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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程盈玉拉着何水芸登高远眺,一吐心中所想,心中着实轻松了许多,第二天,她叫上帮中所有弟子,却不叫上受罚的钟清云,当即宣布了遣散赤霞帮的决定。自天地帮攻打赤霞帮后,赤霞帮众弟子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都明白天地帮随时都可能再度来犯,是以心中均惶惶不安,这时程盈玉终于说出了各人心中所想,虽然有些遗憾和不舍,但也算松了一口气。
临别时,程盈玉眼眶含泪,嘱咐道:“诸位师弟师妹,以后若是别人问起,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自己曾是赤霞帮的人。三年后的今天,如若你们还能想起赤霞帮,我们便再在这里相会,各位保重!”这一番话真情实意,就连当日受她教训的两名弟子也不禁动容。
程盈玉叫上那日和钟清云打架的六名弟子,问道:“你们那天说,不能让钟清云为害赤霞帮,这是什么意思?钟清云是师父嫡子,怎么会为害赤霞帮?”一名弟子道:“钟清云这人,太要面子,不想有任何男弟子超过他,连教功夫都要有所保留,这不是为害赤霞帮是什么?”程盈玉道:“这么说,你们是真心为了赤霞帮才和他打起来的。那么,你们可还愿意为赤霞帮做些事情?”六位弟子困惑,一人问道:“赤霞帮已经解散,我们还能为赤霞帮做什么事情?”
程盈玉道:“赤霞帮暂时解散,是我定下的权宜之计,总有一天,我要重组赤霞帮,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师父。我决定带几个人在身边,一起努力,打垮天地帮,你们可愿意来?女弟子这边,水芸已决定同我一起,我之所以找到你们,是因为你们心中一心装着赤霞帮,此事全凭自愿,我不强求。”
六名弟子听到程盈玉如此志向,相互看了看,齐道:“我们愿意同大师姐一起!”程盈玉喜道:“如此我便多谢你们了!”从此,八人便每日登山,日夜修习。程盈玉以往都是按钟掌门所教,勤学苦练,现如今无需再理帮中之事,心无旁骛,便细细参悟武学招式,数十日间,竟将钟掌门所传的招数尽数忘记,开始自创招式。她见何水芸出手迅捷,总是可后发先至,便苦思应付之计,招式愈加变化多端,连绵不断;掌法,腿法,拳法之中的套路亦被她逐渐模糊,时而先声夺人,时而将计就计,让对手并无套路可应对。至此,方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说有何水芸做对手,自己的武功势必进步也快。
何水芸亦不遑多让,程盈玉所教,她吸收飞快,程盈玉已无可教时,她除每日和程盈玉拆招之外,也自行研究提升之法,她知自己天生异于常人,思路便与程盈玉迥异。武学中有云:“一力降十会”,又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便时常让六名男弟子一齐围攻自己,并不还手,全力躲闪,须一片衣袖也不让他们挨到,初时坚持不到半刻便会失败,到后来何水芸身形已快如鬼魅,那六名男弟子攻至虚脱,何水芸仍如没事人一般。
那六名男弟子见被两位女子越甩越远,逐渐心生气馁,程盈玉便经常鼓励他们,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日子当中,他们早已将先前赤霞帮的师兄弟们甩在身后。
只有一点异常,那便是何水芸虽日日也按钟掌门之法打坐冥想,却连半点元气的影子也感觉不到。程盈玉觉得奇怪,元气人人生而有之,只要是活人,便有元气,而以何水芸的天分,决不至于半分也无法感知,遂想也许是时机未到,而何水芸即便只凭外家功夫,世上也绝无人能伤他,便劝何水芸也无须强求。
钟清云受罚完毕后,对程盈玉解散帮派极为不满,程盈玉早已料到,不愿多作解释,只说道:“大师兄,当日你说过,以后我作的决定,你会带头遵从,对不对?”钟清云恼怒父亲一生心血被这位师妹亲手毁掉,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和母亲元氏相依为命,不再想那帮派之事。元氏倒也觉得心安,只是儿子年已二十四,便会经常会为他婚事发愁。
转眼间白神仙丧期已过,又到了一个月的十五,正是天地帮招收弟子的日子。
