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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日的黎明降临了。就在天刚发白时,哈尔冲进门来,一阵巨响惊得索菲从她的安乐窝里跳了起来,以为女巫紧跟在后头。

    “他们真是够意思,总是没等我在场就开始了!”哈尔嚷嚷。索菲以为他不过是又想唱唱卡西弗的平底锅之歌,然后躺下,不料哈尔摔倒在椅子上,被凳子绊了一下,凳子横飞出去。之后,他尝试穿过扫帚柜上楼,又试着去了院子。他似乎有些困惑。可结果是,除了踩对了第一个台阶,他接下来都摔得个狗吃屎。整座城堡都在晃动。

    “怎么回事?”索菲问道,将头伸出栏杆。

    “橄榄球俱乐部聚会。”哈尔一派威严地回答,“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大学里是飞来飞去打边卫的吗,鼻子太太?”

    “如果你在试着飞,那你肯定已经忘记怎么飞了。”索菲说。

    “我天生有着非凡的视力。”哈尔说,“能看到隐形之物,你半路杀出来时我正要上床。我知道过去的年月在哪儿,还有谁劈开了恶魔的脚。”

    “快点上床,傻瓜。”卡西弗睡意蒙昽地说,“你醉了。”

    “谁,我?”哈尔说,“向你保证,朋友,我清醒得很。”他起身大步上了楼,一路摸着墙,似乎不扶着墙就会离他而去。卧室门倒是离他而去了。“真是个弥天大谎!”哈尔一边朝着墙走一边演说着,“我闪亮的不诚实将救赎我。”他在不同地方撞了好几次墙后,才找到他的卧室门冲了进去。索菲听到他到处跌倒的声音,还不断责怪说床铺在躲他。

    “他真叫人无法忍受!”索菲说,她决定立刻出走。

    不凑巧的是,迈克和波西佛俩人睡在迈克房间的地板上,哈尔发出的响声惊动了他们。迈克跑下楼,称他们完全被吵醒了,不如趁着天气凉爽时也出门去,采些鲜花好用来做仲夏节花环。索菲觉得最后去花海徜徉一番倒也了无遗憾。外头弥漫着乳白色的温润雾气,充满芳香和朦胧的色彩。索菲一路用拐杖击打,探测泥泞的地面,聆听成百上千的鸟儿呼呼的疾飞声和吱吱的鸣叫声,内心充满惋惜。她轻抚一朵湿漉漉的缎百合,又触摸一朵花瓣缺损、花蕊细长、花粉浓密的紫花。她回头望着高高的黑色城堡,它正吞吐着烟云跟在后头。她叹了口气。

    “他让这里改善了许多。”波西佛边说边把一捧木槿放到迈克的飘浮水桶里。

    “谁?”迈克问。

    “哈尔。”波西佛说,“起先只有灌木丛,而且又小又干。”

    “你记得曾经来过这里吗?”迈克兴奋地问。他仍然没放弃自己的念头,认为波西佛可能是贾斯汀王子。

    “我想我是和女巫一起来的。”波西佛迟疑地说。

    他们采了两大桶鲜花。索菲留意到他们第二次进屋时,迈克将门把手转了好几下。这肯定多少是为了防御女巫。接着自然要开始制作仲夏节花环。这花了好长时间。索菲本想让迈克和波西佛干活就好,但迈克忙着在问波西佛狡猾的问题,而波西佛又干得很慢。索菲知道是什么让迈克变得如此兴奋。波西佛身上有着某种气场,似乎他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这让索菲很好奇,想知道女巫对他的控制力究竟还有多大。她只好动手做了大部分的花环。她曾经闪过一念,留下来帮助哈尔对付女巫,现在这念头完全消失了。哈尔只需挥一挥手就能做好所有的花环,但此刻却在呼呼大睡,她在店里就能听到响亮的鼾声。

    他们花了好久制作花环,等到完工时已到了开门的时辰。迈克给他们拿来面包和蜂蜜,他们边吃边招呼着第一批蜂拥而至的顾客。尽管像历来的节日一样,仲夏节这天齐坪镇阴沉又寒冷,还是有半个镇子的人来到店里,穿着华丽的节日盛装,为节庆挑选鲜花和花环。街上照例充满了拥来挤去的人群。店里的客人那么多,等到索菲终于悄悄溜上楼穿过扫帚柜时,已经快中午了。他们得手了那么多钱———索菲边想边悄悄地四处走着,把一些食物和她的旧衣服打成一个包裹———迈克藏在壁炉石头下的积蓄都有十倍了。

