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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仙痕记事的时候起,身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转头,却看不到人影。年纪小还不在意,长大些后,总觉得心底发毛。“哥,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从何寻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总是跟在仙痕身边,有人骂他是跟屁虫他都不在乎,但仙痕如果丢下他,便会哭的一塌糊涂,而后跑回家告状,仙痕便会被阿强吊起来打一顿。
“要回你自己回,别吵吵。”仙痕回过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玩意儿。
“哥,这要是被爹娘知道了,你又要被吊起来打了。”何寻一边帮他打下手,一边皱着眉头抱怨着。
仙痕一听就不舒服了,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一努嘴嗔道:“呸你个乌鸦嘴,在吵吵当心我打你”说着还抬起左手作势欲拍,何寻赶忙缩了缩脖子,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仙痕哼了一声,该拍为伸,朝着何寻一摊手说道:“把硝石给我。”
“哦。”
两个小毛孩缩在墙角里,捣鼓着火。药,没错!就是火.药。他们收集了过年用的鞭炮,那种没有炸响的哑炮,然后把里面的火.药拆出来,又重新装到竹筒里,东搞西搞,还真的搞成了加强版的鞭炮。
“大功告成!”仙痕举着手里的杰作,大有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身旁的何寻却是没有配合,有些怯弱的说道:“哥,要不咱还是算了吧,要是让爹娘......”
“闭嘴!”还未等何寻说完,仙痕便打断了他的话。
通过他那飘忽不定的目光,仙痕知道,这家伙动摇了。
“弟弟,你知道哥哥我做这些是为了谁吗?”他拍着何寻的肩膀,大有教书老先生对待不思进取学生时候的模样。
“啊?”何寻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事实上,他还真不知道。
“都是为了你啊!”仙痕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感慨万千说道:“还记得王麻子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吗?哎,为兄看了,当时那个气啊,此仇不报,那还是男子汉吗?”他绘声绘色的说着,差点就手舞足蹈了。
“可是哥哥,明明是你先抢了二丫的糖,王麻子才会追着我们打的,我只不过是跑得没你快......。”何寻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仙痕那杀人般的目光。
“糖你也吃了”
“可是......”
“糖你也吃了”
“......”
“你去不去”仙痕压低着声音,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的意思。
“......去!”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仙痕变脸变得比什么都快,搂着跟他一样高的何寻肩膀,气势汹汹就朝着村后一家农舍走去。
村里人来人往,许多熟悉的人纷纷朝他们打招呼,两人做贼心虚,只是尬笑的附和两句,仙痕不禁想到:“还好拖了个垫背的,要是东窗事发也多个人扛着。”想到这,搂住弟弟肩膀的手,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感受着哥哥的关怀,何寻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谁怕谁,乌龟怕铁锤,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
二人鬼鬼祟祟绕道农舍屋后的茅房边上,捏着鼻子观望。
片刻一虎头虎脑的青年捧着肚子钻进了茅房,仙痕不禁大喜“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王麻子,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说吧把手一摊,何寻很是默契的递过了火折子。
“哥,咱们这是预谋蹲点,哪里是他自闯”
“别说话,躲远点,待会有好戏看。”
仙痕手脚麻利的点燃引线,而后精准的将特制爆竹丢进了粪坑之中,撒丫子跑到农舍的拐角处。
王麻子蹲坑正欢,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异响,低头一看,只见一根爆竹正冒着白烟,霎时间他的瞳孔猛的缩成麦芒,大喝一声:“卧槽......”
BOMM~~的一声巨响,特制爆竹虽然威力不大,但还是炸起了一片粪水,溅得他满脸都是,王麻子提着裤子冲了出来,目眦欲裂咆哮道:“谁仍的,给老子滚出来......”
何寻捂住嘴巴,强忍着不笑出生,仙痕更是憋得满脸通红,手足足蹈,差点笑岔了气
“你看,王麻子这就是典型的满嘴喷粪嘞,哈哈哈哈......”
二人得意忘形,浑然不觉身边多了一名小女孩,她瞪着大眼睛,看了看窃喜的二人,又看了看浑身污秽的王麻子,俏脸一下嘟了起来
“哥哥们又再恶作剧了,爹娘叫你们回家吃饭喽”
二人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猛得转过头,连连比划噤声手势,奈何女娃声音虽不大,却也是被那王麻子听了去了。
“仙痕何寻,你们两个王八蛋,有种别跑!”
犹如杀猪般的怒嚎传来,仙痕暗道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正要脚底抹油,突然耳畔吹过一阵轻风,竟是何寻当先跑了起来。
仙痕一边暗骂何寻不够兄弟义气,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也跟着跑了,边跑还不忘回头嘲讽道:“哈哈哈哈,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哈哈哈哈哈......”
