一起解开的还有额头上的那个印记。如果有看得懂的人看见那个斜着从中间划开,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红色的形式古朴的印记一定会大吃一惊。那是从上古时代就存在的传说————金赤血印。但毕竟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金血印象征着救赎,拥有它的人被誉为神祗;赤血印象征毁灭,拥有它的人被称为恶魔。当两者融合到一起就会成为一个黑色的标记,如果能量强烈就会变成青色。当然也有单独拥有黑血印和青血印的人,但是非常少见。而羽槿漠的存在就是最不寻常的那种,集四大血印于一身,分别对应着白衣救世,红衣祸世,黑衣乱世,青衣灭世。统称四衣。
要命的是,四衣力量太过强大,羽槿漠幼时就具有此种力量,根本无法控制,就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随时都有可能毁灭世界,所以他被家族中的人称为人性兵器。这就是羽玄璟在他幼时一直关着他不放他出去的原因,但是无意中也养成了他阴郁的性格,也是羽槿漠一直对父亲不太亲近的原因之一。四衣血印的力量太强,随时可能反噬他本人,为了让那种力量稳定一些,为了不让自己随时可能暴走,也为了遗忘那三年最不愉快的记忆,他用三年记忆封印了四衣血印,对父亲的仇恨淡了些,印象淡了些,或者说,这也导致他记忆中较为清晰的人,除了几个好友,就只剩下羽槿言,羽槿瑭和羽槿柔。同时他也不会有随时爆发的危险。然后,他孤身一人去了北越。六年后归来已经完全不像以前的样子。
雨一直下,从未断绝。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脸,他的衣。在雨水源源不断的冲刷下,往事一一浮现。三年,以他的恨意为轴,以他父亲的悔意为线,串成了他最想忘却的三年。
一切的一切,从那一天开始。
十八年前,羽槿漠三岁那年,跌跌撞撞地从羽玄璟房内走出来,步子发飘,手撑着墙,眼神却锐利得像寻找猎物的鹰隼,冷得仿佛要冻结一切。隐约可见身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他自幼天赋异禀,羽玄璟对他的要求极为严苛,加上他桀骜不驯的叛逆性子和羽玄璟极不对付,这使羽玄璟向来很头疼。尽管器重他,但也没少打过他。而且他下手没轻没重,控制不好,下手可狠。偏偏羽槿漠从来不顺着他,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等羽雪看见羽槿漠一身伤地回来,心下了然,叫来羽冰给他上药。
他从小就是药罐子,体弱多病,吃的药多,用过的药更多,其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上完药,羽冰感慨似的劝道:“殿下的性子还是收敛些好,您对羽帝的脾气够了解了,这么久来也没少吃苦头,何苦再和羽帝作对呢?”
羽槿漠抬眼瞥她一眼:“这种事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不用管我。”
羽雪和羽冰都叹了口气,知道他向来性子倔,以她们两人的言语根本劝不动他,只好行礼告退。
羽玄璟才听完羽槿漠的两个符文老师的报告,听闻他现在都没学会一级符文不禁怒气上涌,深感头大。这不是羽槿漠第一次和他唱反调了。以他的天赋,完全不可能这样。于是又问:“你们可曾确定他认真学了?赵先生,吴先生,朕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赵先生犹豫着开口:“依臣之见,殿下不像是学不会,倒更像不想学。殿下每次提笔要画时都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起笔。对着白纸想半天还是一笔未动。”
羽玄璟眉头紧锁,抬手按住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很是疲惫的样子:“行了,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今天晚上朕找他聊聊。”
两人连忙行礼告退。
傍晚,羽玄璟去寻羽槿漠,决心问个清楚。听陈昼说他去找沐太医抓了两幅药,眼神微有波动,却也没多说,就一直等着他回来。
羽槿漠看见他并没有多惊奇,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眼神有些嘲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但夜色太深羽玄璟看得不够清楚。他极为生分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明显有些阻塞,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去,脚步略微有些跌跌撞撞,但比之前好多了。
羽玄璟看见他这副样子,神色间隐约有些不安,但也并未多言,说了他也未必会听。
羽槿漠神情浅淡地倒了杯茶,然后放在桌上,往他那里一推,然后自顾自磨药,权当他不存在。
羽玄璟先开口打破宁静:“朕听闻你现在连一级符文也不曾学会?”