    “你是来跟我说话的吗?”卡西弗问。

    “过一会儿。”索菲说完,把包裹藏在背后穿过房间。她不希望卡西弗大声嚷嚷契约的事。

    她伸手将拐杖从椅子上解开,这时有人敲门。索菲伸出的手僵持在空中,用询问的表情看着卡西弗。

    “是大宅的门。”卡西弗说,“没有伤害性的血肉之躯。”

    敲门声又来了。总在我要离开时发生!索菲想。她走去将把手转到橘标向下,打开了门。

    雕像下的?99lib?大道上停着辆马车,由一对大马拉着。索菲的眼光挤过敲门的体型高大的男仆,看见了马车。

    “萨谢弗瑞尔·史密斯夫人拜访新住客。”男仆说。

    多么尴尬呀!索菲想。这是哈尔的新粉刷和窗帘的结果。“我们不在———”她开口。但萨谢弗瑞尔·史密斯把男仆挥到一边,走了进来。

    “等在马车边上,迪奥波。”她吩咐男仆,收起阳伞轻盈地从索菲身边走过。

    那是芬妮———穿着乳白色丝绸的芬妮看上去富贵之极。她戴着装饰着玫瑰的乳白色丝绸帽子,索菲再熟悉不过了。她记得装饰这顶帽子的时候对它说:“你一定会超级富有。”从芬妮的外表来看,她显然是。

    “哦,天哪!”芬妮环顾四周,“肯定搞错了。这是仆人房!”

    “呃———我们还没完全搬进来,太太。”索菲说,暗想要是芬妮知道旧帽店就在扫帚柜后,她会作何感想。

    芬妮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盯着索菲。“索菲!”她大呼。“哦,天哪,孩子,你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有九十岁!你病得很重吗?”让索菲大吃一惊的是,芬妮将她的阳伞、帽子,以及庄重的仪态都扔到了一边,猛地伸出手臂拥抱住索菲,泪流不止。“哦,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她抽泣着,“我去找了玛莎,写信给莱蒂,可她们都不知道。她们交换了地方,傻姑娘,这事你知道吗?但没人知道你的丝毫消息!我在外头还有悬赏。你竟在这里做女仆,而你本应该同我和史密斯先生住在山上的豪宅里呀!”

    索菲发现自己也在哭。她匆忙扔掉包裹,领芬妮坐下。她拿了条凳子在芬妮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此时她们俩又是笑又是哭。再见到彼此,她们实在高兴坏了。

    “说来话长。”芬妮问了索菲六次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后,索菲才说。“当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实在太震惊了,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流浪起来———”

    “疲劳过度。”芬妮难受地说,“都怪我啊!”

    “不是这样。”索菲说,“你别担心,哈尔巫师收留了我———”

    “哈尔巫师!”芬妮大呼小叫起来,“那个邪恶的,邪恶的人!这是他对你干的好事吗?他人呢?叫他<s>..</s>好看!”

    她抓起阳伞,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索菲不得不稳住她。索菲不愿想要是芬妮拿阳伞将哈尔刺醒的话,哈尔会有什么反应。“别,别!”她说,“哈尔对我很好。”而索菲意识到,这是事实。哈尔表现善意的方式很奇怪,但鉴于索菲做了那么多惹他生气的事,他对她真的挺好的。

    “可他们说他生吞活剥女人!”芬妮说着,仍然挣扎着想起身。

    索菲握住了她挥舞的阳伞。“他其实没有。”她说,“听着。他根本不邪恶!”话音刚落,壁炉里传来些许咝咝声,卡西弗正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他不是的!”索菲说,一半对卡西弗,一半对芬妮,“我来到这里后的日子里,没见他制作过一个邪恶的咒语!”她知道,这也是事实。

    “那我就只好信你了。”芬妮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相信如果他改过自新了,肯定是你的影响。你总是有一套办法,索菲。当我对玛莎束手无策时,你却能止住她的脾气。我总说多亏了你,才让莱蒂只有一半时间,而不是所有时间都为所欲为!但你应该告诉我你在哪里,亲爱的!”