这些日子天地帮无任何动作,白晋和李氏倒也相安无事,白晋只是担心,若帮中人人都习惯了李氏当帮主,那么自己将来想再把李氏逼下来便难度更大了。白钦已学完了秦琴的腿法,不再拉着秦琴当老师,秦琴也从白婉儿那学了四五百字,足够日常之用。
一到清晨,天地帮门前便挤满了想入帮的年轻人,天地帮有规定,新入帮者年龄不得超过十七岁,年纪大的,一不好管教,二容易分心,三已过了学习的最好年纪,是以这些年轻人旁边,还有许多前来关心的父母。
这其中便有当日跟随白婉儿的茶摊老板在内,那老板名叫孙重,自那一日见到白婉儿,孙重从此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只要闭上眼,脑中便是白婉儿的一笑一颦,心想今生若不能再见到她,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无论如何,得进了天地帮,总有见到她的机会,至于见到之后的又能怎样,他也顾不得去想了。但他年龄已经十九,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若被发觉年龄有假,会有什么后果。
进了天地门大门,便是一五十余亩的广场,报名的年轻人被引到操场上,列队站好。只见高处有二人观望,正是李氏和雷总堂主。像招收新弟子这种事情,白神仙在世时是懒得查看的,但李氏是初任帮主,需多多露脸,再加上从未见过这等事情,觉得好玩,便叫上雷总堂主同来观赏,今日她摘下首饰,穿戴颇为庄重。
只见广场上一人说道:“天地帮帮规,招收弟子不得超过十七岁,有超过者,请立即退出,若入帮以后查出,逐出师门,必将重罚。”孙重冷汗冒出,但想到一旦退出,便再也见不到那女子,遂硬起头皮,不敢出声。
见无人退出,那人道:“今日报名弟子共三十七名,天地帮只招收十名,被淘汰者,半年内不得再次报名,你等可明白?”三十七人齐声道:“明白!”
那人又道:“你们先绕此广场奔跑二十圈,取前二十名,再行比较。”众人一听,立即争先恐后地奔跑起来。
孙重身材瘦小,体质虚弱,跑不到三圈,便掉至最后一名,他心中焦急,发力追赶,气息便更加不匀,强撑到第十圈时,竟当场晕倒了。晕倒前最后一刻,心中所想仍是:“糟糕,再也见不到那姑娘了……”
不多会,孙重悠悠醒转过来,只见那喊话之人捏着他手腕,那人见他醒来,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骨骼已长的十分紧实,怕是不止十七岁吧?你胆子倒不小。”凡武学有一定修为者,对人体都必定十分了解,这人又懂一些医道,一捏骨头,年龄便可猜个大概。
孙重被拆穿,心想撒谎也是无益,便立即跪倒,道:“请先生原谅,我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我……我是真的想加入天地帮。”
那人笑道:“说这种话的,每次招收弟子都会遇到,我见得多了,只是,跑了十圈便晕倒的,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当我们天地帮招收弟子是小孩子过家家么?赶快滚蛋,要是被上面的人物知道你在此捣乱,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孙重向上望去,只见到李氏和雷胜正在说笑,心道:“这两位必是天地帮的大人物。”于是假意遵从向外走去,又突然折返,直奔李氏和雷胜,他一心只想见到白婉儿,此刻便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雷胜见一瘦小年轻人奔来,喝到:“站住!你想干什么!”李氏也是一惊。
孙重当即跪倒,道:“求求二位通融,让小的加入天地帮。”
雷胜怒道:“要加入天地帮,便下去按规矩比试,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平常待弟子甚为严厉,说起话来气势逼人。
孙重又急又怕,道:“小的已过了十七岁,不能参加比试,但……擦地洗碗、晒衣服、扫茅厕,什么我都能干,只求能让我留在天地帮。”
雷胜气不打一出来,道:“我让你小子在这捣乱……”说罢,撸起袖子便要打人。
李氏笑道:“雷老何必和这孩子一般见识。”又问孙重道:“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要加入天地帮不可?”
孙重见李氏劝住了雷胜,态度十分温和,便对着李氏磕了个头,道:“小的无依无靠,活不下去了。”李氏笑道:“若无依无靠便可加入天地帮,那天地帮只怕早已装不下了。你还有什么理由?”
