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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魏国男儿听到这句号召,心中无不热血沸腾。他们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向天齐呼“开战”。声势的浩大,让十七不禁感叹连连。待到全部安静下来,魏无忌才出声发言。他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豪气,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了必胜的把握。因此,他接下的发言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气。慷慨激昂的语气,让所有的士兵听得纷纷摩拳擦掌起来吗,欲为国家先奉献。十七看着周围乱动的士兵,顿觉无语,不过她表示从未见过魏无忌这么有底气的样子。这场战斗有希望了。
在众人的期盼中,魏无忌发出了“开战”的命令。众人的士气高涨到最顶部。
真的开战、进军了。
士气高涨的众人势如破竹地抢回了好几座城池,救出赵国百姓、拦阻秦国军队的日子就快要来临了。在混战中,十七一直躲在落川身边,她一个人也没有杀。杀人的活完全靠落川来干。因为她下不去手,这些人与她无冤无仇,她没有理由去杀他们。她心里这么想。而落川也没有说什么,心甘情愿地保护着十七。粗壮的双臂各抡一边人,他眼都不眨一下地杀掉了好多人。十七恍然之间觉得不认识他了,眼前的他满身血污,手还死死地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带那人断气后,他毫不留情地扔去了一边,接着对下一个人的攻击。刚要掐断这下一个人的脖子,落川的眼角余光瞥到十七有危险。于是他便抡起这个人向十七身后砸去。两人当场毙命,十七安然无恙。十七沾到两人溅起的一些血液后顿感一阵恶心,不过当着落川的面忍了下去。
另一边的魏无忌亲临战场,在属下的保护下,弯弓射杀敌人。战绩倒也非凡。坐在战马上的他看到了十七与落川,眸光沉了沉,想着一些事情。
十七在落川的保护下十分安全,竟生出了一丝困意。脑袋与眼皮同时变得很沉,十七摇了摇头,强振作起精神。在看到一具具尸体躺下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十七顿时又变得精神了许多。她下意识地背向落川那里靠了靠,感到安心。
察觉到十七面前又出现敌军的人,落川便与十七及时地互换了位置,灭杀了他们。落川确定安全后,回过身来给十七一个安定的笑容,示意她别害怕。
突然间,远处的一支箭矢向十七射来,落川发觉。他急忙将自己与十七又互换了位置。那支箭穿过落川的左胸而停。落川健壮的身躯因为这支箭的射入而微微颤抖着,他痛得说不出话了。
十七看着落川左胸突出的箭头,惊吓得也说不出话来。十七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落川就重重地跪在地上,向左侧倒去。十七手足无措地跪坐下来,看着落川。落川却死死地盯着十七的后方。
十七眸光一厉,拿起落川手中的武器,回身站起,疯狂地与周围的人厮杀起来。无论他们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统统被十七一击毙命。远处手还握着弓箭的魏无忌看傻了。落川残存的生机,使他也看到了十七令人震惊的杀戮。
待周围已没有人来威胁她和落川的生命时,十七才停止杀人。手上已沾上了无数鲜血,十七顾不上恶心,跑回落川身边。
落川对跑回自己身边的十七费力地说:“十七弟,以后你替哥好好活着。”装作没听见,十七不停地说:“你会好好的!”落川看着努力欺骗自己的十七,心中一涩。他将手费力地放到十七的肩膀,喘着气,请求十七:“叫我一声‘落川哥’。”
十七托着落川的手臂,断断续续的叫着:“落川哥……落川哥……落川哥……”直到落川无力地放下手,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弟”,十七还在拼命地叫着,声音渐渐嘶哑。十七的脸庞上流着两行泪水。
似乎是伤心够了,十七不再流泪,缓缓地抬起头四周环顾起来。不知从何时起战斗结束,战场一片血红。十七在那片血红中看到了还握着弓箭的魏无忌。她突然间明白了一切,不禁冷笑,轻声说:“还真的被发现了呢!”
十七守着落川的身体,静静地等着下一支箭。但是很久都没有等来,十七抬头望去,那人早已不知踪影。十七不禁有些呆住了。但在看到落川后,悲伤重新在她心头登场。
过了一会儿,十七站起身来,向四周搜寻着绳索之类的东西。找来之后,比划了几下,她便用绳索捆绑住落川的腰。确定结实后,她费力地将落川的身体托起,自己伏到落川的后背之下。而后她用自己的背拼命地托起落川,靠着手中拉着的紧绷的绳子,一步步地将落川拉到了一块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土地。那里的景色还算优美,但十七已无心欣赏。她将落川平稳地放下,跑回原处寻找挖掘的工具和其他一些需要的东西。
十七自己还未满十八岁,小小的身体没有多大的力气,却硬生生地挖出了一个适合落川安息的大坑。小心、稳妥、费力地,十七将落川放到坑中。接着她又将落川磨破的鞋子换上自己还算崭新的鞋子。将落川的样子整理好后,她开始一点点地往里埋进土。落川被一点点地掩盖住,最后土将落川完全掩盖,在平地上形成一个很小的土丘。
十七看着土丘许久,才捉起旁边的一块木板,用一把小刀郑重地一笔一划地刻下:
善良之勇士 落川
她将木板用力地插进土地里很深,深到风雨很难吹动木板。十七把一切弄好后,便如往常坐在落川旁边一样,坐在土丘旁。
她轻声道:
“落川哥,我以后都不叫你大壮了,就叫你落川哥了。高兴了吧?你就偷着乐吧!你知道吗?你是我除了食神以外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们是铁哥们对吧?可你不知道你的十七弟是个女孩子。没错啦!我就是一个女的。怎么样,惊讶吧?
请原谅我不能履行你让我娶个好媳妇的要求,但我会好好活着。我生活的世界很美好,没有那么多的战乱。虽然也会有烦恼,但那是人生必须经历的。
我不是一个人在活着,我是和你一起活在那个世界里的。我会替你好好活着。谢谢你,教会我好好活着。
这双鞋,我就收下了……”
说着说着,十七又落了泪。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却走三步回两次头。她担心落川从此就会永远消逝在她的记忆里、生命里。她舍不得落川。她还依旧记得,初遇这位如哥哥一般温暖的大汉的情景。
“小子,你可要多吃一点哦!喏,我这个馍馍给你吧!”十七一抬头看见的,便是一个大汉拿着还热腾腾的食物微笑递给她的憨厚样子。恍然间,她感觉自己多了一个朋友,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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