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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一位身形略显清痩的少年躺在一块巨石上喃喃道。
“仙人?做梦吧你,就算我们再活五百年也见不着。”旁边躺着一位岁数稍长的少年笑道。
不过少年话锋一转,侧身拍了拍旁边消瘦少年的胳膊,轻声低语道“我说仙人你就别想了,我听说咱们镇子上来了一群元武宗的,说是要找什么东西,还来了一位山门供奉,供奉啊,是不是吃喝不愁了,银子一辈子也花不完啊。”说罢少年转过身子,双手枕在脑后,咂咂嘴继续说道“听小福子说,他们客栈来了老些人住宿,我看这次可不止元武宗的来了。这些大人物来我们这破镇子来是为什么你晓得吗?”
旁边眯着眼像是快要睡着的少年问道“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之前后山的龙影?”
“可不是嘛,我给你说那天晚上我正在后院撒尿呢,就看见一条白龙从后山直越而起,好家伙吓得我尿差点都没撒出来,不过那条白龙不知怎么了,到半空中便化作星点烟消云散了。你说那龙为何突然消失不见踪影,不会是死了吧,那可是传说中的龙啊,如果当真死了就可惜了,听长辈说龙为祥瑞,那要是死在我们后山会不会寓意不详。你那天晚上看没看见?”身旁这位身穿短褐的少年絮絮叨叨的说道。
旁边眯这眼的少年叫赵御,从出生起一直生活在观山镇。父亲是一位落魄秀才,也算是一位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般镇子上的嫁娶丧事都会请赵秀才提笔对联或者祭帐,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还算过得去。但是因为林御母亲在生下赵御后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赵御六岁时变便与世长辞。自从赵御母亲走后,父亲的态度也变得消沉,加上屡屡试举不中,在赵御十岁时郁郁而终,临终前把赵御托付给镇上打铁的陈铁匠。虽说父亲在镇子上是一位穷酸秀才,但是为人极为谦逊知礼,从小便教育赵御做人要‘万境尘缘生息,一轮心月独明。’只要扪心自问无愧,便善莫大焉。每当赵御想起与父亲过往,眼眶便有些湿润。
“唉,我说赵御,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你躺在这里移动不动的,你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喜欢哪家姑娘被拒绝了?你给我说说,我去给你说道说道。”旁边年长的少年打趣道。
赵御这才回过神,揉了揉眼睛转头说道“我晓得,当时我正在陈师傅那里打铁,你说的白龙我倒是没看见,我跑出去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一阵白光,是不是当时你梦游眼花了?”说着赵御从旁边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又继续含糊道“我估计你是看花眼了,听私塾的夫子说,龙在几千年前都不曾出现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龙。”旁边岳游不服气的说道“那你说这些大门派和那些大家子弟来我们镇子干什么,咱们镇子一穷二白啥都没有,难不成过来看风景啊。”赵御坐起身子,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说道“这谁知道,就当他们是过来看风景的吧,有句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咱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赵御转头看了看山下人满为患的镇子,镇子不大却对赵御来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镇子上,生长了十五年的她很久都没有出过远门了,也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唯一一次出远门还是父亲在他六岁时带他去两百多里外的县城拜访他的外祖父,赵御想起那次和外祖父见面心里就只打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赵御双手抹了把脸,站起身说道“走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去还得做晚饭,明天我还得上山背瑛石呢,你不是也要采药材吗?”旁边的岳游闻言便起身拍拍屁股说道“那行,明天我们一起去后山。”说着二人便轻车熟路的从镇子后边的小山飞奔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镇子口,镇子口有一颗老槐树,很老,听镇子的老人说这棵树从他们祖上搬到这里来便存在这,是保护村子的神树,几百年间村子的相安无事老人们都把它归功于这颗老槐树的护佑。
此时的老槐树下不像以往坐着几位老人在那里谈天说地,当二人在说笑这经过老槐树的时候,树下站着便已经站着一群外乡人,人群中间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身穿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青玉折扇。给人一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青衫老者见到赵御二人便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小友请留步。”
赵御驻足转头看了看这位眉眼带笑的老者,老者看似很和蔼可亲,但是赵御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只得向老人抱拳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者笑道“小友不必紧张,老夫别无他意,只是想问问小友此地是否与以往不同?或者说最近有没有见过异象?”
