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且问神灵 天涯 或 且问神灵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不知是何年何月,哪朝哪代,也不知是哪个地界。世上之人男耕女织,春种秋收,倒也过得安逸。世上并无皇帝,更无官兵,但习武修道成风,各种门派渐渐的多了起来。起初各门派只是志同道合之士习武修炼之所,心无杂念,无欲无求,生活及其简单。依山傍水而居,垦几亩地,养上些牲畜,闲时拿些物资去集市上换些衣物,一切生活便能自给自足。
但世事变化无常,各门派便如人的欲望一般,有的逐渐壮大,有的则逐渐消亡。时间一长,这天下便不那么太平了。
这一天,在赤霞山脚下,两帮人激战正酣,只见其中一方身着蓝边白衣,人数足有一二百,而另一方则穿着红边黑衣,似乎只有二三十人在勉力支撑。刀光剑影中,兵器碰撞之声,人员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片刻间,黑衣一方又有数人倒下。
这时,只听人群中一人喝到:“够了!”。
这一声喝止颇具力道,兼着几分威严从一片嘈杂中穿透出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都停了手。只见人群之中,一位黑衣中年人躺倒在地,身上已有几处刀伤,鲜血正从伤口缓缓渗出,而一位白衣长者正用剑尖抵住了这位黑衣中年的脖子,方才一声喝止,便是来自这位白衣长者。
“钟掌门,看看你周围,你真要让你这帮弟子跟你一起陪葬吗?”白衣长者说道,“念你还算个人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肯归顺我,我许你一个堂主的位置,也放过你这些弟子,你若还是死撑,今天就是你赤霞帮灭门之时!你可想好了,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妻儿老小还有这些弟子的命重要。”此话一出,许多黑衣弟子才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处决,不觉有几分悲凉和恐怖。方知原来刚才是杀红了眼,故无惧生死。
这位白衣长者,是巫江以南第二大帮派天地帮的白掌门,江湖上只知他姓白,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由于他的威势,再加年龄已近七旬,童颜鹤发,见面便都称他为“白老神仙”,但白老神仙并不喜欢这个“老”字,久而久之,人们便只称呼他“白神仙”了。
这天地帮已有数百年历史,在白神仙任掌门之前,叫做“悟道帮”,白神仙上任之后,觉得此名字于做事颇有不便,便力排众议改名“天地帮”。他胸有大志,急欲壮大天地帮,凡事亲力亲为,勒令其他帮派要么归顺要么纳贡,其他帮派自然不服气,于是他带着手足弟子,亲自冲锋陷阵,二十年间,竟将方圆百里内的帮派全部铲平。
白神仙对帮派自给自足的的生存方式早已瞧不上,无其他帮派妨碍后,隔三差五便派出面生的弟子去各市集上闹事,抢夺物资,轻薄女子。弟子人数众多又会武功,让周围百姓实在是苦不堪言,过一段时间后,又命几位弟子穿上白衣时常去市集上当街制服那些为非作歹的弟子,并报出天地帮的名头。如此反复多次后,百姓们便十分感激,觉得世上的歹人,自有天地帮来收拾。
白神仙又派出一些面生弟子混于百姓中,倡议大家出钱出力让天地帮从山上搬下,就在市集上定居方便震慑恶人,响应者众,不久后,天地帮便在市集一角建了占地五百余亩的大院,名曰天地门,楼宇森严,十分威风。立稳根基后,白神仙行事风格一转,除维护治安外,还筹集资金,帮着镇上铺路搭桥,建庙修祠,于是离天地帮近的地方,天下太平,交通便利;离天地帮远的地方,流寇四起,道路阻滞。
时间一长,天地门周围便成为了巫江以南最为繁华的城市,名曰巫江城。一时间,天地帮美名远扬,能入天地帮,便是光耀门楣,慕名而来想入帮者络绎不绝。白神仙倒是头脑清醒,知道许多乌合之众只是为了想在天地帮不劳而获混日子,又或者借着天地帮的名头抖抖威风,于是规定只有每月十五统一接收弟子,只留下天资聪颖又有习武资质者,条件十分严苛,吓退了不少人,尽管如此,经过多年发展,天地帮弟子仍达数千之众。每月初一,便有弟子去各家商铺收取路桥治安之费用,由于天地门之威望,老百姓多数并无二话,但也有一些不安分的,总是不服天地帮,便想再组帮派,分得一杯羹。此举并未为非作歹,但白神仙却选取了三十位武功高强又心黑手很的弟子,从不露面,专在夜间行事,遇上上述人群,一律暗杀,毁尸灭迹。
这位白神仙的阴狠狡诈,老百姓不知,可同道中人多少知道一些。钟掌门哈哈一笑,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道:“白老怪,你这人面兽心的老畜生!要我苟且偷生跟你同流合污,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快杀了我,你若留我性命,日后我定要你身败名裂!”
