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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决定了,我也要成为仙人,而且是比仙人还仙人的仙人,哼哼,到时候把那些无良仙人一个个踹死,踢烂他们的菊花,嗯~他娘的,解气!”孤无名房里,一身材魁梧的少年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桌面,魂飞天外,另一只手抓着只山鸡,每说到激动之处,总会低头,大嘴一张扯下一大块,溢出满嘴的油脂,混着清澈的口水滴落在衣服上。
对面的孤无名看着山鸡上一个又一个的缺口,眼角不住的抽搐,莫名的心疼。
终于开口,招回这大个子不知飞哪儿去了的魂儿。
“大牛,你给我留点,那是姐夫的早饭啊……”
孤大牛,便是孤大妹的弟弟,常年稳坐孤家村年轻一代霸霸地位的家伙,大清早的,孤无名这边冲起几股浓烟,孤大牛见状还以为这里着火了,连忙过来救援。
谁知毛事没有,回头抓起孤无名刚烤好的山鸡就啃了起来,没到三口,孤无名的早饭就没了一半。
孤无名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大个子很是无奈,这家伙典型的头大无脑,不过待人不赖,对他这个姐夫也是没话说,比如说看这山鸡太大,他第一想法就是担心姐夫消化不了……
“额……这样啊,姐夫,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欸嘿嘿,那这已经吃了一半了,你看这……”
孤大牛露出真挚的微笑,挠了挠脑袋,手里的山鸡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吃了。
“要不,姐夫就将就着吃了?”说着,悻悻的递了过来。
“唉~算了算了。”孤无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他可没有跟一个男人共吃只鸡的癖好。回头重新弄早饭去了。
院子里烤着山药,见这小子坐到了自己旁边,连忙挪了挪火里的山药,离这家伙远点。
“哎呀姐夫,你别这样啊,我刚才是真不知道才……”
“你少来,你姐可跟姐夫我透过底儿的,你最喜欢抢她东西……吃。”孤无名摆了摆手,又把山药挪了挪,眼角余光发现孤大牛表情不大对,扭头看去,发现这个大个子眼眶竟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
似乎,让人提到了伤心处。
“姐走后,我就不知道抢谁东西吃了…虽然阿爹他们很开心,说姐嫁给姐夫也没钱拿,可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姐夫,你说大牛是不是很笨啊……他们换了大房子,好大好大……”
孤大妹被仙人带走时,仙人给了她家里两个金币,孤大牛家里很快成了这里最富有的人家,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而与乡里的羡慕不同,与父母的欣喜虚荣不同,孤大牛每次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都会失望,这个村子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笑容不见了,不知何时开始,就连一个人躲房里哭泣都变成了不可群,以前的朋友都在说他是有钱了,看不上以前的穷人。
直到今天,见着不再躺在床上的孤无名,孤大牛才展露了笑颜,再顺手拿走了他的山鸡。
就像那些年,从姐姐手里抢东西吃一样,肉的味道瞬间飙升了不少。
“呜呜……”
孤大牛他哭了,魁梧的身子颤抖着,哭得比小孩子还伤心。
听着这呜咽,孤无名不语,看着眼前的火堆发呆,丝毫没注意到火里的山药已经起了厚厚焦炭。
一时三刻,爷爷的走入院子时,孤大牛才起身离去。
看着孤大牛的背影,孤无名不语,他做不出任何承诺。
我只是凡人,终是脱不了俗。
爷爷老了,不能让爷爷再担心了。
“爷爷,你上哪儿去了。”看着摇晃着走上前的爷爷,孤无名露出灿烂的笑容,问着。
“呵呵,还能上哪儿,去事厅瞅了瞅,嘿嘿嘿,爷爷我今个儿才发现我这腿脚这般利索,居然抢到了个大生意。”
爷爷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嘿的笑得很开心,想到自己在外面的表现,就像要在孙儿面前炫耀几下,谁知一伸脚,腰板就往后弯了下,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吓得孤无名眼角急跳,连忙扶了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嘿嘿嘿,你瞅瞅这单任务,老值钱了啊,还好我腿儿快,给你抢到了。”爷爷很高兴的掏出一张脸大的纸,在孤无名面前晃了晃。
孤无名一把抢在手里,看都不看就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无奈的摇着头道:
“好好,值钱,很值钱,我爷爷最厉害了,老来仙,我都跑不过来。现在可以消停了吧,哎您老别再踢腿了,一会儿又该闪着腰了……还踢!?”
