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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命运的诡秘无常,又或许是这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随着梦曦被赵逸一掌拍倒在一旁,她的背包也随之重重的掉落在地上,里面装的那颗怪物的晶核,随着零食和水滑落在地,滚到了苍炎身边。
梦曦嘴角留着血,爬起来死人一般决绝眼神的盯着赵逸。
这一刻,她的心灵世界沸腾的燃烧起来,这一刻,她想起来幼年时她哭哭哀求母亲不要离开的时候,她绝决的眼神。
这一刻,她想起苍炎始终对自己的温暖笑脸。
她的心灵世界仿佛鸟儿张开翅膀,花儿迎向太阳一般,融入了天地万物之灵之中。
万物之灵们也纷纷回应她的呼应,心灵流转之下,凭空诞生出了一只旋风模样的精灵。
它毫不犹豫的便立刻发动了攻击。
这是一只黑铁低阶风元素精灵!
此时的梦曦真正超越了凡人极限,跨入了黑铁级精神力大师的境界,并凭借着元素感应之力,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黑铁唤灵师。
赵逸来不及躲避,被风元素精灵精灵释放出的旋风攻击猛得击飞。
“要死就一起死吧!”
在击在半空中的赵逸,已经近乎扭曲的脸上,终于不再露出虚伪的表情。
他凝聚剩余的力量,从手中发射出一小条土蛇,射向了梦曦。
梦曦刚刚精神力突破,身体本就虚弱,根本来不及反应躲避便被击中。
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极速流逝,梦曦竟然看着苍炎,身体缓缓倒下,露出了笑容,想着可以爱人一起走,或许也是种幸福吧。
正在死亡边缘弥留之际的苍炎目睹了这一切。
“不!”
苍炎瞪大着眼睛,长大嘴巴无声的呐喊。
他破碎的身躯连鲜血都快要流尽了,已经不足以使他喊出这个绝望的字。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
不论是之前留门让赵逸几人进来,还是好心救下的那忘恩负义的一家,还是他不计前嫌和赵逸共同对敌,真正罪恶的花无论用何等善良的养液浇灌,也生长不出纯洁的果实。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下无尽杀戮的意志。
这股杀戮的意志和黑铁级的心灵世界相连,呼应起之前从梦曦包中掉落出的黑色结晶的光芒恍然亮起,与自身相融,诡异的黑光很快包裹住他血肉模糊的身躯。
但是与此同时,苍炎的心灵世界中,却亮起了一束洁白无比的光芒,竟然与包裹住苍炎残破身躯的诡异黑光相触。
两者疯狂的交织、抗争在一起。
这股光芒虽然微小却本质强大,它的形象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它仿佛是宇宙诞生时的第一束光,又仿佛代表了第一位善良纯洁的生命,又仿佛代表着无上的秩序。
总之,它纯洁无比,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
渐渐的,黑光散去,苍炎竟然变化成了和之前怪物一样的恐怖模样。
他变成了怪物!
而苍炎的心中哪顾的上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赵逸死!
他猛然跳起,飞窜到那赵逸面前。
“什么…你,这怎么…”
本就奄奄一息的赵逸,看着眼前这不可意思的一幕,满眼恐惧的话都说不利索。
苍炎一爪过去,将其撕成了两半,尸体分散的飞向两边,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赵逸就此陨落,带着他的扭曲和高傲,死!
苍炎的神智还在,并没有多看他几眼,他抓起地上的月牙项链跑回梦曦身边,将项链放在她身上。
梦曦已经晕了过去。
好在赵逸最后释放的小蛇威力并不大,没有造成致命伤,在项链的全力治疗下,苍炎感觉到她气息正在逐渐恢复并无大碍。
苍炎正要松一口气,突然感到自己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连灵魂都要被人抓摄在手心里,仿佛下一秒死亡就要降临。
勉强扭头一望,一片白光直直的朝自己飞来,即将切下自己的头颅。
恐怖的是,凭此时苍炎黑铁级别的怪物肉身,在白光气息的锁定之下,竟然完全不能动弹。
正当那片白光即将切开苍炎的怪物头颅时,突然在其面前停住,消散。
一个美丽的身影凭空出现。
正是之前在电梯口遇到的内个美艳女人。
“是你?你想做什么?”