赵御正当要说未曾见过异象,旁边的岳游便要上前答话,赵御转头看了一眼示意,岳游心有所动,说道“老人家,我们这镇子上没曾见过异象啊,敢问老人家所说的异象是指什么啊?”
老人呵呵一笑“我观这老槐有些年份,本不该有此青壮,想必是我思虑过多,二位小友不必在意。”赵御接过话说道“这颗槐树的确很久了,我们也不知其缘由。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老人家了,这就先告辞了。”说罢拱了拱手,便和岳游径直向镇子里走去。
在他们走之后,老人脸上的笑容顿然全无,眯了眯眼看着二人的背影,握着青玉折扇的手也不觉往紧攥了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老人身后一位穿着襕衫的年轻人上前对老者躬身说道“师尊,这小子明摆着撒谎,要不要弟子再去打探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不知死活。”
老人转身看了看这位弟子,摆摆手说道“我们初来乍到,现在还是低调一些为上,这镇子不简单,盯着这东西的可不止我们一家,听说姓风的老王八也来了。”老者说道此处顿了顿,右手持扇柄缓缓敲打着左手掌,继续道“还有明桓啊,难道你是在教为师做事?”
被称为明桓的年轻人顿时毛骨悚然,连忙下跪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为师命是从。”老人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明桓,道“少说多看,下不为例。”说罢便抬头望向这颗老槐,心道“吾观这颗老槐已不下千年之久,此地灵气并不太过稀薄,为何还未生出灵智,真是怪哉。”
地上的明桓见老者不再生气,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的几位少男少女也是心有余悸,生怕这喜怒无常的师尊长老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宰了。这世上人命似乎不太值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七月的天气稍显闷热,镇子上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都是一些生面孔,有衣着华贵年轻男女,也有粗衣大布的中年男人,脸上透着狠厉。各色各样的人是以前赵御都不曾见过的。正当赵御在想是不是要去李婶家买点豆腐回去的时候,旁边的岳游用手肘碰了碰他说道“你刚刚为啥不让我说啊,我正打算吹嘘一番呢。”
赵御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说道“难怪这么闷热,这天要变啊。”旋即看这身旁双手抱在后脑勺,一脸无所谓的岳游,无奈的说道“你还真敢说啊,这老人表面和善,实则不然。刚才我看了你一眼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这老人身后的年轻人?”
“那老头身后有那么多年轻人,你说的哪一个啊?”
赵御回头望了一眼镇子口,隐隐约约看见老树下多了几人,就在赵御看着老槐树下的时候,老人似乎感觉到了赵御的视线,转头朝赵御方向看来,赵御这才赶紧回头对着像二愣子一样的岳游悄声说道“就在我示意你的时候,他身后有一位年轻人手中长剑拔出两寸,如果你说出你看见那条龙,我估计咱们的死期应该不远了,你别看那老头对我们客客气气的,那可不是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闭嘴吧你。”
赵御说完不等岳游开口便朝着街边的一间小店走去。一旁的岳游咽了咽口水,便也赶紧跟了进去。
小店不大,也就刚好能够放五六张桌子,也许还有点富余。进门右手边是一张柜台,上边的红漆都快磨的差不多了,应该有些年头。
赵御走上前去对柜台后边的小女孩笑道“栖儿,麻烦你给我来一斤豆腐。”
这女孩面容十一二岁左右,穿着小袄裙坐在柜台后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摇着小摇扇,百般无聊。听见赵御喊她,手中摇扇动作一顿,欣喜的抬头看着赵御笑道“御哥哥,你都好久都没来我这里了,我娘也不许我出去玩,就连学堂放旬假也要我留在这看铺子,还说什么自己的嫁妆自己挣。”
赵御听着李栖儿的抱怨,无奈的笑道“栖儿妹妹,最近外边来了好些人,李婶是为了你好。你还是乖乖呆在家吧……”
不等赵御说完,李栖儿便打断道“哼,你也帮我娘说话。”正说着看见赵御身后一脸苦瓜相的岳游,便打趣道“哎呀,这不是岳游哥嘛,看这脸像苦瓜似的,莫不是又被张爷爷揍了?”