“别往家里走,山上去,爷爷我现在就想出去溜溜。”
孤无名无语,压不住这老人的急性子,只得扶着爷爷往山里走去,双眼则全程死死的盯着爷爷那双老腿,看哪只不老实就连忙按住,另一只手扶着这老家伙的腰,一步一步的朝着山林走去。
“爷爷,今天我们识什么药啊,还真不是我吹,就这山里的药材,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扶着这个不服老的爷爷,终于走入了那片茂密的山林,而爷爷栽了几片树叶揉烂,在腰上揉了揉后使劲一扭,腰也跟着直了起来,看上去比孤无名的腰板还壮。
“你说说,爷爷我刚才都用了什么药。”
一回头,看着一脸诧异的孙儿,爷爷开口问道。
“嗯……这还不简单,爷爷刚才第一手栽的是岐黄树的叶子,而且取的是枝茎中段的叶子,而且掐的是叶子上第三对叶茎前的部分,岐黄树本就生于高处,所需水分低于大部分树木,生于向阳处,入药药性却是偏热,不过枝茎中段的叶子却是偏寒。第二手栽的齐树树叶的顶端部分,虽居于树体下段,却是齐树身上最老的叶子,药偏热。”
“一冷一热本不宜入药,不过爷爷又栽了荒月树的叶子,并且取了树叶上凝结的虫蛹,这虫蛹才是关键,存有幼虫化蝶时的留下的精华,将三味药完美中和,将随处可见的树叶变成了温骨良药,让爷爷的老骨头恢复了活性。”
孤无名揉了揉鼻子,得意的到来,:“嘿嘿,爷爷,我说得对不对。”
爷爷点了点头,可很快就把孤无名的小骄傲掐死。
“嗯,不错,不过你还没告诉爷爷,爷爷取的这虫蛹是何虫所用,所用精华是何名,具体有何用处,这些都是重点。须知大千世界,即便是虫蛹也有千万种,化蝶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化蝶到了哪个阶段,距离取用又过去了多久,这其中的误差哪怕是一天的时间,虫蛹内留下的精华无论是量还是质都会有所不同。”
“我……”
孤无名目瞪口呆,他还真没想过一个小小的虫蛹还有这些讲究。在感觉惭愧的同时,也惊叹于爷爷的文化底蕴之深。
单是一颗虫蛹自幼虫化蝶离开后,每过一天所引起的药效变化都让人头疼,更何况还有其他种种,倘若这虫蛹没有孵化会有什么变化,这虫蛹落在了别的叶子上又会有什么变化?若是同一片叶子,虫蛹不同又会有什么不同?和不同的药共用又会有哪些奇效?
而这,单单只是‘蛹’这万千药材家庭中的一种的变化而已!
再看看这漫山遍野的绿……
越想,孤无名就越是头疼。
“不是,爷爷,这我能不学了吗,光想想这药材我就已经头炸了。”孤无名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话,只觉这条路要走下去,就跟没事跑到海边,数海水有多少滴一样麻烦。
这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哼!”爷爷闻言冷哼,手里不知何时又捏了坨药:“闻一下,这味药里面有哪些药材,都有何药理,是如何成药的。”
说着,把那坨药放在孤无名面前。
显然,孤无名的期待是不存在的。
孤无名欲哭无泪,只好仰天长叹一口气。心想罢了,还是先活过今天吧。
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太消极了?
孤无名这么想着,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正确。
“挺好闻的,应该能做香水……”
吸了一口,一开始味道还挺不错的,清香扑鼻,谁知很快,鼻腔内麻木了,紧接着鼻子麻木了,整张脸都跟着麻木了,药效分散的速度很是恐怖,料想不久后就会全身麻痹,不省人事。
抬头瞅了瞅,本想着向爷爷讨个解药什么的,谁知脸刚抬起,一只大手就拍在了脑门上,感觉力道不小,不过却一点不疼。
脑门已经麻木了。
“笨蛋,老夫跟你说过多少次,试药的方式你都忘了吗?这要是毒药怎么办!?爷爷要是有心毒死你怎么办?不要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看着这个被麻痹得眼皮都控制不住的孙儿,爷爷似乎真的生气了,知道他此时不会痛,又拍了两巴掌,颤着双手指向这片山林,怒道:
“去找,自己去给我把解药配出来,弄不好爷爷我就死给你看!”