    索菲知道她应该这么做。她完完全全听信了玛莎对芬妮的看法,虽然她应该对芬妮了解更深一些。她很惭愧。

    芬妮等不及要告诉索菲萨谢弗瑞尔·史密斯先生的事。她眉飞色舞地讲述起就在索菲离开的那个星期,她是如何遇见史密斯先生的,又是如何在一星期之内结婚的。索菲就这么看着她说。变老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视角看待芬妮。她是位依然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也和索菲一样觉得帽店很无聊。但她无法脱手,同时尽了最大努力,对帽店和三个女孩都是———直到海特先生去世。而后她突然有了和索菲一样的恐惧:衰老,不讲道理,而且乏善可陈。

    “后来,既然你不在,店铺没人接手,似乎没有理由不把店卖了。”芬妮说着,扫帚柜传来一阵脚步声。

    迈克进了屋,一边说着,“我们关了店门。看看谁来啦!”他拉着玛莎的手。

    玛莎瘦了,发色也浅了,几乎变回原样了。她撒手放开迈克,奔向索菲,一边狠狠抱住她一边喊着,“索菲,你应该告诉我!”接着她拥抱了芬妮,就好像她从未说过关于她的那些话。但惊喜还不止于此。莱蒂和费尔法克斯夫人紧随玛莎,也穿过扫帚柜进了屋,俩人合提着一只大篮子,接着波西佛进来了,索菲从未见他如此活力四射。“我们天一亮就坐车过来了。”费尔法克斯夫人说,“我们带来———天哪!芬妮!”她扔下篮子的一边,跑去拥抱芬妮。莱蒂也撒了手,跑去拥抱索菲。

    拥抱,惊叫,呼喊此起彼伏,索菲觉得哈尔没有醒来真是奇迹。但透过一片叫喊,她仍能听见他的鼾声。我今天晚上必须得走,她暗想。见到大家她太高兴了,顾不及再多想离开的事。

    莱蒂很喜欢波西佛。迈克将篮子提到工作台上,端出冷鸡肉、葡萄酒和蜂蜜布丁,莱蒂以索菲看不太惯的拥有者的姿态紧挽住波西佛的手臂,让他告诉她所有他记得的事。波西佛似乎并不介意。莱蒂看上去那么可爱,索菲没有责怪她。

    “他就这样跑来,不断变成人,又变成不同的狗,还执意说他认识我。”莱蒂对索菲说,“我知道我从没见过他,但这不重要。”她拍拍波西佛的肩膀,似乎他仍是条狗。

    “但你遇见贾斯汀王子了?”索菲问。

    “哦,是的。”莱蒂漫不经心地说,“听着,他穿着绿色制服伪装了身份,但很明显就是他。他那么温和优雅,即便被那个寻觅咒惹怒时也是。我不得不给了他双份,因为一直显示苏里曼巫师就在我们和齐坪镇之间的什么地方,而他发誓说那不可能。我在用咒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打断我,讽刺兮兮地叫我‘美女’,问我是谁,家住哪里以及芳龄几何。我觉得他真是厚脸皮!我宁可要哈尔巫师,他的讨厌可见一斑!”

    此时,大家都走来走去,吃着鸡肉饮着葡萄酒。卡西弗似乎有点害羞。他缩成绿色小火苗,似乎没人注意他。索菲想让他见见莱蒂。她试着哄他出来。

    “那个真是要哈尔命的魔鬼?”莱蒂俯视着绿色小火苗,不敢相信。

    索菲抬起头向莱蒂保证卡西弗是真的,却看见昂格里安小姐站在门口,一脸羞怯无措。“哦,抱歉打扰。我来的不是时候吧?”昂格里安小姐说,“我只是想和哈威尔说话。”

    索菲起身,有些不知所措。之前轰赶昂格里安小姐出门的态度让她很羞愧。那样做只因为她知道哈尔在追求昂格里安小姐。可话又说回来,那不是说她一定得喜欢她。

    迈克向昂格里安小姐报以灿烂一笑,大声欢迎了她,替索菲解了围。“哈尔这会睡着了。”他说,“过来喝杯酒吧,边喝边等。”

    “多谢了。”昂格里安小姐说。

    但显然昂格里安小姐并不高兴。她谢绝了葡萄酒,紧张地四处徘徊,小口啃着鸡腿。屋里尽是互相熟悉的朋友,而她是个外人。芬妮从和费尔法克斯夫人不间断的谈话中抽出身说道,“好特别的衣服!”但并没有改善情况。玛莎也没帮上忙。她见到迈克迎接昂格里安小姐时钦慕的表情。她走过去,确保迈克不和她或索菲以外的任何人说话。莱蒂根本忽视了昂格里安小姐的在场,和波西佛坐在楼梯上。

    昂格里安小姐似乎很快就受不了了。索菲见她在门口试着开门。她觉得非常内疚,赶紧过去。毕竟,昂格里安小姐一定对哈尔感情很强烈,才会不顾一切跑过来。“请先别走。”索菲说,“我去叫哈尔起来。”