...
..
.
“啊,疼啊,不敢啦,不敢啦......”
阿强拿着荆条,丝毫不理会仙痕的哀嚎,上去又是两下,而后转向一旁的何寻,啪啪啪也是好几下
“呜呜呜......不敢啦,不敢啦,哎呦,疼......”
两个难兄难弟被吊在柱子上,脱了裤子的屁股,几道猩红的伤痕清晰可见,伴随着二人哀嚎的,是阿珍那不忍的叹息声。
半搂着凤凰的阿珍,神色复杂,多次欲言又止,躲在她怀里的凤凰也只露出半个头,显得很是害怕与不忍。
哦,凤凰就是阿强跟阿珍的亲闺女,仙痕何寻的便宜妹妹。
“他爹,差不多行了吧”阿珍于心不忍,冲了上去护住两人,一旁的凤凰也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爹的大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泪欲滴,显得很是可怜。
阿强见状,心口一窒,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啊,他俩都没哭,倒是你先哭起来了。嘿呀,真是作孽啊。”
他一把撇开藤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阿珍见状,连忙解开二人的神索,帮他们提起裤子,安慰着说道:“疼不疼呀,哎,你爹真是心狠,看给你们打的,待会娘给你们涂点蜂蜜就不疼了哦”
喝了口水的阿强差点没呛死,他重重的咳了一会,指着快被阿珍带进房间的仙痕何寻,吼道:“站住!”
二人如招雷击,只得又灰溜溜的跑回来,阿珍眉头一邹,有些不快的说道:“你又想干嘛,真把他们打死你才开心吗?”
“干嘛?你知道他俩干了什么吗?炸人家茅房,真是厉害的紧啊,老子腆着脸给王二狗赔不是,还搭进去好些银钱,人家才肯善罢甘休,你现在问老子要干嘛?反了你了。”
说罢,抬手便要打,阿珍也是硬气,挺身一步,回怼道:“打啊,你打啊,打死我们娘叁你就开心啦。”
说罢嚎啕大哭,连带着凤凰也跟着哭了起来,仙痕何寻本就强忍着,见得娘亲如此护他们,心中一酸,也跟着嚎哭起来,一时间这不大的屋子里,哭声四起,震天动地。
阿强呆若木鸡,抬起的手只好无力的放下,“我这不是没打嘛,你就惯吧,都被你惯坏喽。”
他嘀咕了两句,无奈的坐下,正要给自己倒杯水,突然“哐当”一声,一个硕大的酒壶正正砸到桌子上,酒水清水溅了他一身。
众人吓了一跳,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正杵在门框上,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阿强。
不是疯子,还能有谁。
阿强扬天拂面,感觉鼻子一酸,委屈万分
“你们都欺负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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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一晃间八年过去了,无名村子变成了无名城镇,阿强家的酒馆也变成了酒楼。
自从那天之后,疯子的状态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开始有意识的传授仙痕何寻一些东西。
比如隐晦难懂的字句啊,十分难看的“舞蹈”啊,还逼着他们强健自己的体魄
隔三差五就会神秘兮兮的把他们带到不为人知的小角落,然后仙痕何寻就苦着脸看着疯子从他那臭烘烘的衣兜里取出两颗像糖丸一样的东西给他们吃
不消说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阿强知道,疯子教他们的肯定是了不起的东西,因为只有他看到那天夜里,疯子那惊天的一剑。
所以当仙痕何寻有所抱怨,不肯跟疯子学习的时候,阿强就会把他们吊起来大,阿珍求情都没用。
仙痕何寻开始的时候总是不情不愿的,甚至还刻意躲着疯子,可无论他们怎么躲,疯子总是能找到他们,然后从他那臭烘烘的衣兜里取出两颗像糖丸一样的东西给他们吃,天晓得为什么他那扁憋的衣兜总有拿不完的“糖丸”
疯子对他们的要求可谓苛刻,训练的方式更是让人难以接受,都是些苦不堪言的法子。
按理说,这么折磨仙痕何寻,两人应该是对他怀恨在心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相处久了,不仅恨不起来,隐隐还有些莫名的亲近感。
平时训练苦了,发发牢骚,也只是“臭疯子,臭疯子”的骂,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线,链接着他们。
就这样,二人整日与疯子为伍,行为举止也愈发怪异,动不动扬天长啸,疯言疯语,时不时的鬼畜一下,当场尬舞。
不明真相的啊珍操碎了心,却次次被阿强拦了下来,他说:“疯子是个神仙,他在教那两个孩子仙法”
阿珍哪里肯信,只以为是阿强也中了邪,反倒埋怨起疯子来。
有时候疯子会苦恼的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瓶子,然后哀怨的盯着阿珍看
阿珍却只装作没看见,甚至偶尔气不过还会跑上来骂道:“看什么看,你教坏两个娃儿,还指望有酒吃?”