看着震怒的爷爷,孤无名愣了愣,心想爷爷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爷爷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伸手分开眼皮,孤无名跑向左右的森林,终于配出了解药,不就后,拍着麻木的脸走了上来。
见状,爷爷才点了点头。
随后,爷爷又捏出了近十种药要孤无名分辨,孤无名这才发现自己的爷爷是多么厉害,在他眼中很是厉害的药,在爷爷手里却是信手拈来,而且用的还是最普通的药材,甚至根本不能说是药材,在他手里,似乎漫山遍野的的花草,甚至是地上枯烂的树叶都能变成价值连城的药。
今天的爷爷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厉害。
孤无名苦不堪言,甚至有一次爷爷一点消息不给,走着走着就给他下了毒,这让他第一次有了死亡的体会,同时也体会到了大自然的可怕,遥想当日的仙人虽然强,可至少能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可在爷爷这里,他能死得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孤无名也展露了自己的本事,虽然用时不少,可最后还是解开了毒。
再抬头看向爷爷时,孤无名的眼神都都不一样了。
一老一少,在这片森林中越走越远。
“无名,你是好样的。”
夜,一根两个大人都抱不过来的槐树下,爷孙二人围着冲天的焰火,焰火旁边叉着两只野兔,野兔缓缓的转动着,烤得金黄,烤得开裂,炸开的细嫩肉丝间溢出条条油丝,在火焰中炸开,散发出阵阵肉香。
爷爷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
孤无名烤肉的手颤了颤,脸又往下低了低,火光贴来,显得血色十足。
爷爷这样的夸赞,孤无名还是第一次听到啊。
不过也不是,比起以往爷爷考验的东西,今天爷爷所考验的就硬核多了,毒药麻药还在其次,主要的还是为了应付毒药麻药而需要用到的解药,这需要从周围常见的草叶中提取药物,对药理的认知,药物提取的手法要求都极为严格,是以往松松散散的考验不能比的。
对孤无名来说,这是第一次的大考。
而他的本事,也没有让爷爷的失望。
“呵呵呵,你这小子,居然还会害羞,真是难得。”
爷爷见状又露出两版大黄牙,又看向孤无名手里的肉,笑道:“诶这肉烤得差不多了,来快给爷爷一只,爷爷可有大半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看看有没有手生。”
爷爷看着火上那两只烤得金黄的兔子,嘿嘿的抹了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伸手就要从孤无名手里抢过去。
孤无名瞥了他一眼,手往后缩了缩。
“哎哟我的老伙计诶。”爷爷也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捂着自己被烤得滚烫的爪子一声鬼叫,一脸埋怨的看着孤无名。
“还要不要你的牙了。”
孤无名哼哼道,把一只兔肉插在火堆旁,操起一旁修理兔肉的匕首,在另一只金黄的兔肉上横七竖八的划了几刀,伸手撕了一下,毫不费力的就能扯下来,这才递给爷爷。
“咯,这样吃,留着你那口牙多吃几年肉吧。”
“嘿,年轻人就是矫情。”
“……”
爷爷接过这肉咬了起来,自己吃得爽,牙缝里也不消停,数落着年轻人的矫情。
孤无名翻了翻白眼。
“是是是,年轻人矫情,我看哪天你没了牙齿,孙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吃肉不矫情。哼,我让你看着我吃肉,馋死你!”
瞥了眼大口坑肉的爷爷,孤无名低下头,伸手抓向一旁放着的兔肉,嘴里嘟囔着他日的报复行动……“嘭!嗡咔咔咔……”
突然,耳边传来嘭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坠到了火堆里,摔得柴火炸裂,四处弥漫着火星。
一颗火星落在孤无名脸上,烫得他一声怪叫,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脸上搓了两巴掌。
“爷爷你不会是往火里扔石头了吧,升起也不能这么撒火啊!哎哟我的新衣服好几个洞……”
“!!”
孤无名连忙拍去身上的火星,烫得手上皮儿都烧焦了,又痛又怒,面上含怒,瞪向对面的爷爷。
目光穿过弥漫的火星,落在爷爷身上,只见爷爷坐在原地,手里依然抓着那只烤得金黄的兔肉,肉上有东一个西一个的缺口,一处啃了一口,吃法刁钻,依然是看不顺眼的地方都不吃,再往上,衣领上却是空空如野,一把血量的利刃悬停在身侧,点滴粘稠的殷红汇拢,顺着刀尖滴落。
掉在火里的,竟是一颗苍老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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