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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初解”,与前几日一般,借着昏暗的油灯,细细的翻阅着,小册子内页已经很皱了,这几日,王林稍有空闲就翻一翻,仍是不得。王林将小册子缓缓放在桌上,抬眼看着龛内供奉着的苍鹤,突然心中微微一动,刘定递给他“初解”的眼神。王林将初解拿起来,再细细的看了一看,这时,却不再看初解的内容,细细的将小册子翻来覆去。
内外均是麻纸,王林将纸举起,透光看去,纸色更黄,显是麻纸选的也是较次的一种,纸张略显粗糙,背面还能清晰的看到有草棍等粘附,质地倒是极为坚韧。
王林想了一想,从铺中拿了些食醋,倒出来一些,用手指沾了沾,不管均匀,胡乱抹了一页,稍待了待,没见到有什么变化,又将这页拿到油灯上,略烤了烤,因担心着烧了,故离得稍远,仍是没有变化。
王林又将小册子细细摸索了一遍,待摸到封底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
小册子本就麻纸成就,连封面也是麻纸,虽然因为麻纸工艺的原因,有草棍粘附,并不十分平整,但每页厚薄大体一致,只是这封底的右上角,要略厚一些。
有些不太合理,这时节的书,还没有精装的意思,封面封底包装精美,加厚这种事情,还没出现,即使有,也断没有封底厚过封面的道理,也没有只厚右上角的道理。这时候,就体现出两世为人的好处来。王林心中微微一动,就想到了金先生所著中特别有名的那章经,那秘密也是在书里。
书中显是有些什么。
王林想了一想,端了一小碗水,将小册子的右上角轻轻放水面,略沁了沁,再对着油灯,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有些什么东西。
王林小心的将右上角的麻纸轻轻捻了捻,把草根杂物小心的从麻纸上捻下来,再轻轻一搓,就将封底捻破一个小洞。
王林又到厨房烧火的柴火中,找了根极细的木纤维,细细的将小洞扩大,小意的将里面的东西挑了出来。
这是一张白色的竹纸。
书局里,卖得较贵的话本,也多用竹纸来抄。这种纸,王林这几年,不知见过凡几,且这张竹纸,极薄,显是写完字后,将最上面一层拓了下来,这就极考手艺了。
即使这样,这张竹纸也不大,不过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写了百十个字,字体极小,字迹倒是极为工整。
王林拿过小册子,先压住了竹纸,再挑了挑油灯的灯芯,将油灯的光挑得更亮了些。又想了一想,复又转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倒了些食油。再去父亲屋中寻了两根极粗的棉线,放下食油中沁了沁,赖下性子,沉了心思,硬是将心中好奇压了下去。静静的待棉线沁透了食油,再挑出来,又做好了两个较为简陋的油灯之后,一一点亮,复才坐下来。
竹纸经过拓层的工艺,现在极薄,纸又是极易燃烧的东西,王林担心自己为了看清纸上的字,把竹纸轻轻往前一凑,就点燃了,索性就多点了两盏油灯。
竹纸上,内容不复杂。王林只看了两眼,如获重宝,有些东西,一点就透,不点,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王林只看了两行,再想一想“初解”上的内容,心中欣喜若狂,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如果说,“初解”就是字典,那竹纸上的内容,就是“如何查字典”。
过了良久,两相对照,王林终是再次看完了“初解”。
看完后,王林已不复欣喜,面无表情,坐着不动,思索一会后,起身,转去后厨,淘米,生火,做了一大锅饭,待饭熟后,王林盛了一碗,在碗中加了些细盐,站在锅边,狼吞虎咽。
在吃第二碗的时候,王林已经有些腹涨,略停了停,仍是勉力将第二碗饭吃完,锅内还有一大半米饭。王林捧着碗,略站了站,又盛了第三碗,复又开始继续吃饭,明明吃第二碗的时候,已经极为勉强,可奇怪的是,王林略站了站之后,不再勉力,居然像饿了很久般,继续狼吞虎咽。
如是反复,王林将一大锅饭全部吃下肚去,甚至连盛饭的饭勺都伸出舌头添得干干净净。
王林拿着空碗,呆呆的站在空锅边,放下碗,又转回桌前,翻开“初解”,对照着竹纸,王林又看了一遍“初解”,这次看得更加慢了。
看完后,王林又想了想,叹了口气,拿定了主意,仍是起身,复又转去后厨,看了看米缸里的米,已余不多,复又淘米,生火,做饭,吃饭不提。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七月二十九日
晨曦
天色逐渐放白
细雨
按例,王林已经该出门,往书局去了。