羽槿漠手上动作一顿,“嗯”了一声。
羽玄璟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恼火地起身,戳着他的额头:“成天想着出去玩,没好好学是吧?”
没有回答。
“朕在同你说话,为何不答?”羽玄璟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很冷。
羽槿漠随便扯过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他,手腕的动作有些凝滞。
羽玄璟狐疑地看着他,转而愕然:“嗓子哑了?几时的事?又染了风寒?”
还是没有回答。
见他无心答话,羽玄璟知道多说无益,下了最后通牒:“其他的朕先不管,但是符文,最后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一阶符文学会。听见了没?”
羽槿漠点点头,始终没有正面看他一眼。羽玄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只好先行离开。
等到羽玄璟走远了,陈昼探头进来,大吃一惊面容抽搐,然后快速走到他身边,夺过药碗帮他磨药,很是无奈地看着他:“少爷装聋作哑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好,跟谁学的?”
羽槿漠被他一抢,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淡然开口:“给我,我自己来。”嗓音听起来一点问题没有,完全不像哑了。
“您就算了吧少爷,”陈昼哭笑不得,“您手腕上的伤还未痊愈,沐太医说了不能乱动的。这种事情可是要费力气的,否则您得磨药磨到猴年马月。还是我来吧。”
本来他还想再说几句,但旁边的陈昼也劝他:“少爷还是安心养伤吧,毕竟伤口的位置特殊,万一出了事谁担得起责任?您还是好好想想符文的绘制吧,否则羽帝怪罪下来会怎样您也心里有数。”
羽槿漠接过陈昼递过来的药,小心地涂在手腕上,漫不经心地回答:“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陈昼陈夜两人对视一眼,听着他极其敷衍的语气,知道他肯定没有听进去,都是长叹一声然后行礼告退。
三天之后,那两位符文老师又来向羽玄璟汇报消息。
听了他们的话,羽玄璟很惊讶,迷惑不解地问:“他若是真的会画了,的确是好事无疑,但是为何他是用左手画的?你们手上有他画的符文的话拿给朕看看。”
吴先生连忙应允,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展开递给羽玄璟。
羽玄璟对着那章纸看了半天,皱了皱眉:“画倒是会画了,但是这行笔明显很不流畅,线条看起来很僵硬,歪歪斜斜的,不太自然。赵先生,他当真有认真画吗?”
“这个……”赵先生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羽玄璟看他脸色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放心说就是,难道那小子有什么事要你瞒着朕?”
“这倒不是。”赵先生犹豫着开口,“只是……这一点臣不好确定。三殿下分明画得非常吃力,运笔也是有阻塞的,看起来不像是不认真的样子,反到更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羽玄璟闻言一头雾水,转向吴先生,问道:“吴先生授课的时候也一样么?他用的是左手?”
“是的,但是据臣所知,殿下并非是左撇子,至于他为何要用左手,臣实在没有什么想法能够说的通。”吴先生答道。
羽玄璟沉吟半晌,忽得抬头唤道:“沈零,去叫陈昼陈夜两人来见朕。”
他话音刚落,沈零便应允一声,化作一团黑烟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带着陈家两兄弟回来,陈昼陈夜两人行过礼后羽玄璟开口就问:“朕听闻羽槿漠那小子近日里写字用的都是左手?”
两人皆是一愣,然后陈夜回答:“如果一定要写的话,的确是的。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殿下一般能不动笔就不动笔,基本是我们二人代笔。”
“这是为何?”羽玄璟口气有些严肃,“他明明能够自己完成的事为何不自己动手?况且他的字也不难看,难道他已经懒到自己回信都不愿了?”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兄弟俩茫然地对视一眼,陈昼试探性地问:“殿下他,难道从未告诉过羽帝,手腕上有伤?”