随后就只舀了一勺,装了半个酒瓶,打发他走。
凤凰出落的愈加漂亮了,成了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不仅知书达理,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有一年就满十六岁了,附近许多年轻有为的青年纷纷上门提亲,阿强阿珍夫妇不禁又喜又愁。
喜的是女儿如此优秀,愁的是,应了这家,得罪那家。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凤凰的美艳最终为这个家庭带来了灾难。
小镇热闹了起来,人多了,是非也多了。
世间从未缺乏欺男霸女者,仿佛台上唱的戏,书上写的事。反派角色总能在需要他们的时候登场。
那是一队路过的客商,说是客商却带着五大三粗的保镖。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果然,凤凰的美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更是勾起了他家少主人的邪念
凤凰被当街调戏了,阿强家的酒店更是被打砸了一番
等仙痕何寻回来之后,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阿强,跟哭哑了的阿珍。
“蹭”的一下,怒火盖过了理智,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燃烧。
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不顾一切的追赶商队,好在为时不晚
那伙贼人没走多远,就被镇民拦下。
阿强一家毕竟是无名村土著,本地人被欺负,同样是土著的其他镇民岂能视而不见?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那少主人家没有半分羞愧,竟还放下狠话
“你们这帮贱民,竟敢阻拦本少爷......”
然后?没有然后了。
愤怒赶来的仙痕何寻看到自家妹妹凤凰的腰被这头“猪人”搂着,耳畔只剩下“嗡嗡”声,哪里还跟他废话
越过人群,飞身上去就是一拳
仙痕之前从未在人前施展过拳脚,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体质已经超越凡人的范畴。
含恨出击的拳头更是爆发了全力。
一拳之下,直接将那纨绔子弟击飞,身体犹如破布絮子,接连撞断街边店铺的柱子,墙板,又掀翻了无数家具,待停下来的时候,那人已血肉模糊,没了人样。
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唯有激起的尘埃还未落定,随后尖叫划破街空。
“杀人啦......”
人群骚乱惶恐,四散奔逃。
仙痕搂着凤凰,也是目光呆滞,不知如何是好。
那群保镖见少主人被杀,自持人多势众,想要围攻,却被紧随而来的何寻打翻再地,尽皆毙命。
等他反应过来,数十条血肉横飞的尸体,躺满了街道。
“哥......我们杀人了啊......”何寻语带颤抖,显然也是慌了神。
方才怒火攻心,此刻却是后知后觉,大起大落的转变一下令两个少年手足无措。他们明显也被自己的力量吓了一跳,只不过是简单的一拳,竟然能害人性命。
仙痕故作镇定,拉着他俩跑回了家。
之后仙痕何寻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小镇传的沸沸扬扬。
好在商队都是外乡人
且
全都丧命,无一活口。
他们理亏在前,自然无人替他们伸冤报官。
加上阿强一家本是土著,人缘也好。村里的主事们一番商议,决定隐瞒此事,约束镇民,不得对外声张。
怪只怪那群不开眼的外乡人,死有余辜。
只是仙痕何寻两人也难在镇上生活,镇民们可以装作没有看到他们杀人,却不会包庇他们杀人的事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归包不住火的,最终仙痕何寻两人决定远走他乡。
夜里,稍稍修整过的酒楼,一家人最后团聚一堂
“你们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娘担心你们,可是,可是你们必须走......”阿珍流着泪,仰天喝了一口烈酒
平日里很少喝酒的她,今天特别能喝,一杯接着一杯,看的仙痕何寻一阵不忍。
他们很早就知道阿强夫妇并非他们的亲生父母,可这并不会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
阿强罕见的没有接话,埋头喝着闷酒,凤凰更是早早的跑回了房间,掩面抽泣。
唯有疯子,一副事不关己的蹲坐在门口,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老酒。
浑浊的双眼预示着混乱的思绪,该教的他都教了,剩下的便只能看二人的仙缘了。他神识受创,能做到这步已是不易了。
仙痕何寻对视了一眼,擦干了眼角的泪,他们能感受到养父母的爱,饮尽烈酒,磕了三个响头。
出门闯荡自然不是件轻易的事情,阿强夫妇早早的将盘缠包裹准备好了,放在他们桌上。三更时分,二人洗漱一番,没有告别,便离开了家。
离别苦,离人愁,可苦苦加愁。
清晨的街道很是清冷,哪怕是勤劳的农人都分外少见,让两人意料之外的,疯子竟然早已在村口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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