岳游正在后怕,听见李栖儿的打趣,岳游虎躯一震,随即拍了拍胸脯说道“妹子,不是哥给你吹,就哥这铁一般的身板,就是他十个张老头揍我也没用,根本不痛不痒,哪一次不是他揍我他累得跟狗似的。”旁边赵御忍不住笑道“那好,下次别找我帮你上药。”
岳游哎哟一声,刚想说话,只见铺子里边一位莫约三十出头的妇女从里边走出来,女子柳叶弯眉,头上还别着一根白玉簪子,见到赵御两人便笑道“是御儿和小岳子啊,今天这么晚才出来买豆腐啊,我给你们说啊,最近这镇子生人多,你莫要和小岳子到处乱跑,天黑了就赶紧回家。”说着便来到了柜台用手戳了戳李栖儿的头说道“你御哥来了要买豆腐也不和我说一声,就顾着在那里说有的没的,这么稀罕你御哥啊,平时也没见你和娘亲近亲近。”
李栖儿用手捂着额头,噘着嘴说道“娘,御哥在这呢,你说什么呀。”
赵御见状连忙说道“婶子,我们不急的,陪栖儿说说话也挺好。”
李佩这才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以后没事时常过来玩啊,你要一斤豆腐是吗?正好有现成的我去给你拿。”李佩刚准备走,又转身看向岳游说道“小岳子,你要多少”岳游摆摆手道“婶子,我不要啥,我就随便逛逛的。”李佩闻言便转入屋内拿豆腐去了。
赵御看着李佩的背影,感受到李佩的关心,赵御内心莫名一暖。他知道记忆里逐渐模糊的母亲与父亲世长辞后,便再没有过感受过像家人的关怀,是李佩佩在父亲走后,把他从阴雨连绵的坟前带了回来,给他换了干净的衣裳,在他饿的呼吸都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碗白粥,就是这一碗白粥,赵御觉得他此生便再难忘怀。
赵御耳边传来一声御儿,把他从记忆里拉了出来,赵御刚想说话,李佩便抱怨道“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啊,叫你半天也不答应,跟中邪似的怪吓人的。”
赵御走到柜前拿起放在上边的豆腐,笑道“婶子说的是,刚才我在想事。”随即从袖中摸出十个铜板递给李佩,李佩见状连忙摆摆手说道“御儿这是干什么啊,你来到这里便是来到自己家一般,你这样可就见外了。”
见李佩不收,便上前塞在李佩手中说道“婶子对赵御之恩没齿难忘,但是李叔走了两年也没音讯,家里一直靠婶子支撑着,栖儿读学也要钱,这些钱你先拿着,但凡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赵御在所不辞。”说罢也不等李佩再说便出门而去。岳游见状也只好对李佩告辞。
李佩还想推辞便看见二人已经走了,无奈道“这御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袋少根筋。”旁边的李栖儿轻声反驳道“娘才一根筋呢,御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嘛,再说了御哥又不是外人。”只不过这最后一句话细弱蚊声,只有她自己听见。
赵御出门便转身对紧随其后岳游说道“天色不早了,这街上八成都还是外乡人,你应该知道缘由,今日你早些回去,千万不可对外人说你见过的,明天我们村头槐树见。”
岳游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吗?嘴严实着呢,那我就先走了,回去还得抄医书,明天见。”岳游说罢便转身进去一家名为‘卫气’的医馆内。赵御看着岳游大大咧咧的样子摇了摇头便也转身进了一条小巷,这条巷子一共有五户人家,以前赵御父亲在世时,每逢节日便会前来赵御家串门,但是自从赵御父亲走后这里的人似乎忘记这雾云巷最后一户人家。赵御沿着青石板路走到家门口,看着进出过无数次的家门,赵御心里顿时有了些许安全感。
雾云巷离的最后一户人家里,昏暗的烛光之下,赵御像往常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吃着咸菜拌饭,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水豆腐和一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的剑经,这是赵御父亲偶然得到的,书本已经有些残破了。赵御坐在一旁吃着碗里饭,心里却在回想起他与老者对话的一点一滴,这是父亲以前告诉他的‘君子慎始而无后忧’,赵御想到今天在老者面前的一言一行便心知不妙。
就在这时,门外的虫鸣夹杂着一个嗓音响起“请问赵公子在吗?”