今天,王林没有动,仍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些许散碎银钱,看样子,应是一夜没睡。
不知枯坐了多久。
王林叹了口气,还是不成,今日可是最后一日,若成,再寻去小巷的门户,自然能踏进去。若不成,再找其它路,估计多半也是不成的。
心中忧着这事,书局是断然没有心思了,也极不负责的不顾怎生收尾,只想着开了这灵眼,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断不能失了这机会。
王林看看桌上散碎的银钱,又在家中翻了翻,将家中银钱归拢归拢,凑了凑,也不过二三两银钱,省一省,倒是足够父子两人半月花销。只是家中杂货铺进货也需得银钱。
王林留下一些,估摸着应有一两左右,其余的一把收入衣襟内,出了门,直奔粮油铺。虽然铺中也有数十斤米粮,昨日晚间,倒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待天色大亮时,王林分三次,买回了数十斤米面,除此之外,还稍带买了些菜肉,书局自然是不去了,只在路上托人到书局告了假,至于书局准不准,再说罢,王林的心思全不在此。
杂货铺今日自然也是不开了。
待到下午,早上买回来的食物已经没有了,王林掂了掂手上的银钱,还余不到一两,索性又出了趟门,全买了米面。
等王林再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王林复又烧火,做好了饭食,麻木的往嘴里大口大口吃着。说实话,只有米面,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王林想着这时父亲王五仍没回家,想来又是不回来了,想是仍在下雨,在刘爹爹家多呆了一日,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念着,如是明后日再不回来,就要去刘爹爹家寻一寻。
却在这里,王林愣了一愣,感觉胃中一股热流缓缓往上延伸。王林停下动作,细细感觉,想确认是因为这一日一夜间,不停的吃食,伤到了胃和食道,还是真的出现一股热流。
那股热流从胃开始,缓缓往上爬,热流爬到哪里,哪里就疼。只是比起当初白夫人那道符撰,这疼痛要好一些。慢慢的,这股热流从胃爬到了胸膛,经过脖子,爬到嘴唇,复又往上,一直爬到眉间,方才停止。
王林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鼻梁往上,更是火辣。双手不由自主对着胸膛又抓又挠,明明知道热流是在身体里面,抓挠并不起什么作用,却仍然停不下来,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痛苦,却更是明白,那只是途劳。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的疼痛终是慢慢淡了,虽仍有些隐约,只是已经可以忍受了。王林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绻缩在地上,内衬已经被汗水沁湿,外衣也已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可能又在地上不知滚了多久,沾染了灰迹,泥迹,抹了些许油渍,水渍,看起来极为狼狈。
王林喘着粗气,扶着灶台,极为费力的爬了起来,好容易站直身子,又踉跄了几步,又几乎摔倒。又伸手扶住了墙,蹒跚着,转回外屋,扶着桌子,喘着粗气坐下。
天色渐晚,直到屋头几乎看不见了,王林才摸索着,颤抖着,点燃了油灯。王林只觉肚中饥饿难耐,却无脚发颤,无力站起。又歇了歇,方才慢慢站起,提着油灯,缓步走进厨房,将剩余的米面吃得干干净净,方才好了一些。
王林又转去房内,换了一身衣裳,将油灯放在桌上,复又坐下,看了看豆大的灯火,又转头看了看屋内,和上次一样,没甚出奇之处。愣了愣,又转头,看着龛内供奉着的苍鹤。
苍鹤本是鹤头人身,背身双翅,作遨游九天之状。本是泥土凡胎,略作了些色,也不是什么精致物件,请回来也极为便宜,于是,只是略上了些色彩,经过这些年香火供奉,略有些斑驳。只是现在落在王林眼中,苍鹤鹤头上后,有一圈极淡的五彩,断不是那劣质的颜彩。
王林眨了眨眼,疑是眼花,定神再看,仍是泥土凡胎,仍是劣质斑驳。王林也不知是眼花,还是真看见了什么,只是猜测,这应是成了吧?心中极是奇怪,上次也开了灵眼,为何没看到。只得宽慰自己,许是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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