白神仙成名之后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脸涨的通红,提起剑便要刺下。说时迟那时快,钟掌门右手二指并拢,飞速刺出,一道气劲从指尖射出,直贯白神仙脑门。
白神仙大惊,但他年龄虽大,但反应却奇快,急忙侧身闪避,但长长的寿眉却被削去了一截。白神仙稍定心神,道:“好小子,死到临头还知道先激怒我再搞偷袭。”
一击落空,钟掌门实在已是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吐了口血,彻底瘫软在地,闭目就死,二十多名弟子弟子见师父将死,战意尽失。
白神仙冷笑一声,对准钟掌门的喉头一剑刺下。
电光石火间,却有一件物事穿过人群,直打在白神仙的剑上,只听到“乓”的一声撞击,白神仙手中之剑立时脱手,并断为两截。剑尖打了几个旋儿,插进一丈多外的地面里,剑柄从白神仙手里飞出,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再看那个飞过来的物件,却是一枚小石子儿。
白神仙心中又是一惊,“哪来的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道?”众多白衣弟子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掌门人手中的剑突然断为两截,心中惊疑交加。
白神仙知道周围必有高手,却不愿示弱,顺着石子力道过来的方向喊道:“是哪一位高人赐教,可否出来让老朽见一面?”
一位长相清秀,高高瘦瘦的女子从十丈之外的一棵百年老树背后走出,看样子似乎才二十来岁,脸上既有稚气,却又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无与伦比的自信,让人不敢轻视。她不称白神仙,也不称白掌门,说道:“哪来什么高人,我弹着石子玩而已,白老师,今天你把赤霞帮杀的也够惨了,要不就此停手,放赤霞帮一条生路如何?”
明明是一桩大血案,这位女子却说的轻描淡写,白神仙不置可否,问道:“敢问姑娘是?”
那女子笑道:“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一名白衣弟子见她没个正经,怒道:“你胡闹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枚石子从女子手指间射出,打在这名弟子脑门,只是这次似乎没有打断白神仙手中利剑的那一发力道重,否则这名弟子顿时便要脑 浆崩裂,即使如此,那石子也嵌在了这名弟子的脑门上,一时血流如注,这名弟子当即晕倒在地,女子道:“我跟你师父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只见这名女子突然出手伤人,嘴上还要占便宜,白衣弟子们顿时群起呵斥,有几名便要上前围攻。白神仙挥手示意这几名弟子稍安,说道:“姑娘手中的石子好生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干预我天地帮和赤霞帮的事情?”
那女子道:“不巧,我前几天刚加入赤霞帮,是帮里的末席弟子,师门有难,我当然要出分力气,不是什么干预。”
状况有变,钟掌门早已在观察事态,这时听这名女子说自己是赤霞帮弟子,细细一看,似乎三天前的确见过这名女子,只是当时她穿的朴素,也无甚言语,便没有多深的印象。看到她两枚石子便止住了天地帮,觉得灭门之运似有转机,可他并不知道这名女子的名字,只好道:“好徒弟,师父不是让你们都速速下山,各自保命么?”女子道:“这老头儿下手太狠,徒弟看不过去,不想就这么逃命。”
白神仙听这女娃当着自己众弟子的面称自己“老头儿”,心下暗怒,脸上却无甚变化,道:“小朋友,你刚入赤霞帮,跟他们并没什么瓜葛,还是别管为好,我不跟你为难,你走吧。”心中却忌惮什么时候又有一枚石子从那女子手里射出,一边说话,一边凝神定气作好防备。心里又想:“你要我放过赤霞帮,哪有那么好的事,今天已到了这步田地,若是不赶尽杀绝,等日后成我心头大患么?”
