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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青托着腮看着窗外深秋风景,他收到了‘江湖一家’的回信,只有两个字‘不详’,只是证实了千多年前的确存在过。缪霖雪那丫头对这个古教很是了解的样子,想到缪霖雪又想起那晚缪霖雪白皙光滑的脖颈。他在心中哀叹,不就是个小姑娘吗,怎么就会入了他的眼呢。那晚缪霖雪呼唤的那个名字“长弓”她曾经提到过的九天玄阴古教的九天护法之一尹长弓,那个古墓的主人。缪霖雪唤那名字时悲哀中充满了情义,为什么会对死了数百年的人有什么情义。消失千年的古教,死去数百年的墓主人和这丫头有什么关联?君长青很想去问问缪霖雪关于‘九天玄阴古教’和那个尹长弓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很不想知道。缪霖雪如每日一般清晨便会倚在二楼的楼栏边眺望层层远山,“你知道那是哪里吗?”她问了那日问过赵秀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被问询的人是君永青。
君永青在她身后站立了许久,一直陪着她望着那个方向,听她开口询问便道:“千杀山脉,据说是离开之地。”
缪霖雪回过身,看着他,原来这个人知道。君家兄弟不是寻常人,他们也知道一些这世间的隐秘之事。
君永青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微笑着问:“好看吗?”这是那日她曾问过他的话。
缪霖雪回答,“好看。”和他那日的回答一样。
君永青暖暖笑着,两个人就这样对看着。他们的眼中都有着探寻,有不解也有一些别的什么是他们现在所察觉不到的。
“这是对永青有意思呢,还是窥视成瘾呢?”君长青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随后他的人就插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央,阻隔了他们的探寻。
缪霖雪收回自己的目光,又转向层层远山,淡淡的道:“或许是有吧。”
或许是有?有什么?有意思还是有瘾?君长青看了一眼君永青,道:“玉先生不是凡人,玉先生身边长大的孩子也有不凡之处。永青,你要谨慎。”
君永青挑眉,谨慎?他浅笑犹如初冬的暖阳,他的声音也是暖暖的, “霖雪是我娘子。”
君长青冷哼。
“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缪霖雨还没有起床吗?”缪霖雪问院中的缪温。
缪温说道:“一大早二少爷就去段家了,缪良也跟着去了”
“出什么事了?”缪霖雪问。
段竭丹放下手中的药草,神色凝重的说道:“一早嫡系几乎是所有人都整装要离开段家,据说是要迁移到水镜国去。两位老祖不肯放他们全部离去,我出门时旁系和嫡系都还在庄子口僵持着,气氛很紧张。我和缪霖雨说了,他就赶过去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缪霖雪的目光看向段竭丹,说道:“你留下。”言罢已经自二楼飞跃而去,缪温紧随其后。二人速度飞快让君家两兄弟都目光闪动,一种斗意顿升,二人展开身形追赶而去。
段竭丹知道缪霖雪让她留下的用意,缪家是站在嫡系一边的,她去了只能与他们对立,她不想缪霖雪懂。
君家两兄弟快速追上缪温,缪霖雪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非常诡异的和他们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君长青好胜心大起,再次加快速度甩开了缪温和君永青直奔缪霖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缪霖雪的速度并没有加快却仍然和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当君长青要再次加速时前方的打斗声已经隐隐传来。
段家嫡系和旁系在段家庄外混战,刀锋刀芒肆虐,已有十数人伤亡。这时大地震颤,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中的挤压,仿佛有什么在吞噬空气一般,隐隐形成一股漩涡,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感觉到了窒息。
天地间响起一声苍老的叹息,这一声叹息几乎响彻天云道所有人的耳中。段玄凡悬于半空中,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失望,为了段家他的所有时光全都留在了这里,守护着一代代的后辈。看着段家子弟的相互厮杀,他明白了玉先生话中之意,明白了自己的方向,他也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平静,放下了也就释然了。他看到了不远处停下脚步的缪霖雪几人,对着缪霖雪点了点头,尘封已久的记忆接连归来让他一片清明是时候去完成小师叔交代的任务了。他一挥手六根小臂长短的黑漆铁钉轰然落在君长青的面前,最后看了一眼段家庄身如长虹向着北方而去头也不回。