    “哦,别,你千万别。”昂格里安小姐说,很紧张地微笑着。“我有一天空闲,很乐意等一下。我是在想出去看看外面。屋里有点闷。”

    对索菲来说,这似乎是不用费力赶走昂格里安小姐,又能摆脱她的完美方式。她彬彬有礼地为她开门。不知怎么———也许和哈尔让迈克做的防护装备有关———门把手转到了紫标向下。外头是雾蒙蒙的阳光,成片飘移的红花紫花。

    “好美的杜鹃!”昂格里安小姐以她最沙哑颤<samp>?</samp>抖的声音感叹,“我非得出去看看!”她热切地冲下湿软的草地。

    “别朝东南面走。”索菲在她身后叫道。

    城堡侧身飘移着。昂格里安小姐美丽的脸庞埋在一丛白花中。“我不会走远。”她说。

    “天哪!”芬妮说着,跟在索菲后头,“我的马车出什么事了?”

    索菲尽力解释。但芬妮担心得很,索菲只好将橘标转下开门给她看,天气阴沉许多,大宅前的车道上,男仆和车夫正坐在马车顶上,边吃冷香肠边玩牌。芬妮这才相信她的马车没有神秘失踪。索菲试图解释,一扇门如何可以开启通向不同的地方,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时卡西弗从木柴间蹿起来,大声吼叫。

    “哈尔!”他叫道,蓝色火焰蹿满烟囱,“哈尔!哈威></a>尔·詹肯,女巫找到你姐姐一家了!”

    楼上传来两声巨响。哈尔的卧室门被撞开,哈尔飞奔下楼。莱蒂和波西佛被推开。芬妮见到他轻轻尖叫了一下。哈尔的头发像乱草一样,眼眶红红一圈。“从侧翼乘隙而入,该死!”他吼道,一边疾驰穿过屋子,黑袖飘逸。“我就生怕她来这一招!多谢,卡西弗!”他将芬妮推到一边,用力打开门。

    索菲蹒跚上楼时,听到哈尔将门砰地关上。她知道有点多管闲事,但她还是得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她蹒跚着穿过哈尔的卧室时,听到其他人都跟着她。

    “好脏的房间!”芬妮惊叫。

    索菲向窗外望去。整洁的花园正下着小雨。秋千上挂着雨滴。女巫的红色卷发上布满了水珠。她倚着秋千站着,身形高大,穿着红袍发号施令,一次次召唤。哈尔的外甥女玛莉正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缓缓走向女巫。看样子不像她自己想去,但她似乎身不由己。在她身后,哈尔的外甥尼尔正拼命地怒目而视,更加缓慢地走向女巫。哈尔的姐姐梅根则在两个孩子后面。索菲看见梅根两臂做着手势,嘴巴开了又闭。显然她在咒骂女巫,但她也被吸向女巫。

    哈尔冲上草坪。他顾不上换衣服。他也顾不上施展什么魔法。他直奔女巫而去。女巫想抓住玛莉,但玛莉仍离得太远。哈尔率先赶上了玛莉,把她掖到身后,继续向前进军。女巫撒腿就跑。这情形就像狗追着猫,穿过草地,越过整齐的篱笆,长袍似燃烧的火焰,而哈尔像条紧追不舍的狗,跟在后面一尺左右,越追越近。女巫跑到篱笆处,只见红衣影影绰绰。哈尔跟在她后面,黑影闪烁,垂袖飘逸。两人继而被篱笆遮蔽了踪影。

    “但愿他抓到她了。”玛莎说,“小女孩哭了。”

    楼下,梅根搂住玛莉,将两个孩子带回屋里。无法知道哈尔和女巫究竟怎样了。莱蒂、波西佛、玛莎和迈克回到楼下。芬妮和费尔法克斯夫人见到哈尔卧室的状况,恶心得呆立不动。

    “瞧那些蜘蛛!”费尔法克斯夫人说。

    “还有窗帘上的灰!”芬妮接口,“安娜贝尔,我看见你 8fc7." >过来的那个走道里有些扫帚。”

    “咱们去拿来。”费尔法克斯夫人说,“我帮你把裙子别起来,芬妮,然后我们开始干活。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房间!”