苍炎长满触手和尖牙的怪物怖嘴的冷冷的开口道,却能口吐人言,他没想到来者居然是这个女人。
“嗯?你叫苍炎是吧,有意思,你是我游历诸宇宙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被罪恶结晶同化,却没有迷失本心的生灵。”
那女人微笑着,听上去明明娇媚的声音却威严的让人感觉仿佛是上帝一般说道:
“为此,你有资格知道我的神名,世人称我为凋零女士吉萨娜。”
“神名?你是一尊神灵?难道这世上真有神灵不成。”
苍炎惊讶盯着这女人。
“哈,当然。”
吉萨娜娇笑道:“黑铁白银黄金传奇圣者之后,便是神灵的境界,生灵探索力量的欲望永无止境,神灵也远不是修行的尽头。”
“哈哈,我还真是好久没有遇到可以真正对话的人了,居然说了这么多,虽然只是一只刚刚步入超凡层次的蝼蚁,不过…”
女人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
“不过你是个挺有意思的年轻人,可惜我吉萨娜自尸山血海中点燃神火成就真神,所遵循的不过是公平交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虽然带给了我在游历诸宇宙中的一丝乐趣,我也只能给你等价的一点报酬而已。”
“等价的报酬?”
苍炎自幼便饱览群书,读过无数怪诞的神话传说,传说上古时期成神的存在,无一不是性格多变无常,诡异万分,因此苍炎并没有对其卸下戒心,不敢随意搭话。
“嗯,我想想,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们俩个必死无疑,那些邪族从这座大厦顶端还有一支队伍,刚才你杀死那只黑铁巅峰的,已经招来了几只白银级的注意,只不过我的到来暂时屏蔽了它们的感知。”
吉萨娜竟然真的有模有样的盘算起来。
“这么算下来的其实我也不欠你们什么,这样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完全被罪恶结晶同化吗。”
“同化?就是也变成怪物也就是你口中的邪族吗。”
苍炎只能顺着她的话头问到。
“不错,邪族是来源于多元宇宙之外的恐怖种族,它们战力绝伦,数量无穷无尽,你现在变成的样子,不过是邪族种族中最低等级的杀戮者罢了。”
吉萨娜绕有兴趣的给苍炎科普。
“而邪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们擅长击碎智慧生灵的心灵世界,将他们腐蚀同化转化成新的邪族,可以说在诸天宇宙中,我还没听说过哪个生灵被完成同化后,还能保存神志的例子。”
苍炎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保存神志,也不知道吉萨娜是否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于是便直接了当的回答说:
“因为我是苍炎。”
吉萨娜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年轻人,你还真是有趣。”
“你的天赋的确不算弱,可惜心太柔软,未来想要成圣都难,不过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脚下这颗星球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邪族完全攻陷,你和那个女孩只有一个可以活命,你选一个吧,我可以带着你选的那个离开这方宇宙。”
“那就请你带她走吧。”
苍炎低头不舍得的望着还在昏迷的梦曦,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苍炎也没有问出为什么不能都带走这种愚蠢的话,他知道,在一尊神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也知道,吉安娜这么做,定是看出来他和梦曦都有极高的修行天赋,又或许也有什么别的用意。
吉萨娜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挥手将梦曦收入她的神境世界,最后深深看了苍炎一眼,消失不见。
苍炎知道,此时与梦曦一别,当真是天高地远,或许此生再不会相见,甚至两人是生死之别。
如果梦曦醒着,决不会舍自己而去,会与自己同生死,自己这样的做法太过自私。
