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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诸位,相信在下,一定可以的!”何处是字字掷地有声。几位大夫不禁红了眼眶,宁老道:“我等必定全力相助,一切拜托先生了!”
“请诸位放心!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何处是目光坚定,紫色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杂质。
旁边的江暮却是暗自叹息,只能在心中暗自祈求,让何处是能够顺利研究出解药。
“诸位,事不宜迟,请诸位帮我准备一间静室,再帮我收集患者的血液、毛发,死者的血液、骨殖。”何处是道。
“好!”众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何处是要的东西很快便凑齐了,现在满城都是患者,活人死人的血并不多难找,也就取骨殖时是王先生亲自去城外尸山上取了几截,其它东西都很容易弄到。
“宁老,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王先生问道。
宁老摇摇头,“死难者比之昨日,激增一倍。哎,药物紧缺,我等虽竭尽全力,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刺史大人已经找到了药物来源,想不日即可运回湖州。”、
“这样就太好了。”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很快,三日便过去了。
柳州刺史府。
柳州刺史敖难送走大将军李思平不久,刺史府便迎来一位客人。
“李思平的大军没有赶往湖州,而是朝西南而去,目标除了落雁峡以外,本座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了。”来人用黑巾蒙面,只露出雄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敖难点点头,“是的,看来他们已经发现藏匿物资的地方了。”
来人狐疑的看着他,“既然如此,刺史大人为何还能这般稳如泰山?”
“因为,此时的落雁峡已经是个空壳子了。”敖难双眼冒着精光,“昨日,本官已令手下亲信分十批将药品运走,分别运往其余各州,待得其余州县疫情爆发,我等坐地起价,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就到手了。到时候,其它药铺的事情,还要仰仗掌门了。”
“敖大人果然高瞻远瞩。”
“掌门过奖。江空颇有一些能耐,就是防他这一招呢。”敖难突然叹息道:“只是可惜湖州了,好大一块肥肉呀。”
“待疫情爆发,湖州恐怕就是一座臭肉、腐肉了。”来人阴恻恻的说道。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敖大人,过几日本座会到湖州。”
“却是为何?”
“因为,湖州还有一个变数,本座要亲自将这个变数,设计抹杀!”那人目光十分锐利,此时,有多了几分阴冷来。
次日,大将军李思平率人赶到湖州,令江空等人失望的是,他带来的只有几张被撕破的柳州卫的封条。
江暮不通医理,可也主动请缨去帮何处是打下手。奇怪的是,江暮只帮了一天,就走了。第二天,王先生却是看到江暮出没于湖州刺史府的州志官内,还找他来问一些关于“万劫噬世毒”的事情。到了第三天,江暮却是又回去帮何处是了。
何处是现在是美人在旁,心里念叨着那些小情调时,为了天下苍生也忙的是不亦乐乎。
是夜,何处是盯着面前桌上的两碗血发呆。这两碗血接呈暗红色,只是一碗略深一些。突然,何处是面露喜色,起身又拿了一个空碗来,放在桌上,将右臂衣袖挽上一部分,露出手腕,左手轻轻掠过,一道血痕便出现在了那截羊脂玉般的手臂上,暗红色的鲜血泵出,几乎是瞬间、在江暮的惊呼声中便将碗注满。
“你这是干嘛?”江暮抢上前去,点了何处是手臂上的穴道,撕破自己一片衣角,替他扎住伤口。
何处是十分激动,反手抓住江暮的手,道:“我的血,我的血,很有可能就是解药!”
江暮俏脸一红,也不甩开他的手,只白他一眼,“既然是试试,何必要这么多?万一不是呢?这些血还真不要钱呀。”
何处是挠挠头。
“你这人呀,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随即叹道:“我倒希望你的血不是解药。”
“为什么?”
江暮盯着他紫色的眸子,道:“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何处是面露为难之色。
“不过什么?”江暮打断了他,道:“你便是个圣人,洒尽你那一身热血,又能救得几人?”