羽玄璟一愣,赵先生和吴先生也不例外。
“伤?什么伤?他何时受的伤?”羽玄璟很惊讶,隐隐有些担忧。
陈夜不慌不忙地回答:“大概是上周,羽帝应当不会不知道吧?殿下扭伤了左手腕,尽管这两天都有涂药,但是依旧有些青肿,稍动一下就会痛。而右手腕划了道口子,沐太医看过了说只稍稍再偏离一点点就是动脉,而且口子深好得慢,动得厉害些就容易裂开,万一牵扯到动脉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殿下要么不动笔,如果非动不可也都用的是伤势更轻的左手。”
陈夜眼看羽玄璟脸色不太好,很惊奇地问:“羽帝,当真不知道?”
废话,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羽槿漠在宫内闷不住,常常不跟他说一声就偷偷往外跑。上周羽槿漠又自己溜出去的时候被他当场逮住,他本就看不惯他的行为,就把他拎到屋里训斥了他几句。但是羽槿漠向来叛逆,直接和他硬怼,他一气之下就直接打过去,羽槿漠闪开的时候好像在屋内的剑上划了一下,若他没有记错,擦到的应该就是右手腕无疑。至于左手,应该是他气呼呼地跑走的时候在墙上用力撑了一下的时候扭着的。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柄剑上的血恐怕还未褪。
赵先生看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羽帝,殿下既然手腕上有伤,要绘制符文很需要手腕的力量,以殿下现在的状况恐怕会留下伤害,要不先停几回课,等殿下的手好了在说?”
羽玄璟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就劳烦二位了,往后几日先停课。陈昼,陈夜,你们两人好好照顾他。都退下吧。”
闻言几人都连忙行礼告退。
羽玄璟揉了揉太阳穴,深感头疼,本来想再批几份折子,却没想到愣是读不进去一个字,直盯着面前的奏章发愣。
一旁的沈零那一天其实也在场,所以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很清楚。毕竟旁观者清,他比羽玄璟更清楚那天羽槿漠的情况。此时眼见他心不在焉,知道他是担忧羽槿漠的状况,但是又愧于面对他,于是开口劝道:“殿下的手受了伤,羽帝不去看看吗?”
羽玄璟有些茫然地抬头。
沈零自幼就服侍在他身边,深得他器重。故而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有些旁人说不出口或者碍于身份无法言说的事,唯有他能劝的动羽玄璟。看见他的神色有些动摇,沈零再次开口:“羽帝,恕臣直言,殿下毕竟是您的儿子,外加他年龄尚幼,正是需要关注的时候。您若是一直不闻不问,殿下的性子以后恐怕会很偏激啊。”
羽玄璟握紧双拳,因为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似乎很犹豫。
沈零叹了一口气,最后说道:“羽帝,这一点臣就直说了,面子和儿子,您自己选。臣告退。”说罢朝羽玄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羽玄璟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离开,抬眼看见那柄剑上的血,神色明显有些不安。在原地踟蹰许久,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看他一眼。反正看一眼就行,看一眼也是看嘛。然后一捻手指,念了句咒语打开空间门,直接来到羽槿漠房内。
羽槿漠正在看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专注得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羽玄璟画了个符文隐了身,然后敛了气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总算看清了,尽管羽槿漠遮掩得很好,但是还是可以发现他的两个袖口都是解开的,手腕上缠着绷带。屋子里明显有一股浓重的药味。
羽玄璟脸色沉凝,他那样小心地藏好伤口是为何,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痛处吗?