赵御闻声眉头一皱,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起身时把桌子上那本名为青山的书揣进了怀里。赵御打开房门,面前站着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一身青衿,腰间有一块上窄下略宽的玉佩,上刻‘无事’二字。此时年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赵御便整一整衣服,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所谓何事?”
年轻人负手而立,说道“你可能不认得我,但是我认得你,今日你在槐树之下与柳治之言我皆有耳闻,但我有一事苦思不通,还请解惑。”
赵御闻言一愣,顿感不妙,只得说道“解惑不敢,公子但说无妨。”那位年轻人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缓缓道“你是聪明人,今日你与柳治一言一行不光是我看在眼里,这观山镇的外乡人都看在眼里,不妨将你所知之事告诉我,我将这玉佩赠与你,便可保你无恙。”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赵御,似有讥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岳游经过那位老神医的多年打磨,已半步入武夫之列吧?”看着赵御眼里藏不住的惊讶,年轻人面露古怪“奇怪奇怪,你这多年好友居然没有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你朋友会安然无恙,而这些山上人却会找上你的。不过,你如果愿意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我,我可以依然保你安然无恙,如果你我牵扯过多,我还有送你一桩机缘,如何?”
赵御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在下实在不知道公子所说为何事。还请公子明示。”年轻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无所谓道“无妨,过几日你再看如何?”说罢年轻人转身往巷子外边走去,边走边说道“如果想好了来蘧庐寻钟嘉裕便可。”
赵御看着这位年轻人的走出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心思已经沉入谷底,他知道不单单是这位钟嘉裕盯着他,如今是这群外乡人都知道他知晓这镇子上的异状。只有他这个孤儿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赵御关上房门,坐在板凳上思绪万千。
年轻人阴着脸走出巷子口,刚才在里面他不止一次想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只是最近隐隐感觉三境契机到了,他如今年岁较长,明年的宗门大比是他进入内门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踏入三境,将会是平步青云,如今他不敢再赌了,哪怕是赢面九成。年轻人想到这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向着镇口的客栈走去。
雾云巷口的房顶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斜躺在屋顶,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枚朱红色的葫芦正咂咂喝这酒,旁边女子面容清秀,手腕上上有一串金色小铃铛。女子双手抱膝坐在男子身旁“公子,刚刚那人好像是云宫弟子,我看他刚在和那年轻人说话时动了几次杀机,他为何不杀了那年轻人?身为修士不应该杀伐果断,任性自由吗?”旁边男子摇了摇葫芦,声音有些醉意“一只蝼蚁罢了,他触摸到了三境门槛,杀了那年轻人产生因果只会延缓他破镜。”男子说道此处笑了笑,看着夜空星光灿烂,喃喃道“世间万物之命是有吉凶也,当真可以逍遥物外,任性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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