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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么, 今天正午有两个山贼死在了咱们村口!”说话的是个病恹恹的老人,七十左右的年纪,此时正半躺在一个药房里,药房也是住处,是一处简单的泥瓦房,前厅中堂耳室仓库一应俱全,屋子里满是药房中浓郁的药香。
屋里还有两人,另一老者约莫六十来岁,看着像是这药房的掌柜,正仰卧于藤椅上,用双脚心不在焉的研磨草药。而给老者施针治病的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俗话说烙饼再大,大不过烙饼的锅,显然他的医术不可能超越那老掌柜,可老者似乎对少年的医术极为放心,正半眯着眼睛与两人街头巷尾的聊着。
“山贼?”少年看似有些惊讶, 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迟缓“我听说村边的山贼四处烧杀抢掠,该不会遭了天谴,受了什么报应才暴死的吧....”
少年似乎对这死人的事见怪不怪,看那少年的手,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白嫩,显然是做过粗活的手,可那双捏针的手稳健至极,针尖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晃动。问问的扎在老者的穴位上。
“保不齐呦,天灾人祸,生人不得安宁,死些该死的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呐....”老者在经过一番针灸之后似乎精神了许多,起身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
“你给我过来!”一直没有做声的老者突然看向少年,声音有些低沉。少年郎撇了老头一眼,很不情愿的站了过来。
“怎么了老头?”
“你还有脸问我? 说,是不是你干的!”老者佯怒,眼中尽是厉色,却依旧坐在椅子上没站起来,少年郎想到这儿,眼睛轱辘一转,便知道这老头没打算真的去责怪自己。脸上不见什么表情,神色也没有什么少年该有的青涩阳光,有点像个路边的小混子。
“怎么能是我干的!那可是山贼啊,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
少年说完转身就想走,结果被老头一把抓住,老头嘿嘿一笑,竟然也笑的像一个老痞子,如此一来,少年的这身痞子气多半是从老头子身上学到的。
“是么?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不等少年说完,老者冷哼一声,手一伸,两根银针出现在老者的手上。
少年一瞪眼心说不对,这两根银针分明......怎么就到了臭老头的手上。
老头斜眼看着少年说道:“敢不敢吧你的针包拿来,我看看是不是少了两根”
“呃......这个.......”少年顿时语塞,没错,自己的针包里确实少了两根银针,此时正躺在老者的手上。
“悄无声息的把银针埋进死穴,你手倒是巧!老子我治病救人一辈子,何时教过你这个?”
说来也巧,少年埋针之后老头子正巧就在村口,眼看着两个山贼打扮的汉子倒在自己跟前,上前一查竟一时查不出死因,再一探才发现两个人的死穴里皆埋着一根银针,银针刺穴,讲究力道深浅,刺中穴位的时候并不痛,但要是一边让人分神,一边埋针,一个人倒还好说,可两个人都被这小子埋了针,老头子怎么都想不出这般手段竟然是自己身边的那个混小子干出来的,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老头子没多想,这小混蛋从小诡计多端匪夷所思的事情干出来不少, 于是老头子赶忙从死者身上取走了银针,以免别人发现,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老爹,我这也是救人,这两个山贼明显就是过来踩点子的,万一盯上什么好东西,过来打个劫那就不是两条人命的事儿了!”少年顿了顿又说道:“另外...这两个人好像盯上清语妹子了,眼神不太对...万一打什么坏主意呢......老头你虽成天说什么医者父母心,但杀一人救百人,说到底还是功德一件.....”
“还他娘的功德!?,敢情是你怕他们动了你的小情人? 所以就下了黑手?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哎. 滚!......滚去做饭去!”