羽槿漠不知道他在这,自顾自地看书,忽然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吗。”说罢走到桌前。
他在桌上翻翻找找,最后从某个奇怪的犄角旮旯里揪出了一本书。然后轻轻地打开,照着书上,修长的手指捏起两根银针,在手腕的两个穴位上扎了一下,又用另一根针扎了手背上的穴位,默念了一句咒语,然后吃力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没有血从绷带上渗出,于是安心地提笔。
他的一笔一画都很认真,笔锋运转自如,笔画连贯一气呵成,很快画好了一张符文。
羽玄璟看得暗暗心惊,不是说他连一级符文都画不好吗,可他手上那张,起码是五级啊。
羽槿漠低眉看着那张符文,轻轻一搓,注入功力,那符文顿时散发出碧绿色的光。羽槿漠把它贴在手腕上,那道光柔和地附在他双手上,等碧光消散,羽槿漠拆开手腕上的绷带,顿时有乌黑色的瘀血流出,全都是凝胶状的血块,看得令人胆寒。
羽玄璟站在他旁边,近乎呆滞地看着他满不在乎地用纱布擦去瘀血,活动了一下手腕,拿起笔走到书架边,抽出一本在某一页上打了个钩,接着把书扔回架子上,转着笔走回来,艰难地动了动,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也罢,就算不灵活,起码能动了。”
羽玄璟盯着他手腕上那道深深的疤痕,突然心口莫名一痛,想要碰他,可又不敢碰他。手在空中举了半天,最后还是收回来了。
羽槿漠走到桌前,抽出一张白纸,提笔落下几笔,字迹潦草,有的近乎连在一起,画完整张只用了一会儿,羽玄璟在旁边看了很久都没看懂他画的是个什么玩意。羽槿漠一手提笔,一手飞快地翻动书页,兀自言语着:“范围性,可成长性都有了。负关联该怎么办?关联元素用的是千丝轴,关联的话,好像是云纹吧。那如果反过来……会不会能行?”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飞快地补上几笔。等到停笔,他长出一口气,双眸微阖,拿起纸对着光看了看,嘴角流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浅淡微笑。
羽玄璟神色复杂,看着那张已经成型的符文,猛然想起他以前见过羽槿漠画这个东西。但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符,他毫不犹豫地认为他那是在浪费时间画些无用的东西。一顿斥责定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羽槿漠当时还有意顶撞他,直接和他吵的情况下。羽玄璟那时一气之下就直接动手,把羽槿漠拎出去打了一顿。由于羽槿漠那时候倔的很,死不认错,他下手就狠了点。至少他记得羽槿漠那会起码在床上修养了大半个月。可直到后来他于心不忍去看他,羽槿漠也不愿意看他一眼,死活不和他妥协。他一直都记得那个时候他一脸病态,那个脸色极其苍白但眼神却锋锐冷酷的样子。那种神态仿佛要择人而噬。
现在听了他的话,难道他当初不是在胡闹?他到底要做什么?
羽槿漠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块散发着白玉光辉的石头,把它搬过来放在桌上。
羽玄璟很认真地看着他,尤其是看着桌上的那块石头,越看越眼熟,然后表情一抽,敢情那小子上回大逆不道地去拆云梦城的城墙的时候还顺便捎回来一块砖?
他仔细想想觉得那小混蛋不打还是不行。
羽槿漠不知道他的想法,自顾自地引发符文,周围顿时出现一层深蓝色的光,有一层透明的护罩坏绕着那块石头。他用手去触碰却无法碰到那块石头。羽槿漠尝试着改变注入功力的多少,那一层薄膜的范围也随之改变,甚至可以把他也笼罩进去。他瞪大了眸子,稍有些喜色,然后他在羽玄璟震惊的目光下用刀割开指尖,随着鲜血滴落在地上,那层薄膜也开始颤抖,颜色变淡了不少。然后他又把薄膜震碎,碎成光点回到纸上,他本人却没受任何影响。
羽槿漠近乎痴迷地盯着那张符文,欣喜若狂,眼睛大亮:“负关联,终于成功了。”
羽玄璟看着他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往床上一躺,从未看见他笑得如此灿烂和开心过。
“就叫你,永恒之御吧。”羽槿漠把那张符文举起,低声自语。
突然之间门开了,羽槿漠吓了一跳,羽槿言匆匆忙忙冲进来,然后在他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抓住了他的手,很是关切地问他:“我听说,你的手受了伤?”
