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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六年时间已经过去,我已经到了七岁,在这六年里,老道士一直住在小南山上,几乎每天都会下山一次,每次下山第一时间都会上我家来看我。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在村子里瞎转悠,看谁家需要帮忙了就上去帮上一把,帮忙挑个水、担个柴啊什么的,就是嘴上喜欢占个小便宜,经常闹的人家没出阁的闺女一个大红脸,要是碰上荤素不忌的妇人,往往是他落荒而逃。
六年时间下来,村子里倒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同时他在村子里也得了老卫这么一个称号。
偶尔村子里有红白事儿,老卫都会在场帮忙,帮完忙留下吃顿饭,不要钱,听老卫说这是他们造梦师一脉的规矩,叫施得,先付出,再得到。
造梦师这一派八脉中,就造梦师这一脉规矩最为繁多,比如说身上出去必需之物,不能多带任何东西,比如说这一脉每一代弟子身上从来没有钱,他们身上口袋是破的,这个说法叫不留隔夜钱等等。
相比较同龄人而言,同样是七岁,我壮的像是小牛犊子一样,邻居胖婶的儿子皮蛋儿整个人比我胖上一圈,在一起打闹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能把他摔倒。
村里面的人都说是我爸妈从小把我养的好,其实别人不清楚,自家人对自家事儿还不清楚么,同样是面饭,我的饭量比同龄人多上一半都不止。
长这么壮的原因主要还是周岁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儿,自从老卫把魂源给了我以后,我妈的奶水都不够我吃,吃完奶水还要吃一点迷糊糊才能睡得着,两岁以后老卫经常从山里面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泡澡,每次泡完澡后我都能感觉到身体在长个。
听村子人说我家本来应该是三个女儿,我妈头胎小产,第一个女儿不幸夭折,然后又生了两个女儿和我这个儿子,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可想而知我这儿子在我家是多么金贵。
可惜的是金贵也只是六岁之前,自从上学以后,只要跟学习无关,可以说我是肆意妄为,但在学习上,呵呵、我都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一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了78分,众所周知,小学一年级卷子嘛,无非就是几加几几减几,一班学生四十个其中三十五个都能考到九十分以上,能考七八十分的成绩,可以说是学渣中的学渣了。
我灵机一动,把分数给改了,7加了一竖,变成了98分,改过以后我得意洋洋的看着卷子,自以为还是改的不错的。
这时候皮蛋儿在一旁看我改了,拿着自己的卷子傻乎乎的问我:“家嘉,你都改了,要不、你也帮我也改一下?”
我扭脸瞥了他卷子一眼,93分,这个分数还用改?
本来嘛,我是想告诉他不用改,可接下来皮蛋儿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主意,“家嘉,我妈说了,这次考试我要考95分以上我妈给我煮鸡蛋吃。”
煮鸡蛋?那还想什么,必须改啊!以我俩一块糖都要咬开对半分的关系,那煮鸡蛋能没有我的份儿?
把皮蛋儿的分数也改成了98分,改完卷子,放学玲儿也响了,我俩昂首挺胸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拿起卷子往我妈面前一甩:“妈,这次考试我考了98!”
我妈和大多数普通农村妇女一样,大字不识一个,也就认识阿拉伯数字0到9,看了一眼卷子确认是98,高兴的对我说道:“我家大儿子出息了,等着,妈去给你煮鸡蛋去!”
你有煮鸡蛋,我也有煮鸡蛋!看着我妈转身走进厨房的身影,我得意的想道。
可惜胖婶儿和老卫的到来让我没等来煮鸡蛋,等来的却是一顿揍。
千算万算把老卫给算忘了,老卫早上下山,傍晚回去,回去的时候当然也不忘拐我们家一趟,今天也不例外。
按照老卫平时的路线,上我家必须会经过皮蛋儿家门口,老卫路过皮蛋儿家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皮蛋儿在向胖婶炫耀成绩,老卫是谁?可不就是一闲人嘛,闲人管闲事,正在胖婶儿高兴的准备去煮鸡蛋,闲人老卫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有着海量知识存储的闲人老卫发现了卷子的猫腻,然后东窗事发,皮蛋儿出卖了我,胖婶儿揪着皮蛋儿的耳朵就来到了我家。
在老卫的注视之下,我拿出了卷子,老卫嘻嘻一笑说道:“小子可以啊,现在就知道偷鸡儿耍滑了,长大以后是不是要去抢银行啊?”