“便是只能救得一人,我也要救!”何处是看着江暮,目光坚定。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救他们?就凭他们因你这一身毒功而对你的轻慢?就凭他们看着你何家满门被灭?就凭你父亲何云大人那一篇《江山赋》,你就要为世人而死吗,何愁公子!”江暮说着,却是红了眼圈。
何处是面色一变,不由松开了握着江暮的手,“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江暮叹气,道:“扶风派旧址是在湖州属地的汉江峡中,从那天你所说的话不难猜出,你的家族覆灭了,而且定然与扶风派有关。前天和你闲聊时,又发现你对湖州的风土人情很熟悉,这更印证了我的判断。于是,昨天我便去查阅了湖州十几年前至今的州志,从中发现了一些事情。州志上说,十五年前,也就是神武二十年,汉江令是位名为何云的大人。我仔细翻阅了何云大人的库档,上面说,何云大人育有一子一女,子名何愁,生于神武五年,女名何泪,生于神武十年。神武二十五年,何云大人一家三十口,除其女外,全部被杀,不仅如此,何家所在的何家寨三千余人,无一例外,全部罹难。”
何处是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前去调查的湖州长史及协助其查案的三十名官员在到达何家的第二天,连带着何家寨三千多具尸体,全部失踪。此后,派去了数名官员,也都是无功而返。于是此案便被列为了悬案。我问过王先生,‘万劫噬世毒’至少得有七年的功夫才能练成,不仅如此,修炼此功,需要吸收巨量的尸毒。自何家被灭,七年后正好是神武三十二年,扶风派也是在那年被灭的,死者尽皆身中剧毒而死。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何家灭门的那天夜里,何愁并没有死,而是侥幸活了下来,但也奄奄一息,数日后,被当做尸体与那三千多尸体,被一同藏在或是埋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何处是松开双拳,微微一笑,竟是轻轻摸了摸江暮的头,道:“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呢。仅凭猜测和州志的记载,竟可推测个八九不离十。是的,何愁并没有死,他与那些尸体一同被葬在汉江外的一处地洞中。”
何处是目光悠远,开始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好饿,好臭,好疼,好冷,好重,好吵。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促使下,何愁醒了过来。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何愁只觉身下垫着的是个冷硬的东西,但硬的却不过分,身上压着的恐怕也是这种“材料”。幸得身上的东西还没有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何愁用尽力气,翻了个身,终于身上的东西被他翻在了一边。
何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胸腔前开了一个大口子,本来已经不再流血,可刚才翻身的时候弄裂了伤口,疼痛非常。
这地方很黑,但头顶上却有点点如星夜般诡异的紫光。何愁此时却没心思弄清那是什么,他太饿了,他要去找吃的。可还没走几步,又被什么绊倒了。脚下的“土地”不是很坚硬,而且还坑坑洼洼的,这些何愁知道,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这里实在是太黑了。
何愁摸黑想站起来,却摸到了一个湿润柔软的地方,何愁的手上也被沾染上了许多黏稠的液体。何愁闻了闻手指,是血腥味。何愁如疯了一般,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四处乱摸,四处乱爬,终于确定了,他身边这些,都是尸体。他摸到的那些湿润柔软的,自然便是死者的伤口。
何愁瘫倒的坐在了一具尸体的小腹上,绝望的大吼一声。
似乎是受了这声的刺激,何愁头顶上的点点紫光突然开始掠动,一阵刺耳嘈杂的声音传来,何愁感到自己的耳膜快要被刺破了。不仅如此,何愁的头上脸上被一些东西撞来撞去,撞得何愁头晕眼花。
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何愁已经晕了过去。许是被砸晕的,许是被吵晕的。
待何愁再醒来时,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耳朵依旧在嗡嗡着,头依旧是晕晕的,鼻子能嗅到的只有血腥与恶臭,他呆呆的躺在那,不一会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何愁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死,整个何家寨的人都死了,独他不死。可却被关在了这个鬼地方,他很饿,可这里只有尸体和那些闪着紫光的怪物外,没有食物。
对了,尸体,血肉,尸体,血肉,尸体,食物,血肉,食物。想到此处,何愁不由打个寒颤,不行,绝对不能吃人肉,这些尸体,可能便是他昔日的旧相识,更有甚者可能是他的亲朋好友。何愁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意识慢慢的离自己而去,何愁又一次的晕过去了。
何愁再一次醒了过来,他躺在地上,眼前摆着许多大碗,碗里是山珍海味,鼻子早以被肉香溢满,何愁的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来。何愁再也忍不住,爬到一碗肉汤前,狼吞虎咽起来。
好香,好美味,好饱。何愁饱餐一顿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何愁醒了过来,光明没有了,那些装满珍馐美味的大碗也摸不到了,肉香也没有了。但何愁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饱,嘴唇上还有食物残渣的感觉。
何愁愣愣的抹了摸嘴唇,湿湿的,双手也是湿湿的,他嗅了嗅,是杂着腐臭的血腥气息。
他还是吃了人肉,在半梦半醒之间,吃了人肉。这些人,都是他何家寨的人,大多数都与他相识。他方才吃了的,是否就是他昔日的旧识?是那个经常坐在门前,慈眉善目看着他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老婆婆吗?又或是教他读书写字的那位有些迂腐却心地善良的韩老先生?还是那个自幼与他相识,与他打打闹闹,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的,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家伙?还是,还是养他成人、教他为人处世、赋予他生命、爱民如爱他一般的何云何大人,他得父亲?啊?是谁啊,究竟是谁啊!