羽槿漠愣了半天,看清来人后,高兴地拉着他,把手头的符文递给他:“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哥你看这个,我终于弄明白了!”
羽槿言依旧不放心,确认了他的伤口后才接过符文,然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是吧,你真的画出来了?小家伙你怎么做到的?你知道自创符文有多难吗?”
羽玄璟当场愣住,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羽槿漠自创的,那他没有见过也就说的通了。但是符文这东西,能破解某级的就起码比要破的那个高两级,要破高级符文的甚至只能看自身的悟性了,更别提自创符文的难度,而且羽槿漠手里那张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低级的符文。他如今究竟是什么水平?
羽槿漠一脸无所谓地缩在哥哥怀里:“我不知道,反正画出来了就行,我管他是几级的呢。”
“父皇知道吗?”羽槿言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若真的想让这符投入使用,必须告诉他才行啊。”
羽槿漠顿时无精打采,似自嘲又似讽刺地说:“皇兄,你觉得我说了他会信?大概又会骂我一顿然后赶我回去吧?浪费时间,无用,不务正业,我都想到他会怎么说了。”
羽槿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说。”
羽槿漠冷然一挑眉:“怎的,我说错了?反正我猜的十之八九不会有错,我才不告诉他呢。”
“他不知道你这么干的理由吧?你若告诉他,也就不必受这么多苦了。”羽槿言语气中充满心疼,“三弟,这些事你何必瞒着他呢?你是为了云梦城的防御才决定绘制此符,如此好事为何不告诉他?你上次的伤还未痊愈呢。”
羽玄璟愣在一边,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羽槿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我说了,他才不会信。他从来不了解我的情况,亦是从来不会过问。我在他眼里完全可有可无。哦,不对,也许没有更好,省得我隔三差五给他添麻烦了,对不对?他才不会了解我在想什么,干什么,为了什么,也不会在意这些。哥哥,你看,这个伤到现在了,他从没问过我一句,我想他完全不知道吧?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想管。”羽槿漠说着说着,忽然笑出了声,笑得像阳光消融冰雪一样灿烂,但是看起来充满悲凉,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语调,“哥哥,你知道的,他一点都不在乎我。我长这么大,他从没有照顾我一日,亦从未关心过我一次。哥,我身边只有你和二姐了,也只有你们两个了,这些事情只有你们知道,我也只能告诉你们了。答应我,不要跟他说我的事,好不好?”
羽槿言盯着他的眸子,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丝哀伤和一丝自嘲,无奈地长叹一声,最后微微颔首:“好,我答应你。依你就是。”再一次看过他的伤后,羽槿言又嘱咐了几句,然后轻叹一声离开。
羽槿漠目送他远去,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符文,往日里那双冰冷而锋锐的眸子变得柔和,接着看了眼快要黑的天,拿了件外衣走出去,然后跳到房顶,盘腿坐下来,又像往常一样眺望远方,低声唱着羽族的一首小调:“今宵灯火阑珊,明朝曲终人散,秋风吹散故梦,谁曾细看,不知人间冷暖。”
羽玄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被羽槿漠之前说的话惊呆了,但是他没有什么话能反驳,也没有理由去反驳。无论他怎样器重羽槿漠,那毕竟还是个需要人疼的孩子,那样的年纪却已承受了太多不该有的压力,那样的忽视,到底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阴霾。
等到羽槿漠回来已经是深夜,羽玄璟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缓过来,充满复杂地看着他,一直等他躺在床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后才离开,顺手替他掖好被子。
回眸深深地看他一眼,似乎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压在后头,吐不出半个字眼。轻叹一声悄然离去,夜,又静了。
百度搜索 羽王将军 天涯 或 羽王将军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