那女子道:“老朋友,你今天放过赤霞帮,你这条老命我可暂时不要,让你再活个两年三年寿终正寝。否则,今天你这些弟子怕是只能帮你收尸了。”
这几句话狂妄至极,顺便又诅咒白神仙即便不被杀死,也只能再活两三年。赤霞帮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搞不清这位新来的师妹的路数。钟掌门也讶异无比,心道:“这女娃手中石子虽然厉害,但这位白老怪纵横江湖数十年,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他那些弟子一拥而上,这女娃怕是三头六臂也不管用啊。”
白神仙再也按捺不住,怒吼:“小鬼,这是你自己找死!”接过身边弟子手中的剑,三步并做两步,一跃而起,瞬间已杀到十丈之外,唰唰唰连出三剑,这三剑乃是白神仙生平得意之作,遇敌时一旦卸掉对手手中兵器,立刻使出。第一剑直刺,非逼得人侧闪,第二剑斜切,让对手避无可避,一般人到第二剑便着了道儿,碰到高手,便会身体极力后撤躲避第二剑,这时白神仙第三剑便直扫对手下盘,上半身虽闪开,却得留下一条腿来,招式并不复杂,难就难在需分毫不差,逼得对手不得不如此应对。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好手败在白神仙这三剑之下,白神仙得意,便给这剑招直白了当地取名“神仙得意”。
可那女子却并未侧闪,而是向后跃起一大步,本来剑尖离她胸口已不到三寸,可她瞬间竟退到三丈之外,这白神仙的第二剑便毫无意义了。
白神仙生平从未见过敌人如此闪避,心下大骇:“这哪是常人的速度,这女娃有鬼!难道我白神仙今天要栽?”白衣弟子们见到此情景,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女子却说:“老头儿,你手里拿着兵器,我却没有,不公平。你把剑扔掉,咱们比拳脚。”
白神仙疑惑,心想:“她竟忌惮我手中的剑?难道她不知道刚才老夫的剑根本伤不到她?也好,我且用拳脚再试试她。”说道:“好,我白神仙不占你这小鬼的便宜。”白神仙有心在弟子们前面找回些面子,将剑用力向地上一掷,剑身一大半便埋入泥土之中,“再来!”
女子道:“让你这老头先出招”。
经女子刚才一闪,白神仙已顾不上生气,抢身上前,一记四平八稳的直拳,直攻女子面门。这拳乃是各门派弟子习武的入门套路,既无十分强劲的威力,也无明显的破绽,对手只需出手格挡便可避过。
可这女子却并未格挡,而是毛手毛脚的张开手掌去抓白神仙的拳头,白神仙,钟掌门,在场所有弟子齐齐皱眉,心想:“用手抓拳,这不是大人逗小孩的花样么?”
只见女子出手奇快,白神仙的拳头竟真被她抓住,可她手小,抓不牢白神仙铁锤搬的拳头,白神仙收拳,她也收手,白神仙再出拳,她又去抓住,每次都似乎等白神仙先出手,再后发先至去抓白神仙的拳头,虽无章法,但坏了白神仙的拳路,倒也一拳未中。但众人已瞧出这女子似乎并无武功根基。
白神仙心中自然也明白,心道:“小女娃子原来是胡闹!”于是在拳法中揉进擒拿之技,三招一过,已扣住女子手腕,向下一压,女子便不得不半跪在地。白神仙笑道:“小女娃子天赋异禀,宰了真是有点可惜。我天地帮不亏待人才,但又不收女弟子,看你年纪合适,做了我孙媳妇如何?哈哈……”
钟掌门和众黑衣弟子见唯一的希望已被白神仙制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间变化又起,这女子忍痛猛地从地上蹿起,一头撞在了白神仙的胸口,白神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女子被扣着手腕还能从地上站起,而这女子一记头槌又实在不成体统,于是这一下挨了个结结实实。众人知道这女子虽不会武功,但行动之敏捷,力量之霸道着实前所未见,白神仙被顶飞到两丈之外,翻了个跟斗,口吐鲜血,爬不起来。
女子站起身来,揉了揉脑袋,又揉了揉手腕,道:“糟老头子敢瞧不起我。”又对白衣弟子们喊道:“你们的师父不行啦,还不过来抬走?”
