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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温做的饭菜很好吃,缪霖雪吃了多半碗算是比平时胃口好了许多。她想到了院子里的那口大缸,于是走出小楼来到大缸边,袖中的小蛇滑了出来,跃入大缸里大口一张瞬间将满满的一缸水吸入了腹中。盘在大缸底部瞪着眼睛看着缪霖雪一副‘我不是水蛇,不需要游泳’的神情。
缪温和缪良眼神交流。
‘二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养蛇了?’
‘不清楚。’
‘五彩仙子不见了,会不会是拿去喂蛇了?’
‘说不好……没准……可能吧。’
在房中看书的缪霖雪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一位魁梧的浓须老者坐在了她的对面,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缪霖雪皱起眉头,“段玄凡?你这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做什么?还笑得这么诡异。”
来人正是神兵段家的太祖段玄凡,他讪讪的一笑,抓了抓胡须,说道:“许多年不见,你竟然还记得我。听说你来了一直想去看你,你又在家主府里不太方便,知道你来了这个药园我这不就披星戴月的赶紧来了吗。”
“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吧?”缪霖雪问。
段玄凡顿觉没有意思,手中多了一个木盒,笑意盈盈的说道:“新鲜出炉还带热乎气的。”
缪霖雪打开木盒,拿出一柄‘乌月匕’把玩,漫不经心的说道:“玉先生都离开几日了,怎么还能有热乎气?”
段玄凡拍了下脑门,和这个丫头说话还真没劲,“你们见面了?”
“没有,他就知道玩哪里会来见我。”
“那你们算是心有灵犀?”段玄凡笑得暧昧。
“灵犀吗?”缪霖雪摇头,“就是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向段玄凡问:“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我可刚来你就赶我走?”段玄凡呲牙咧嘴,“怎么我也是个老人家你不给口茶水喝也得多聊两句吧?”
“那么你想聊什么?”
“我怎么知道,小师叔让我来找你聊聊就聊聊呗。”
“第八人已经出现,你什么时候会成为第九人?”缪霖雪继续问。
说到这个话题段玄凡面露惆怅,“哎,我还差那么一步怎么也迈步过去。”
“唯一能提现你价值的时候你反倒是停滞不前了。”
“这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那就回去继续修炼,大晚上的来找我一个小姑娘干嘛?”
段玄凡笑得很慈祥,“别把我说得像个坏人,我是来讨丹药的。”
“没有。”
“什么没有?”段玄凡不明白的道:“我还没有说要什么丹药呢。”
“什么丹药都没有。”缪霖雪非常决绝的说道。
“为什么?”
缪霖雪回答的很直接,“我炼不出来,药丸倒是有,自己搓的。”
段玄凡听得直咧嘴,药丸对他毫无用处,他试探着说道:“神医……”
“没有。”这回缪霖雪都没有等他说完。
“怎么又没有?”
“你需要的都是我用不了的,用不了的我要来干嘛,你还是去找我爷爷吧。”
“哎,我倒是想呀。”段玄凡叹息,“缪师兄和小师叔吃个早点就跑去了水镜国,可是我这个段家太祖别说去水镜国吃早点,就是离开一会儿天云道府城都不放心。”
“怎么,段家要被灭族了?”
段玄凡被她的话噎得是嗝喽嗝喽的,苦着脸说道:“段家这两代嫡系子嗣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几个。而旁系却一个比一个能生,依仗着两个旁系老祖给他们撑腰不断霸占产业。哼!我那两个侄孙都不是好东西,从年轻的时候就窜了着旁系夺权,若我不在段家坐镇恐怕嫡系已经被他们挤出天云道了。”说到这里他竟然抹起眼泪来,一边抽泣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段家现在有一位太祖,两位老祖。他这位太祖虽然是段家的嫡系,可是另外两位老祖却都是段家的旁系。这些年嫡系的子弟人数明显没有旁系的人,能在二十岁之前进入‘刀锋谷’的嫡系子弟越来越少,旁系在两位老祖的明里暗里支持渐渐占据了段家许多方面的管理权,嫡系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若不是还有他这个太祖坐镇压着那两个老祖,段家恐怕早就变天了。“我那两个侄孙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就想着尽快为旁系铺路,不但在家里搞风搞雨还勾搭孙家,孙家那是好人家吗?那是一群狼。”
听了段玄凡的述说,缪霖雪冷淡的问:“你觉得大晚上在一个小姑娘房中哭诉好吗?”