我低着头紧盯着脚尖,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还能咋滴?以我在家中的地位,以前做错事最多也就是骂我几句,从来没挨过打的我当时这样想。
事实证明,当时的我小孩儿心性还是太年轻了啊,皮蛋儿的耳朵被胖婶揪的通红,我的下场能好到哪去?这时的老卫见我不说话,毫无征兆的抄起院子中的一个扫把随即把我按在地上扒下裤子就往屁股上打了起来。
这里要解释一件事情,那就是老卫为什么能不经我爸妈同意就揍我,原因有两点,一是我这条命是老卫救的,二是老卫对我确实够好,六年时间里对我确实是够好,完全拿我当亲儿子看待,一次和我爸喝酒,和我爸认了干兄弟。
我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打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妈竟然站在一边笑了起来,这什么情况?按理说我妈最疼我,老卫打我她不是应该心疼的吗?
回头一看,老卫还在打,只不过扫把每次打下去都打到了地上,也就是打我的前两下是真打到了身上,剩下老卫全部都在做样子而已,亏得我还哭的那么认真,也辛亏胖婶带着皮蛋儿回去了,要不然就胖婶那张大嘴巴,要不了两天全村人都知道。
这时我妈笑着说别打了,孩子发现了,我妈不说还好,我妈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屁股疼了起来,那种火辣辣的疼在一瞬间传遍全身。
这次是真打了!扫把打在身上的感觉像是雨滴一般,我妈从开始假打时候脸上有笑直到笑容消失再到心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
我妈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明白道理的,知道我这次犯的错误不能轻饶,所以哪怕再怎么心疼也没有阻拦。
打了一阵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我爸回来了,老卫跟我爸解释一番为什么要打我,解释完以后,我爸只是表情平淡说了一句,孩子这么打是不行的,打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你先坐旁边歇一会儿吧!
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不用挨打时,我爸解下了他的皮带!那时候的皮带可是正宗的牛皮制成,质量可不是现在皮带质量可以比拟的!
把我从地上揪起来开始抽,并且还不准让我哭,敢哭他就敢抽的更狠!
因为老卫,我很荣幸体验了男子混合双打,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挨打。
晚上我吃到了煮鸡蛋,但这和我想象中的煮鸡蛋完全不一样,我趴在床上,血肉模糊的屁股时刻提醒着我煮鸡蛋是怎样得来的。
两个姐姐晚自习放学以后看到趴在床上的我心疼的直抹眼泪,责怪我爸就算我犯错了也不该打我这么狠,就在说话期间,老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面端着一碗捣好的草药糊,我说我爸打完我以后老卫就不见了,原来是上山摘草药去了。
草药端过来以后,老卫示意我两个姐姐出去让他和单处,别提对于现在的老卫我有多反感了,我赌气的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老卫端着草药坐到了床上,一边给我敷药一边语重心长的给我说道:“家嘉,也许现在你还在生我的气,不管你听不听,有些话还是要给你讲的。”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我都不让你进来!当时的我赌气的想,可能是草药浮在屁股上的清凉感觉让我心情平静了下来,我没有跟他斗气。
老卫一边上药一边说:“今天这种事情,原因你想过吗?在道家学说中,你今天这种行为就叫因果循环,因是原因,你挨打的原因有两点,偷偷更改成绩欺骗家人是一点,还有一点是担当,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
“欺骗是什么?欺骗是谎言的开始,每说出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圆这个谎,一个满嘴谎言的人是人品缺陷的显现,一个人品上有缺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让别人喜欢,只会让别人感到厌恶。”
“还有担当,你成绩没考好,今天你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家里人会说你几句,也许会骂你几句,考的不好,下次努力就是了,你怕什么!男人一定要有担当,如果你是因为怕被骂才改成绩,那为什么不想一想当初自己不努力一点?你成绩不好是因为你之前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好好学习你就应该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成绩。”
“我们往后想一想,不好好学习你得到差成绩,得到差成绩就应该有直面它的勇气,而不是一味的想着逃避,假如这次你躲过去了,躲得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呢?现在是成绩,长大以后如果是关乎生命的事情你还想着躲吗?”
“这人啊,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欺骗谎言是人品的缺陷,人品有缺陷的人或许能侥幸顺利一时,终归会付出代价,没有承担精神一味想着逃避更是一种不可取的行为,逃避一时,最终结果的惩罚只会更重……”
老卫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那些大道理,我渐渐困了起来,只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事情我再也没有想过逃避。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进入了一个诡异怪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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