白衣弟子们赶紧上前,只见师父双目紧闭,呼吸沉重,显然是伤的极重,为首的一名似乎是天地帮比较资深的弟子,恨恨地看了女子一眼,招呼师弟们七手八脚地把白神仙抬走了。
赤霞帮弟子死里逃生,虽然死伤者众,但气氛一下子变得欢乐起来。这位小师妹如今是他们的大恩人,于是纷纷上前握住这位小师妹的手表示感激。一位弟子说笑道:“赤霞帮有你才能活下来,今后这赤霞帮掌门应该是你呀!”
“玩笑开大了!”另一名弟子瞪了他一眼,“快去看看师父。”
钟掌门已经调息运气许久,坐了起来,虽然身上的几处伤口仍在渗血,但看起来性命无虞。众弟子围过来,为首的弟子说道:“我们赤霞帮度过这一劫了,爹,您感觉怎样?”“还好,死不了,清云,你把那位你们的小师妹叫过来,其他人去看看你们死伤的兄弟姐妹。”
这位钟清云是钟掌门的长子,也是所有弟子的大师兄,听到父亲吩咐,只说了一句:“是。”便招呼那位女子过来。
钟掌门起身,微笑着对那位女子说:“你随我来。”两人走到那棵百年老树后,钟掌门突然转身,深深地对着女子作了一揖。那女子惊道:“师父,你别这样。”连忙将钟掌门托起。
钟掌门道:“即便是跪下,也表达不了我感激之情的万一。我钟某人费尽一生之力,才创下这么一点基业,指望能够照顾妻儿,庇护弟子,却不想如今却被这白老妖盯上。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钟掌门流下泪来,说不出话。
“师父,我也是赤霞帮弟子,抵御外敌也是分内之事,”女子说道:“师父你受了伤,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不我们先收拾一下,回山上再说吧。”
“好、好……先回去。”钟掌门答道:“我们去看看你的那些师兄师姐。”
这时钟清云已带领众弟子清点了死伤人数,见父亲过来,说道:“爹,点过人数了,有十三名师弟妹已牺牲……还有十四名受着伤,得快点救治才行。”
钟掌门向天叹息:“唉,是师父对不起你们了。”又道:“清云,等大家安顿好了,你好生安葬你的这些师弟妹们。”
钟清云含泪道:“是。”派人去山上喊了数十名资历尚浅的弟子,众人有的搀扶伤员,有的抬住尸体,缓缓向山上走去。
翌日,钟掌门命众弟子自行修整一天,第二天开始,除养伤弟子外,其余人恢复平时作息。又命钟清云将将那位女子请来。
女子来到钟掌门榻前,只见钟掌门身上脸上身上已清洗干净,各处伤口也已用纱布包好,靠在床头。
钟掌门见她到来,顿时满脸笑容,朝里室喊道:“夫人,来见见我们的这位救命恩人。”一位和钟掌门年龄相仿的妇人立刻奔出,见到女子,惊喜道:“哎呀,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知道吗?你师父昨天刚包扎好伤口,便不停的夸你,还说我们赤霞帮有你这样的弟子,是你师父三生修来的福气呢!这次大难,真是幸亏有你了。来,中午就和你师父师娘一起吃午饭吧,我来做几个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位热情的妇人,便是钟清云的生母,钟掌门的原配元氏。
那女子淡淡地道:“多谢师娘,我姓何,没有名字,还请师父给我起个名字。”
元氏略有些惊讶:“没有名字?怎么会没有名字呢?老头子,这……”
钟掌门挥挥手,说:“你先去吧,我和这位恩人谈谈。”元氏刚走开,女子便说道:“师父,您快别叫我恩人了,我不习惯。”
钟掌门道:“好,就听你的,你是我的弟子,一直叫恩人也不方便,不过,你的功劳,为师会一直记在心里。刚才,你说你没有名字?”
