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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过一个山坳,忽然一下豁然开朗,只见山势急转直下。放眼望去,山脚下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草原周围仍是山,有些高山上甚至积着白雪,山下草原却是绿草离离,生气盎然。草原中间,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如白练一般穿行其中,向东流入远方大山,大山外是遥远的天际。草原上,一群群的羊儿在吃草,牧羊人中,有的骑着马儿奔跑,“挥动鞭儿响四方”;有的牵在河边饮水;有的已经摧赶着羊群返家。草原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帐篷,如长在春天里的蘑菇。迎着清风,苏智信深吸口气说:“看,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慕容茵稍转过头,也看到那开阔的草原,心情为之一畅,说声:“好美。”
苏智信精神大振,加快步子,顺着山路飞奔而下,但仍尽量保持双手平衡,不致让慕容茵感到太晃动。很快到得山脚,苏智信便放下脚步,踏上绵绵的草地,甚是柔软、舒服。径直走去,这时一小队羊群从身边走过,小羊儿不时发出“咩咩”叫声,一位紫铜色肤色、身着藏人服饰的牧羊女骑着匹杂色矮马,挥着马鞭,赶着羊队,经过时不住地侧头看看苏、慕容两人,眼里露出奇怪的神情。慕容茵不得已被一个大男人抱住,瞥见那牧羊女还不住用怪异眼光瞟向自己,顿时大羞,不禁怒骂:“臭丫头你要找打吗,看我干嘛?”
苏智信见她虽身受重伤,脾性却难改,稍有精神,一开口就爱伤人,忙向那牧羊女赔不是:“对不住,姑娘,舍妹受了重伤,行走不便,言语得罪处,请勿见怪。”
那牧羊女见这对年轻汉人均不是普通人打扮,女的美丽却凶恶,男的英俊而谦谦有礼,心下奇怪,却不敢得罪,挥着鞭子赶起羊群匆匆往前而去。这边慕容茵生气地说:“什么言语得罪,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苏智信说:“那怎么行,你现在内伤未愈。”
慕容茵坚持说:“本姑娘好得多了,你还不放下来,被这些粗鄙边民看见,好不羞人。”说着就要挣扎下来。
苏智信才知她原来是害羞,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何曾与成年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当下暗暗好笑,心说这一路来也不知抱了多少下。见她挣扎下地,拗不过她,只得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慕容茵双脚落地,只觉头晕目眩,全身无个着力处,幸好有苏智信扶着,才没栽倒在地。站在原地,调整好一会儿,慕容茵才稍稍适应过来,迈开细步,一下重一下轻地往前走。苏智信只得在一旁扶着她一只手臂,慢慢地挨着前行。慕容茵的性格确实十分刚强,虽然全身难受,劲力几乎全失,但仍然一声不吭地咬紧牙关,坚持自己走。走了许久,才走到那草原当中的河水边,这时的天色又是将暗,大部分牧羊人都把羊儿赶回了圈,开始准备晚餐。
苏智信见慕容茵走得已经气喘不止,一张粉脸流下汗来,便关切地说:“我扶你坐下休息会儿吧,这河里刚好可取些水来喝。”慕容茵实在也是走不动了,只得点点头,由他扶着慢慢地坐在河边。
苏智信看看四周,说:“眼看天色将晚,说不得只有在这草地上歇息一晚上罗,躺在这软绵绵的草地,比起山里来,已是好得太多。”说完跳下那河岸,用水囊装了些清水拿回来喂慕容茵喝上两口,又说:“这草原上居住的都是牧民,迟些我去那些藏民帐篷里买些羊奶、烤肉来吃,滋味肯定不错。还有你每餐吃得这么少,对身体恢复,可没有好处。”说着咽了口口水。
慕容茵说:“我理会得,一点小伤能奈我慕容茵何。”
正说话间,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赶着七八只羊儿打旁边经过。那老者头戴毡帽,身穿着很旧但浆洗得干净的粗布衣服,他头发也是花白的,面容清瘦,布满皱纹,但鼻梁高挺、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那老者从两人前面经过时,也是瞥了眼苏、慕容两人,稍感诧异,但马上低了头,继续赶着羊群,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苏智信见老者一身打扮,不是藏人,倒像是汉人,于是站起来询问:“老丈,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者闻声,停下脚步转身问:“哦?”那七八只羊儿也停在原处,低头啃着青草。
苏智信抱拳说:“看老丈像是汉人,因此动问。”顿了顿问:“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去茂州怎么走法?”
老者说:“此处叫若尔盖草原,乃属藏地,从这里去茂州,穷山恶水相阻隔的,怎么走得。”
苏智信忙问:“这话怎说?我们也是从川藏两界大山中走出来的,并不惧怕高山险岭。”
老者说:“这草原东边大山叫做岷山,最是险要,时值深秋,山上又已开始积雪,怎么行得,加之山间河流湍急,有黑水三千,其中并无桥渡,飞鸟也难通过,何况是人。”
苏智信听了,皱起眉头,问:“可还有其他路径出去这藏原?”