孙重总不能说自己要进来是为了找一位姑娘,一时噎住,想胡编乱造一番,可在此情景下脑袋竟一片空空。李氏道:“如果没有,你还是走吧,天地帮的规矩可不能坏。”孙重无奈之下,只好起身。
也算是孙重命里有缘,这时,一名年轻人突然打出一枚飞镖直射李氏喉头,恰逢孙重起身,这一镖便正好打中孙重的后背,孙重吃痛,向前扑倒,却正好扑倒了李氏身上,便即晕倒。李氏受了惊吓,坐倒在地,一时间手脚无措。
广场上几名护卫***身上前,将那发射飞镖之人按住,雷胜上前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那年轻人冷笑一声,道:“要你们天地帮血债血偿的人!”说罢,咬了舌头,但雷胜偏不让他自尽,上前一记铁掌正拍在那年轻人的天灵盖,那年轻人被打的七窍流血,顿时殒命。
李氏已爬了起来,只见孙重趴在地上,后背不停流血。心道:“这年轻人竟无意间救了我的命,难不成我命中和他有缘?”
雷胜道:“不知是哪个帮派来寻仇的,帮主没事吧?”李氏道:“我没事,但这年轻人替我挡了这一下子,晕了过去,你们快救他。”雷胜遂招呼几个人,把孙重抬到会客厅内,取出飞镖,上好药粉止了血,包扎好伤口。好在并未打中要害,孙重不久便醒转过来。
李氏见他醒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孙重见是李氏,道:“小的叫孙重,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我只记得我背上一痛,就扑到地上了。”李氏笑道:“孙重,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得谢谢你。”孙重一听,心思一转,道:“不敢,只求帮主能让我在天地帮谋个生计。”李氏道:“这个不难,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事?”孙重道:“小的求之不得!”李氏道:“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此后些天,孙重便留在天地帮养伤,李氏命人给他送去诸多补品,又送去华贵服饰,不多天,孙重便养的壮实了很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穿上李氏送来的衣服,整个人便焕然一新,精气神十足,与外面的那个又黑又瘦的茶水摊老板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李氏将孙重叫来,问道:“那日我问你,你为何非留在天地帮,你欲言又止,这是为什么?”孙重又说不出话来,只结巴道:“我……”
李氏笑道:“你可愿意认我做义母?”孙重大感意外:“这这这……小的不敢,您是帮主,小的不敢。”李氏道:“你无意间竟救了我的命,这是咱俩之间的缘分,我有心认你做儿子,也是想感谢你,这难道不比你在天地帮打杂好千百倍吗?你无须顾忌我是什么帮主,若是愿意,便叫我一声娘。”
孙重心想,认了这个娘,必没有坏处。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道:“孩儿孙重叩拜母亲!”李氏满脸堆笑,扶起孙重,道:“孩子,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留在天地帮了么?”孙重不疑有他,便和盘托出:“说来惭愧,孩儿要进天地门,是为了见一位姑娘,我以前是在外面摆茶水摊的,有一日那位姑娘到我那里喝茶,我见她后,便再也忘不了了,我只知道她是天地帮的人,我进来,也只是想多看看她几眼而已。”
李氏笑道:“原来我这孩子是个情种。你说说那姑娘长什么模样?”孙重道:“她……个子和我差不多,皮肤白皙,大概十六七岁……”他不会描述,急道:“就像个仙女一样,对了,还有个丫鬟跟着她,她人十分善良,她哥哥误会了我,她便替我解围。”说罢,呆呆地站定,仿佛那日的一幕幕又回到眼前。
李氏心道:“哥哥和妹妹……莫不是白晋家的两个孩子?”
只见孙重忽又跪倒,道:“娘,孩儿求您帮我找到这个姑娘!”
李氏道:“你起来,娘有话跟你说。”
孙重站起,李氏心想:“要是我立即便去找白婉儿,倒显得我有意在巴结他了,须试试他的耐性。”道:“你说的姑娘,我也只能是猜测,让你见到她并不难,你耐心等待几天。”孙重道:“娘是帮主,要见别人还需等待几天吗?”李氏道:“平时当然不用,但这事没那么简单。”孙重只能答应,但心头希望之火被点起,于是更加煎熬。
这日,李氏知道白晋在家,便下厨熬了一锅红枣银耳汤,用瓦罐装下了,命孙重端好,道:“你帮我端好这碗汤,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稍稍低头,不要出声。”孙重点头答应。
李氏便领着孙重到了白晋家,见到白晋,便十分热情,道:“晋儿,娘找了你好多次,好不容易今天你在家,你看,老爷死后,咱们家就连一起吃顿饭都没有过,这未免也太生疏了吧。”孙重心到:“原来这便是白晋,这位‘哥哥’怕是比娘还大了好多岁呢。”这几日李氏将自己与白家的关系同孙重简单说过,至于自己挡了白晋当帮主的路,则绝口不提。
白晋没好气,心道:“这女人又想和我套近乎,安抚人心。”便说:“这些日子我事情多了些,吃饭这些事情,便没记在心上。”看见孙重端着瓦罐站在一旁,问:“这是?”
