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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竟然这么早回来了?你带的什么好吃的”薛定春见娘亲带了些油纸裹物,口水直流。“是烧鸭!是不是烧鸭?”薛母难得俏皮:“你猜?猜对了就有的吃!”
“嗯!...呜...娘亲我给你留点,你回头猜完了吃!”薛定春嘴中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了。
薛母从被子下悄悄抽出几页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件,又从怀中取出刚刚买的笔墨纸砚,来到屋外誊抄。满腹苦水以笔入信,恍惚中看到了曾经为少爷研磨铺纸的自己。
......
敬启吾君:
君曾有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今千秋已过。
祈盼中,
朝华却枯萎了。
却,无可奈何!
却,心中涩苦!
如今秋雨微凉,
但春花不可凋零。
如今子母春秋苦寒,饮露舐霜。
望夫君有感血脉,迎子归途。
丫鬟小玉
曾听娘亲说,像她这般下人,本身是没有名字的。老爷们见着了啥,就取了啥模样的名字,男的是猫狗石头之类,女的柔美点有:小草、阿水等,嫌麻烦了就用颜色代替。多数老爷是不舍得给他(她)们名字带个金玉银帛的,娘亲笑着说,下人都是不值钱的命,我乐呵着刮刮娘亲鼻子:“你也不值钱。”
娘亲说自小就见过少爷。
那时,娘亲刚被卖到府里,也就四五岁。少爷大冬天在庭院里撞见他们蹦蹦跳跳的,直夸娘亲好看,要叫她小玉!
老爷夫人知道少爷是想找个玩伴,索性让娘亲跟着伴读服侍少爷去了。
娘亲常夸少爷有文采!
于是,少爷写作的时候,一点都不敢打扰。
少爷常夸娘亲长得漂亮,于是作了一首词:
眉眼如月,颜如玉。
媚有西施,羞与娇。
娘亲最喜欢当中应了名字的“颜如玉”三字,于是常偷偷的称呼自己:颜如玉。
我问娘亲少爷是谁,长得什么样?还有娘亲为什么会被卖给别人?娘亲听了不说话,可能是自己跟自己在生气。这时候我要是还多嘴,她就能一天不吭声,有时候还会冲我发脾气。
但娘亲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李承栋的先生说的那句话:温柔之所向,目光如水也。
尤其是在她受委屈之后,眼神中的泪就更像水一样的流。这时候我多半会想:我爹爹在哪里?如果少爷是我的爹爹就好了,爹爹可能是拿不出手,要是有个像他那样有面子的人当爹,我和娘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了。
数日后,颜如玉刚从郑宅收工回家,路上遇见驿使。
“小婆娘,京城的书信。赶着趟!你正好取了。”一蜡脸虬髯大汉骑匹小骡子极不搭衬,看到颜如玉,还眼冒金光,大老远就吵吵嚷嚷的!
这老东西被叫做黄胡子,容貌渗人,手脚粗鄙。已三十有二,尚未成家。驿使一职听说还是家中老娘花了棺材钱买下的。是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主。
黄胡子觊觎颜如玉容貌已久,借此机会搭话,偷偷打量:这模样没得挑剔,好生勾魂!若不是多带一张嘴,自己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现在吗?哈哈!这等没男人的寡妇,私下暗合的机会多得是!
黄胡子递过信件,看眼署地,开始有的没的说了起来。“呦!你这婆娘倒是厉害,京儿里都有人!咋个公子跟你来往?”
“黄大哥说笑了!”颜如玉轻笑挑过话题,只教黄胡子的轻佻,没了去处~
心中暗骂:骚婆娘!
颜如玉心中絮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最后还是打开信件:
你们之事我已明了,我于即日启程,五日后接定春回府。
薛岱山
“五日后?薛岱山?老爷!”颜如玉心中急又乱,不知老爷从何得知,怎就这般回事。又问向黄胡子:“黄大哥,这五日后当算是那一日?”