老者说:“要走出这里,往北的道路却是好走些,过了北边山峦,便是姚州,然后往东走是岷州,在岷州就可以取道汉中经那古时栈道入蜀了,只是这一路绕下去,甚费时日。”
苏智信点点头,谢了那老者,见他又待赶羊回家,忙叫住又问:“老丈,请稍等,呃,你家中可否有羊奶、羊肉之类,我等想买些来吃,按价算还你银两就是。”
老者说:“都有,蒸好的馍馍也有一些,如二位不嫌牧家粗食难咽,尽取了来吃就是,都是些常年有的东西,何必讲钱。”
苏智信万分感谢,就要随他去讨些食物,这人在江湖,也就不能讲究太多礼数、身分了。老者见慕容茵仍坐在地上,就问:“这位姑娘是尊夫人,亦或令妹?为何不一同去老朽那毡帐里拿?”
苏智信忙解释说:“这位姑娘是我朋友,因她身上有伤病,行走不便,不好耽误老丈脚程,我去拿了来就是。”
老者说:“无妨,我的毡帐在那河边的就是,我先回去把羊放圈里,你二位随后慢慢过去便可。”说着,往前方指了指,倒也不远,只半里来路。
苏智信谢了,就扶起慕容茵,朝那老者帐篷处慢慢地走。等老者走远,慕容茵问:“我俩一身江湖人打扮,那老牧民竟也不觉丝毫奇怪,也不问我们的姓名、来历,这是为何?”
苏智信说:“我想他一汉人,却远来边疆放牧,年轻时当然有一番游历,见过些世面,对江湖中人,见惯不怪,不问来历也没什么奇怪。须知武林中的规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很多事不知道的为好。”
慕容茵问:“你认为他年轻时也是江湖中人?”
苏智信说:“我没这样说,这位老丈虽然精神矍铄、脚步健朗,但看来并没练过丝毫武功,又怎么会是江湖中人。”
慕容茵说:“为什么不试探他一下?”
苏智信说:“试探长者武功,显得没有礼貌啊,何况他年事已高,即使再健康,血气也是虚弱,万一当不住我以功力相试,坏了身体,我们怎对住起他一番赠食的好意。”
慕容茵说:“就你臭规矩多,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
苏智信说:“放心好啦,我们与老人素未谋面,他又不知我们身分、底细,萍水相逢,断不会有什么歹意。何况我看老丈目光有神,和善可亲,绝不像是坏人。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嘿嘿。”
慕容茵佯骂:“真是臭美!”苏智信只一笑,不再答话。
好一阵,两人才挨到那老者的帐篷前,是两个帐篷子连搭在一起,一个吃住,另一个存放干草杂物。老者已把羊圈好,见苏智信两人过来,就说:“若不嫌帐内脏乱,就请进来一坐。”
苏智信告声多扰,扶着慕容茵低头钻进帐篷里。里面空间甚大,地面厚厚的垫了油毡布,中间摆着个矮桌子和一些餐刀,帐篷一侧摆了几个瓦瓮,里面估计装酒啊羊奶之类,上面是架子上挂着熟牛羊肉,帐篷另一侧是床铺,及边上一个放衣物大皮箱子,除此,没其他特别之处。
老者让两人坐了,拿个瓦罐子去侧边一个瓮里倒了些喝的,拿在桌上放了,又分倒到三个粗陶碗里,闻着味道确是酒类,老者又去切些熟牛肉、羊肉来,装了一个大盘子,坐下才说:“羊奶需清晨挤的才是新鲜,晚上将就喝些羊奶酒吧,舒筋活血最是好东西,这些牛羊肉,却是现成熟的,两位不必客气,请慢用。”
苏智信说:“感谢老丈招待,只是没请教主人姓名,怎好劳动。”
老者呵呵笑着说:“老汉我本皖南人氏,三十年前便迁来这藏地独居,放羊牧马,自在快活,本来姓名却早已忘记了,整个若尔盖牧人,见着老汉,均叫我漆伯的就是。”
苏智信忙拱手说:“漆伯,我是南湘人,叫苏智信,我这位朋友复姓慕容,是江浙一带人。今日多有打扰了。”
老者漆伯又呵呵笑着说:“不用多礼,先喝一碗。”当下拿起碗羊奶酒,递给苏智信。苏智信接那酒时,还是稍微试探了对方一下,只是内力到处,毫无回应,当即把真气收回,担心伤到他,显然这放牧老者没练过什么武功。
漆伯似丝毫不觉,喝了口酒,用手抹了抹花白胡子,咂咂嘴问:“这位姑娘可也喝点?”