但是他又想,梦曦也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即便没有了他的陪伴,也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
万千思绪在苍炎脑海闪过,他知道此时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开始闭目熟悉这具新身体,与罪恶结晶相融的一些信息也渐渐飘入他的脑海。
原来邪族的一小支分支杀戮者,突然打开空间虫洞降临至地球发动袭击,同时被攻击的还有整个银河系,乃至周围数千个星系中有智慧生命存在的星球,而且还在根据受抵抗程度的不同源源不断的兵。
可以说,小半个宇宙都已经陷入到了战火之中。
苍炎仍然想要活下去,
蝼蚁尚惜性命,何况是他不屈的心灵。
虽然他变成了杀戮者的肉身,但是灵魂并没有被其同化。
根据古老的神话典籍,据说只要修炼到传说境,便能灵魂出窍重塑肉身。
但是现实显然不会给苍炎再次选择的余地,失去了吉萨娜的屏蔽,数只白银位阶的杀戮者很快就能感应到这个异类。
苍炎收集到这些信息后,环顾四周,原本大厅的人除了死了的,早都已经离开美容区或者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没有人目睹之前发生的事。
他便打算立刻前往之前关闭防护帘的地方,想要将其重新打开,向下层逃去。
手掌变成骨爪的苍炎也无法再使用“深海之心”,只得遗憾的将这个小伙伴遗弃在原地。
苍炎利用杀戮者的身体速度极快的飞奔着,就在到达楼层交界处,遇到了十几个正在打开防护帘准备逃命的人,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这男人正是之前赠予苍炎“深海之心”的恩人,如果没有这把符能武器,苍炎和梦曦恐怕早就死在杀戮者的爪下。
这一刻,苍炎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轮回,无论是之前种下恶果的赵逸,还是自己救下的一家四口,还是赠送给自己“深海之心”的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和梦曦,面对邪族的入侵,或许死在这里是注定的命运,吉萨娜带走了梦曦改变了她的命运,或许也彻底终结了苍炎的命运。
苍炎与这男人的一战不可避免。
他知道,这男人决不会相信自己被同化后还能保持神志的理由,只会觉得这是怪物的幻术。
果然,那男人像是丝毫观察不到苍炎不同于之前怪物立刻攻击或偷袭行为,也观察不到苍炎黑色巨眼中的迟疑,毫无犹豫的发动了攻击。
超凡境界的修炼功法千奇百怪,这男人将两只手臂转化为巨大的炮筒向苍炎猛轰,苍炎只得利用速度的优势躲避他的攻击。
男人立刻转变攻击手段,从一只炮筒中射出巨大的金属网,试图网住苍炎使攻击命中,苍炎则用骨爪破开铁网的范围覆盖,再次躲开攻击。
苍炎本心已无法全力施展手段和男人作战,也知道继续打下去等到白银位阶的杀戮者到来,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下定决心的苍炎决定离开这里,冒险从紧急逃生出口离去,他学着之前怪物的样子,从口中连续吐出黑弹阻挡男人的追击转身离去。
“嗯?这怪物怎么会逃。”
那男人自然不会追赶,若有所思。
一路奔驰,路上又接连遇到二十几只五级杀戮者和几只黑铁低阶杀戮者,都被苍炎轻松解决。
眼看已经能够看见逃生通道亮着的绿牌。
突然,“嗖”的一声。
苍炎浑身一颤,一颗冰霜子弹急速朝他飞来,他的身体立刻本能的反应着,想要避开,子弹却像是跟踪一般诡异的扭转弧度,稳稳的击在本应该躲开的苍炎头部。
他怪物的巨大头颅,被瞬间击穿。
“好冷。”
冰冷的寒意急速的冻结着苍炎的心神,他最后一眼只看见远处一个7.8岁手持着“深海之心”的男孩儿。
这一刻,苍炎没有了对别人的怨恨,没有与爱人生离死别的沉沦,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连其杀戮的意志也随之消散。
他只是再次回想起,初见梦曦时,那个一起喂猫的下午。
那个在阳光下,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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