李氏道:“我想念我那两位孙儿,想来看看他们,这是我给他们熬的汤。”说罢,命孙重把瓦罐放到桌子上,又吩咐下人道:“去拿四副碗筷来。”这些琐事,白晋总不好与她针锋相对,便随她去,李氏又走入后院,见白婉儿正与秦琴说笑,便大声招呼道:“婉儿,快过来。”白婉儿见到是李氏,欠身道:“奶奶。”李氏握着白婉儿的手,道:“这孩子,真是越长越让人喜爱了。今天奶奶给你熬了汤,快来,喝汤要趁热。你哥哥呢?”白婉儿道:“他不在家。”李氏道:“又出去乱撞啦,该他今天没有口福。”便拉着白婉儿走了出来,秦琴见是李氏,便悄悄跟着。
孙重一见,心中一阵狂跳,跟在李氏后面的,便正是自己望眼欲穿的姑娘!他喜出望外,看的呆了。
白晋道:“我还有事,你们喝吧。”说罢便转身离开,孙重目光只盯着白婉儿,其他事情便全没看在眼里。
此时桌上有四副碗筷,却只有两人,白婉儿道:“我叫琴妹妹也来喝一碗。”便招呼秦琴过来,李氏道:“哟,这便是你爹给你找的丫头吧?也长的俊俏的很呢。”白婉儿道:“说是丫头,但我和她便如姐妹一般。”
秦琴第一次离这么近观察李氏,只见这人端庄中带着妩媚,待人亲切热情,能说会道,让人颇想亲近,但想起白晋曾告诉她,这位李氏是个面善心恶,阴险狡诈之人,眼神中便一直透着些警惕。李氏热情,亲手给她盛了汤,她只是道:“多谢帮主。”李氏道:“什么帮主?那是在外面,在家里,你尽管随婉儿叫我奶奶便是。”秦琴道:“我只是个丫头,哪能有这个福分?”她此时若下手,应可杀了李氏,但她未见李氏作恶,便下不去手。
孙重看见秦琴,回了回神,心想:“这丫头辨人厉害。”便将头埋的更低,但仍忍不住不时看一眼白婉儿。
李氏又拉着白婉儿絮絮聊了一阵,才命孙重端起瓦罐,一齐离开。
没走多远,李氏笑道:“孩儿,这次你可得感谢娘帮你找到意中人了吧?”孙重问道:“娘怎么知道她便是孩儿要找的姑娘?”李氏道:“再多站一会,只怕你的眼珠子要掉到地上了。”孙重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氏问:“你看白晋那人如何?”孙重道:“孩儿没来得及多看,只觉得……他对娘很冷淡。”李氏道:“不错,这人心胸十分狭隘,与我不睦,他是白婉儿的父亲,只要有他在,你和婉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孙重焦急道:“那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见见白姑娘?”李氏道:“你也看到,我对他已十分殷勤,可他却不为所动,你这事情,得慢慢来。”
孙重听到李氏所说,心中略感沮丧,但一想到如今终于知道白婉儿的下落,以后总能有机会见上一见,便觉得十分欣喜。
李氏忽道:“孩儿,你既是我义子,便需努力干一番事业,可不能只是整天想着白姑娘。你想在这天地帮立足,没那么简单,你需得学些本事,为娘有难时,便可帮助为娘。还有,你若是想和婉儿多交往,要是半分本事也没,人家怎会瞧得上你?”
孙重听罢,道:“娘说的对,孩儿该如何做,都听娘的。”
李氏道:“孩儿,你有所不知,娘当这帮主,如履薄冰。我可以这么说,这全帮上下,没有一个人服我,娘可指望着你来帮娘撑腰呢,你可不能辜负了娘。”又道:“娘希望你能学一身高强武功,然后由你亲自带一只队伍,随我左右。”
孙重意外,道:“武功?这……我从何学起?”
李氏道:“我会送你去灵风堂,灵风堂高堂主,武功卓绝,你年纪已偏大,需得花十二分的功夫去学。你要暂时抛开我义子的身份,不得向人宣扬我们的关系,与其他弟子同吃同住;同时又要处好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你可明白?”
自进天地帮,孙重已受了李氏许多恩惠,虽说已认为母子,但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此时李氏对他一吐心事,又委以重任,自然是报恩的好机会,于是连连点头,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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