“我们是老熟人,干嘛如此见外。”段玄凡笑得谄媚。
缪霖雪叹了一口气,她其实真的不想多事。玉先生不管却让这个老头来找她哭诉是什么意思?
“你迟迟没有寸劲可否是因为段家这个牵绊?为何不斩断?”
听到缪霖雪的话段玄凡内心震动,“斩断?你让我屠自己满门?”
“你这脑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缪霖雪越发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不斩就解,把段家的困局解开,你心结也自然解开了。”
段玄凡若有所思,傻傻的发呆。缪霖雪也不开口说话也不急着赶人,又拿起书继续看书。
“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化解段家的困局,一拖就拖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让我痛下杀手我做不到,难道要让嫡系退让吗?”段玄凡几乎是在喃喃自语,“退让到何处?我兄弟三人从娄霄国而来在徐安国天云道得小师叔代师父授业建立了神兵段家,难道要一朝舍弃不成。”他立于窗口远眺夜色中那不可见的段家庄。
缪霖雪看向明灭不定的烛火,似乎看到了一幕幕不断重叠的画面,那些画面纷乱繁杂,有些事重复的有些却截然不同,她闭上双目掩盖住眼中痛苦的神情。
“时间吗?”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有着冰寒,“若不及时改变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这冰寒的声音和话语刺入段玄凡心中,竟然隐隐有些痛楚。他有些骇然的看向缪霖雪,让他骇然的不是缪霖雪冰寒的声音和话语而是他心中的痛竟然是那么熟悉,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翻腾却又被无形的力量阻隔着。
“难道要回归娄霄国?”段玄凡突然开口,那神态已经很是庄重。
“那是你们段家的事情,不要在这里絮絮叨叨的。”缪霖雪不耐烦的挥挥手一副赶客的无情模样,“生这么一大堆出来给自己添麻烦,真实蠢。”
段玄凡被她的话打击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捣不上来。嫡系、旁系不都是他的后代吗,一手建立起来的段家怎么忍心看着分崩离析?他深深向着缪霖雪一拜消失不见。
段玄凡仿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深深向着缪霖雪一拜消失不见。
缪霖雪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书正要准备休息。
药园外几个身影影影绰绰的探头探脑,缪温和缪良在一楼的窗边看着他们。
“你说会不会是孙家的人?”
“孙家?为什么来窥视?”
“不知道,不是孙家还能是段家?”
这时一个黑色细小的影子从院子里蹿了出去,直冲向那几个身影,速度快得连缪温、缪良都几乎没有发现。一张巨大的嘴巴突兀的出现在几人的眼前,他们竟然连惊骇的表情都没有来得及展现就已经被吞入巨口。
“怎么回事儿?那个大嘴……”缪温几乎说不出话。什么情况呀突然几个人就被吞了,而且那个有巨口的东西还是从他们院子里出去的。
缪良却不以为意,“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心怀歹意就不会有好下场,是被杀还是被吞有什么区别。”
“你呀你,表面看上去如此无害,怎么反差如此大?”
缪良只是微笑却不反驳他。
一个小东西飞速的射入缪霖雪的袖中,是那条小蛇回来了。
缪霖雷筋骨强悍、身手敏捷对刀法的领悟能力又非常强,加之晚上又展现了锻铁的天赋让段陵煌和段陵灿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将其收到自己膝下,只怪儿子是别人家的。就这样在一个天才的影响、刺激之下段海明、段竭恒等一些嫡系子弟也都发了狠的练起刀来。这也让段陵煌和段陵灿、段陵焰开心无比。
嫡系子弟的发奋图强竟然让旁系子弟也有了危机,他们竟然暗暗的和嫡系子弟杠上了。训练场上所有人都不停歇的练刀,让段陵焰和段陵锋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这样的趋势将会有更多人进入‘刀锋谷’,段家将会变得更强。
而数天之后他们那欣喜的感觉却变得怪异起来,当缪霖雷持缪温特意为他送来的‘乌月匕’施展开‘八段斩’时他的动作竟然越来越缓慢,最终他不再练刀,而是看着两柄‘乌月匕’发呆,常常是盯着‘乌月匕’看上数个时辰。刚握住‘乌月匕’的那一刻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熟悉不知道从何而来,就仿佛不是第一次得到这对‘乌月匕’,似乎有什么画面就要从这‘乌月匕’上涌现在他脑海,可是却又有层层隔膜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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