在遥远的千杀山脉下有八个已经等待多时的人与到来的段玄凡相互见礼,九人一同缓步登山,进入了千杀山脉深处。
那压制所有人的气息也随之散去,段家子弟纷纷跪地拜别太祖。段家两位老祖起身时挥了挥手,所有旁系子弟都退到一旁。那些要离去的段家嫡系子弟们整理散落的行囊和物品,老四段山峪带领同行的嫡系子弟和女眷们拜别家主段山岳夫妇赶着车队缓缓离开了天云道。老六段山崖也踏上了一个人的游历之旅。
段海晴没有来得及和缪霖雪告别,只是遥遥的再看了一眼花云。
旁系子弟跟随两位老祖返回段家庄,嫡系的离去并没有他们一直期盼的那么让他们欢欣雀跃反而是有些许的失落。段家家主段山岳站在那里没有移动脚步,他的身边是他的妻子洪英、小儿子段陵灿、女儿段陵熔、孙女段海暖和外孙缪霖雨还有花云、缪良,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他一直看着几个旁系在搬抬地上的尸体,他的心情份外沉重。在他这个家主的心中是没有嫡系和旁系的区别的,同样是段家子弟,可是如今的结局却是如此残忍的让他心寒。最后他展身向着‘刀锋谷’而去,在那里还有八名嫡系子弟和外孙缪霖雷需要他的守护。
君长青从对六根漆黑的铁钉的震撼和欢喜中回过神来,他拔起一个铁钉非常沉重应该已经有百斤的重量,六根铁钉如此巨大沉重的东西让他如何处理?这样的武器要如何用?缪霖雪从腰间取下一个不起眼的布袋子对着余下五根铁钉一招,五根铁钉化作一道黑影进入到了小布袋子之中,这一幕看呆了君家两兄弟。
缪霖雪将手中不起眼的小布袋子扔给君长青,说道:“此物你现在还不能用先收着吧。”
君长青捧着手中的布袋仍是不敢相信那五根沉重的铁钉就在这个全无重量的小袋子之中。
缪霖雪身形闪动瞬息间已经到了洪英几人面前。
“霖雪你怎么才来。”缪霖雨有些埋怨。
缪霖雪瞪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跑了也不叫上我?”
“我也是太焦急了没想那么多。”缪霖雨心中哀叹:“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认为段家主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吗?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缪霖雪不再搭理他,对着洪英几人行礼,“外祖母,我陪你们一同回家主府。”
洪英满意的点头,这个丫头很合她的心意。她一声戎马看尽了杀戮和倒戈,段家的决裂她早就预想到了。如今嫡系主动‘示弱’将一切留给旁系,他们几人留下只是为了尚在‘刀锋谷’中的几个小辈,如果旁系不知进退,她不介意将段家化为沙场。
几人缓步走进段家庄,旁系族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复杂,有敌意有排斥也有深深的痛苦,所为嫡系和旁系在几代前也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缪霖雨和段陵熔留在家主府中陪伴洪英,缪霖雪几人稍作停留便回到了‘沁香园’,段竭丹等得有些焦急,见到他们回来就拉着缪温去了一边小声寻问情况。
君长青不停摆弄着手中的小布袋子正想寻问缪霖雪这是个什么神奇之物,就听缪霖雪突然道:“想来‘江湖一家’的能力应该给你回话了吧。”
君长青怔愣了一下,惊奇的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过他们完全没有‘九天玄阴古教’的消息,我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选择相信你。”他的笑容带着魅惑。
缪霖雪幽幽的说道:“娄霄国有邪宗‘阴魂’,门人分修御尸、招魂,这两部功法就是从《玄阴炼尸决》演化而来。”
“他们会有内功修炼法门?”君长青大喜。
“千年演化已成邪功,不过你不防去探寻一番。”缪霖雪说道。
君长青冷笑,“只怕我已经没命去效仿别人了。”
“过些日子我们要前往都城,祖父就在都城等我们。你若命大死不了便带我去那古墓看一看。”缪霖雪说道。
君长青问:“你要去见见尹长弓的遗骸?”
听到‘遗骸’两个字,一种悲痛猛刺缪霖雪心口。那双亮如宝石深似幽潭的眸子隔着层层风雪凝视而来,身材高挑的男子站在层层叠叠巍峨宏伟的青岩石古堡大门前,双唇张合似乎在呼唤一个名字却没有一个字传入耳中。风雪肆虐撕扯开男子的身形,缪霖雪的心似乎也被撕得四分五裂。一口鲜血喷染了飞扬的白雪将白染成血色在眼前飞舞,迷乱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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