何愁站了起来,一阵狂笑,那些冒着紫光的怪物在他的的刺激下,又开始疯狂的嘶吼,疯狂的飞舞。何愁胸前的伤口被撞开了,何愁的脑袋被撞伤了,何愁的被撞倒了。
可这没什么关系,何愁依旧在大笑,饱餐一顿他恢复了生气,他似乎要用声音压过这些怪物。何愁一次次被撞倒,又一次次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他丝毫不以为意。
何愁只觉左颊一痛,一只怪物撞了过来,估计左颊已经被撞肿了。何愁狂笑着抓住了那只怪物,毛茸茸的,软软的,湿湿的,有着翅膀。
被何愁抓住后,疯狂的煽动着翅膀,嘶吼也是更加的疯狂,何愁抓住它,在两道紫光的照射下,长大了嘴,将那怪物吞进了口中。撕咬着,啃噬着,那怪物很快没了生息。何愁更是三下五除二,如同老饕遇上了美食一般,将那怪物吃了下去。
嘴巴也火辣辣的,十分疼痛,应该是那怪物死前的反抗所致。何愁依旧不在意,他抓住一只,便连皮带毛的吃了去。一连吃了十几只,直吃到腹中如火焰炙烤一般,也不停歇。一只吃到,是在是吃不下去,吃到呕吐,吃到两行温热黏稠的液体从眼中留下,吃到眼中再没半点光彩,吃到晕头转向,吃到倒在了地上,方才停下。
再次醒来,何愁稍微清醒了一些。可此时的他,眼中除了黑暗,再看不到半点色彩,连那点点的紫光也是看不到了。
何愁瞎了,成了一个盲人,他再也看不到了。
这个人终于绝望了,他在腐臭的尸山中乱爬着,吼叫着,撕咬着,像是一只濒死的禽兽。嘶吼声再一次惊动了头顶的怪物,怪物与他一齐嘶吼,倒也说得上是相得益彰。
此时,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类了。只有一群会飞的怪物和一只不会飞的怪物。
是啊,此时的何愁,还算是人吗?
这人以前如何已经无从考究,只知此时的他单论生命力之顽强,天下及的上他的人绝对不会很多。
这几日,他只要一醒来,便疯狂的撕咬尸体血肉或者吞食撞到他的怪物,直到胀晕过去。方肯停下。再次醒来,便再次重复。
何愁本来就身受重伤,这地方阴暗潮湿,而那些怪物又一次次的撞在他身上,伤口决计没有痊愈的道理;这些天,除了尸身和怪物的血肉,何愁再没有吃过别的东西,怪物如何暂时还不可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尸体已然开始腐坏。一个身受重伤的盲人,整日只食用这些东西,如何能够不死?
可他偏偏不死。
就连何愁本人也不明白,他为何还不死,他凭什么还不死?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不知多少天,何愁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变矮了”。以前自己大吼起来,那些怪物会撞到自己全身上下,现在却只能撞在腰腹上了。又过几天,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只怪物可以撞到他。
何愁伸手抓住了一只怪物,不顾它的挣扎,便往口中送去。吃完这一只,何愁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满足感,困意席卷而来。于是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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