“是的。”
“嗯……为师见你性子善良,又有些顽皮,又有些傲气,你姓何,便叫何水芸如何?”
女子微笑道:“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师父。”
钟掌门笑眯眯地道:“你喜欢那就好,水芸,你今年多大年纪?可有武功根基?”
何水芸道:“弟子今年二十岁,没有练过武功。”
钟掌门笑道:“那可厉害了,你没练过武功,却敢挑战那位阴狠的白老怪,你胆子不小,哈哈。”
何水芸道:“我见那老头儿行动迟缓,应该也没什么厉害的,我上前给他几拳,应该能把他打跑。哪想到居然被他扣住手腕,到现在手腕还有点痛呢。”
钟掌门心想那白老怪虽年近七旬,但精力充沛,反应敏捷,武功也是一流,跟“迟缓”二字可毫不沾边,水芸这孩子倒有些蹊跷。道:“为师见你用石子打飞白老怪的兵器,这准度和力道当世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
何水芸答道:“不瞒师父,若是扔东西,弟子心之所至,便是物之所至;若是比力气,只怕十个男人也制不住我;若是比反应,抓住几只花猫也不难。除此之外,对武学招式,弟子一无所知。”
钟掌门惊喜道:“那你可真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了,所谓武学,其目的便是不断突破自我,将人的体力和精神推向极限,武学修为越高,招式的价值就越低。若如你所说,世上许多高手已不是你对手。为师想先教你一些基本功,你自己融会贯通后,便能更好的发挥你的天分,你以为如何?”
何水芸道:“弟子本来对武学并无多大追求,但既然师父有意,弟子便听师父的。”
钟掌门微笑道:“那好,为师身上有伤,这些天不能亲自教你,我们赤霞帮男女弟子分开习武,一会我会吩咐你大师姐,这些天先让她带你。”何水芸便谢过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赤霞帮弟子便起床洗漱,一刻钟后,男女弟子便已在操场列好阵势。赤霞帮人数并不多,男弟子约五六十人,女弟子则只有十多人。今日男弟子由钟清云监督指导,练习拳脚功夫。时而扎马步,时而出拳脚,时而双人互搏。女弟子则练习剑招,大师姐缓缓踱步,在旁喊着口令,只听唰唰声不绝于耳,只是却没有见到何水芸的踪影。
这大师姐名叫程盈玉,平日负责管理所有女弟子习武及生活事务,总是无甚表情,令师妹们不太敢接近。程盈玉命师妹们停手,问道:“你们可有谁见到水芸师妹?”
话音未落,只见何水芸从远处奔来,边跑边喊:“我在这。”片刻间,已来到程盈玉面前,说道:“对不起,我睡过了。”
程盈玉点点头:“没人告诉你赤霞帮的规矩,今天不怪你。我们赤霞帮天明即起,上午练习拳脚兵器,下午练习吐纳运气,刮风下雪,从不间断,若遇大雨,转到室内,若有身体不适,需向我或大师兄禀明方可请假,你记住了。本来迟到是要受罚的,你是初犯,就免了。”
何水芸力战白神仙的事情,赤霞帮的弟子都已听说了,于是也都对这位新晋的师妹另眼相看,对她的免遭处罚,并无不服。
程盈玉招呼道:“秦师妹,你过来。”众人中一位体型娇小的女子站了出来,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何芸。程盈玉道:“水芸,这位秦琴师妹早你一个月入帮,你和大家进度不同,直接练剑法只怕效果不好,秦师妹基本招式已经学习完毕,先让她单独教你。”何水芸心中微微觉得这位大师姐有些冷淡,道:“听大师姐的。”
秦琴把何水芸带到僻静处,转身说道:“你不懂武学,都可以打败白老妖那种一流高手,现在却让我当你老师,真是折煞我啦。”何水芸笑道:“我运气好而已,请秦老师不吝赐教。”秦琴摆手道:“你可别真叫我老师,我只早你一月入帮,咱们当着别人是师姐师妹,私下就当朋友,直呼名字,怎么样?”何水芸道:“那当然好。”
秦琴道:“虽是朋友,但是大师姐给得任务还是得完成,练功之前,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何水芸道:“你可真懂我心思,我想问的可多了。”秦琴道:“你问,我知道的,必定全告诉你。”何水芸道:“不知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赤霞帮为何人数这么少?”