斥退了少年,老者脸上的厉色逐渐消失,放到从前他自然不会轻饶这个小子,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下杀手,长大了还得了? 可黄天不仁,这些年来世道乱的很,出几条人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若不是他们所住的村子偏僻,早不知道被洗劫了多少次了。再说嫣清语那妮子,大户人家出身,人长的水灵,从小诗书为伴是个极好的姑娘。万一真让山贼盯上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如今世道寂寥,百姓穷困,卖儿卖女的事儿,他老头子不是没见过,今天山贼来了也觉得不是头然,所以今天即使少年不出手,老头子说不定也能把着黑手下了,只是做这事儿的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这让老头子心里觉得不点不适。
老者名叫孙牧,六十来岁,孤苦一生。发妻早早的遭遇横祸,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他也不愿再娶,孙牧本以为自己一生孤苦伶仃,没想到在十多年前的冬天他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婴儿被一块上好的布料抱着,上面纹龙刺凤,奢华极了,婴儿估计被扔了两天,此时可是冬季啊,天寒地冻野兽饥肠辘辘,孙牧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婴儿身上挂着一块湛蓝而剔透的绝世美玉,上刻南宫二字。 孙牧估么这孩子是个大户人家的弃婴,南宫可能是他的姓氏,便也没再改动,老孙牧属于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看着痞里痞气确实悬壶济世一生坦荡,老天可怜他赐了个孩子给他。
随后孙牧找了个相士赐名,结果相士见了这孩子,连说什么真龙之尊凤仪之容,吹了大半天,就差给这娃儿磕头了。孙牧觉得自己遇上了江湖骗子,打发些钱,赶走了相士,孙牧见这孩子眼神清澈,救他时又处于一条清澈的溪边,便取了一个澈字, 名为南宫澈。
青山村青山围绕地方不算大,一个时辰便能从村东走到村西。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个行当形形**,自给自足。孙牧和南宫澈经营一个药铺,孙牧外号孙一幅,意思就是一副药把病治好。而南宫澈学得极快,如此年少便把孙牧的衣钵继承个七七八八,凭几根银针就能给人治病,孙牧走到哪儿一谈起南宫澈,头就仰的老高,一脸得意。
南宫澈吃完中饭,如溜达鸡一般四处闲逛,听见边上的小茶馆里传来说书的声音,此人绰号万事通,人们管他叫老王,也是唯一一个从大城到此有些眼见的人,本是来寻宝的,却不小心折了腿,便凭着多年走南闯北所见所闻在此处弄个茶楼,天天说些修仙界的奇闻异事,村民们向来都是东边姑娘长西边寡妇短的,那儿听过这些修仙界的精彩事迹,于是除了农忙时节,这茶楼里几乎天天爆满。而此时,那个老王泯口茶,扯着嘶哑的喉咙说了起来。
“若说杀戮之心这个东西啊,也被修仙者们成为魔晶,啊...是这个世间最阴最邪之物,身边死的人越多,它就越厉害,谁若是沾上了,便会被蚀了心智,成个一个无比厉害的大魔头,人间正派纷纷得而诛之,但奇怪的是啊......千百年来,这魔晶却是越杀越多,似乎没个尽头.......”
南宫澈甩了甩头,这一段自己听了好几回了,无非就是每个魔晶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要么是功法,要么是杀器,要么能化形,还能化娘们儿...得到杀戮之心的人有时会像常人一样混在人群里,旁人无法分辨之类。南宫澈全然没有兴致,掐指算了算,明日有几味药材到了最佳采摘时机,需要明日上山采集,今夜得好些休息才是。
第二天早上南宫澈热了两个包子揣在怀里,背上竹筐离开药房。没往山上走,却轻车熟路的走向一座书塾,南宫澈三俩下爬上一棵高树,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经之地。书塾里一道身着青衣的倩影正好在书塾的窗下早读。正是南宫澈口中的嫣清语。
此时嫣清语正拿着一卷不知名的书卷读着,美的宛若一副仕女图。南宫澈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专属于他的景色里陪着清语,直到清语的功课结束,自己再去山中采药。
南宫澈刚从树上下来,一阵恶风便从身后扇来,南宫澈头也不回直接向身侧一闪,一根木棒擦着南宫澈的衣服挥了个空,“邦”的一声敲在了树干上。随后南宫澈一拧腰,一记“神龙摆尾”自己的后脚跟就踢在了来着的头上。
“啊!”
紧接着一个胖子独有的倒地声传来,嘭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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