黄胡子作生气模样:“小婆娘,你当是哪一日?收到信之日到我昨个赶回来就已经四日半了。”
“四日半了?...那今天就是第五日了?”颜如玉喃喃自语如失神魂。
不远处正有一位白髯长者,左右伴着干练模样的侍卫向颜如玉、黄胡子两人走来。
黄胡子看着几人打扮,心下哆嗦:自己何时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左右侍卫持剑环臂,轻撇下颚示意黄胡子离去。黄胡子如获大赦,一边作揖一边后退,隐蔽望了望几人,心中臭骂:真当是里外一套,早就有了主!稍后退隐远处,环顾没了耳朵是非,直呼**无情。
这边白髯长者发问:“小玉?”
“老?...老爷!”颜如玉听闻打量:鹤发束结,锦绣长褂,额头和鼻漕打了些褶,容颜只有几许变化。虽识得此人,却不知福祸,张口哑声。
“小玉,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过来讲话吧。”薛岱山挥去左右,侧移数步,颜如玉紧随其后。
“小玉,我就直说了。你和正宇的事,来前我听说了个大概。现在正宇年过二十有三,依然无子。正如你说的孩子在这里伶仃受苦,不如跟我回府里做个少爷,如何?”
薛老爷子稍作停留凝视颜如玉:“至于你,我薛氏于朝中也算有点名气,正宇又有妻室......”
“老爷......我明白!我也都想好了!”颜如玉面色苦楚,心如刀割。
“恩,你决定好就行,那就去看看孩子吧。”薛岱山难得笑笑,直点头。
家中,颜如玉叫定春去后房换了近日新做的墨青布衫。再示手介绍:“定春这是......”颜如玉看看薛老爷子。
“爷爷!爷爷!哈哈!”薛家一脉单传,老爷子年近半百终于添了一孙子,于是边说边乐,直抖手。
老爷子定睛端视片刻:“恩!你倒有点小先生模样。”见薛定春生的俊俏,自己也嗓门扯地老亮:“哈哈!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
“爷爷?爸爸的爸爸吗??”薛定春见此人不难说话赶紧插嘴。
“哈哈!那当然是老子的老子!”喜笑颜开,心中大悦。
“那你也姓薛?那你在薛家做什么?”薛定春童言无忌满心好奇。
薛岱山竖起个大拇指挑眉瞪眼,挽袖比划:“爷爷在薛府就管做这个!”
“那是什么?大...大!大管家?”薛定春面色惊愕。
薛岱山面露不满:“最大那个!”
“大老爷!!!那不就跟村里王桃那老爹一般大了!”
“差不多,差不多了!”薛岱山倒不认识王桃老爹是什么人,想来是定春这娃认识最厉害的了。
......
天色晚了,薛岱山三人一起在村中小店坐顿桌,定春娘亲迟迟不肯入席,最后薛岱山点点头劝她尽早入座,犹豫片刻这才一起吃上了饭。
薛岱山瞅瞅薛定春心中兴喜,叫老板上了几壶最好的酒,兴头上叫娘亲也端上几杯。
娘亲便放不下酒盏了,一杯接一杯的饮。但无论喝多少酒,还是会从眼里流出来。要不是娘亲说过大人哭不出来的,薛定春都要以为是有人欺负了娘亲。自己也偷偷尝了一口,呛得直流眼泪,算是“明白”娘亲的感受了。
......
小王村外,马车上。
“娘亲,你为何不走呢?你不想爹爹了?还是爹爹像我一样让你生气了?”薛定春大声叫囔着,欲泫欲涕。
颜如玉佯装笑容,极力开导薛定春:“当然不是了!娘亲要过一阵儿才能去,不行你问爷爷!”
薛岱山不忍直视,默默点头。
“那...那你要快点来啊!”
“娘亲忙完了,快快的去好不好?”
回首看着娘亲薛定春突然泪流不止,又转过头不想被娘亲看到。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喝过酒,却怎么也从眼里溜了出来?
马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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