秦琴道:“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敢乱说,不过我们帮便是师父所创,至今不过十多年而已。弟子少,也正常,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这一带想入帮的年轻人都去投奔天地帮去了。来赤霞帮的,大概都是进不了大帮派却又无依无靠的。”
何水芸点头道:“可我见师父武功很高啊。”
秦琴道:“不错,可说来惭愧,我们资质都不高,十多年来没人能学到师父的功力,师父似乎也很淡然,不怎么教我们功夫,都是由大师兄大师姐代授。只是偶尔出现,点拨一下。”何水芸心想:“后继无人,师父有些失望也正常。”又问道:“大师兄是师父的儿子,也不成?”
秦琴摇头:“不成,而且我听师姐们说,男弟子里面有好些都不服大师兄,只是碍于他是师父的儿子。你刚也听大师姐说,我们上午练拳脚兵器,下午练吐纳运气,这吐纳运气最考验人的天资,需彻底冥想,才能感知自身元气的流动,大师兄习武怕是有十多年了,一直过不了这一关。只能努力练习外家功夫。”
何水芸道:“原来如此,那你呢?”
秦琴摆手笑道:“我不成,我闭上眼睛,脑袋里便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越是让自己冥想,越是烦躁,等到真正脑袋空空了,怕是要打瞌睡了,大师姐还差不多,你别看大师姐老板着脸,她人不坏。她七年前就跟着师父了,大家都很尊重她,包括男弟子。”
何水芸又问:“难道师父只有大师兄一个儿子?”
秦琴道:“啊哟,这个事情我们一般都不多说,不过现在只有我和你,告诉你也无妨,除了我们那位师娘元氏,师父还十几年前还纳了一妾,为师父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年十二岁,那位妾室我来了一个月还没见过,据师姐们说长的十分美,今年也才三十来岁,但一年中看不到几次。师父现在的精力,也许主要放在那两个小孩身上吧。”
两人又絮絮聊了一阵,终于何水芸道:“都快中午了,要不现在你就开始教我吧。不然中午大师姐问起来,你我不好交代。”
秦琴道:“好,听师姐说,师父曾教导过,女子体力天生比不了男子,不必扬短避长,苦练外家功夫,而要以兵器为主,缩小男女天生之差距。至于拳脚招式,只学一套掌法一套腿法即可。女弟子进帮后,一月内即学习完成,以后自己勤加练习。至于兵器,大刀长枪这些都不适合女子使用,只学短棍,轻剑,匕首。”何水芸心道:“师父说的有道理,一般女子若要强行和男子修习同样功夫,只怕事倍功半,效果不佳。”
此后数日,何水芸便依秦琴所教,练习那套入门掌法,这套掌法共十九式,初时何水芸觉得好生无聊,但全部学习完毕后,秦琴便要何水芸用上十分之一的力气和她拆招,何水芸渐渐只觉得这套掌法招式虽朴实简单,但组合变化却似乎无穷无尽,一掌使出,后续招式便可连绵不绝,每每练习之时,便觉得神清气爽,充满乐趣,只是因为不能全力施展而略感不尽兴。而秦琴一边教授一边和何水芸拆招,对这套掌法的理解程度也是每日俱增,两人功力一齐进步,感情也变得好起来。程盈玉每日总会前来督促,对二人的进步也点头赞许了几次。
百度搜索 且问神灵 天涯 或 且问神灵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