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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元大殿之上,坤元子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神色一脸肃然,道:“时至今日,我坤元立派整整十年,尔等八人乃是我最骄傲的弟子。我师门曾有规矩,十年授业,三年历练,于修行一道你们都才刚刚开始。过了今夜,你们都下山去吧,去走属于你们自己的路。”“是!” 堂下八人低头拱手,齐声道。随后,大家抬起头来,面面相觑,看看这巍峨的大殿,看看眼前这位老人,都面露不舍。但是大家都明白师傅也是为了他们好,早些年师傅就告诉过他们这里的修炼枯燥繁琐,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他们在这里只是修身,下山历经红尘才是修心。师傅来自道门,一切都讲究机缘,下山才能让他们真正长大,是选择“道”还是选择“尘世”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坤元子看着八人露出有些欣慰,年仅五十的他脸上布满了沟壑,鹤发银眉,像是在向世人 诉说着岁月沧桑。十年间他一手创立了坤元门,除了数以千计的外室弟子,真正受到他器重的不过这八人。看着他们,坤元子的嘴唇微微上扬,像是一位老木工在凝视这自己雕刻出的得意作品。他缓缓站起,一拂袖,背过身,道:“这是你们十年里第一次出远门,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为师在这里等你们平安回来。下山之后,一定要多做善举,广结善缘。降妖除魔,锄强扶弱,扶贫救难。”
“师傅,我们知道了,您老人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师傅,你又来了,还是这几句。”“师傅,您再回头来看看我们啊!”“师傅,......”“师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着对坤元子的不舍之情。
“别说了,师傅老了经不起离别之苦了,明天早上也就不送你们了。过了今天晚上,你们就下山去吧!”坤元子始终没有转过头,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割舍。对于他而言,这几个人不光是教导了十年的弟子,更是自己贴心的孩子。
世间一切皆有缘法,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毕竟未来的一切,谁有能知道呢?
终于,大家眼中饱含着泪水,还是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大殿。
澹台羽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大殿,便听见身后有人唤道:“羽儿,你留下,为师还有些事情交代你。”澹台羽愕然,众人也是回头看向澹台羽不解,左右与自己无甚相关,而且澹台羽是门中最小的弟子,师傅心里有些不放心也是正常。大伙如此想,也就都散了,各自去各自的厢房,准备收拾自己的行李。
澹台羽脸上挂着泪珠,回转过身,不解道:“师傅,有什么事情交代?”
坤元子手中轻云扫一挥,殿门缓缓地合上,布上一层结界。随后缓缓坐下,向澹台羽招招手道:“羽儿,你上前来。”
澹台羽心中更加奇怪:是什么事情还要单独告诉我?走上前去,迈上台阶,行至坤元子身旁。
坤元子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徒弟,笑着道:“羽儿,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为师留你下来?”见澹台羽点点头,坤元子从袖袋中摸出一本册子,册子封面上写着——万铃符阵,接着道:“这上面记载着我平身所学,和困着山下那头畜生的阵法法门,你收好。”
澹台羽听着师傅似在交代后事一般,不敢接过,怔在原地,半晌道:“师傅正值壮年,道行通天,弟子愚笨,不敢保管此等重要的物品。”说完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坤元子面上泛出一丝苦笑,自嘲道:“正值壮年吗?”澹台羽仰头望向师傅,没有作答。坤元子无奈道:“其实为师早在十年前就该羽化了,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而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十年前?十年前不是师尊降服九尾狐,一战成名?”澹台羽嘀咕了一句,心中更加奇怪。
坤元子面上露出不屑和无奈,道:“降服?!凭我吗?”说完笑了两声,又道:“若非那畜生刚好修习的是水属性法门,然土克水,我才能勉力与之一战。饶是如此,我也是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落了下风,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坤元子似乎是想起那日的可怖场面,面目开始不自觉变得狰狞,又由狰狞慢慢变得可怖。
澹台羽沉默不语,心想:九尾狐得有多厉害,能让这个睥睨世间的人物都如此的忌惮。
坤元子看着手中那本古书,眼神慢慢开始迷离,似是勾起了无线的回忆,嘴唇轻启,道:“万铃符阵威力巨大,即便是我以太真修为尚不可能完全驾驭,无奈之下只得以自身魂魄为媒,真气为引,才勉强御阵相抗那妖物,将之封印。”
澹台羽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道:“以以以...魂魄为媒?”
坤元子看着小徒弟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笑道:“对啊,你没有听错,以魂魄为媒!这种源自上古的法阵,实力之强横,又怎么能是你我这等凡人可以臆测的?我十年前本就该丧命于此,却不得以逆天续命,只为找到可以传承大阵之人。”
“逆天续命?!”今天师父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加让这个孩子惊诧。
坤元子已经陷入了回忆:“此法也是我偶然习得,那一年,我遵从师命出行游历世间之时曾路过南川,那时正逢‘巫蛊大战’。大巫师凶残暴虐,想要一统苗疆。大蛊师为人忠厚,一退再退,不得以之下只有奋起反抗。却由于实力差距过大,导致蛊民死伤惨重,只能带领蛊民隐入大山深处。我于大山之中偶遇慌忙带领着 族人逃窜的大蛊师,蛊民的惨相不忍入目,问其缘由之后,我决定相助于他,终于我二人合力之下击退了大巫师及他手下的一应巫兵。大蛊师作为答谢,决定将蛊族圣物‘不死虫’作为答谢赠送于我。”
澹台羽铮铮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师傅,像一个孩子聆听着爷爷的沧桑。
坤元子伸出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澹台羽,双目之中充斥着慈祥,道:“那日大战,我与九尾狐大战时正是祭出了不死虫,不死虫可以强行续命,即使魂魄散尽,也可以维系人体与灵识。只是此物要以修为供养,一旦祭出,就要蚕食宿主的修为,直至殆尽。如今师傅的修为如同一个“化”字境的孩童一般,所以说此物放在为师身上有害无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有你替为师保管,为师才放心。”
澹台羽从坤元子手中接过后,傻傻地看着师傅,道:“那师傅……你会死吗?”
“哈哈哈哈……”坤元子大笑,道:“是人皆会死,又有何惧?”
“徒儿想要师父好好的,徒儿只有师父一个亲人了。”澹台羽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只有在坤元子面前,他才会展示出他最柔弱的一面。
“羽儿放心,师傅不会让你再一个人的。”坤元子看着这个他最小徒弟一脸担心的神情,十分欣慰。“快去准备准备吧,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你不要担心师父。三年后,师父在这里等你。”
澹台羽慢慢往外走,忽然回过头来,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磕完头迅速起身,跑了出去。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留下坤元子一个人站在大殿上,辉煌的建筑衬的老人家更加的孤独。
..................................................................................................................................................................................................世间修为依次排为:“化”“玄”“太”“洞”,四个境界。
化:化初 化气 化灵
玄:玄元 玄华 玄清
太:太虚 太真 太清
洞:洞人 洞灵 洞天(能达到这个境界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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