    哦,可怜的哈尔!索菲暗想。他多喜欢那些蜘蛛!她在楼梯上徘徊,琢磨如何制止费尔法克斯夫人和芬妮。

    迈克从楼下喊道,“索菲!我们去宅子周围找找。来吗?”看来这是让两位女士停手的理想机会。索菲叫上芬妮,赶忙蹒跚着下楼。莱蒂和波西佛已经在开门。索菲向芬妮解释时,莱蒂没在听。显然波西佛也不了解正确方法。索菲见他们误将把手的紫标转下。索菲蹒跚着穿过房间想去纠正,但门已经开了。

    稻草人矗立在门口,背后是遍野鲜花。

    “关门!”索菲尖叫。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昨晚吩咐稻草人走快十倍,反而帮了自己倒忙。它加速赶城堡入口,试图进来。但昂格里安小姐正在门外。索菲怕她吓倒在灌木丛中,失去了知觉。“不,别啊。”她无力地说。

    不过没人留意她。莱蒂的脸色和芬妮的裙子一样,她紧紧抓着玛莎。波西佛愣愣地站着,迈克想去抓住骷髅头,它牙齿打颤得厉害,差点就要拖着一个酒瓶一起掉下桌。骷髅头似乎对吉他也产生了诡异的影响。它发出悠长的嗡嗡声:号———人!号———人!

    卡西弗又蹿上烟囱。“这家伙在说话。”卡西弗对索菲说,“它说自己是好人。我觉得它说的是实话。它在等你允许它进来。”

    自然稻草人只是候在那儿。它不像之前那样试图闯进来。卡西弗肯定很信任它。他让城堡停了下来。索菲望着芜菁脸和飘扬的破布。其实它也没那么吓人。她曾一度感到和它同病相怜。她怀疑自己将它当成留在城堡的顺手的借口,因为她真的想留下。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索菲必须得离开了:哈尔倾心于昂格里安小姐。

    “请进。”她说,声音有些沙哑。

    “耶!”吉他说。稻草人一个大跳蹿进屋里。它单腿立着,摇摇摆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随它飘进的花香并未掩盖掉它本身的尘土味和烂芜菁味。

    骷髅头在迈克指间又开始咯咯作响。稻草人欣然转过身子,对着它倾倒下去。迈克本想要护住骷髅头,但匆忙躲闪到一边。因为稻草人一横倒在工作台上,就传来一阵强魔法剧烈摇动的咝咝声。骷髅头融进了稻草人的芜菁头。它似乎钻到芜菁里头,将它填充了起来。这下芜菁头有了张棱角分明的脸。麻烦的是,这张脸长在稻草人背后。稻草人笨拙地乱动一阵,不确定地向上跳起,而后迅速扭转身子,让有棱有角的芜菁脸朝向正面。慢慢地,它放松展开的双臂,垂放在两侧。

    “现在我能说话了。”它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要晕过去了。”芬妮在楼梯上嚷嚷。

    “别瞎说。”费尔法克斯夫人在芬妮身后说,“这东西不过是魔法师的傀儡。它无非照吩咐做事。它们不会伤人。”

    话虽如此,莱蒂还是一副快晕倒的样子。但唯一真正晕倒的是波西佛。他无声地倒下,蜷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就好像在睡觉。尽管心里害怕,莱蒂仍跑向他,但立马又退<dfn></dfn>回去,因为稻草人又一跳,跳到了波西佛跟前。

    “这是我被派来要找的一部分。”它声音含糊地说。它的棍子摇摇摆摆,直到面对了索菲。“我得谢谢你。”它说,“我的骷髅头离得太远,还没追到就已经筋疲力竭了。要不是你来,通过说话灌溉给我生命,我就永远躺在树篱间了。”它转向费尔法克斯夫人,继而转向莱蒂。“也谢谢你们两位。”它说。

    “谁派你来的?派你来干什么?”索菲问。

    稻草人不确定地摇摆着。“还没找完。”它说,“还有部件没找到。”人人都静候着,大部分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稻草人则转来转去,似乎在思索。

    “波西佛是什么东西的一部分?”索菲问。

    “让它冷静一下。”卡西弗说,“以前没人盘问过它———”他突然住口,缩回到仅剩一星绿色火苗。迈克和索菲交换了下惊恐的眼神。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它越来越响,越来越含混,就好像在一个箱子里说话,但毫无疑问是女巫的声音。“迈克·费雪,”它说,“告诉你的主人哈尔,他上了我的钩。我手里有个女人叫莉莉·昂格里安,在荒地我的堡垒里。告诉哈尔除非他亲自去营救,不然我不会放那个女人走的。听清楚了吗,迈克·费雪?”

    稻草人转过身,跳向敞开的大门。

    “哦,不!”迈克大喊,“抓住它!肯定是女巫派它过来的,这样女巫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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