慕容茵说:“我不喜欢喝酒,呛得很。”
漆伯笑着说:“那不打紧,吃些肉吧,这肉烤时放了不少孜然、胡椒,外焦里嫩,滋味可真不错。”苏智信、慕容茵就各自徒手拿起块肉来,放在嘴里嚼,果然香辣脆嫩,滋味甚美。苏智信大赞一声,又吃多几块,和老者连干了两碗酒。
漆伯问:“这位姑娘有伤病在身,为何如此急着赶去茂州?”
苏智信说:“有些朋友在那里,约好在茂州城里相见的。”
漆伯说:“只是以姑娘的伤,怕是乘马也不行,何况走路。这里去茂州,千里迢迢,蜀道又极其难走,你们几时才能到得。”
苏智信说:“到了官家大道,租驾马车来可以行得。”
漆伯说:“但要走出这藏区,也非须翻山越岭不可,没得担误了姑娘养伤治病。”
苏智信也是充满担忧,说:“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漆伯说:“如果信得过老汉我,两位何不在此地住个十天半个月,等把伤养好了再走,这里与世隔绝,左近都是些善良的牧民,无人烦扰,十分安静,对于静养身体最好不过。你虽与那些朋友有约,但这位姑娘伤情却是延误不得。”
苏智信心里一动,说:“只是慕容姑娘伤情严重,最少须个把月才能基本复元,我们怎么好打扰麻烦老丈这么久。”
漆伯呵呵一笑说:“住多久也无妨,我也是汉人,避居在这里三十余年,遇到两位也是甚感亲切,何况我老汉已年过六旬,老来寂寞凄凉,有你两位小客人陪伴一阵,也是余生之乐。”
苏智信知道慕容茵伤情,不宜长期奔波,而且江湖凶险,邪魔当道,路上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在老者劝说下也很希望慕容茵能留下来养好伤再出去,只是不知她意见怎么样,就试探地问她:“慕容姑娘,你的伤情确实不宜活动,需要静养。对于老丈的提议,你认为怎么样?”
慕容茵说:“老伯与我们非亲非故,怎能麻烦人家太多。”
漆伯哈哈一笑说:“姑娘不用顾虑,所谓四海兄弟,皆是一家。老汉我常年也是一人放羊,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每天话也说不上两句,多两位年轻人聊天解闷正好,也不算麻烦。”
慕容茵说:“那我们也得付够你食宿费用,如果不收,我们就不能住下。”
漆伯又是一笑说:“好说,好说。这旁边放干草的帐子,可以收拾了给姑娘住,苏小兄弟,你不嫌老汉脏,自可以和我在这个帐子另搭个床铺睡了。”
苏智信见慕容茵答应留下,甚是高兴,就向老者说:“漆伯,多感盛情!”
漆伯说:“不用多礼,平时你们尽可在附近逛逛,看看风景,如果厌烦了,帮我老汉放羊也行,我也乐得歇下这双老腿。”说着揉揉双膝。
苏智信说:“待慕容姑娘伤情稍好,能够走动了,一定帮漆伯放羊去,我以前可没体验过这放牧人的生活,应该另有一番趣味。”
漆伯乐“呵呵”笑着点头说:“正是。”
这时慕容茵吃了两块烤肉,已是觉得饱了吃不下更多,就从怀中取出一块香帕抹了抹嘴唇,打个哈欠,觉得困倦不已,便说:“苏大哥,我好累。”说着眼皮子打架,就要躺在地上。
苏智信忙扶住她问:“慕容姑娘,你怎么样?”知道她内伤发作,便对漆伯说:“漆伯,可否引我到隔壁帐子,我必须帮她疗伤。”
漆伯站起身说:“随我来。”然后拿了张油布,转去隔壁帐篷,苏智信抱起慕容茵跟了过去。
漆伯把油布放在草垛前的地上铺展平了,说:“你放她下来吧,我就在隔壁忙些活计,绝不会有人打扰你帮助她疗伤。”说完走出帐外,放下门帘子。
苏智信把自己和慕容茵的佩剑解下来,放在一边,又拿出水囊,喂她吃了两粒衡山特制的疗伤丹药,然后再扶着她坐于身前,双掌按住她后背要穴,将真气输送过去,继续帮她打通胸部阻滞的经络。如此过了半个时辰,苏智信才又将她闭塞的穴道打通一处。苏智信收回真气,轻舒口气,见慕容茵仍是沉睡不醒,就将她放平躺在油布上,按了按她的腕部脉搏,感觉脉像平稳、搏动有力,于是放下心来,知道她确实是累了。苏智信这时想到:不知凌虚道长、空木和尚和胡天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走出大山回到茂州与其他派弟子会合。心下着实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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